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FaceBook Twitter 收進你的MyShare個人書籤 MyShare
  顯示內嵌語法

電子報38


第三十八記◆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本記目錄
糊塗塌客的胡說八道--飛碟少女與滾石青年的故事
棒球記事--棒球給的愛與痛

 

【糊塗塌客的胡說八道】
飛碟少女與滾石青年的故事

  民國七十二年,也就是西元1983年那年,對我來說是永難忘懷的一年,對華人歌壇來說,也是極其重要的一年,那一年,台灣流行音樂市場加入了一個新公司,首張創業作是電影「搭錯車」的原聲帶,也同時是一個老新人蘇芮的第一張專輯,蘇芮與搭錯車,或是我說的更清楚點,「一樣的月光」、「是否」、「請跟我來」、「酒矸倘賣無」(因這首歌的作者侯德健去大陸,因而被禁,硬生生把此曲從專輯裡抽掉)、「變」,這幾首國語超級經典的誕生,通通跟著這個新唱片公司一起植入了才考上高中的我心裡。
  那是一個叫做飛碟的唱片公司。
  自搭錯車開始,我成為徹徹底底的飛碟少女。
  很少聽說有人以「崇拜唱片公司」做為購買專輯的指標吧?那時的我,非常清楚飛碟唱片的一舉一動,有一陣子忠實到照著唱片編號來買錄音帶,蘇芮之後,飛碟出了蔡琴的「最後一夜」,打造了全新的王芷蕾「台北的天空」,並挖來蘇芮好友黃鶯鶯,以「來自星海的消息」作為翻身之作,每張專輯的出手,都是國語歌壇的一個震撼,十八歲那年,歌壇正流行著全公司歌手大合唱的出片模式,那年國語歌壇另一龍頭老大滾石唱片配合木柵動物園搬家出版「快樂天堂」合輯,飛碟則以「飛向未來」與之對抗,我還在那時仍存在著的中華體育館,參加了「飛向未來」演唱會,當王芷蕾唱起「翩翩飛起」時,全場觀眾以節目單折成紙飛機跟著歌曲翩翩飛起,我內心的激動,以腿軟心悸來形容都不為過,那是多麼感動的一夜啊!以飛碟少女之姿度過後青春期的我,衷心期望的就是這一刻,老實說,我從沒喜歡過滾石,快樂天堂那時雖然唱得沸沸騰騰,我卻一直覺得,飛碟的流行美學和曲勢才是我心目中的國語歌壇霸主,不僅僅是重塑半新不舊的紅歌手有一套,就連打造新人也不例外,之後的王傑、葉歡、張雨生、小虎隊、郭富城,甚至已辭世的蔡藍欽,哪一個不是一方之霸?
  我因此在十八歲的心裡,暗暗立下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要潛入飛碟上班。
  我不追星,喜愛歌手完全以柏拉圖方式愛慕之,聽專輯時更是努力,歌詞背得比國文課本熟不說,連詞曲作者都不曾遺忘,早期的陳志遠,後來的陳樂融、陳大力或陳秀男,感覺比鄰居還熟,並不知道那時為何以拼命方式努力讀歌,只知道聽這些歌讓我愉快,讓我對未來編織大半美好的夢想,幻想或許自己也有機會變成那個創意團隊裡其中一員。
  飛碟少女的柏拉圖式愛慕在二十一歲那年被一個叫做東方快車的團體給徹底瓦解了,進入真槍實彈的追星歲月,我的痴心妄想自此更上一層樓——我不僅要潛入飛碟上班,而且還一定要做到東方快車的唱片才可以,請你們一定要存活到我大學畢業啊啊啊啊!
  這樣的妄想,也在二十二歲那年、大四下時被小小地擊碎了,因為我不但沒進入心嚮往之的飛碟工作,還莫名其妙因為奇怪的原因進入敵對單位滾石打工,一直以為唱片公司一定會互相往來的打工小文案如我,進入牆上掛著許多棒極了標語的滾石工作後,不但每天在坐電梯時被明星嚇到,還每天被公司裡百分之七十的抽煙人口給薰到無法言語,卻似乎離東方快車越來越遠。
  就這樣,我一邊幻想著自己總有一天可以順利跳槽(?)到飛碟工作,一邊在朝氣蓬勃、陳淑樺的夢醒時分達到百萬銷售量的唱片圈,做著異樣的春秋大夢,可三個月後,當初找我進滾石打工的前輩,突然因為公司準備招募全職工作人員,而我又「不適合」唱片圈工作的原因,把我介紹到另一文字工作室工作了。
  我的唱片從業人員夢想在此時被澆醒了,幾乎沒有社交能力,又不喜歡跟人鬼混的我,被一眼看出跟唱片圈格格不入,死了幻想的我,只能默默地把綺夢留給自己,心裡淌著眼淚目送東方快車和飛碟的身影在視線間漸漸模糊,可偏偏世事無常,同系畢業、與我唯二逃離教育工作的同學怡君,卻在此時進了飛碟工作,雖然進的是西洋唱片部門,我還是咬著手指不悅地想著,為什麼一心想進飛碟的我不能完成夢想,從不聽國語歌的怡君卻進入這個國語流行歌曲的大本營啊?也幸好怡君同學與我一向交好,每每得到員工餽贈時必定與我分享,聽說歌壇八卦時也必定坦誠告之,我才慢慢覺得自己離這個行業還不算太遠,縱使,那就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繁花滿眼卻根本與己無關了。
  這就是一個飛碟少女變成滾石青年,又變成什麼也不是的故事。


