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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刊日期2005/07/19（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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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要當一個老師嗎？這是我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老師的工作比我想像中更困難，是很講究專業的職業。你不是教書就好，還要懂得很多細緻的處理事情的方法。 尤其這個環境還有很多需要克服的事情。 實習之前… 我並不是從小就立志當老師，只是唸研究所的時候恰巧有機會修教育學程，由於家人很鼓勵我去修，我心裡也並不排斥，沒多想什麼就去了。 但我在教育學程學到的東西其實讓我很心虛，我覺得在那些課堂上我沒有學到「怎麼當一個老師」。 總的來說，每個教授上課的方法都很像，大抵上就是叫學生分組找資料、上台報告，然後教授在下課前做一個總結。上了一段時間之後我心裡很納悶，因為很多教授都是「放牛吃草」，只交代報告的範圍，其他就不管了。 畢業之後選實習學校，我就比較謹慎了，因為我覺得實習的環境很重要，就刻意挑了一間據說很活躍的小學，心裡想，在這樣的學校裡，老師彼此間的教學討論氣氛會比較熱鬧，我也有比較多機會學習好的教學。 不過我很快就發現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樣。原來，這個小學之所以活躍，是因為對外有很多表現，比方經常舉辦大型的節慶活動、科展，還有很多老師得到師鐸獎之類的榮譽。但這些事情落實在實際工作中，就是做不完的海報、佈置、企劃書…，而且落在我們實習老師的頭上。 行政實習… 回想起來，我的行政實習內容是很驚人的，雖然一個禮拜的行政實習規定只有兩個半天，但實際的時數常常超出許多。 我的實習單位是教務處，這個處室一共有八個實習老師，以排班的方式處理工作，凡是和教務有關的活動我們幾乎都要支援，甚至是主導執行。實習的前幾個月行政量非常大，又是校慶、又是鄉土語文評鑑、又是外賓參訪，我和其他實習老師經常得要全員到齊、趕工作業才能把事情如期完成。我知道自己很累，也覺得學校指派的工作超出我們應該負荷的量，但是當時不知道怎麼拒絕。 ?什麼會這樣呢？因為當時學校有一種氛圍，實習老師剛進去的時候，其他的正式老師或校長主任就鼓勵我們做事要主動積極，叫我們找機會多表現自己的長才，對於將來教師甄試有幫助…。我心裡也很單純覺得，這些事情如果我們不做，誰來做呢？ 但漸漸的，我發現事情不太對勁了，「我們不做誰來做？」的另一個意思是不是說「這些事情其實不必要做」，也就是學校做了很多耗費人力、但其實對學生不見得真正有幫助的事情。 終於有一天，我們幾個實習老師針對這件事做了一番討論，並決定把我們的想法告訴主任，也直接表明某項佈置舞台的工作我們無法完成。主任聽了之後臉色很難看，說他再想辦法。後來，那件事就真的沒人做了，對活動的進行也沒有影響。 我慢慢了解，行政工作不應該是死板板的上面交代什麼我們就做什麼，老師必須去思考，它的意義是什麼？怎麼做才有效率？遇到有問題的時候就要反映、和別人討論。抱怨或忍氣吞聲對事情都沒有幫助。 級務、導師實習… 同時，我也固定在一個班級進行級務和導師實習，簡單來說，就是跟著一位實習輔導老師，一方面學習怎麼教課、也學習怎麼處理班級和學生的問題。 我的實習輔導老師是一個資深的老師，她給我蠻大的自由空間，讓我自己決定要怎麼上課、怎麼和孩子相處。這本來是一件好事，但過了一陣子我發現，以前修教育學程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比方說，上台試教前我會準備好教案，請實習輔導老師給我意見，看看哪裡需要調整或修改，但幾乎每次她都說：「這樣很好了，不用每個教案都寫得那麼詳細…。」等我實際上完一堂課之後請教她的意見，她也只是說我台風穩健、說我一點都不緊張，但是很少對我的教學內容提出意見。 得到讚美固然開心，但是感覺「很虛」，我很希望實習老師能告訴我哪裡教得好？哪裡教不好？我很清楚自己對這些事情有盲點，也好幾次表達我希望老師能給我具體建議，但始終沒有下文。 比較幸運的是，我偶爾還是有機會去觀摩其他老師的課。出乎我意料的，很多年輕老師的課反而上得比較好。 我很欣賞一個自然科老師的教學，他上課的方式非常動人，不是用哄的方式來吸引小孩，也不會故意把課堂弄得很炫麗，而是把小孩當作平等的對象，真正在教一門有趣的知識，有點像在分享一個他自己也很興奮的新發現，學生的反應很好，會問很多問題。連我這個大人聽了都常常忍不住覺得「哇，好有趣！」我也很期待自己可以有這樣的教學。 另外有一個老師也讓我印象深刻。