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立報】═══════════════════ |
|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2005-11-01》 |
| 本期內容 | |
| ◎來去紫禁城：城市與鄉村的鴻溝 | |
| ◎人本教育基金會回答居仁學生的疑問 下 | |
| ◎台灣立報徵文啟事 | |
| 來去紫禁城：城市與鄉村的鴻溝 | |
| 魏宏晉（北京大學博士生） | |
|
沒有親身在中國生活，很難想像這是一個身分多麼森嚴的社會，社會階級間的互相流動非常困難。 北京後海的酒吧一條街是外來客喜愛造訪，以及當地年輕一族經常駐足留連的夜生活聚集地，華燈初上後，越夜越美麗，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後海旁的有塊叫荷花市場的地方，除了來來往往的遊客，以及一些小販外，總還有一些中老人在那兒徘徊。他們自成族群，彼此間目光互相搜尋，然後交流攀談，和其他遊人以及小販通常不太有互動。 這些荷花市場大爺大媽如果對上眼，通常會拿出一疊資料相互交換，然後就資料仔細端詳，不時地就資料交流一些問題，最後也許再交換聯絡方式，不然就另外再找尋新目標，重複攀談、交換資料的動作。 也許我說得神秘、曖昧，大家會以為這些荷花市場的中老年人是在從事著什麼非法的交易。其實不是的，他們是在為自己的寶貝兒子、女兒或孫輩找對象，他們帶著兒女的詳細資料和照片來此彼此交換，希望為下一代找到明確且有保障的幸福。 家長會到荷花市場來為自己的兒女「相親」，通常不是因為孩子的條件差，而多是出自於想找到「門當戶對」的親家，不希望下一代因為「自由戀愛」而所託非人。 中國經過共產黨領導的社會主義革命後，封建社會的階級門戶觀念不僅沒有消除，在國家機器的行政強化下，至今反而變本加厲，情況更加嚴重。人們對於階級身分不僅不敢逾越，甚至也是無法踰越。而為了保持階級優勢，或者是限於階級的身分，通婚的對象大多必須從同一階級內去尋找，世世代代重複一樣的身分和生活。 中國的階級最簡單的就是以城市戶口和農村戶口分別出身分地位的不同，城市戶口代表著生活、就學和就業的保障，以及經濟機會和未來發展。農村戶口則表示一代代接著面朝黃土、背朝天，永遠沒法離開貧窮的農村宿命。 中國的城市戶口控制嚴格，農民基本上根本沒辦法取得城市戶口。從前的戶籍法規定，夫妻二人只要有一個是農村戶口，將來孩子就是農村戶口；現在的戶籍法已經修改了，孩子可以跟隨父親取得城市戶口，但是基本上城市和農村戶口通婚的狀況還是不普遍的。 由於農村戶口的經濟相對處於弱勢，他們在先天上的競爭地位就處於不平等。縱使受教育是改變命運的一條可能道路，可是想要跟城市的孩子競爭高等教育的機會，卻因為教育資源相對少，以及高等教育保障城市戶口名額的不公平做法，根本比登天還困難。而城市戶口的人一方面有著身分上的優越感，一方面又要保持優勢，所以絕大部分不只不願意釋出資源給農村，還以經濟優勢攫取更多資源，並形成一種壟斷的結構。 在北京，要上一些所謂的「好小學」，都要花上大筆的「贊助費」才能入學。一位朋友送他的小女兒上了一家「好小學」花了3萬，我問為什麼非要進這樣的學校，他回答得很直接：「因為這小學裡有很多權貴父母！」這些小孩從小相交，父母資源相通，將來就形成牢不可破的「上流社會階層」。 我常常去北大附近的一家足療館做足浴和按摩，這是一般北京中上階層人士流行的休閒活動。由於這家足療館離北大近，而且沒有色情服務，所以很多北大教授也會到此消費。 這樣的足療館北京到處都是，服務的技師清一色來自外地，儘管一個月2、3千收入，要比許多混日子的城裡人賺得多，但因為有城市戶口的人一方面嫌累，也嫌「下賤」，多「不屑」做這樣的工作。 這些足療技師多20歲上下，女的比男的多。她們學歷通常不高，能上過高中的已經是稀有，多只念到初中，甚至還有小學都沒畢業的。她們多半的志向就是到大城市來打幾年工，存一筆錢，回鄉結婚、生孩子去。 有一回，我開玩笑地跟幫我服務的一位技師說，何不在北京嫁了，不必回家種田了？ 想不到這個小女孩幽幽地說：「誰敢娶我們呀！我們鄉下來的就跟鬼一樣，誰見了都怕。」她並說，曾經有北大教授來按摩，趁著醉意指著她說：「妳們這種人，再漂亮我們都看不上。」 北大教授這麼「現實」與粗魯儘管令人遺憾，但是他的醉話卻是大多數城市人的「心裡話」。