【棒球記事】
棒球給的愛與痛

  大概幾個月前,我幫忙寫了一本叫做《幸福全壘打》的書,以下是該書的序,標題叫做「棒球教給我的事」。

  很難具體舉出什麼時候開始看棒球,又是什麼時候開始看得懂棒球,好像在我年幼時,家裡就是個迷戀看棒球國際賽的環境,少棒揚威威廉波特那些年裡,凌晨闇黑的天空,有點涼的氣溫,凌晨就被挖起來看棒球的我,裹著被子睡眼惺忪,半睡半清醒地躺在地上好像作夢般看到中華隊拿冠軍,街坊鄰居照例會放起鞭炮慶祝,然後傅達仁或盛竹如恭讀總統賀電,母親會到郵局去買一套「三冠王」的紀念郵票,棒球對我而言絕不陌生,它不是什麼突然迷戀上的外來事物,就是自然而然地,屬於生活一部份的微妙事物。
  我當然不見得記得多少名字,往往熟悉的少棒英雄,青少棒卻陡然墜落,青棒更銷聲匿跡,或是在一切以文憑作為保障的年代,打棒球只是興趣無法成為職業,那些能打到青棒的名字,李居明、林易增、趙士強、吳復連、葉志仙、楊清瓏、林華韋,在他們的肚子還沒挺出來,臉上的皺紋還沒多到讓人稱呼老師時,這些洋溢著青春氣息的球員,曾經那樣纖細地牽動著觀眾如我的情緒,贏球狂喜不已,輸球悶悶不樂,我看得懂多少棒球?唯一懂的是,激昂的情緒在平淡的家居生活裡是需要的,趙士強漏接了球,你還是得面對明天的模擬考,呂文生對古巴打了全壘打,你家的狗狗卻可能在同一時間老死。
  要問我有多喜歡棒球,不如問我棒球在生命裡究竟佔了什麼樣的地位。就像我們老在球賽後互相取笑對手與自己支持隊伍的拙劣表現,今天輸了,不代表明天還會繼續輸,今年贏了,不代表明年還會一直贏,兩好三壞滿壘不盡然要等待對手的保送以取分,你可以奮力一擊,也可以讓對手來決定你的生死,有時候犧牲不代表毫無生機,假使要擘畫出人生最鮮明的圖樣,能屈能伸才是真正的贏家。
  這就是棒球教給我的事。

  雖說難免在看球時會陷入傻妹花癡情結,但我自覺自己一向對棒球抱持著相當寬容的態度,即使幾年前的放水事件,曾大大打擊了我對國內職棒的信心,但這幾年來,我又重拾那種傻呼呼球迷的心情,繼續以興奮到頭暈目眩、氣憤到髒話連連的方式熱愛著棒球,可是從今年季初開始,就不斷地有著放水傳聞,好似一片烏雲掩蓋住我相當樂觀的心境,因為我一直自顧自地相信,歷經上次的放水浩劫後,應該不會有本土球員再敢鋌而走險,可是傳聞不斷,也就顯得姑息氣氛益發濃厚:球隊釋出球員,卻不肯進一步說明原因,開除洋將,也將之歸於私德問題,好像大家把眼睛遮起來,壞事就不會發生似的。
  九年前的教訓,不但沒教會球團,更沒教會一些球員,如今想想也是當然,當初的放水球員,哪一個有露出反省的態度過?不是把責任推給黑道,就是推給球團聯盟,好似自己全無責任,更妄想球迷會在多年後淡了記憶,忘記他們曾經狠狠傷害過球迷感情,甚至傷害恩師一條性命。這其中更有傳聞滿天飛卻絲毫沒受到懲罰的球員,不但繼續得意,還能以清白之姿評論這一次的放水事件,我看了簡直想饗以五十發掌心雷,也不足以洩我心頭之恨。
  有些球員很蠢,但我更心痛多數好球員可能會被這些混帳連累而失掉他們最珍貴的舞台,因此在簽賭案爆發的那天,我依照既定計畫來到台中棒球場,進場看了象鯨之戰。
  不知是我多心或事實如此,當天球場氣氛相當肅殺,場外停了一堆新聞台SNG車,我一見突然心頭大怒,這些電子媒體平時從不關心職棒新聞,何時突然這麼熱中了?從天災(海棠颱風)到人禍(職棒簽賭放水事件),除了持續著讓觀眾看笑話外,好像也變不出什麼把戲來。
  那時,我最想做的一件事,其實是跑到記者面前問她:「請問你知道球打出去後,是要往左跑還是往右跑嗎?假使你不知道,你到球場上是想拍什麼呢?你又看得懂什麼呢?」有人說,也許那記者會跟我說:「這是我的工作啊!」那麼,我也許有機會說:「那就請好好尊重你的工作,先做了功課再來採訪!」
 

雖說媒體鬧笑話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但這陣子流傳在BBS上的笑話硬是比較多,其中我覺得的經典是「LA NEW熊隊捕手陳昭『榮』」,體育新聞不懂就算了,連三立一哥也不熟,也許不是三立的記者吧!或是把LA NEW熊隊叫做「高雄喇隊」,把飛勇喊成「飛龍」(跟吉龍一起應訊即被合體),戴龍水變「鄭龍水」,內野手羅德里茲變成投手,蔡生豐變成「蔡豐生」,真是風聲鶴唳,看到黑影就開槍,用這種方式走紅,不知道為何,身為中職球迷的我感覺實在差到不行啊!

歡迎飛來我的部落格「糊塗塌客的巢」→http://blog.yam.com/woodstock_ne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