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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主筆: 紀大偉 木馬新書搶先看:電子之星 石田衣良 木馬文化作家專欄:消失的卡通世界 吳億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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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可欣的歌舞劇電影《如果愛》才在台灣開封,全世界最有名的歌舞劇《歌劇魅影》就要登陸台灣。再回想,妮可基嫚的《紅磨坊》也曾經風瘋台灣。
歌舞劇牽連了「現代性」──關心現代性的人不得不留心歌舞劇。我在此說的現代性,簡而言之,是指現代化過程和芸芸眾生磨擦之後,展現出來的「清明上河圖」。在現代化的歷史大輪之下,老百姓(不管是在台灣,美國,還是法國)沒辦法再守在鄉村裡,紛紛從鄉下移居到城市淘金,結果往往在城市只能找到下賤的工作,但老百姓還是相信只要努力美夢就會成真,而在努力之餘,要去找樂子:去看馬戲團,紅包場(各國都有),十九世紀末發明的電影,以及歌舞劇(事實上歌舞劇幾乎是馬戲團,紅包場和電影的結合)──花錢找了樂子,百姓覺得風雅。這就是現代性的芸芸眾生清明上河圖(之一角)。
現代性,這個詞容易讓人誤解──它並不是專屬某個特定年代。它早就來過,飄忽即逝,但又可能再來。三十年代的上海風華絕代,就是現代性的典範──可見現代性在三十年代即存在。而現在台商在上海花天酒地,而他們去的卡拉OK以至於台商投資的德國啤酒屋,不也是另一波現代性的圖像。
為什麼有時候現代性來了,有時候不來?毛澤東時期的上海,就沒有現代性。原來,現代性的文化畢竟扣合了各種社會因素,尢其是商業活動。有商業活動,才有現代性,也才有戲看──人生的悲喜,以及歌舞劇裡的激情。
細心的看客會發現,許多歌舞劇是如此相似的:《如果愛》讓人聯想《紅磨坊》,因為兩片都有「壞女人」(周迅和尼可基嫚都飾演拜金女郎,背叛愛她們的純情男主角),而且壞女人都在馬戲團上班。《歌劇魅影》的女主角不像壞女人,但她的上班場所也肖似馬戲團。
事實上這些相似之處,正是歌舞劇──以至於現代性──的本色。在現化性文化中,人們都要「趴趴走」。趴趴走的男人,就是哲學家班雅明所稱的「漫遊者」(flaneur)。可是女人可以拋頭露面趴趴走嗎?(在許多國度和很多年代)良家婦女就不行。趴趴走的女人總被視為人盡可夫的壞女人,而女性版本的「漫遊者」容易變形為成「流鶯」「阻街女」。那麼,有什麼場所可以讓現代女性賣弄美色,又不至於趴趴走得太遠?歌舞團是也(或紅包場,或馬戲團)。也因此,電影中的周迅和尼可基嫚不得不當壞女人。如果歌舞劇呈現足不出戶的良家婦女,又有何戲唱? 那麼《歌劇魅影》的女主角卻不是壞女人呢?細想,她的境遇有太多巧合:她是孤兒,被歌劇團收養,從小在團中長大──有誰可以怪她呢?她的愛人是多金貴族,但她並不是拜金──原來愛人是她小時候的青梅竹馬,所以她不是愛錢,而是念舊。如果沒有這些巧合,恐怕她也必須和眾多歌舞劇女主角一樣,當個拜金壞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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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道在這景氣低迷得可以的日本,最棒的創業模式是什麼嗎?它只需要舌頭、品味與毅力,而且只要少數幾個人,以及極少的創業資金就能創業。是一個能讓人一舉突破逆境、改善生活的時髦行業!池袋國王身邊的雙塔巨人保鑣決定金盆洗手,好好做人,然而墮落之行易如反掌,向善之路卻難上蜀天?騎摩托車,扮模特兒!這可不是時下最拉風的時髦活動唷,而是人間的一種酷刑?單純的暴力和能把人逼瘋的精神折磨,到底哪個比較恐怖?一個廢物又如何成為一個真正的窩囊廢? 這次俠義仁心的阿誠又路見不平,讓自己淌進了什麼樣的渾水?初秋到盛夏,季節遞嬗,池袋西口公園在時間的流轉中觀望著何種人生百態,上演著什麼樣的故事? 內容節錄 我們的心靈已經有一半生活在電子世界裡。 電子以近乎光速的速度串連各大洲,讓世界各地同時享有、並在好意的網路上交換各種資訊,打造出一個免費且民主的開放社會。這社會裡有三十年前錄音的交響樂團公演(教人感動的是檔案大小只有590MB)、轉為電子檔案的世界名著(不管內容多好檔案都是輕薄短小,大多只有1至2MB)、去年秋天才出道的偶像明星的首齣廣告片(區區5MB)、以及某家電視台的新聞女播報員的偷拍畫面(暗得看不清的2.5MB),全都被檔案化保存在網路上。 