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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夠了爭奇鬥豔的新建築?老資格建築旅遊先鋒漢寶德,帶你去遊歷老建築。 聽煩了成人世界的無聊做作?換換口味,看看石田衣良筆下熱力四射的青少年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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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我們還擁有夏天時去愛琴海 「身心經長期的遊蕩已呈疲憊,原已不打算登高,但當我穿過陰暗的小巷,步入那龐大的蚌形廣場,立刻為反射著托斯卡尼的陽光高塔所吸引。你要揚起脖子才能看到尖塔,靈魂跟著上揚,我毫無抗拒地步上梯塔了。」(p. 24) 現在圖文書隨處可見,大都是以略厚而光滑的銅版紙印刷,最近幾年又出現一種怪紙,薄歸薄,彩色圖片印在上面硬是色彩豔麗,像是微微發光似的。建築書、美術書、旅遊書一定是文字配彩圖,而且彩圖的品質常常就決定了讀者對這本書的渴望程度……但是,各位可知道,過去有個時代,建築旅遊書可能得全憑文字牽引讀者的想像力? 漢寶德先生就經歷過那個時代。《歐洲建築散步》一書中有四篇文章,是在七○年代寫的,發表在報紙副刊上,結集成書時也未能配上圖片。對於作者本人來說,這當然是一種遺憾,就像是故事少了一半。但這其實也代表一種驚人的成就:當初光靠文字的力量,漢寶德先生就能讓他的讀者「看到」那些建築景致,還看得津津有味呢。 漢寶德先生算是祖師級人物了;他的文字,自然帶有一種厚實與典雅。即使是一些三十年前、他四十餘歲時寫的舊文,也因為人生經歷與時代背景的不同,和現在正值三、四十歲建築師寫的文章有不同的味道。雖然作者說:「『空口說白話』對於眼、腦聯合反應的建築人來說,如同在課堂上講建築史,卻沒有幻燈片一樣的空泛無據。」然而,在閱讀這本書時,不由得想:文字終究是一本書的靈魂哪。 書中最新的文章,是二○○四年寫的〈愛琴海的童話世界〉,漢寶德先生在愛琴海度過了他的七十歲生日,多年夢想的旅行終於實現,然而行程卻因為種種限制,而顯得匆促。「奉勸與我一樣夢想愛琴海之遊的朋友,無論如何多勻些時間出來,以比較悠閒的心情、緩慢的腳步,享受地中海的陽光。我真希望下次再來,可是今生我會再來嗎?」讀到這裡,不禁感慨。要聽長輩的話,走吧,走吧,趁我們還有時間! by 櫻桃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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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國建築印象 其實裝飾富麗是俄國自中世紀以來的傳統,他們的教堂是世界上最具裝飾性的。希臘正教的教堂建築原是自拜占庭建築發展而來,其精神是很理性的,建築空間原以大圓頂為核心。可是到了俄國之後,建築就被裝飾化了。莫斯科的「聖巴索大教堂」上那幾只洋蔥,五顏六色,像絲繡的玩具一樣可愛。至於室內,拜占庭時期就有少許彩畫,到了俄國,發展出用彩色覆蓋全部牆面的傳統。因此進到一座俄國教堂裡,立刻為彩畫所包袱,予人的衝擊是極度驚訝與感動的!
一個裝飾、非理性的文化,到了十九世紀,決定以西方的理性文化為模式的時候,就產生了有趣的交融。最有趣的是聖彼得堡的「聖以薩克大教堂」。這座教堂在外觀上看來,是典型的西歐後期文藝復興式的、以圓頂為中心的建築。它不同於西歐之處在於,它的圓頂上不是銅條色,而是金色──俄國人最喜愛的顏色。正門進口處的柱廊,以有色彩的大理石建造,這在西歐已是少有的建築。進入大門後,立刻就進入由巨大圓頂覆蓋住的空間:西歐式的建築空間用俄國式的彩畫所裝潢,正面高大的神像屏,以綠色的孔雀石及藍色的青金石為柱,其創造力真是無與倫比!
