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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馬電子報

: :  第二十三期 : :  2005-9-28

今天,他們各執一把解剖刀:

謝國鐘剖開七個城市,直探歐洲文化之核。

張躍升剖開愛情小說,甜膩的幻想裡流洩出的是……?

       歐洲七個城市的紀行《嬉遊城市光影間》,在六月旅行專題時也曾提到過(電子報第七期);想想那個月看了一本又一本的旅遊書,可真是身心的煎熬——就像是只能坐在旁邊看別人玩PS2一樣地落寞哪。當時櫻桃馬不斷地想,一定要找機會去歐洲玩玩。然而三個月後,我……還在這裡。

  呃,其實也沒那麼慘啦。雖然歐洲很遙遠,工作截止日都很近,不久前我還是奮不顧身(還是該說不負責任呢……)抽出四天時間到亞洲某個神奇的城邦國家去逛了一圈。猜得出是哪個國家嗎?

  新、加、坡。

  原本去新加坡以前,我本來沒抱什麼特別的期望(反正只要逃離工作就算達到目的)。但是去了以後,忍不住覺得這個城市/國家實在有夠認真經營自己。這一點,從魚尾獅的故事就可以看出來。

  小時候我就有「魚尾獅=新加坡」的印象。但是為什麼以魚尾獅為象徵呢?這是他們民間故事裡的吉祥獸嗎?我看了魚尾獅公園的立牌以後才發現,哇,這是他們自己結合了傳說和國家歷史所發明出來的!傳說中第一個發現新加坡島的是一位王子,他在此見到的第一隻動物是一頭獅子。而歷史上的新加坡,未成為貿易港口以前是一個小漁村。四五十年前,新加坡旅遊局要設計一個國家圖騰以配合觀光宣傳之用,便決定結合傳說與歷史,請人繪出長了魚尾巴的獅子設計圖,並豎立雕像。基本上,他們創造了自己的神話動物

  魚尾獅巧妙地象徵了新加坡:靠著有創意的包裝宣傳與都市規劃,他們把一個沒什麼腹地、多數物資得進口的城市,變成一個以觀光業為主力之一的地方。這可真是不折不扣的「天助自助者」。

  從獅城回到台北市的第一天晚上,我坐在自家附近的公園聽人吹薩克斯風……同時旁邊有一堆週末必見的垃圾山。原本我想真是美中不足——嗯,可是不同的城市本來就有不同的風格和魅力啊?或許台北市也有自己的神話式象徵物,只是有待慧眼發掘。

  所以,接下來我要去探索我有點陌生的台北市,尋找藏在這個城市裡的傳奇。(當然,如果有金錢與時間的配合,我也非常願意完成三個月來的夢想,「考察」一下歐洲各大城市的規劃……)下週起,會有神祕新臉孔接替驛馬星動的櫻桃馬,各位電子報讀者,後會有期囉。 

by 櫻桃馬

 

嬉遊城市光影間

       書記錄了一趟四十二天的歐洲六國七個城市的建築之旅。愛好文學與旅行的建築人謝國鐘,終於一償宿願,搭乘火車及渡輪繞行了法國巴黎、德國柏林、瑞士巴塞爾、義大利的羅馬和佛羅倫斯、西班牙巴塞隆納及英國倫敦一周。「在巴黎,柯比意所代表的現代建築,彷彿仍繼續與古典建築相互頡抗。