而不斷地被歧視與污辱，則讓這些來自農村的孩子自尊感十分低，她們許多都相信自己真的是低人一等的。 這些走出農村到城市打工的年輕人，運氣好的，工作幾年後，確實可以存到些錢回鄉去，改善一下家裡的環境，也許接著靠著媒妁之言就嫁了，然後生養孩子，終此一生。她們下一代的命運也是複製父祖輩的模式，要嘛留在農村種地，不然頂多高中畢業，十多歲就到城市裡打工，忍受著城裡人的歧視，存點都市人看不上的錢，幾年後回家，然後結婚、生子…… 中國有8億一輩子很難有辦法翻身的農民，沒平等受教育的機會讓他們欠缺思考能力，容易被操弄。有一回，一樣是一位技師突然問了我：「你恨不恨日本人？」她說她恨所有的日本人。我實在沒辦法用她能明白的敘述讓她知道「恨日本人」這樣的簡單的觀念是不對的，既然不知如何說，所以只好選擇沈默以對。被簡單民族主義意識的操縱，8億農民的腦袋和思考都很簡單，他們「恨」日本人、「恨」台獨，他們說不出這種「恨」的根本道理何在？政客卻可以利用這種恨達到政治目的，8億人被動員起來的力量可是不容小覷的。 看著中國漸漸牢固的階級不平等狀況，著實地令人擔心，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不公平、不正義的問題而已，還潛藏著重重危機，如果不好好處理，出事只在時機的早晚而已。 |
|
| （回目錄） | |
| 人本教育基金會回答居仁學生的疑問 下 | |
| 人本教育基金會 | |
|
Q4：打手心跟屁股很平常啊，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 A：親愛的同學，這是個極為重要的問題，讓我們講一點往事。 古時候的大臣如果忘了皇帝交代的事情，或者犯了其他的錯，皇帝會派人直接在朝廷上當眾打他屁股，那時皇帝打大臣，大臣打百姓，當時大家都覺得很平常；民國62年以前，如果有小孩被父母打，只要沒出人命都不會有人管，因為大家覺得小孩被打是很平常的，一定是小孩不乖才會被打，於是造成愈來愈多的受虐兒，等到民國62年公布了兒童福利法，政府才開始重視，受虐兒才逐漸減少；7年前，爸爸打媽媽、或者媽媽打爸爸、或是爸爸打阿公、阿公打爸爸、阿媽打媽媽、媽媽打阿媽都是天經地義沒人會去管的「家務事」，但是民國87年通過了「家庭暴力防治法」，在家裡受到暴力對待的大人才開始受到保護。 這些往事告訴我們，時代的改變，有時不是習慣於當時文化的人所願意的，被打習慣的人沒想過人可以不用被打，習慣打人的人沒想過有人會制止他，人類社會的進步從來不是依靠習慣，而是靠反省的能力與革新的勇氣，歷史告訴我們，愈年輕的人愈不受制傳統、愈能要求改革，因此，各位同學，今天你們對體罰的問題有所思辯，台灣便有了改變未來文化的基因。 引起所有同學、甚至社會大眾的大驚小怪，然後可以討論這件事，正是我們的盼望。 Q5：我自願被打不行嗎？ A：正常情況下，人不會自願讓自己受傷害，明明有害的事情，再怎麼說自願都有不得已只好自願的成分，就像以前很多雛妓被警察救出來後，竟說是自己自願的，我們一般人如果不仔細幫她想想，她要拿錢回家，又被黑道用毒品控制，只有說自願幫黑道脫罪才能繼續拿到錢，還真會以為這些人就是自我作賤、毫無廉恥心、要錢不要臉……。後來法律規定，成人只要跟未成年者發生性關係就是犯罪，就算小孩自願也不行。這是為了保護未成年的人而必須約束大人。 體罰也是一樣，沒有人真的願意被打，如果可以選擇，誰想被打？你能相信受到家庭暴力的婦女是自願的嗎？除非她心理生病了，不是嗎？ Q6：為什麼一定不能體罰？這樣功課怎麼會進步？頑劣不堪的要怎麼管教？ A：人不能打人，而且不能因為任何理由而打人，即使人本教育基金會反對體罰，也不能因此動手去打體罰人的老師，不要使用暴力是學校從小教我們的。 隨著科學的發達，證明了人類行為都是學來的，而且大多是向長者學來的，我們就知道為什麼暴力行為會複製給下一代，而且不知不覺中讓人覺得使用暴力是應該的，久而久之，便會讓人忘了去追問一個人犯錯的原因、沒有做好的原因、脾氣暴躁的原因、老是忘記的原因、乃至很愛打人的原因是什麼？人就變成一部欺善怕惡的機器，遇到比自己小又不聽話的人，很容易採取「處罰直到聽話為止」的手段，也不管對方到底懂了沒，反正只要形式有做到就好，遇到比自己大跟強的人，即使對方做錯事，我們也不一定敢說他兩句。 