══════════════════【立報】═══════════════════ |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2005-01-18》 |
本期內容 | |
◎ 來去紫禁城:先自救,再救人吧! | |
◎ 客廳幼兒園:閱讀《童年的消逝》02 | |
◎ 台灣立報徵文啟事 |
來去紫禁城:先自救,再救人吧! | |
魏宏晉(北京大學博士生) | |
我拒絕向南亞海嘯的災區捐輸!這千里外的心酸人間悲劇讓我們學習到的不只是悲憫,還有什麼才是有效的公平與正義。 朋友聖誕節前偕家人前往普吉島度假,預計聖誕後回國。26日當天早晨南亞海嘯發生,透過電視新聞報導,當地慘不忍睹的災情立刻傳到台灣,也讓有親友正在當地的人大驚失色,紛紛透過管道查詢安危。朋友很幸運,海嘯來臨前夜全家回到台北。災變發生當時,他正安穩睡在台北的家中,渾然不知方告別半天的普吉美景已然毀滅。友人們一通通關心電話湧入家中,開始時叫他莫名其妙,但清醒後從新聞報導中獲知詳情,他腦袋幾乎一片空白,天堂與地獄間的時間和空間一線之隔那麼清晰與戲劇化,實在讓他一下轉不過來。 朋友終於還是回到現實,他成了我所知道第一個捐不了少錢賑災的人。由於他的激勵,我和老婆也決定捐一筆不多不少、還拿得出來的錢共襄盛舉。不過由於我們都忙,錢放進信封袋了,但一天拖過一天,還沒找到恰當時間送出去。 這一拖,竟然就過了年了,不過看全世界捐款金額節節上升,我們這杯水車薪也沒那麼急,想就等學校期末考那週,老婆比較不忙時再一起上紅十字會或世界展望會送捐款好了。 才開年,報上傳開了個消息,高雄市張姓三兄弟罹患「腎上腺白質退化症」,3年內先後發病,眼見其中老二已癱瘓無法言語,兄弟的父母夫婦透過新聞媒體報導,希望社會幫助挽救三個逐漸萎縮的生命。 社會各界開始為三兄弟捐款時,我也準備多少捐點,但沒有打算如捐助南亞一樣那麼多,心理上就覺得數十萬人罹難,怎麼說也需要更多的幫助吧!不過這個念頭一下子在1月6日就被扭轉過來,我們決定不給南亞捐錢了,把所有的錢轉捐給高雄自己同胞。 我國政府在南亞天災發生後,宣布捐助捐出5百萬美金賑災,以我們國家的規模,5百萬捐款數額是算適當的;美國答應3.5億,中國起初則承諾5千萬美金的捐款。 一定有人看中了南亞這史上罕見天災可發揮政治效應巨大,在救災過程中政治秀紛紛出籠,而且越演越難看。聯合國秘書長安南,每天搭著直昇機在災區飛來飛去,已被抱怨妨礙救災;中國總理溫家寶、美國總統布希、英國布萊爾都有機會上電視場唱兩句。就只有我們政府只能向國內呼籲,聲音出不了台灣海峽。 我們的國際政治空間本來就小,看人家有機會紛紛上台發揮,政府乾脆就用「砸錢」的老招爭取舞台,一口氣宣布提高捐款10倍到5千萬美金,一舉躋身世界10大捐款國之一。 然而,沒有比「花錢受辱」更好的詞來為我們的5千萬美金「政治愛心」命名了。南亞海嘯高峰會6日在印尼首都雅加達舉行,各國政要聚集齊商救災大計,以及災難防備機制的建立,大玩政治秀。我們捐了5千萬,人家根本不當回事,國家官員被嚴拒於門外。也就是說,我們拿錢給人家,怎麼用卻無權置喙;人家怎麼建立國際防災和救難機制也和台灣無關。將來我們運氣好些沒出事,派出的救難隊卻可能因為「不符國際規格」,和別國體系格格不入,反而礙手礙腳;或者我們倒楣出事了,卻因為不知國際防災體系,先死一堆無辜的人後才能「實習」到國際救難實務。台灣人的命可真賤格呀! 就在國際政客藉南亞賑災作秀大行其是,並對台灣蔑視汙辱之際,高雄市張家三兄弟的故事也正巧達到高潮。1月5日的新聞媒體紛紛搶報「高雄羅倫佐赴美就醫還差5百萬元」的新聞,兩天已經募到1千5百萬的張家在次日起床後,收到了個世紀大驚奇,短短一夜之間,他們收到的捐款竟然已經飆升到6千4百萬,台灣處處有奇蹟,但要說戲劇突兀,應莫此為甚。 我不知道一天之內1千5百萬到6千4百萬的驚奇中,有多少是跟我一樣,把原本要給南亞災民的捐款,一念之間就轉給張家的。許多人想必都體會到與其捐錢出國受辱,還不如留給自己人來的實在且受用,最少知道錢哪裡去了?