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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專題 ◎ 2006-01-12
══════════════════【立報】═══════════════════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2006-01-12》

本期內容
  ◎形上的流亡:靈魂的鄉愁──安德烈‧塔可夫斯基的電影哲學之四 
  ◎教授爸爸週記:白芳禮的故事 
  ◎台灣立報徵文啟事 



形上的流亡:靈魂的鄉愁──安德烈‧塔可夫斯基的電影哲學之四
  宋國誠
1972年根據波蘭作家史坦尼斯勞‧列姆(Stanislaw Lam)科幻小說改編拍攝的《飛向太空》(Solaris),是一部以科幻情節為佈景,實際上卻是探討一個關於生死界線的形上議題和闡釋愛的哲學的人道主義電影。藉由航向一個神秘星球的太空旅行,電影展示出對宇宙本體、自然疆域和存在之源的鑽研和探索。《飛向太空》是一部具有「神學藝術」和「科幻美學」的經典之作。在塔可夫斯基眼中,科幻是人類的一種精神疾病,一種人性自大和迷失的不治之症。藉由去除一切科幻影片恐懼與暴力的元素,塔可夫斯基賦予人類面對自然宇宙新的態度,以敬畏代替尋奇,以自省代替擴張。這部電影代表了塔可夫斯基走向一種「人文神秘主義」的風格,再次流露他對終極關懷的孜孜眷顧,對人類眾生的深切情懷。

電影以冷緩而凝重的調子進行,但科學的慘白與乏力背後,卻是唯美至極的宇宙美景。片頭一場科學實驗存廢問題的爭論,看來像似上帝宇宙家族之中傳來的一場無謂噪音,一群「宇宙幼童」的人類正在爭論科學的迷信與權威。

Solaris是一個神秘的星球,星球本身佈滿著海洋,人類設立一個太空站研究它的奧秘。有一天控制台收到從太空站傳來異樣的訊號,科學家無法解答訊號的意義和內涵。於是心理學家克萊斯‧凱文(Dr. Kris Kelvin, 由Donatas Banionis飾演)奉命前往調查。當他來到太空站時,太空站已變成一座死城,宛如一座廢棄的精神病院。三名太空人之中已有一個自殺,剩下兩位也得了類似精神疾病而舉止怪異,其中一位甚至變成類似幽靈人的狀態。克萊斯調查發現,Solaris像是一顆巨大的「腦」,星球表面的水實際上是一種類似「腦漿」的物質,它可以影響太空人腦中的記憶和神經,它可以使地球人對死去親人的回憶變成現實。

克萊斯試圖揭開星球上特異力量的來源,但星球就像個「謎」,始終無法獲得科學的解答。隨後,克萊斯本人也陷入幻覺,10年前自殺的妻子哈莉(Hari, 由Natalya Bondarchuck飾演)在睡夢中來到身邊,但哈莉不是「真人」,而是一種由「微中子」構成的實體,是由Solaris海洋的「不明智能」(unknown intelligence)和克萊斯的記憶所組成的外來異物,她具有「複生」的能力。兩人在10年之後陰陽再會,使他們能夠再續未了前緣、追索前塵往事,在時空的變異中重溫聚散離合,感受前生之愛、今生之悟和此刻身心的悔罪與痛苦。在哈莉「死而復生、生而復死」的循環中,克萊斯經歷了「生、死、愛、悔」的四重邊界,在時空的迴轉中體會了愛的本質,而哈莉也在痛苦掙扎和生死輪轉中,由「微中子」的虛體而逐漸變成類似具有自我意識的人類體。塔可夫斯基藉由某種科幻裝飾下的解釋來襯托奇異的生命奧秘,從中展開一場科技與倫理、自然與人道的形上論辨。

