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篇名 ：天蠍座口述歷史 — 卓別林的前半生（下） 自述 ： 卓別林（choplin@asiamail.com） ─────────────────────────【 同位素 2000 】─ ◎ 卓別林的前半生（上集）請到這裡查詢： ★ 易達網義工為我們做的【同位素】資料庫， http://iwebs.edirect168.com/isotope/ ） 流鶯，留英 最近這幾年，一些好友們總會戲稱我為「流鶯」。其實是我 在認識阿禮九個月後，去了一趟英國，而且一去就是三年。 我有不得不去的原因，被迫出國求學，被迫要與他分開。這 種事，是誰也不能接受的，他也不能。 但我又…我又何嘗 願意呢？ 他曾三次地跟我提出分手，理由是"長痛不如短 痛"，又說 "時間是把利剪，會把我倆的感情剪的支離破碎"。 但這幾次都被我挽留下來； 因為我深知，他是捨不得我的， 當然，我更不想離開他。出國的前三天，我還在新公園裡的 露天劇場，跪在他面前，倆人抱著痛哭了好久。12月3日出 國當天，他講好不來送行的，說是怕離情依依，又會淚流成 河。到了機場Check-in完，走進入關檢查口時，他才突然衝 出來。於是兩個人隔著玻璃牆四目相望，不知過了多久，直 到傳來催促登機的廣播聲，這才依依不捨地進去登機。在一 路上我都忍著不哭，怕讓機上的乘客看笑話。出了希斯洛機 場，我深深地到收了一口寒氣，英國的冬天是灰白色的，我 分不清那些車頂上刺眼的白色固體是雪還是霜，刺激著我的 淚腺也不自主地噴灑出冰水來，寒風吹著我溼透的雙頰，好 痛！…. 天呀！ 我已經開始想他了，好想馬上被「原機遣 返」。 男人島 我申請就讀的學校是一個人口只有八萬面積卻有1/4個台灣 的小島，它叫做 Isle of Man，其地理位置位於三大不列顛群 島（愛爾蘭、蘇格蘭，英格蘭）的中間，至今仍屬於一個獨 立的島國，不受英國的統治，它們有發行自己的貨幣。它通 常被直譯為"曼島"，我倒是喜歡稱它為「男人島」。一些好 奇的人總會問：「那…是不是島上都只有男人啊?」 哈！若 真是這樣就好了。這島上有三個特色；第一個是無尾貓，牠 倒不是真的沒尾巴，只是短到幾乎看不見罷了；第二個是它 們的國旗，是以三隻腳的圖騰為標幟，看起來倒像個海星； 第三個特色，則是我個人最喜歡的"國際摩托車環島競賽"。 每年到了五~六月島上就會變得生氣蓬勃，鎮上的也熱鬧了 起來。 在路旁停放著上千輛不同外型、廠牌的機車，簡直 像是車展一般讓人目不暇給。但我更愛看的，是那些帥氣的 騎士們，也唯有他們會讓我在上課時因為頻頻望著窗外發呆 而被老師斥責。呵，當時還真糗呢！ 在島上的生活真的無聊，我一有空就寫信給阿禮，有時一天 可以寫上3-4封，哪怕只是向他報告我這兒的生活點滴，每 天還倒數著回去的日子。寒暑假我一定會回國見他，假期短 的時候，我則飛到倫敦逛一逛。我發現，倫敦是個兼具保守 與開放的兩極化城市；古老的石塊鋪成的街道，搭配著現代 新穎的建築物；冷風颯颯的海德公園，不時還看的到頭髮豎 起的龐克新人類。同志在英國其實是蠻free的，我欣賞那些 不畏衛道人士的拉子們，自然地在公園裡摟抱親吻著，也愛 看男同志手牽手逛大街，無畏行人的注目禮。我曾想過如果 哪天，我也能跟阿禮在這裡牽手、親吻，那該多好啊！ 越南新娘掛我牌 3年...不算短的時間，我熬過了，他也等了。 我本來跟他約 好，等我回來後，可以共同做個小生意，兩個人在台北租房 生活在一起。我是瞞著家人說我在渡假而提前溜回來的，但 是在一次例行的電話問候時，母親要我快回來，她要我幫忙 家裡負起些責任。 原本跟阿禮約好的，這下恐怕要變卦了。阿禮在知道後，也 幾乎要崩潰了。他說的沒錯，他從英國-台灣，變成台東-台 北，距離是變短了，但等待的時間卻無限延長。朋友告訴我, 其實他也可以跟過來，我也這麼認為，但他卻不想；原因是 家鄉的生活圈子太小，不希望哪天被"掛牌"了還不自知。就 這樣我在一個月後獨自回台東，往後變成一兩星期就北上一 次，以解兩地相思苦。 一件大事在半年後發生了，母親在某天突然想到，把我叫到 跟前，她說：「我讓你去玩一趟越南好嗎?」我心想，留學時 有個同學是住在胡志明市，去看看也好；唉 ~！出發前夕才 知道，原來她已安排好，當時正流行娶越南新娘，她要我去 那兒相親！"相親" 耶！唉，誰叫我已年過30還未有對象，她 還曾問："你是到底會不會 ㄑ一ㄡ 啊！不然怎都沒看你有任 何動靜？！" 我是去了越南，也象徵性地跟越南女子約會了幾次，並照些 相片回去好交代，七天的相親我自個兒玩了5天，也東逛西 逛，體會一下當地的風俗民情。