比較嚴重的是，再久而久之，就變成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學生變得很會應付爸媽跟老師，而對於大人要講的道理並不認真，聽聽就過去，於是再久而久之，學生就被養成跟大人一樣不講理的人，剛好跟學校辦教育的目的完全相反，因此，學校只能教導學生，絕對不可以體罰學生就是這個道理。 沒有體罰，學生功課會退步嗎？功課的進步是體罰換來的嗎？ 功課是學生自己的事情，就像是頭髮要怎樣是自己該負責一樣，功課不會老師該把我們教會，書卻只能自己讀，老師應該花時間幫助學生建立學習的信心，有信心的人做什麼事都容易成功，就算偶爾失敗也不會打擊他，一個人如果要打才會進步的話，那就證明這個人把功課當是老師的事不是自己的事，是為了不被打才讀的，這樣下去，等到我們終於上大學，一定不願意再讀書了，一方面終於自由了，另一方面對讀書根本沒有好印象，一點都不覺得讀書有樂趣的人自然會跟人類累積下來的文明愈離愈遠，不僅自己損失很大，這一段國高中的求學到底為我們的人生留下什麼意義呢？也會變成困擾人的生命課題。 也許還是有人覺得「有些人就是要被逼才會讀書」，不過，至少這次被蔡老師打的這位同學成績是不錯的，不屬於傳統我們覺得該被逼的那種人，何況，即使要逼，逼的方法很多種，打，往往是效果最糟的方法，與其花時間去打，不如花時間去跟他談，瞭解學習的困難在哪裡？然後幫助學生解決困難，不是更好嗎？ 不說功課，來談行為好了，對於頑劣不堪的學生不打怎麼辦？ 這是老師的老師應該教老師的，但即使沒教，我們從自己更小時候的經驗也可以知道，打，其實是沒用的。我們小時候經常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打，只知道惹父母或老師生氣了，是自己不乖，但怎麼個不乖法？我們並不清楚，只記得很痛、很恐怖，好怕爸媽或老師不再喜歡我們了，我們很想討好他們，但不知道該怎麼辦，而且我們並沒有因為被打而不再犯錯，這就證明「打」對於「改錯」是沒有用的，只對大人心存恐懼是很有用的。因此，所謂頑劣不堪的學生，我們都猜得出來他一定從小被打最多，怎麼打都沒用之後，才會被說是「頑劣不堪」，否則，那有人一出生就「頑劣不堪」的呢？要是打有用，我們社會怎會這麼亂？每個人不是都被打過嗎？為什麼壞人還那麼多？可見打沒用。 既然打沒用，為什麼還要打呢？這實在是一個好重要的問題。 其實沒有一個大人真的喜歡打人，除非他心理生病了，人其實都不喜歡打人，打人的人自己也不快樂，如果是小孩打人，我們大人會說這孩子沒有解決問題的能力，打人的如果是大人，也一樣是沒有解決問題的能力，打人的大人如果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老師，大家就會認為他沒有教育專業能力。說來說去，會打人的原因就是一句話「我不會」。 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人，遇到不會的事去學就好了，重點在於要承認自己不會、很想學會，才會有學習的動力。不然，就會被文化跟習慣牽著鼻子走，以前的人用打的我就用打的，別人用打的我也用打的，這樣一來，就會把體罰變成習慣，也會失去自我控制的能力，因為打人總是容易失控的，不然怎麼會有學生被打傷？沒有人故意要失控，但一旦失控就很難挽回，所以，不要打人也是保護自己、保護別人。 既然打沒用，怎麼辦呢？ 各位親愛的同學，假如你也曾小小的反抗過大人，你一定知道什麼方法對你是有用的，大人很兇會讓你害怕，但大人如果講理、關心你，會讓你口服心也服，不是嗎？讓我們平心靜氣想一想，真的需要打嗎？關心跟打罵，你想要那一個？ |
|
| （回目錄） | |
| 台灣立報徵文啟事 | |
本報誠徵閱讀經驗分享，歡迎教師、家長及學生分享經驗，題材包括如何推動學生閱讀、啟發學生閱讀興趣、學生閱讀心得或小書評，文長500～1500字皆可，投至fiveguys@ms19.hinet.net，凡經採用，敬奉薄酬。 |
|
| （回目錄） | |
|
參觀立報： |
http://www.lihpao.com |
|
寫信給小編e-mail： |
fiveguys@ms19.hinet.net |
|
立報地址： |
台北縣新店市光復路43號 |
| 欲詳完整內容請訂閱立報 電話：02-86676655 傳真：02-82191213 訂報：02-86676655轉214 地址：台北縣新店市復興路43號1樓 每週一至週六出報，每份10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