會怎麼被使用?以及可以得到真正的祝福與感動! 南亞海嘯災情引發全球各地熱烈響應賑災捐款,國際巨額捐款已經開始產生副作用。在歐洲,各國政府及民間籌募到上億美元的救災基金,各國官員及慈善機構正傷腦筋如何協調各方、並有效地使用這些捐款。歐盟也警告,在提防有人趁機詐騙捐款的同時,還要謹防操守不正的官員貪污,趁機中飽私囊。 而由於政治干擾和運作,國際的捐助在災區當地所發揮的作用也很有限。南亞各受災國的低效行政,對潮湧而入的國際愛心多半無力有效分配;我國捐助的許多物資也在行政問題外,多加入了政治敏感,包裝上印有台灣、中華民國字樣的救濟物資至今出不了國門。這些問題很清楚地告訴國人,不要再一窩蜂地「送愛心到南亞」了,這些對天災的愛心隱隱已將成為另一場人禍的原由。 中國總理溫家寶在參加過南亞海嘯賑災高峰會後宣佈,為了回應聯合國的呼籲,決定追加兩千萬美元捐款,加上之前承諾的捐助,總計8千3百萬美元,並決定免除斯里蘭卡積欠的所有債務。此外,全球各國家和組織紛紛加碼捐款救助,全球捐款很快的會破50億美元。 在國內,民間發起的捐款,初步統計已經募到6億以上的台幣,這個數字比之中國13億人口民間捐款1.5億人民幣不遑多讓,以我們2千3百萬人的小國寡民來說,量力而為,真的夠了!尤其是當我們國人中還有那多急需救助的,單是和高雄張氏三兄弟一樣患有「腎上腺白質退化症」的人就有不下兩百人,這些不幸的人每位都急需要上千萬的救命錢。我們的「遠水」可能無法有效滅掉南亞的「近火」,但卻可以就近滋潤同胞的生命希望。一樣的悲天憫人,一樣是救人活命,親愛的台灣同胞們,是不是考慮和我一樣把您的愛心轉向,讓我們先自救再去救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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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客廳幼兒園:閱讀《童年的消逝》02 | |
宋嘉行 | |
作者按:撰寫首篇時以為本系列3篇即已足夠,故將第一集定名為(上)。豈料後續撰寫時文思泉湧,下筆無法自休,發現無法只用3集交代完畢所有心得,故在此更正上篇為本系列第一集,系列後續以數字編號。請讀者見諒。 傳播技術是怎麼與童年或兒童概念搭上線的呢?一開始,我們要先釐清,所謂一個時代或一個區域「有」或「沒有」兒童或童年概念,並不是指該時空環境裏有或沒有小孩子,而是指如果看到了一個我們目前定義的小孩子,他們會不會與我們一樣在心中無意識地界定:他是兒童,我是成人。成人與兒童是不一樣的人生發展階段,有各自要扮演的角色,有不同的責任、義務、生活方式、態度、工作或娛樂……,而一個我們目前所定義的孩童,在看到父母兄長老師等成人時,會不會意識到自己與大人有什麼不同?如果兩者沒有太大差別的話,我們就說那時候,那地區的人沒有童年概念(相對地當然也沒有成人的概念)。 要把成人與兒童這兩種概念從同一個渾沌狀態裏劃分開來,需要一些概念上的手術刀。在Postman的推理中,我們必須先接受社會結構的一個根本原則:「一個團體(的出現),部份是靠(該團體)成員所擁有的特定資訊而定義。」也就是說,人類的社會角色其實是由特定資訊環境狀況所形塑,團體外的成員不具備內部成員所擁有的某些資訊。這個原則背後的邏輯顯而易懂──如果每個人都具備律師所有的知識,律師這個行業就無須存在;如果學生具備老師所有的知識,社會就無須區分教師與學生的差別。換言之,某個團體的形成必定有它的特殊之處(否則它沒有存在的必要),必須要有某個程度的門檻。所謂的外人如果要加入這個團體,必須想辦法蒐集情報,跨越資訊落差,以通過守門員的檢核,最後得到成員的認同,進入團體。 所以,我們如果要劃分出兒童和成人這兩個特殊團體,就必須在兩者之間不斷製造差異,以期讓各自擁有不同的特定資訊。那麼,成人擁有哪些資訊是兒童所不知道的呢?這個問題是我們馬上會緊接著追問的。然而,與其問兒童「不知道」些什麼,還不如問兒童「不應該知道」些什麼?