              巴塞爾廊香教堂      /謝國鍾                            

       早上搭八點零四分的火車到法國的貝爾福特(Belfort),再轉搭兩截式火車到廊香。廊香是個偏遠的法國小鎮,要不是有柯比意設計的著名教堂,大概也不會有觀光客不遠千里迢迢而來。這裡的火車一天只有三班,沒有車站,只有兩條月台及兩座簡陋的候車亭,此外空無一物。
  這是個處處充滿花草的小鎮,在公路兩側、小空地、圍牆及房屋窗口上,都佈置著各式各樣的花盆花槽,豔紅、橙黃、淡紫、雪白的數十種花草精心地搭配著。鎮上還有座古老的教堂,廣場的燈柱上吊掛著一盆盆怒放的粉紅花球。我好奇地在教堂周邊走走看看,一抬頭,遠處翠綠的山嶺上有個白色物體,像是浪頭上的輪船正破浪而來。那不就是「廊香教堂」嗎?
  通往「廊香教堂」的山路十分漫長,一條柏油路在兩側濃密的林木之間,蜿蜒地向前伸展,很像墾丁公園從山腳通向山頂熱帶植物園的那條道路。一路上,只有我一人在步行,時而有一兩輛轎車從旁疾馳而過。
  走到山頭時,已流了一身汗,但那種興奮感也愈來愈強烈了。教堂入口有個票亭,兼賣「廊香教堂」的明信片及書籍。走進去先是一段綠籬,綠籬盡頭就是教堂的白色光塔、黑色船首及那堵傾斜、滿佈不規則窗洞的巨大白色牆面。
  有群外國青年圍成一個圈圈坐在草坪中央,唱著讚美詩。不久,他們又進到教堂內部,圍在白色光塔之下的小聖壇。他們的穿著就像一般的觀光客,其中一位女孩坐在地板上彈吉他,另一個男孩則倚著牆壁吹笛子。就在這種簡單而悠揚的伴奏中,其他人唱起無比優美的聖歌。
  那種聖潔的氛圍真是美好,許多人在教堂內或坐或立,靜靜欣賞著他們的歌聲。後來,他們又轉移到教堂中央的空曠處,放起牧歌般的輕快樂曲,然後圍著圓圈跳舞。他們手牽著手,逆時鐘繞著圈子踩舞步,向前幾步,鬆開手,各自轉了幾圈,之後再手牽手繞著圈子轉,如此反覆許久。
  在聖壇後側,我看見幾顆鑲嵌在門扇上的貝殼,教堂北側外牆上的樓梯,則像是登上輪船的鋼梯,同時弧型屋頂與牆身還隔開一條細縫,宛如微浮其上。這種種細部處理,都強化了這棟建築的海洋意象。
        除了造型之外,這座教堂對於光線的運用,也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並且啟發了許多建築師對於光線的瞭解,其中最著名的私淑者,就是日本建築師安藤忠雄(Tadao Ando, 1941-)。他生動地描述了第一次站在這座教堂裡的強烈感受:「在那裡向我襲擊的,是來自四面八方、摑打著我的軀體的,充滿了劇烈暴力的光線。」
      安藤說,在日本的傳統建築之中,屋簷及拉門會將直射光遮住,光線是經由迴廊下方及庭園來反射,將人溫柔地包圍住。而「廊香教堂」的光,卻是由各種無法想像的地方射進來,充滿能量,撩動人心,卻又能營造出一種神聖的氛圍,這是偉大藝術家的「光之雕刻」。安藤後來設計了幾棟以光線在空間中造成的戲劇化效果著稱的小教堂及住宅,可以說就是來自柯比意的強大影響。

《伊斯坦堡》

        伊斯坦堡是唯一橫跨歐亞二洲的城市,是一座以中世紀以前的古蹟著名的古城。它不只是座博物館,而且是文化的熔爐,更是一個充滿活力且快速成長的都市。

       本書是第一本介紹伊斯坦堡晚近建築的導覽書,但由於瞭解拜占庭與鄂圖曼帝國的歷史建築是欣賞這座城市的要素,這些時期的重要作品也會收羅在其中,同時我們還可從中看見一些歷史建築再利用的實例。

 

《莫斯科》

          建築是歷史的永久紀錄:我們可以從建築物、街道和城市規劃中,看出一種生活的方式。透過這些視覺紀錄,可以詮釋一個社會的需求、渴望和價值觀。

       本書的用意是讓讀者看看這個獨特的首都近年來的建築活動,在這段時間,莫斯科經歷了兩次歷史上的重大轉折。我所選擇的建築物──純粹是個人的選擇──最早肇建於至少七十五年以前,當時是蘇聯初創的理想主義時代,而最晚的建築物則建於共產主義崩潰之後紛擾不堪的十年之間,此時取代共產主義的市場經濟正在逐漸成形。

 

 

 

每月第一、三週刊出。

本月推出  張耀升——類型小說聊天室

 
 
 

 類型小說聊天室愛情小說             張耀升

               有沒有什麼類型的小說在銷售量上可以跟偵探小說一較高下呢?當然有,那就是愛情小說(或稱為羅曼史小說)。

    我知道一定有男性讀者舉手抗議,氣憤地說:「拜託!別拿那種無腦小說跟偵探小說比好嗎?」

    的確,有許多女權主義者都批評過愛情小說,認為愛情小說裡面充滿了大男人主義,到處都是男性的教條,無論是堅貞、忠誠、為愛犧牲其實都是男性社會中,男人訂給女人的道德標準,就跟《白雪公主》這個故事一樣,白雪公主這個完美女性的形象其實暗示了不動腦、沒有行動力、沒有反抗力,隨波逐流,報償就是白馬王子,如果女性像後母一樣主動積極,認真做事,下場就是被當作巫婆活活燒死。在通俗愛情小說中,不論作者是男是女,其實都在傳達一個很邪惡的思想:乖乖聽話的女性才能得到幸福美滿的人生。

