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女人要海枯石爛並且山窮水盡

在熱戀或結婚前或剛結完婚後，女人對男人最在意的問題是：
『你到底有愛我？』

靠，多愛？愛就是愛，能夠拿個秤來量量嗎？好吧，既然女人要答案，男人沒錢、沒勢、沒腹肌，嘿嘿，就是答案多到傾城傾國的地步。男人會說，我的愛有八百公斤重，有喜瑪拉雅山高，有太平洋加大西洋那麼大。對了，妳上次不是要星星嗎，老子去把整個銀河系搬下送妳。

女人還是不會滿足，她們會繼續說，你太滑頭了，我要你說得具體一點。
就這樣，小乖一個頭兩個大的到處求教，大呆最聰明，他罵小乖說，你是豬呀，她不是已經明說要具體的東西嗎，你不知道什麼是具體的東西？他媽的，她說的是你的存摺、你的房地產契、你藏在咖啡罐裡那幾萬塊私房錢。

小乖太愛他的女朋友小貝了，義無反顧、捨身救國的把全部家當都攤在小貝面前說：
『妳看，我愛死你了。』

我說，沒錯，愛死了。大呆也說，對，愛，愛到自己不知會怎麼死的。

在戀愛的過程中，女人有五個重要儀式要舉行，透過這些儀式，她們才能確定男人是可以依賴、可以信任，或可以愛的。大呆舉起酒杯說，第一個儀式叫做告白，男人得先向女人說明他從老媽肚皮鑽出來之後，交過幾個女朋友、肖想過幾個女人、和其中幾個上過床、有沒有叫過雞、有沒有去酒廊找ＭＭ喝過酒、有沒有和任何小學女同學藕斷絲連、對幾個女人寫過情書等等，等到女人滿意了，才會使這個儀式完美的告一段落。是告一段落喔，大呆說，不是結束。

接著是第二個儀式，小乖找我借了CHANEL領帶，找大呆借了ARMANI西裝，找木桶借了CERRUTI 皮鞋，要去小貝家看未來的丈人、岳母、小姑、大姨、三舅、五叔、六嬸。花了一整個下午，小乖的背心濕了八次、褲子濕了三次，總算成功的步出丈人家。小貝送她去車站，兩人手牽著手在黃昏裡跺著小步。這時小貝說，你覺得我的家人如何？小乖揮著淚水──對不起，他應該是揮著汗水，說，妳的家人都很棒，尤其妳媽對我真好，不過妳的三舅好像很麻煩？

小貝頓時甩開小乖的手，她紅起兩眼說：
『我就知道你不喜歡我的家人。』

去死吧，小乖，這個世界少了你，人不會嫌少。

第三個儀式更重要，小乖要結婚了，他把全部的三張信用卡擺在我們面前，他說要我們幫忙，既要便宜又要好。我們當然懂，他要找婚紗店把小貝搞得漂漂亮亮，也要找五星級酒店請喜酒，把小貝搞得高高興興，再要去日本北海道度蜜月，把小貝侍候得滿滿意意。

大呆在一旁冷笑，木桶在一旁大笑，我在一旁被橄欖咽到差點斷氣。

果然，大呆介紹可以找五折的婚紗店，小貝不喜歡，小貝哭著說，『我就知道你不愛我。』接著我介紹的餐廳，小貝嫌不夠氣派，她哭著說，『我就知道你不愛我。』最後木桶是開旅行社的，他說北海道太冷，何不去泰國。小貝站在忠孝東點四段加州健身房前的捷運站口就咧開嘴的大哭：
『死小乖，你根本不愛我。』

第四個儀式在此省略不談了，否則會傷害男女之間深厚的感情。我們直接跳到第五個儀式，那是婚後沒多久，小貝養了一隻貓，誰也不清楚那是什麼貓，反正就是一隻懶得要死、貪吃得要死的那種很平常的貓。小貝下班回家第一次事便是抱著寶貝，喔，本來寶貝是小乖的綽號，有了貓以後，寶貝變成貓的名字，小乖則有另一個綽號：死鬼。

小貝抱著貓說，『寶貝，一個人在家想不想馬麻呀。』小乖問我們，奇怪了，他們家什麼時候多了個馬麻。小貝又趕去廚房弄晚飯，她說，『寶貝一定餓死了，馬麻馬上給你弄晚飯。』小乖問我們，奇怪了，難道小貝不知道一邊的死鬼也快餓死了？

等著吃晚飯，小乖要去沙發看電視，死寶貝已經坐在那裡，小乖揮揮手說，去。忽然小貝一個箭步竄來抱住死寶貝的說，『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愛我。』

愛，愛死了，愛得山窮水盡、海枯石爛哪。對了，貓有飯吃，小乖的晚飯咧？

『我叫你在巷口買燒鴨回來，又忘啦，你這個死鬼。』

別問我第四個儀式，你們真的會想知道嗎？你們這些死鬼。

─ 本文摘自張國立新書《女人讓我缺氧》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