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傑維恩
在《地底三萬呎》這部長篇小說當中,一開始便埋下了一道線索,也就是辛先生在風景海報背面寫下的真心話。辛先生說:「還有什麼吐露方式,更接近這世界的真相?」這張海報以類似偵探小說形式來解構主體認知,讓河城恍悟事物有其深度的謎樣,而讀者如果想要清晰的知道謎底,唯一的方式就是耐下心來讀完二十二萬字全文。 再來要提一下「河城」──暫時收容破產者的中途站。不同於《傷心咖啡店之歌》及《燕子》小說以「現代都會生活」為時空背景,這部小說以河城為背景展開,所以小說中的角色盡是些邊緣人物。例如負責收河城垃圾的「帽人」曾經進入到最拉風的大企業,讀最好的名校,但是他的命運卻沒有如社會預期成為一個菁英,在小說有三段話可以拼貼出讀者對於帽人的基本認知: 「大家會叫我『帽人』不是沒道理的,不管是微風、狂風、龍捲風、冰風暴、晴時多雲偶陣雨,不管是任何狀況都休想叫我摘下帽子,至於脫帽行禮,這更不可能發生,因為這世上媽的沒有人值得尊敬。」 「我的真面目是一個空白,隨便你怎麼猜,越狂野越好,反正大家胡扯起自己的來歷時,個個都是抽象派。」 「總之我就這樣獲得了幸福,我賺得比你多,住得比你好,我還把上了一個比我更心狠手辣的女人,我是一個幸福的年輕菁英,唯一的問題只有,那時的我不太自然。」 我認為帽人在「河城」裡似乎更接近自己一些,而且他對於傳統幸福的定義不以為然。「河城」裡英才雲集,有文壇怪傑、天才經濟犯。在朱少麟的小說中我讀到一個有趣的觀點──社會菁英與米蟲竟然界線模糊。 而帽人擅長以分析垃圾來了解人,他說,「要誤解一個人,就看他的外貌,想真正認清一個人,那麼就多看他的垃圾桶。」並且在小說中不斷暗喻人們不能憑著表象去認清一個人,非關大企業也非關名校。而且帽人甚至認為「唯一有資格當垃圾的就是人,人很難分類──」、「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垃圾都是多餘的包裝。」,是不是就可以類比出「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都是多餘的包裝」? 我對於小說中帽人不經意說出的話異常著迷,再瞧瞧帽人還說了什麼,「......人們看的是表面,人們給別人看的也是表面,沒有人能真正認識另一個人,人們要明快的答案,不要聽你慢慢細訴衷腸,你最好身份高尚,至不濟也要模樣討喜。說來奇怪,越是團體生活的地方,人們就越挑剔別人的長相......」讀者應可以讀出一些況味,看來大部分的人都需要用表面來包裝。 再提到南晞,一個由河城裡文壇怪傑、天才經濟犯教導出來的小孩,因為知能超出比他好幾個年級的小孩,考不到好成績,成了學校的頭痛人物。南晞與辛先生對話中我發現對於孩子來說,那些表面現象是多餘的,南晞曾對辛先生說,「辛先生,我說,辛先生,只有當您不像您的時候,我才會駭怕您。」南晞晶瑩剔透的話語,讓我想到聖修伯里筆下的小王子。 由於我只讀完了第一章,到底《地底三萬呎》是怎樣的一部小說,坦白講我還是無法釐出思緒,但是從第一章朱少麟不斷處理、探掘、對話,我會覺得整部小說,作者對「表面」與「本我」的思辯會持續進行著,而那深度謎樣的海報,將成為一把關鍵之鑰,至於會打開什麼樣的箱子,目前還不得而知。 出版社在「本書特色」提及這是一部魔性小說,但是魔性小說顯然是個新詞,似乎也不曾聽過這樣的流派。所謂的魔性我倒認為並非指小說中的時空背景,本書的時空背景倒不如說是超現實還貼切些。 魔性是不是代表著人們身心狀態的順逆障礙,內心裡的障害?如妙法蓮華經˙卷二:「我墮疑網?故,謂是魔所為。」這倒是我願意去揣想的地方。
關於「我的文學觀點」這個專欄: 這裡豢養文學觀點 不是文學評論;不是教條;不是絕對。 在這裡你可以發現一個年輕男人對於文學的想法,歡迎分享與討論。 有人說過,文學是無法定義的。
在你和小庭之間,你恍惚中看見十四號的身影,他那雙深邃的眼像是鑲進寶石似的,沒有任何光線比他更為耀眼。而他就坐在你和小庭之間。你順著十四號雙眼的光,發現壁上那幅畫,你看見了畫中的紀念碑,那畫作的名字是「我把青春鑲在碑裡」。這是你第一次強烈的感受到,自己竟然強烈渴望遇上正從醫院逃出來的二十七號,一個素未謀面的人。甚至你一直深信二十七號將會出現,踩著淡淡疏疏月光而來;順著你的方向而來,她會轉身坐下,在你左右。......《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