    在通俗愛情小說中所描述的愛情是虛假的,因為人與人之間不是那麼容易可以心靈相通,就算心靈相通,也不代表可以和平共處,這種完美的戀愛跟本不存在。其實不止於此,如果我們仔細檢驗通俗愛情小說中的一些「真愛」特質,我們會發現,這些真愛一點也不純粹,是充滿物質慾望的。

    舉例來說,在通俗愛情小說中怎麼示愛?開跑車上陽明山看夜景,或是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或是鑽石項鍊,或是限量法國料理。這是把愛情量化,變成可以用錢衡量的愛情。利用物質來製造出一個平凡生活無法看見的浪漫(這浪漫就等於錢錢錢),說穿了等於是信用卡廣告:限量法國套餐六千元,名牌手提包三十萬五千元,一克拉的彩鑽一百二十萬七千元,陽明山獨棟豪宅七千五百萬元,與丈夫共度一生,無價。

    聽起來好像很有氣氛,但是讓我們回歸到正常生活中,假設男方是普通的公務員,月收入四萬元,以上那個信用卡廣告等於是:為了滿足妻子的愛情幻想,老公欠下七千多萬債務,全部薪水也不夠付循環利息,在這樣的情況下,與老公共度一生,嗯,無價。(奇怪,剛剛一臉幸福的女性讀者怎麼幾乎跑光了?)

    另外就是為了增加愛情的張力,一定有一方(或兩方)受苦,藉由受苦來對照愛情的偉大。受苦(誇張點就成了精神上的受虐)成了愛情的必要元素,如果不受苦就不是真愛了。

    這也難怪愛情小說一向被女權主義者猛烈批評,認為愛情小說利用幸福美滿的愛情(但是又從未解釋幸福美滿愛情的實際生活),當作安慰劑,使女性讀者不斷沈迷於男性社會的價值中,使女性拜金,也拜虛假的愛情想像(本質都是錢),浪漫與真愛也被貶低成金錢遊戲。不過,女權主義者這個說法也有問題,他們一再強調這種笨蛋愛情小說荼毒女性的心靈,也等於是認為閱讀此類愛情小說的女性都沒有自我判斷能力,只會全盤接收這些充滿對女性的歧視與大男人主義的內容。

    事實真的是如此嗎?其實在我的生活周遭,每天哭夭愛情的女性雖然不少,但是常把真愛掛在嘴邊的男性更多。雖然大多數男性的本質是淫蟲,不過有些除了淫蟲之外,也是花癡,他們才真的是笨蛋中的笨蛋,只不過,他們模仿的對象是慕雲、書桓、黎明或劉德華,偶爾還會背誦偶像劇的對白,在不搭調的場合講給女方聽,女生頂多只是覺得他們耍帥過頭,事實上,他們的行為也同樣是受到愛情幻想的控制,有的人也會讓自己長久沈溺在某個「舊日傷痛」、「為愛受苦」,把原本可以好好一起攜手向前的人生搞成了自虐或互虐的愛情大悲劇。

    好的愛情小說通常不通俗,例如格雷安葛林的《愛情的盡頭》談的是外遇與信仰,邁可‧翁達傑的《英倫情人》談的是戰爭、邊界與身份認同,就連相較起來比較通俗的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也是沈重的死亡與生命的對照,這些小說通常都不能使讀者看了之後縱橫情場,反而更疑惑愛情的意義與價值,不過這也是文學作品的價值所在,不在於給人什麼光明的希望,而是引發讀者去深沈地思考人生,這也不是提供愛情幻想的羅曼史小說可以做到的。

 

 
 
 

張耀升   

東海大學統計系肄業,中興大學外文系畢業,目前就讀政治大學英國文學研究所。

國中開始寫作,曾被視為天才作者,最初的熱情在升學制度的國文教育中磨滅,訕笑恍如錯覺的天分而改念自然組,多年後因緣巧合回到文學的行列,得過許多文學獎,仍因讀過太多大師作品而深感自己的不足,唯有盡力去寫,以求心安。

第一篇正式發表的小說〈伊卡勒斯〉獲得全國學生文學獎首獎,此後作品連連獲獎,短篇小說〈〉獲得時報文學獎首獎,並選入九歌年度小說選與天下文化世界中文小說選。

作品以陰森冷酷中流露出深沈的情感著名,常使人在無奈與驚慌中落淚。

做過電影夢,看過藝術電影比嚴肅小說多數十倍,著有短篇小說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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