記憶的循環,模糊了人類生死的物質界線,但也使人類更能透視自身,也意謂著塔可夫斯基對「精神生死問題」的探索。而「太空」對塔可夫斯基來說,實際上並無科學探險的涵意,而是一處用來充當倫理辯論的「純粹場域」,它以一種荒原性、孤絕性、浩瀚的飄浮性為象徵,在一種失重的空間和剝除了人域世界的一切雜質後,使人得以直接面對自己的內心深處。哈莉不斷詢問克萊斯,她(它)從何而來?為何而來?但克萊斯可真知道答案?又何忍告訴她「微中子人」的身份?哈莉的提問代表著對存在的深層疑惑,也意味著在穹蒼宇宙中克萊斯也無法回答自己究竟從何而來?又將歸於何處?在太空艙裏,克萊斯和倖存的兩位太空人(艦長Dr. Snauth,由Juri Jarvet飾演;和Dr. Sartorius,由Anatoli Solonitsyn飾演)進行了一場關於科學與人生的的辯論,然而,辯論沒有答案,疑問也沒有停止,但可以確定是,人類勇於探索的不應該是科學的奧秘,而是人類自己的心靈世界,人類應該結交兄弟般的友誼而不是發現宇宙冷酷的規律。

實際上,Solaris根本不是個實體星球,而是一個符號、一個象徵,它意味著「上帝的住所」,它那種穿梭生死、重組記憶、顛覆時空的神秘智能,正是上帝永恆權威的象徵和展示。上帝是不可理解、不可比較的,人類不過在上帝的腳下爭論著自己的命運,而命運主宰者卻是一個永遠無法觸及的絕對性。塔可夫斯基通過一場沒有答案的辯論,暗示人類應該面對自己的限度,反省科學的狂妄性,人類試圖以科學之名來追問上帝的存在,不過一場是自取瘋狂的愚蠢行動,因為宇宙的「無限」永遠不是人類的「知識」所能企及。在塔可夫斯基看來,只有藝術可以解除人性之困惑,只有藝術才是接近上帝的路徑。

在一幕哈莉仔細欣賞牆上布勒哲爾(Pieter Bruegel, the Elder,1525-1569)的畫作中,哈莉感受到了「地球人」的愛與生活藝術,感受到人類如何通過藝術來表達對上帝的崇敬與感恩;在一幕克萊斯和哈莉於失重的太空艙裏相擁飄浮,宛如夏卡爾(Marc Chagall, 1887-1985)的「Blaues Paar am Wasser」畫中飛翔的情侶。飄浮,象徵著生命如煙,記憶無痕,象徵著宇宙碩大無邊的能量,人類有如輕絲毫羽一般的卑微。兩人相擁落在「三位一體」的聖像旁邊中,意味著「神、人、宇宙」的三重合一,一種超越時間序列和和空間隔離的最高美感,一種形上的圓滿。

當哈莉感受到「人間之愛」時,一種「人靈不能結合」的痛苦使哈莉難以承受,她喝下了「液態氮」自殺,當克萊斯悲痛欲絕時,僵硬冰冷的軀體卻在痛苦的震顫中再度復生,克萊斯親眼目睹了這場「生死轉換」的歷程,這既是一場「來回於生命大限之邊界」的驚悚體驗,更是克萊斯對生命之謎的大徹與悔悟。

可以把哈莉看成是上帝的使者,她被派來瞭解人類精神世界的狀況,它代表一種溝通,也代表一種探詢。當克萊斯決定留在太空站與哈莉終生相伴時,世俗的愛情承諾卻是哈莉所無法接納的,哈莉再度選擇自殺,她要求其中一位太空人Dr. Sarto-rius以光束機消滅器將自己永久毀滅。人類的意識以痛苦為其本質,覺悟意味著一種昇華與解放的毀滅。就在哈莉永遠離去之時,克萊斯的悲憫意識感應了Solaris的「腦質」,原先充滿巨大漩渦且翻滾不止的海洋歸於安詳與寧靜,一顆「怪星」變成「心海」,象徵新生和希望的海島一一浮起,呈現一幅「萬象極美」的境界。塔可夫斯基旨在闡述人類精神的最高品質就是「愛」,只有愛能夠贖罪,只有愛能夠超生,只有愛能夠超越生死交界,只有愛才是永恆。

返回地球的克萊斯,沒有帶回任科學的驚異或發現,而是人類早已失落千年的寧靜與和平,帶回人類早已丟棄的對幸福的渴望與追求。塔可夫斯基將「科學的返航」導引為「心靈的歸航」,原先發生在太空站的怪異事件,並非科學的錯誤而是人類的迷失。宇宙的奧秘就是人心的奧秘,人類對科學的膜拜應回返於對人性的探索之上。人無論居住在哪個星球,若離開了自己的內心,就會像地心無法感應到你的重量,像記憶失去了被召喚的回應,成為宇宙的孤兒。

