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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電子報
 

↘聖誕佳節即將來臨~這期應個景,分享一則關於「聖誕節真諦」的文章,作者大衛是美國知名脫口秀主持人,被選為「最佳幽默作家」,看看他的黑色幽默吧~叮叮噹,叮叮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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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書共饗 ■

聖誕節,全世界歡慶著閃亮的節日,某些角落,卻有人用獨特的方式迎接,飄著白雪、聖樂洋溢,故事詭異地、令人不可思議地發生了……

書名:瘋狂聖誕

作者:大衛‧塞德里

譯者:王怡人

定價:180元

購買:金石堂博客來誠品

聖誕節的真諦就是奉獻, 直到……
■大衛‧塞德里(美國最佳幽默作家)

我和貝絲結婚的前十二個年頭,是鄰居公認日子過得最安逸奢華的一家人。我們比其他人更耀眼、成功,這是個既定的事實,左鄰右舍對於我們的養尊處優,也已經習以為常,沒有什麼怨言。我以前有一台籬笆磨光器、一個電動鏟子,還有三架勞力士瓦斯烤爐在後院並列放著:一架用來烤雞肉、一架用來烤牛肉、至於最後一架,我特別設計成專門用來煎我們一直都很鍾愛的蛋餅。每逢節慶,我總會租一台搬運車,把車開到市區,將放眼所及每一件光彩炫目的新款奢侈品全部搜括。我們的雙胞胎兒子泰勒和威斯頓永遠不愁沒有最新的電動玩具或運動用品;而貝絲可能會收到騎乘式的吸塵器或是好幾條獸毛牛仔褲,但是這些都只是塞在長襪裡的禮物而已。還有免洗船、麂皮籃球、白鑞背包、太陽能發電的洗牌機等。我會到頂級的精品店和百貨公司買鞋子、衣服和好幾桶的珠寶首飾。我絕對不會到處比價、殺價或是等打折,總是以最高價成交,我認為這些又臭又長的價格標籤在聖誕節別具意義。拆完禮物後,迎接我們的是一桌豪華的盛宴,我們盡情享用所有你能想像得到的肉品和布丁。如果任何一個人吃飽了,覺得不舒服的話,就會用一根純銀的棍棒頂住喉嚨,把東西都吐出來,然後再重新開始吃。實際上,我們和其他人並沒有那麼不一樣,聖誕節就是要衣食無缺,我們只不過是大家眼中最衣食無虞的人罷了。

當時的我們很快樂,但是自從某個寒冷的感恩節以後,也就是寇汀漢斯那家人搬來後不久,一切就變了樣。


如果我記得沒錯,打從寇汀漢斯家搬到隔壁的那一刻起,麻煩就沒少過。道格、南西和他們不討喜的八歲女兒艾琳都是極為好妒貪婪的人。他們家比我們家略小,但是我們家有四個人,他們家只有三個,所以這也是情有可原。但是他們卻對房子的大小耿耿於懷,所以連行李都還沒拿出來,就先動工加蓋室內溜冰場和三千平方英尺的展示館,道格要在此展示他所收藏的前哥倫布時期(Pre-Columbian)沙發床。貝絲和我早想這麼做了,所以我們開始興建室內足球場和一座五千平方英尺的圓形建築,我打算在此盡情展示我收藏的前前哥倫布時期(Pre-pre-Columbian)沙發床。道格一定會跟左鄰右舍說我竊取他的創意,但是早在寇汀漢斯一家搬到鎮上之前,我就已經在規劃這件事了。他們就是想找麻煩,而且不計任何代價。我和貝絲打造了一座七個銀幕的影城,他們就馬上跟進,建一座十二個銀幕的。這樣的事情一再上演,總之,不到一年的時間內,我們兩家都快要沒有後院了,兩棟房子現在已經毗連在一起了,我們不想看到他們俗氣的健身中心或是二樓的練靶場,因此把西側的窗戶遮蔽起來。

