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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霧色淒迷

作者: Rudy
─────────────────────────【 同位素 2005 】─
▏ 看 見 他 人 生 命 歷 程 . 累 積 自 己 生 命 厚 度
▏ ───────────────────────────
▏ IsoTope ▏
▏ Gasbrian ▏ 「 一個家境欠佳的農家子弟被一個慧眼獨具的地方仕紳看重,
▏ Times ▏ 返鄉後引薦至省立醫院開始廣植人脈及建立知名度,
▏ v 8.0 ▏ 然後又出資蓋了一個設備完善的診所給他執業,
▏ ▏ 當然代價就是娶他的女兒。」
─────── (more)



(文接昨日)


以後、只要能從他那密密麻麻的schedule找到縫隙,或是逮到妻子公
出國外、北部之際、他總是會帶我去同樣的飯店,同樣的房間,同
樣的夜色,同樣的湖邊,性反而成了這種活動的附記欄、聊備一格
而已。

吃、性、淒迷湖景成了我跟他唯一的交集,他是個忙著工作應酬的
名人、我是個焦慮於畢業專題的大四學生,彼此的生活乏味而隔離
。吃飯時不能佐餐、做愛時不能助興,當然交談時也就不能是話題。

然而,這一切寧靜與乏味都在一場縣長選舉後崩盤走味 ...........

那天他來載我時身上已經是濃臭酒味,很不高興地坐上車,來到老
地方。那天做愛時、他幾乎是失控而嗜血,在我憤怒掙扎下,他還
是能在我身上留下數道囓咬的齒痕,並且強行要進入我體內。(我
跟他都是口交而已)

我狠狠朝他臉捶了幾拳,他的獸慾跟酒意才被擂醒。

他哀傷地看著我、開始哭了起來。

我不知所以又歉意地不知該怎樣安慰他;只好等他哭完。

他哭完卻又什麼都不說,只是想抱我,我因歉意而由他。

在看不到彼此面目下、他才緩緩吐露心事。

「阿寬」「嗯?」

「我老婆給我戴綠帽子」

「....................................」

「跟一個xxx的競選總幹事」

「你怎麼知道」

「我請人跟蹤很久了」

「....................................」

「幹x娘、我的面裡哪裡擺」

「你很在意嗎?」

「廢話!哪一個男人不在意?」

「...................................」

「這個不知廉恥的查某!!」

原來他妻子也是利用他跟我約會時去偷情,原以為是偷到縫隙、
結果是兩相利用而已.........





我掙開他的擁抱,坐起來看著他。

「你老婆偷人不行、而你卻可以?」

輪到他啞口無言。

「在你的觀念裡面。跟男人不算外遇?」

我嘆了一口氣。

「反正那是你的事」


「我知道我對不起她......」

我起身來看夜景、他仍躺在地上;開始自顧自地說著他的心事
當然就是那種很八點檔劇本情節。

一個家境欠佳的農家子弟、被一個慧眼獨具的地方仕紳看重全
力栽培,從高中栽培至醫學院畢業,返鄉後引薦至省立醫院開
始廣植人脈及建立知名度,然後又出資蓋了一個設備完善的診
所給他執業,當然代價就是娶他的女兒。

然後,這個有為醫生根本就不愛妻子,當完成傳宗接代的任務
之後,他就再也沒跟妻子同房。

像不像鄉土大悲劇?

只不過我眼前的男主角愛的是男人而已。

很同情但並不感動。

「算了,我也不計較了,我也要正大光明地跟你在一起她最好
不要有意見、反正我有她的把柄、我才不怕她」

他忿忿的地說著 ..........



夜霧又來、這個中年男人的面目在我眼前又模糊了起來。

他或許是個閱歷豐富的中年人,但同志智商跟心智指數幾乎等於零。

你自己的感情,性傾向竟然是一種瘡疤,你必須握有別人的把柄,來
保護你的瘡疤,以醜陋來掩護醜陋,這樣看待自己性傾向的同志,我
何苦陪他流膿?對他其實也沒有付出任何感情,純粹是肉體上的關係


天很快就亮了,回到 Y 縣,直接去上課,從此,不再理會這個人,一
概以功課忙碌為由,躲避他任何邀約。

他也不是呆子,察覺我冷淡後直接殺到我住處,只有據實以告。


我希望的伴侶、不必把同志身分當作光環在頂,自恃驕傲而耽溺。但
卻必須是認同自己的感情,如雙翼,是飛翔成長的助力。

這樣遮遮掩掩又腥臭不堪地看待自己性傾向的人,實在不是我追求的
伴侶。

他沒有爭辯。

「我只不過說錯一句話、你就什麼都不要了?」

「不是你說錯話、是你的心態不對」

「沒有機會了?................................」

我點頭

他看著我、只有訕訕地告別,腳步孱弱而凌亂 .........

直到我畢業前夕,他才又造訪我的住處,並希望以後保持聯絡。

我婉拒。

但是心念一動,我問他要不要再去看一次夜色?他欣然接受。



這是我跟 Y 的最後相聚,那天,五月山裡氣溫還是微寒,湖色冷冽
,而夜霧卻更加淒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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