(下週續)
(回目錄)



教授爸爸週記:白芳禮的故事
  賴鼎銘(世新大學資訊傳播學系教授)
淡江大學的學生羅麗莉有一天寄了一封郵件給我,開頭寫著:「這世上就是還有他,才讓我們知道世界的美好~感人萬分勿錯過!!」這是新華社記者張嚴平、李靖,報導退休三輪車工人白芳禮資助3百名貧困學生的事蹟,任誰讀了都會想掉眼淚的故事。

白芳禮讓人敬佩的地方,在於74歲以後,他靠著騎三輪車,賺了35萬元人民幣,全數捐給天津的各級學校,包括大學、中學和小學,幫助了3百多名貧困學生完成學業。然而,在個人生活上,他卻活得像個乞丐,總是囊中如洗。

小時候,他渴望讀書,但因家境貧寒,13歲便離家逃難到天津,開始艱苦的三輪車車夫生涯。1986年,白芳禮74歲,他從天津回到老家,河北省滄縣白賈村。走在令他悲傷又懷念的村子,他卻發現小孩子大白天都還在家裡工作。一問之下,大人因為付不起學費,無法為小孩子提供上學的機會。

這樣的情景,讓白芳禮思索了整晚。隔天,他決定把自己這些年賺的5千塊錢,全部捐出來幫助故鄉窮苦的小孩求學。另外一個令人動容的決定,則是他要回天津重操舊業,讓更多的窮孩子能夠上學讀書!

74歲的白芳禮回到天津,重批戰袍,又開始了三輪車夫的工作。他一向刻苦自勵,穿的是不配套的衣服,午飯都是饅頭加白開水。物質生活一向不講究的他,一年365天都不願休息,不眠不休地只是想都賺點錢,幫助可以幫助的學生。

從1993年到1998年,白芳禮月月資助紅光中學的兩百多名貧困的藏族學生,直到他們高中畢業。為了幫助更多人,他還將自己原要留給小孩的兩間老屋貸款辦了「白芳禮支教公司」,透過小售貨亭的設置,將買賣雜貨盈餘所得都捐了出去。

1999年天津火車站的售貨亭整頓,卻讓他的「白芳禮支教公司」,一夕間土崩瓦解。但為了理想,那年冬天,他硬是幫人家看了3個月的自行車,每天把所得的錢存起來,再整筆地捐給需要的學校。

2005年9月23日,白芳禮在天津去逝,享年93歲。他的去逝,引起社會很大的關切。各位只要上網看看,就知道白芳禮三個字的威力。

就整篇白芳禮的報導中,最令我感動,最令人讀之欲泣的恐怕是下述這一段的記載了:

老人忘不了那一年他到南開大學給貧困學生捐款的一幕。當時,學校要派車去接他,他說不用了,把省下的汽油錢給窮孩子買書。他自個兒蹬三輪到了學校。捐贈儀式上,老師把這個事一講,台下一片哭聲。許多學生上臺從老人那裏接過資助的錢時,雙手都在發抖。

因為有感於白芳禮的精神感人,我將這封信轉給教務處的同事、博士班的學生,及所有讀書會的成員。當天傳研所的學生蔡秀芬看到我轉的郵件,回了我一封信,裡面寫著:「老師,這個故事確實讓人看了會一直掉淚……。您轉寄的這封郵件附上一首音樂,這音樂是一首詩歌喔!還有歌詞呢!雖然歌詞和這個故事好像沒什麼關聯,但還是轉寄歌詞和您分享」:

我以禱告來到?跟前,我要尋求?,

我要站在破口之中,在那裡我尋求?!

每一次我禱告,我搖動?的手,禱告做的事,

我的手不能做!每一次我禱告,大山被挪移,

道路被鋪平,使列國歸向?!

主我是軟弱及無助,?卻是我的力量,

?親切的手引導我,那就是我的得勝!

每一次我禱告,我搖動?的手,禱告做的事,

我的手不能做!每一次我禱告,大山被挪移,

道路被鋪平,使列國歸向?!

其實,誰說歌詞無關於故事?「每一次我禱告,大山被挪移,道路被鋪平,使列國歸向 !」這是愚公移山精神的翻版,這整個故事告訴我們的,就是「有為者亦若是」吧!
(回目錄)



台灣立報徵文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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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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