最刺激的還是在最後一天， 找來了個花費便宜的按摩師傅，給自己身體鬆弛一下。 "大事"我還沒講，就在我回去前的前三天有件事情發生了， 母親從不會進我房間的，竟然會突然搜我的房間，她說要幫 我整理一下， 你能相信嗎？重點是，我的一個隱密的衣櫃抽屜中,藏了一本 朋友的日記；那是我一位同志朋友因為結婚去了，交給我代 為保管，原本早想將它丟棄了，這一留，就留成"愁"了。 當 她看到了有關朋友軍中的一些同志情誼的內容，再聯想我以 往的生活交友狀況，我了解她終於知道我的事兒了。 3天後我回到家，她也沒馬上問，再幾天後才忍不住地趁家 中沒人，叫我到客廳坐著。你知道嗎？當我看到他兩行淚涔 涔地落下，我就知道是何回事了？我急忙著想安慰她，嘴巴 卻怎也打不開，最後也跟她哭了起來。氣氛凝結在那段時間 好久，她終於開口，卻說出了這輩子最讓感到欣慰的話，她 說： "真的難為你了.. 30幾年你自己獨自承受這壓力...." "我是你最親的人.. 最了解你的人…你為何不告訴我呢..." 嗚~！殊不知，正因為我也不想讓她替我承擔這壓力呀！說 真的，從那刻開始我是輕鬆了些，不再有逼婚的壓力，我跟 她說，我已有個對象，也認識好久了，他….是男的！ 婆"媳"相見 後來，也讓她見到了我的阿禮，這是我連拐帶騙把他請下來， 因為我跟他說："反正我媽都知道了！"。其實母親對他的印 象都還不錯，或許是愛屋及烏的原因吧！說是「丈母娘見女 婿」，或者「婆婆見媳婦」。 總之感覺很好，那時我內心也 愉快。記得他來時，是農曆過年，他跟我們全家吃團員飯。 這下子我們也算是名正言順地的一對了。至少母親在別人面 前都會替我們跟親友撒謊，就說，他是我以前在台北很要好 的同事。 母親接受了，並未代表全家人都可以接受，我雖很想向大家 come out，但母親勸阻我，她說老一輩的人肯定受不了這 種刺激的。所以我接受了母親的資助，自己出去創業；我再 度向阿禮要求，希他能過來跟我一起奮鬥，也算履行了我們 之前的約定，就這樣我們開始為自己的目標打拼。創業維艱， 但我們即使忙卻也過的很充實，至少我們可以24小時都在 一起。業績在我們的努力下蒸蒸日上，常常忙的廢寢忘食的 他，可真讓我心疼，從他日漸消瘦卻還洋溢著滿足的臉上； 我知道，我這輩子是選對人了。 或許是彼此各有著完美的理念，我們多少都會有意見相左的 時候，我們當然也懂得溝通，而且以我的個性，我是絕對會 依著他的，但是我母親可就不這麼想了。雖然她資助我創業， 卻也不太會干涉我們，直到有一次，因為阿禮與工作上的夥 伴有些意見上的衝突，事情鬧的很大，後來還傳到母親那兒， 最後反而演變到阿禮與母親的對峙。做個不恰當的比喻，這 宛如婆媳之間的問題。兩者都是我的摯愛，真教我不知如何 是好。母親是個女強人，而阿禮也在工作上非常投入，這或 許是典型的處女座個性吧！倆人都有各自處理事物的原則， 原本以為我可以替他倆之間做溝通的，卻沒有處理的很好， 其中的原因很複雜,也難以說說個清楚，但也導致了他在年底 離開我。唉！只因為我沒有替他說話，讓他掛不住臉，所以 讓他氣憤的走了。唉，我真該死，也很感愧疚。 離開我…. 你會不會好一點？ 在他離開之後2-3個月，我依然勤奮的工作著，彷彿藉著忙 碌，或許可忘卻思念之苦，但往往在閒下來時更加地難過， 夜夜難以成眠。因為在阿禮離開前曾說，我這輩子都不再來 台東了，也不再跟我連絡，所以即使我找理由打電話，他也 隨即掛斷。直到半年後他主動找我，我的生活才重新快樂起 來。其實我一直都曉得他是愛我的，也忘不了我，就算現在 沒有機會能在一起生活，但都還會掛念著對方。阿禮這半年 來跟我一樣，將自己弄得很忙，卻也在夜深時難入眠，於是 我又變成了空中飛人，在假期時北上會情郎。 往後的幾年一直到最近，固定的每月相見，感覺是比牛郎織 女好了些，但總是不夠，倆人的心情會隨著見面與分開，好 像拋物線一樣地上上下下。漸漸地，還會認為自己夠不夠愛 他，是不是沒有像以前那般可以滿足他。偶而還會認為自己 變成了「慰安婦」，只能給對方短暫的歡愉，卻好像失去了 久別勝新婚的喜悅。我還是愛他的，但無法讓他得到長久的 快樂，事業上的責任無法脫身，讓我興起了"分手"的念頭。 我在想，與其讓他這樣的虛擲歲月，是否讓他有個可以照顧 他的對象，會不會更好呢？我跟他說了，他也說他試過了， 但我好像是他心裡的一個區塊，難以磨滅或取代。 哈哈（苦笑著），我不知道我們這樣的相處對待方式還能延 續多久，或許就這樣等下去吧，等到他找到個可以超越我的 對象，還是等到個可以讓我忘記他的人。哈哈！有可能嗎? 我 們目前都不知道。 