也就是問「成人擁有哪些資訊是兒童所『不宜知道』的?」來得精確。按照上述社會結構根本原則的說法,一個團體因為掌握特定資訊而具有某程度的封閉性,本不值得意外。但這種封閉性或祕密性在兒童概念這個例子裏,卻佔據極重要、極關鍵的地位,因為這種祕密性還牽連著極強的倫理規範和道德約束。區分成人與兒童的,不單單是因為成人擁有某些兒童不了解的資訊,甚且這些資訊根本是兒童不應該知道的!這是為什麼從兒童的眼光看起來,大人的世界總籠罩著一股神祕的色彩。相信很多人在孩提時代都有過這樣的疑問:爸爸媽媽在做什麼?為什麼都不讓我知道?為什麼我問了還會被罵?他們到底有什麼祕密? 祕密。是的,正是祕密這兩個字,把兒童從成人的世界劃撥出去。成人不僅因為(一般來說)有較強壯的肌肉、較豐富的經驗、較寬廣的知識而為成人,最主要的還是因為他掌握這個社會裏所特許的某些文化上的祕密,所以才與兒童有所區隔。 那麼,究竟是哪些文化上的祕密呢?第一個最容易想到的當然是性。生物在生理上所自然產生的變化、趨力、衝動和兩性之間的求歡與交媾,被包裹成第一個兒童不應該探究的議題。除了性之外,其他兒童不宜太早知道的還包括暴力、金錢、疾病、死亡……等。這些悲慘、殘酷、血腥,乃至噁心的一面,都是屬於成人團體才應該知曉的事情。 因此,扣掉這些黃色、黑色、紅色的人生真相的一部份後,我們留給兒童的(或說我們特許兒童的)只剩下白色。這是為何我們總用純潔無瑕來形容孩童的原因。我們一直以為成人世界是個大染缸,兒童成長的過程就是一個白紙不斷被上色的結果,但這其實是一個只用微觀視野看問題而導致的倒果為因的說法。放在比較大的歷史脈絡裏來看,其實應該是這麼說的:兒童純潔並不是因為他本質上真的很純潔,而是因為我們大人只要他純潔、只准許他純潔;他的純潔是因為我們替他抽離掉真實世界裏各種顏色之後的結果。從個體的成長史來看,兒童的成長似乎的確是一種染色的過程,但從人類文明史的整體宏觀看來,情況其實恰好相反,兒童這個團體的出現,整件事情應該是一個不斷企圖漂白的文化加工過程。也就是說,如果不是我們先製造了一塊需要染色的白布出來,我們還需要去染色嗎? 讀者可能會問,我們為何要這麼大費周章呢?這樣做有什麼好處?總要給個動機吧!在這裡要先請讀者按捺下質疑的衝動,讓我們繼續說完劃分兒童與成人的祕密還有哪些,因為那些祕密正是Postman獨到的發現(如果讀者能做到這點,在Postman看來,就是標準的有文化的成年人喔)。我們在此只能先簡短地回答:前面已經說過,一個群體要掌握某種權力最好的方式,就是把門檻定得很高,讓欲進入者付出很高的代價,然後從中換取好處。兒童概念的出現亦是如此。把白色的那塊區域抽離出去,成立一個叫兒童的團體,由於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人將來必然要脫離原先的團體而加入我們,我們就可以因為掌握這些叫做「祕密」的入門鑰匙而從中獲得某些好處。至於是哪些好處呢?這留待以後再詳加說明。 回到文化的祕密上來。成人這個團體,並不是都擁有「壞」的一方面,因為如果僅是如此,我們實在找不出這個團體有何吸引人加入的理由。我們知道,純潔的另一種比較負面的說法,就是欠缺知識。成人所擁有的文化祕密,除了上述那些與顏色有關的之外,還包括一種談不上顏色的、與實際人生較無直接關連的、屬於比較抽象層次的一種知識,叫做符號。各種符號裏又以文字為代表,最能作為區分兒童與成人不同的另一把手術刀。(下週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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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台灣立報徵文啟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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