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報】═══════════════════ |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2005-01-20》 |
本期內容 | |
◎ 閱讀第三世界:遠山蒼涼,童心已老──石黑一雄的「國際移民」文學之三 | |
◎ 教育論壇:評教育部「教師法」民調結果(下) | |
◎ 台灣立報徵文啟事 |
閱讀第三世界:遠山蒼涼,童心已老──石黑一雄的「國際移民」文學之三 | |
宋國誠(政大國關中心研究員) | |
《我輩孤雛》(When We Were Orphans, 2000. 另有中譯《上海孤兒》、《當我們是孤兒時》)是石黑一雄的第5部小說,描寫一位20世紀初期出生於中國上海的英國人克里斯多弗‧班克斯(Christopher Banks),他的父母在他9歲時神秘失蹤,從此下落不明,年幼的班克斯於是被送回英國。劍橋大學畢業後的班克斯成為一位著名的偵探,直到年近40之齡,為瞭解開長年困擾他的「失親之謎」的糾纏,也為了證明他始終認定父母依然健在的設想,班克斯重回年少時代的上海。然而兒時的回憶不再甜美,失散的雙親不復可尋,這場尋親之旅最後還是以失敗告終。小說以記憶重返的旅行文學形式,圖繪了國際移民一種身份缺失之不可彌補的悲劇性。 1840年中國在中英「鴉片戰爭」失敗後淪入帝國主義的荼毒,百年之後,中國再度陷入民族存亡的中日戰爭。一個以鴉片毒害中國,一個以槍砲侵略中國,具有日、英雙重身份的作者,在建構一部身份重構小說的背後,有著更為複雜的種族尷尬。一方面,班克斯的父親是一個向中國傾銷鴉片的商人,實際上就是一個罪惡滿貫的帝國主義者,這就涉及到作者對其所歸化之英國歷史的反思與清算問題;一方面,他所重回的上海,正值日本侵華時期,日軍在1937年占據了上海,這又涉及到作者如何面對其母國日本一筆侵略中國的血淚爛帳。小說、作者的跨國身份、一段動亂的歷史,交織在這一場「渡海尋親」的故事中。面對小說與作者的雙重尷尬,石黑一雄傾向於以一種「浪漫的反思」來取代「復仇式的清算」,似乎一種懸疑式的歷史感知要比歷史事實的檢索,更為顯著地在小說中以「浮水印」的意象重組,來取代人物背後與歷史本身的不堪。另一方面,或許是基於一個文學家對自身之「文學品質」與「激情自製」的風格,石黑一雄始終避免妄自判斷,但他也毫不掩飾地暴露20世紀初期歷史的缺憾及帝國主義的弱點,他既不畏懼英國傳統的反華意識,也不為祖國日本作出辯護,而是讓讀者自己去判斷、去體會。 「帝國自戀」(imperial narcissism)和「暴力再現」(violent representation)是石黑一雄通過作品委婉傳達的批判意識。對於班克斯來說,明明只是一場為了療治「孩提創傷」(Childhood trauma)的尋親之旅,但卻硬要說服自己是懷著「遠大理想」來到中國,是為了尋找在中國土地上為禍人類的「黃蛇」,並解決「上海問題」。這種意志與想像,正是帝國教化主義和帝國公民自大意識的暴露,以為只要世界上有大英帝國的領航,所有國家就不會迷失方向。班克斯的「偵探」角色,本身就是一個「身份隱喻」,帶有為落後國家尋找病因、矯治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