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在 2001 年的時候,我與先前一起在永和社大上手製書課程的同學,成立了「繪本小舖」這個繪本創作社團,當時為了籌備展覽每個人要交一本書,而同時我也正在上陳璐茜老師的插畫課,當老師講到自然寫作法的時候,舉了一個例子,老師說:「例如現在我說電梯門開了,那大家就用這一幕去寫一個故事,可以用這一幕當作開場,也可以當作結尾 ……… 」,我以為老師叫我們要做回家作業(其實並沒有),所以就立刻回家寫了一個以人物為主角的電梯故事 ------- 「我怎麼沒看見」,當時我就很奸詐的想說,這本書可以畫來交作業,又可以拿去展覽,一魚兩吃,嘿嘿嘿嘿 …….. ,光想就覺得佔到便宜。
所以我就跟「繪本小舖」的朋友說我要畫一個電梯故事,一邊表演一邊說了這個故事,大概就是一群「臭味相投」的朋友吧,大家都覺得故事非常有趣,笑得東倒西歪。可是當我把故事大綱拿給陳璐茜老師看的時候,老師卻說她覺得童書用動物當主角比較好,像我這種人怎麼可能無視於老師的喜好呢,於是我趕快回家改寫一個以動物為主角的電梯故事 ------ 「電梯請等一下」,完成所有文字定稿、草圖設計等等前置作業後,就開始努力的畫。
在犧牲了一個月的睡眠時間之後,終於如願於課程結束前完成這本電梯故事,當我高興的拿了這本書參加展覽的籌備會議時,沒想到我們社團的顧問曹瑞芝與黃郁欽老師卻說:「我們比較喜歡用人物當主角的那個故事 … 」,早知道上次就不要先跟他們講。
唉!老師意見不一致,學生很為難,只好回家再把「我怎麼沒看見」拿出來日以繼夜的畫,完全沒賺到。
後來,不管是展覽還是去講故事給大人小孩聽,我都帶著這兩本雙胞胎一起,可是大概兄弟兩外表實在太不像,常常會有人說,ㄝ ----- 這兩本都是電梯故事耶,ㄝ ------ 是同一個人畫的耶?我每次唸完這兩本書,也都會問大家比較喜歡哪一本,藉機統計一下,不過大部分的人基於禮貌都會說:「都很喜歡!」。整體來說,大約是小孩喜歡「電梯請等一下」多一點,尤其是在幼稚園念這個故事,小孩更是興奮,但是卻有不少大人很喜歡「我怎麼沒看見」的味道。
我本人並沒有偏心的意思,但是這兩本書的命運卻不相同,「電梯請等一下」因為色彩較活潑的關係,首先被幾何文化出版社選上,雖然我一再說明此二書的兄弟關係,奈何因為弟弟膚色較黑受到質疑,哥哥只好忍痛單飛,所以事實上「電梯請等一下」是在 2003 年 5 月初版,同時出版的還有另外一本「小小姊姊慢吞吞」,兩本都被做成中英對照繪本,出版社還請了人配音和作曲。
雖然當初在選擇使用蠟筆刮畫這種畫法的時候,就有老師、前輩警告我,黑色系為主的書比較不容易被出版,一方面是因為黑色的書較難印刷,另一方面是由於台灣的出版社(或童書消費者)一向認為小孩應該看色彩鮮豔的書,較排斥黑色的書。不過我畫繪本向來就不是為了出版而創作,選用何種技法純粹是以故事是否適合為考量,蠟筆刮畫能做出類似版畫的效果,剛好可以凸顯這個有點詭異又有點搞笑的故事,氣氛非常吻合,對於能否出版並沒有很在意。而且我自己在選擇童書時,就覺得現在的小孩聲光刺激其實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管是黑白還是彩色,視覺上的舒服遠比是否鮮豔明亮更重要,所以就隨心所欲的畫了這本書。
三年後,這本不管在表現方式或故事內容上都相當「另類」的「我怎麼沒看見」,終於因為其獨特性而獲得遠流主編青睞,得以不計成本出版,我覺得這象徵了出版社選書的更加多元化,以及創作空間的拓展,書店裡有各式各樣的書可供選擇,應該是讀者的福氣吧。我很高興我當時擁有那種不受限制的的心情。
至於為什麼會想到這個怪怪的故事「我怎麼沒看見」,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 …
文/童嘉
<下期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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