這座教堂集合了當時俄國畫院裡的精英,其所使用的彩畫,是西歐艷麗的古典式碎錦畫,與俄羅斯中世紀的繪畫並不相同,但使用全面佈滿的方式則是俄國式的,且用了大量的金色。這些彩畫自穹窿的中央開始,覆蓋了上部結構,直到拱頂下面的金色線耳。下部結構仍保持大理石的原色,但拱圈上則裝飾著很多巴洛克時期的金色雕刻,有著極度浪漫的趣味。他們對這座建築顯然感到滿意,建築師的雕像也陳列在裡面供人瞻仰。
自建築上看來,俄國是個感情衝動的民族,其理性的成分甚少。所以在十八、十九世紀,俄國皇帝要進行西化的時候,並不能完全把西方的古典精神搬回來,搬回來的是以古典為外表,卻富於感情的「巴洛克」與「洛可可」(通常指十八世紀二○年代源自法國的建築風格,主要表現在室內裝飾上,是繼「巴洛克」後產生的一種造形和裝飾,多應用曲線、皺折和彎曲,具有輕快、流動、向外舒展的裝飾特性)式樣。到了共產黨掌權的時代,照說這一切帝王的浮華可以完全付諸流水了。不然,一九二○年代俄國藝術家與建築師積極參與主導的現代運動,雖然被納粹德國指為共產黨而禁絕,但在俄國也沒有得到應有的發展,反而被指為資產階級的藝術。 現代建築在共產國家所受到的待遇,以史達林時代最為惡劣,因為史達林心目中,他自己就是沙皇,他要把俄國的浪漫傳統以社會主義之名重新恢復,俄國的藝術因此走上浪漫主義的古典主義色彩。在國民住宅方面,現代建築的實用主義與大量生產,也許仍然被接受,但取而代之的是他所喜歡的巴洛克建築。 在過去,我一直不能了解為什麼主張社會主義的俄國,會走上奢華的建築路線。自廣面的文化發展看來,其實現代美學只屬於少數的知識分子,帝王與社會大眾的美感,出之於觀念的很少,訴之於感官者占大部分。因此帝王的眼睛與大眾的眼睛是一樣的,美就是美觀。如果說,社會主義美學就是以社會大眾的喜愛為基礎的美學,那它就是復古的美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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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這個世上最快的聲音是什麼嗎? 既不是夏末的遠雷,也不是非法改造車風馳電掣的引擎聲,更不是將暴風雨後的天空一掃而淨的小鳥啁啾。是比這些來得更快、更快的聲音。你說你哪會知道?別說是你了,就連我在與這種聲音正面接觸之前,也從來沒想像過它的存在。 那是一種像在水底聽取到的爆炸聲一樣朦朧,但卻異常鮮明的尖銳聲響。它的出現毫無預警,以無法置信的高速奔騰咆哮,震撼著我們每一根神經的底部,並將傾聽的肉體帶領到另一個世界。我是在池袋的Live House裡,第一次聽到這種聲音。它將速度的特性原原本本地結晶化,變為比音速還要迅捷的子彈,貫穿每一個擠滿樓層的小鬼頭的身體。被擊中的小鬼無不張大嘴巴,以口水眼看就要滴落的神情高聲大喊: 帥啊! 這些傢伙雖然個個腦袋空空、表情呆滯,算是這個市場社會的失敗者,但是五官感覺的敏銳度卻非同小可。酷的東西和不酷的東西,在他們如烏鴉在垃圾場覓食般的敏銳度下都無所遁形。這種聲音雖然陰陽怪氣,卻是值得一口斷定的「酷」音。至於這種聲音是出自何人之手,在場的小鬼裡頭恐怕沒有一個人介意。 因為能夠欣賞到這麼快的聲音,也就足夠了! 任喇叭牛仔褲隨音樂如旗幟般飄揚,某個人在吶喊著。