儘管他們的天性是如此的好鬥,我和貝絲還是盡量跟他們和平相處,偶爾還會邀他們參加屋頂烤肉等活動。我會試圖用大人的方式來跟他們交談,例如,我會說:「我剛花了八千元買了一雙不合腳的涼鞋。」道格會予以反擊,他會說自己剛花了一萬元買了單隻的夾腳拖鞋,雖然「合腳」,但是他不會穿。在這方面,他總是百鬥不厭。我敢打包票,如果我花七萬元去補牙,他至少會花十二萬五千元。幾乎整年我都在忍他,直到十一月份的某個晚上,我們終於開始吵架,爭吵內容是誰家送的聖誕卡最有意義。我和貝絲通常會在前一年,請一位著名的攝影師,拍攝一張我們全家被當年禮物包圍的相片。卡片上會有這些禮物的價格和「聖誕節的真諦就是奉獻」這句話;而在寇汀漢斯他們自認為有意義的卡片上,就只有道格和南西的股票證券影印本。我說:有錢固然很好,但是他們的卡片上完全沒提到他們的錢花在哪裡。像我們的卡片上,就提到了聖誕節的真諦是奉獻;而他就算在卡片上印了幾枚用來裝飾股票報表的糖果杖,依舊沒傳達出節慶的意義。

我們越講越激動,太太們已經拳腳相向了。當時我們都喝了不少,而當寇汀漢斯一家人走出我家的時候,我們之間的友誼大概也破碎了。我有一、兩天的時間在想著這件事,然而,隨著節日一天天的逼近,也就無空暇去想了。


我們照例享用了一頓奢華的感恩節晚餐,緊接著,我、貝絲及孩子們就在電視機前觀賞鬥牛。當時我們還裝有小耳朵,要看什麼就有什麼。維拉斯貴茲被牛角嚴重牴傷時,我們都表現得非常激動,正當此時,門鈴響了。我猜想是其中一個孩子訂了披薩,一開門,發現竟是一個臭氣薰天的乞丐。他很瘦,打著赤腳,小腿上有義式臘腸大小的斑點,蓬亂的鬍子上黏著好幾種不同的果醬。我猜想那是我們昨天晚上丟掉不要的,我瞄了一下屋外被翻過的垃圾桶,證明我猜得沒錯。這讓我蠻火大的,在我還沒對這件事發表任何意見時,這個老乞丐拿出了咖啡杯,低聲跟我要錢。

貝絲問我是誰按鈴,我大聲地回她「藍色狀況」(Code Blue),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暗號,意思是把獵犬放出來。我們當時養了兩隻大型德國短毛獵犬,一隻名叫奶油糖,另一隻是路易斯先生。貝絲嘗試把牠們從餐廳趕到外面,但是牠們的肚子裡裝滿了火雞肉和填料,只想抬頭大吐。我看牠們停在原地不動,索性自己把雙手和雙膝伏在地上咬那個傢伙。可能是因為鬥牛的關係吧,總之,我突然變得很嗜血。為了把這個跛腳的老笨蛋趕到寇汀漢斯家,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用牙齒咬傷了他的皮膚。我看到他猛敲他們家大門,如果乞丐把我咬他小腿的惡劣行徑告訴好鬥的模仿王道格的話,我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後來,我忘記是為了什麼事,貝絲叫我進屋裡,過了一會兒,我回到門口的時候,看到寇汀漢斯家的女傭海薇蒂卡正在幫他們拍照,畫面裡,道格、南西和艾琳正拿著一塊錢給那個乞丐。

我知道大事不妙了,果然,兩週後,我在寇汀漢斯家的聖誕卡片上看見那張照片,旁邊還寫著「聖誕節的真諦就是奉獻」。這句話一直都是我們的口號,現在竟然被他給偷去了,為了讓大家覺得我們很自私,他還扭曲了這句話的意義。我們是從不送東西給別人的,但是當我看到大家對寇汀漢斯家那張聖誕卡的熱烈反應以後,我開始重新思考這件事。一夕之間,他們成了大家談論的焦點,在任何的節日聚會上,都會聽到這樣的對話:「看到了嗎?我覺得這實在是太讓人敬佩了。他們把錢捐給完全不認識的人!你做得到嗎?把一塊錢捐給一個根本一文不值的乞丐!如果你問我的話,我會說寇汀漢斯他們是非常勇敢又慷慨的人。」