蓋上餅乾盒 回憶著昔日童年，也瀏覽著我跟他往日同遊的每個角落，他 的笑容依然那麼迷人；玉米般的牙齒、令人醉倒的酒窩，我 覺得眼淚好鹹。我整理起散滿整個床鋪的照片，再細心地將 它歸類放入盒裡，今天的心情就放肆到此。蓋上餅乾盒，重 新回到現實的生活吧！ 表姐將在明天嫁人了，早已超過及婚年齡的我，總免不了在 喜宴中被問起那些尷尬敏感的老問題。表弟抱著他的寶貝兒 子說著：「什麼時候才能吃你小孩子的彌月蛋糕啊？」呵呵， 八字都不可能撇到一撇呢。我知道我心裡有個人的，即使再 久，我還是會等的。 ■ 讀完這樣的一篇自述，你會有怎麼樣的感觸呢？ 歡迎跟寫信給天蠍座的 卓別林 聊聊： 卓別林（choplin@asiamail.com） 預告： ---------------------------------------------------------------------------- ------- 下週開始將為您介紹火象星座 首先推出的是帶有點霸氣、熱情如陽光般的 - 獅子座 敬請期待 ---------------------------------------------------------------------------- --------- 喜歡這篇文章嗎？ 現在起，你可以在這裡，讀到最好的同志文章 【同位素電子報】10個作家，10大專欄： 建立一個「最有人文味」的同志發聲空間 免費訂閱【同位素電子報】的 方法 直接E-MAIL給主編 小熊 就可。 ★ 小熊的電子信箱：BEARGAY@ms5.url.com.tw ════════════════════════════════ 獨立製作的實驗者。從閱讀生命中建構同志歷史。 ──────────────────────────────── 【同位素】： 台灣第一份同志電子刊物 ──────────────────────────────── 【同位素工作室】歡迎您有疑問洽詢： 通訊信箱：台東馬蘭郵政 100 號信箱 TEL：0935873389 電子信箱：BEARGAY@ms5.url.com.tw 小熊 收 ──────────────────────────────── 同位素工作人員：小熊。耀德。阿BEN。單眼皮 ──────────────────────────────── BBS 張貼義工：BENALI、Catherin、呆呆小明、未知、BEN、深白色、 Felix（小麒）、FROG、ininshow、kevinboy、台熊、 淡江同志社社長 genic、Lester、POTS、Sunny Boy、 toru、hweng、Mingchi Wu、moison、凡凡、小洋、 呆小熊、夏天、信任、阿當、瑤、蜘蛛、小心、珮珮、 冰夜、JerRong、MoreB、Ennio、kuromeow、阿學、 天使長、小鴨、BACH、幻影、BLACK J 三年09班、channy、eric spanner、barbara、塵雨 ──────────────────────────────── ■ 讓邊陲繼續有聲音： 劃撥帳號：06652892 戶名：林益成 ════════════════════════════════ 【同位素電子報】訂閱方法： ──────────────────────────────── ◎ 直接 mail 給小熊： BEARGAY@ms5.url.com.tw ──────────────────────────────── ◎ 由易達網訂閱： http://www.edirect168.com/enewsv2/ ──────────────────────────────── 站在同志的位子看世界 【同位素】 同志刊物的異數 ════════════════════════════════ ＜易達網電子報發報中心＞ ˙欲訂閱或取消易達網電子報: http://www.edirect168.com/enewsv2/ ˙收報、退報有問題，請洽易達網客服信箱: mailto:cs@service.edirect168.com ˙歡迎申請易達網免費電子信箱: http://www.edirect168.com ˙易達網電子報發報中心: mailto:news@service.edirect168.com ˙您想要登廣告: http://www.edirect168.com/html/ad.htm ˙本電子報文章與其相關連結由電子報報主提供，易達網負責發送。 ════════════════ 作自己的媒體，唱自己的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