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的溫柔革命
文‧張瓊方 圖‧林格立
「我們的夢想很單純,只是希望大家能帶著孩子在天籟下起舞;希望每一個在台灣長大的孩子,都能有機會感受到這片大自然的美好;讓大自然裡的豐富能在孩子成長過程中成為滋養的來源。」──荒野保護協會理事長李偉文。 成立於1995年6月的荒野保護協會,是台灣「資深」的環保團體,目前有專職員工30位,義工(會員)九千多位,經常舉辦各式各樣的戶外活動,讓民眾親近大自然,並透過一年七、八百場的演講,傳遞環保使命。 改變人,才能改變環境 荒野保護協會究竟想要做什麼?保護荒野到底有什麼意義?許多人對「荒野」二字充滿疑惑。 「圈護棲息地」是荒野長期在做的工作。秘書長張宏林指出,在都市中,五色鳥幾乎找不到枯木來築巢;蜻蜓甚至在汽車的引擎蓋上試圖「點水」產卵;公園裡落葉掃得一片不留,不利昆蟲生存……,凡此種種,不勝枚舉。對人類來說不符經濟效益、雜亂礙眼的荒野,卻是生物最需要的棲息地,這是荒野一直努力在灌輸人們的生態保育觀念。 台北縣位於二重疏洪道中的「五股濕地生態園區」,由於淡水河口關渡的腹地不夠,荒野希望能將其營造成候鳥的中繼站,讓鷸6科的鳥類可以在此繁殖,還有義工在此從事導覽工作。 今年初,荒野又認養了台北市的「富陽森林公園」,過去這裡是軍方的彈藥庫,北二高開通後彈藥庫撤走,留下一大片原始森林地,為了保護這片難得的「荒野」,荒野主動要求認養管理,並設定點小組解說員,為大家解說生態環境。 荒野路上不孤寂 「環保是價值觀的問題,」張宏林指出,荒野透過辦記者會、公聽會、遊說,以及按鈴申告、藉訴訟手段以迫使行政體系進行溝通等方式,來達到保護生態環境的使命,這是一種「良善的循環」,寧靜、溫柔的革命。 「荒野的目的不是要消滅企業或政府,只是要改變它們,使其良善,」荒野秘書長張宏林說。 荒野保護協會理事長李偉文也表示,搞環保不一定要扮演行動激烈的聖戰士,改變人心、教育人性,反而是更長久的作為。唯有改變人,才有機會改變環境。 10年來,荒野一路走來並不孤寂,每年二、三千萬元的開銷,來自九千多名會員繳納會費(一年1000元,學生半價)支持,以及辦活動、義賣的收入,只有少部分來自政府的專案。張宏林指出,政府有環保專案要執行,荒野如果有能力就會去承接,像農委會林務局所委託的「食蟲植物保護區」專案,荒野已經持續進行五、六年了。 「會費、會員是重要的支撐,」秘書長張宏林指出,五百多位一次繳了20年會費(2萬元)的永久會員,是一股讓荒野安心走下去的穩定力量。雖然會員也會有流失、失聯等情況,但或許是國人的休閒風氣與環保意識近年大大提升,所以會員人數仍在微幅成長中。 「用下一代來做環保訴求,更能說服注重世代傳承使命的國人,」張宏林指出,多年來荒野希望建立民眾「投資」NPO的觀念,「捐錢給NPO組織,是投資,而非施捨,」張宏林說:「大家拚命花錢買保險,何不追本溯源,投資荒野、改善環境?」畢竟,身心健康的根源在環境而非醫療,改善環境才是治本之道。 走向國際 在全台灣北、中、南、東各地設有21個分會與聯絡處的荒野,近年開始把腳步跨向國際。張宏林指出,由於台灣不是聯合國會員國,連帶台灣的NPO組織也缺乏國際奧援,無論技術、資源或國際會議都被排除在外,一些國際大型的贊助基金會,如世界銀行、WWF(世界自然基金會)等的援助都無法申請,對像荒野這樣未接受政府補助的獨立團體來說,生存上較為困難。 所幸荒野找到了變通的辦法:「只要在3個聯合國會員國中設點,就可以成為國際組織,」張宏林表示,這些年荒野開始拓展海外分會,在尼加拉瓜、馬來西亞砂勞越、澳洲、日本等地設立分會或籌備處,將來可以將總部改設於此,用來申請成為國際組織。 荒野總會與海外分會間的往來極為密切,張宏林指出,尼加拉瓜格加那達省的蒙巴丘火山區願意將雨林交給荒野來管理,荒野每年還在印尼婆羅洲舉辦熱帶雨林體驗營,雙方早已建立起資訊、技術交流的平台。 海外分會除了可以作為走向國際的踏板外,同時也是荒野服務海外華人的據點。「移居海外的華人應該對第二故鄉有所貢獻,」張宏林指出,海外華人過去往往被視為富侵略性的掠奪者,現在透過對當地環境生態的保護行動,不僅利人,更是改變形象的利己作為。 荒野有情,在荒野協會的努力經營下,無論海內外的華人,都能為生態環境的改善、維持,盡一份心力。 (本文節錄自光華雜誌2005年9月號) |
荒野保護協會認養的五股濕地,沒有一般河濱公園碧草如茵的人工造景,卻處處暗藏著豐富的生命和驚奇。
位於台北盆地南港山系北側凹谷的富陽公園,植被豐富、大樹參天,難得地保留了荒野的生態,是荒野保護協會定點觀察站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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