如果我變成一個慷慨的人,道格大概會說我是用不正當的手段剽竊他的構想,但是,事實並非如此。其實早在他出現之前,我就已經想要展現慷慨了,而且,如果他可以擅自偷取我的節日標語,我為什麼不能隨便借用已經在我腦海裡醞釀了大約十年的概念?剛開始,我告訴大家我捐了兩塊錢給「貧民頭痛基金會」時,大家都不理我,好像不相信我一樣。後來,我「真的」捐了兩塊錢給「貧民頭痛基金會」,但是,當我到處宣揚兌現支票時,照樣沒人理我!其實,如果你四處宣揚你的慷慨行為,是會讓人感到很不舒服的。我所說的不舒服指的不是「厭煩」,而是某種更加複雜的情緒,例如,慷慨的行為可能會引起羞愧感、對生活不滿,甚至是妒忌等種種的情緒。最重要的是,如果有捐贈行為,就一定要保留書面證據或是攝影存證。否則,做好事就完全沒意義。道格‧寇汀漢斯會說我抄襲他的方法,但是我非常確定自己是在報稅手冊中讀到的。

在所有重要節慶聚會上,我都不忘宣傳我那張已兌現的支票,但是除夕過後,大家對這事失去興趣。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已經完全忘記慷慨這檔子事了,直到感恩節時,老乞丐又再度出現。他一定還記得我去年咬他小腿的事,因為,當我們叫他過來,準備好好的發揮一次善心的時候,他卻正準備繞過我們家。

起初,我們錄下他吃著所有剩下的火雞填塞物的畫面,後來,我叫貝絲把我送錄放影機給那個怪老頭的照片拍下來。那是一台老舊的機頂式家用錄放影機,但是已經換了新的電線,我確定這台機器還是很好用。我們看著他用帶子把機器綑綁在背上,然後前往下一家繼續行乞。卑鄙的道格‧寇汀漢斯一看到那台錄放影機,就走進屋裡,拿了一台八音軌的錄放音機送給那個怪老頭,而且這次,他們的女傭同樣幫忙拍照。

後來又把那個乞丐叫過來,給他一支用了一年的吹風機。寇汀漢斯見狀,就給了他一個烤箱。不到一小時,我們已經開始送撞球檯和健身器材了。道格送他高爾夫球車,我則把衛星小耳朵給了他。情況越演越烈,就算是白痴都看得出來接下來會怎樣。道格‧寇汀漢斯把他訂做的攜帶式自動三溫暖的鑰匙交給他,然後用一種像是在說:「鄰居,來比啊!」的眼神看著我。我和貝絲以前曾看過這種眼神,這是個讓我們恨之入骨的眼神。我們可以輕易地贏過他們的攜帶式三溫暖,但是我們的底片已經快用完了,我們認為最好直接切入重點。既然知道最重要的是什麼,又何必這樣繞圈子呢?我和貝絲討論了一會兒之後,就把那個乞丐叫過來問他:喜歡小男孩還是小女孩?他的回答很令我們滿意,他說,小孩兒們太麻煩了,但是,上一次他進入本地的州立監獄之前,曾和男孩們享受過一段美好的時光。於是,我們把泰勒和威斯頓這對十歲的兒子送給了他。鄰居,來跟我們比啊!你們真該看看道格‧寇汀漢斯當時的表情!那一年的聖誕賀卡是有史以來最有意義的:上面有我們兒子淚流滿面跟我們道別的相片,旁邊寫著:

「聖誕節的真諦就是奉獻,直到受傷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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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0(五)詩的發聲/席慕蓉、管管、尹玲

-1/06(五)詩的音韻之美/南方朔、林水福、許悔之

-1/13(五)迷走‧詩的地圖/向陽、鴻鴻、李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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