然而,若非付出相當的代價,如此迅速的速度是不可能存在於人世間的。 我們已經不是為了殺人而毀壞他們的肉體。這個世界是如此天翻地覆,讓我們不會再因如此單純的理由手染鮮血。殺人,只不過是附帶結果罷了。 我們的目的,是得到某種殷切期盼的、非常美好的事物。 ** 今年夏天池袋最盛行的,是露出半個屁股縫的低腰褲,以及街友攻擊事件。兩者都跟我毫無瓜葛。我只是冷眼旁觀著。 靠著在西一番街的水果店顧店,加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專欄寫作,我度過了異常炎熱的七月及冷冷的八月。沒有戀情,沒有案件,至於有沒有性愛就任憑看倌想像了。我依然像隻狗似的徘徊在池袋街頭,讀了一大堆的書,寫了一丁點的專欄文字,其餘時間都無事可做。我在某本書裡看到一句話: 「擁有鏡子的孩子。」 我覺得與我不謀而合。帶著一面小小的鏡子,我來到街頭。鏡中反射出東京的街景,以及小鬼頭們的身影。那個缺乏厚度的淺藍色世界,便是我有能力表達的一切。當然,若是微妙地調整鏡子的角度,或許能捕捉到從未有人見過的世界剖面。然而,會因這樣的行為感到欣喜的,卻只有那些儘管過了二十好幾、仍舊不改單細胞小鬼頭本色的人們。 你能了解孩子們的苦處嗎? 我了解。孩子們都會為寫作文而苦。 ** 每逢《STREET BEAT》的截稿日逼近,不管腦中有沒有靈感,我都會感到坐立難安,忍不住走出房間到街頭徘徊。因為那些手機的鈴聲、汽車的喇叭聲,以及行人擦肩而過時的片斷對話,對我而言都是很好的BGM。就這樣在池袋街頭低空飛行兩個小時後,我腦袋裡便會編織出一段段有節奏的文字。 一旦掌握住開頭的第一句,我便立刻衝進常去的家庭餐廳或是速食店內。這幾個月以來,被我用來取代書房的場所,是一間位於羅曼史大道上、叫作「VIVID BURGER」的狹小漢堡店。在麥當勞的「輕鬆省」攻勢下,店內不管什麼時候都只坐滿一半客人,使用起來非常方便。 在九月中旬的截稿前夕,我穿過自動門,來到櫃檯前面點餐。 「老樣子。」 金色的長髮上戴著三角紙貌的隼人,語氣不耐地回答: 「又是只點咖啡啊?反正你一待又是好幾個小時,點一下我們的套餐會死喔。要不要嘗嘗看琉球堡啊?」 他故意擺出虛假的笑容。那種漢堡我之前就嘗過了,就是把油膩膩的滷三層肉和鳳梨夾在兩片麵包裡,怎麼看都只覺得是對漢堡這種美國文化的嘲諷。 「會強打那種產品,我看這家連鎖店也撐不久了。」 「或許吧。」 隼人點了點頭,轉身走向咖啡機。這間店只有一位大學畢業的正式員工,他不上工的時候,便由老資格的兼職員工充當店長。隼人也是老員工的其中之一。 「來,咖啡,讓您久等了。」 隨著一聲招呼放在我眼前的托盤上,除了保麗龍製的杯子之外,還有一塊跟任何速食店賣的都大同小異的派。 「我沒有點派啊。」 「我請你的。等你等下忙完了,過來找我一下,我有事要拜託你。」 隼人若無其事地調整了一下帽子。他重覆染燙的頭髮,像乾燥花一樣毛毛燥燥的。別看他這副德性,他可是在池袋當地相當有名的樂團擔任副吉他手。以搖滾樂手來說,他的臉頰是豐潤了點,不過誰都會有一、兩個缺點的。 順帶一提,我的缺點則是過分心軟和愛哭。不過,(想必)有不少馬子還認為這點相當可愛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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