她的班上有一個多重障礙的小孩，幾乎所有的運動項目都不能做，所以體育課就很難做學習評量。後來，老師就和小孩商量，用他的復健過程作為評量，因為那個小孩很怕復健，但是不復健對他的身體又會產生負擔。結果小孩答應了，也很認真的做復健。在這個老師身上，我開始思考以前教育學程所說的「適性評量」，不是為了老師打分數方便，而要以學生做為主體。 不過整體來說，教學好的老師並不多，很多老師還是用很傳統的方法照本宣科，彼此間的教學討論也很少，反而是實習老師對教學討論比較積極。 和學生互動… 這樣一想，實習當中帶給我最大的收穫的人，可能是學生吧。 我發現，當你不知道要怎麼教的時候，你問學生就知道了。有一次我上社會課，主題是要教一些購物的認知，比方怎麼認識各種標示、保存期限、怎麼分類…，我事先準備了很多飲料罐，請小孩分組去觀察這些飲料罐的標示，再請他們說說他們看到了什麼…。 讓我驚訝的是，小孩問出來的問題真的是五花八門，比方說：?什麼飲料罐有GMP的標示、那是什麼意思？這種材質要分在哪一類？保存期限是怎麼計算的？牛奶盒造型的飲料罐是怎麼做出來的？…直到下課了，小孩還在討論這個話題。 這種感覺很有趣，每上一次課，我就多了解小孩一點，知道他們對什麼有興趣，什麼不太懂？有時候大人當久了，會忘記小孩的心情，要靠他們提醒。 更重要的是，我在他們身上看到教育的可能性。你知道這些孩子渴望知識，而你是有能力給他們知識的那個人，甚至對他們有巨大的影響力。可能你今天說了什麼，你自己不以為意，但小孩已經把它放在心裡了。 其他老師的衝擊… 相對來說，我就對某些老師的做法感到很憂心。 比方說，我們隔壁班有一個過動症的孩子，他當然行為比較調皮，理想上老師應該多給他一點照顧。可是我幾乎每天都聽到他們班上的導師用很兇的語氣罵他：「某某某，你以為我不敢對你怎麼樣嗎？」這樣連續吼兩三遍，聲音常常大到我們鄰近的幾班都停下來上課了，老師在台上和學生面面相覷幾秒鐘，發覺，噢，又是隔壁班在罵人，然後才繼續往下上課。 我自己的班級也發生過一件事。也是一個過動的孩子，有天他和另一個小孩起了爭執，家長就打電話給我的實習輔導老師（就是導師），雙方原本是要解決孩子的問題，結果家長誤會老師在指責他，一言不合就吵了起來。沒想到，我的實習輔導老師竟脫口而出：「就是有你們這種家長，才會生出這種小孩。」 事後我的實習輔導老師在半夜十一點打電話告訴我這件事，說她不知道怎麼處理。我心裡覺得很荒謬，最初的想法是，老師身為教育專業人員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再來，也對老師平時沒有花心思處理這個孩子的狀況感到有點不舒服。 其實開學不久後，我因為知道班上有這樣的孩子，就已經開始閱讀過動症的資料，也私下處理過這個孩子的一些狀況。 這些事情讓我充分體會到，當老師需要具備的能力絕對不是教書而已，你要了解每個孩子的狀況，包括他的性格、學習狀況、家庭背景；遇到特殊的孩子，你要去找資料、想方法，盡可能的幫助他。除此之外，你還要有能力和家長溝通。 這些事情是我在實習前沒有特別想過的，雖然實習過程中我看到比較多的是負面教材，但這些事情對我很震撼，我想，如果將來我真的要當一個老師，勢必會面對很多像這樣的事情。 實習之後… 有人問我，經過實習後還想當老師嗎？ 我心裡有兩股力量冒出來。一個是小孩，我在他們身上得到很多，每每感受到教育在他們的身上發生影響力，我就非常感動。一個是環境，老實說，我覺得校園環境很糟糕，各種反教育的事情不斷上演，人和人（老師之間）的互動也很令人不安。 這兩股力量就像繩索的兩端，拉著我往不同的方向跑。我想，如果真的要當老師，我就得面對這個惡劣的環境，要想辦法說服同事，不要打小孩、不要罵小孩、要和家長好好溝通、要改善行政效率…，想起來就覺得很累。 不過，也因為體認到這些困難的部分，才讓我更深刻去思考自己想不想當老師。我知道，這個環境還有很多需要克服的事情，但我現在還是很願意繼續努力，希望能堅持下去，也想看看自己能在這樣的環境裡做多少事情。 編按：本文原載於《人本教育札記》第193期。 ---------------------------------------------------------------------------------- 大學錄取率81％ 今年錄取分數降低 94學年度大學指定科目考試今天公布各科成績累計人數表、各科五項標準。九個考科中，以頂標和前標來看，只有英文、化學、歷史分數比去年提高，其他六科分數都下降，預估今年各類組錄取分數普遍降低，傳統第三類組降最多。……（聯合報07/19） ---------------------------------------------------------------------------------- HOT！與孩子們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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