在這裡只需區區一個點選,任何資訊都能下載。任何一台台灣或馬來西亞製的廉價電腦,都成了進入藏有全世界的影像、文字、與音樂資訊的電子世界的窗口,讓我們成為人類史上第一個人人擁有一座巨大的古埃及亞歷山大圖書館的世代。想必這位名垂青史的大王一定也會羨慕我們吧。不管再怎麼窮,現在的人不僅隨時吃得起冰淇淋,還人人擁有一座圖書館呢。 但理所當然的,電子網路對俗惡品味也是完全寬容,因此不管是自縊、投水、自焚、還是跳樓等種種死於自殺的屍體,以及搶劫、強姦、自殺炸彈攻擊等犯罪現場的高解析度影像也同樣充斥於網路上。原來這虛擬世界其實也和我們的現實世界同樣多采多姿。壞人絕對會找到壞東西,好人也同樣會找到好東西,不管在真實世界還是虛擬世界,這都是不變的真理。我的想法或許太天真,但這世界其實不就是這麼回事?我最近剛讀完一套還不錯的網路小說,裡頭就有這麼一句標語: 「美好的搜尋,就是美好的人生。」 這句話一點也沒錯。人不管要尋找什麼樣的答案,鍥而不捨的搜尋永遠都是最重要的手段。今年夏天,我在池袋要搜尋的,是一個勇敢的男人。他自願墮落地獄,並試圖在其中抓住某個保證光明未來的東西。他是否成功了,我至今還不知道,因為希望的棒子已經轉交到下一位跑者手上了。而這傢伙如今仍繼續在東北方日本海沿岸的山形某處繼續奔馳著。 接下棒子的第二位跑者是個如假包換的窩囊廢,在網路上使用的暱稱也真的是「DOWNLOSER」。接下來我要講的,是個在恐怖得教人無法正視的影像大量出現的初夏,一個廢物如何成為一個真正的窩囊廢的成長故事。 其實你也活在這個世界上,應該不難了解在我們這個半真實、半電子的世界裡,要成為一個真正的,而非虛擬的窩囊廢,其實是樁難度很高的差事吧。 看來我偶爾也該朝西口公園的月亮咆哮一番。這麼一來,或許我也能成為一隻窩囊到極點的喪家犬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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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第一、三週刊出。 本周推出 吳億偉 消失的卡通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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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達克達,沒有油的時候還可當腳踏車騎,我姑姑總是這樣載著我,寬寬平平的座位,一把拉我雙腳懸空,晃啊晃著,然後像騎腳踏車一樣,一隻腳先大力踏著踏板,用齒輪帶動鏈條,鏈條發動引擎,一次一次又一次。從後頭看過來,扁扁的達可達實在看不出可以支撐兩個人的重量,但是它還是辦到了,我姑姑兩腳跨坐,達可達一路達達達,在尚未鋪好的碎石路上顛簸,晃啊晃著。 滿地的紅蟲是沿途的風景。在臭水溝還沒有鋪上蓋子的時代,也沒有人定期清理的時代,黑漆漆的水裡,總有一條條像線絲一樣的紅蟲,如彈簧般扭著動著,等牠們爬到岸上,成為一隻隻肥嫩的蟲子,稍稍碰一下,就捲成一個僵硬的漩渦。整條路被漩渦包圍住,我彷彿繞著圈圈,在原地直直打轉。 打轉打轉。就轉到了一家錄影帶出租店。 的確,錄影帶出租店常常令我目眩神迷,那時還有大帶小帶不同樣式,我姑姑帶著我往內裡走去。在黑嘛嘛的小暗房裡,常常是些最新的片子,但是有殻,沒有說明,只有簡單的紙盒包裝,老闆總是機伶的說,有新片來了,架上的片子,和現在電影院播放的一模一樣。這裡頭暗藏的輕巧一直等到我開始關心當紅影歌星時才略略知曉,不過當時的我,只是熟練的穿過暗黑倉房,直闖我的卡通世界。 暗房另一邊,則住滿了小鹿斑比、睡美人、白雪公主,他們擁有明亮的日光燈,和貼滿可愛貼紙的鐵架。童話世界在這兒繼續延伸,在中讀到的,全都成了影片活躍。我一捲接著一捲拿著,已經將所有的課餘時間算好,星期一是三隻小豬和高飛狗時間,星期二是米老鼠大戰唐老鴨,等到姑姑眉頭一皺,我才知道該收手了。 ˙ 朋友們,快來吧,大家來唱歌兒吧, 手牽手,向前走,穿過山谷和村莊, 為了人類幸福我們永遠永遠不退讓, 來吧,來吧,向前向前進。 這是一部叫做《四神奇》的卡通。雞、狗、驢、貓四隻被人棄養的小動物,因為意外拯救了外星人,而變成人類,為了幫助其中一隻動物找尋小主人,他們組作樂隊,翻山越嶺,沿途,這四隻動物張大的嘴巴,把這首從搖籃曲改編成了「勵志歌曲」唱得響徹,路間小路、鄉鎮通衢,滿滿都是呼喚的聲音。小孩子們一聽到他們的歌聲,一個一個跟在後頭,拍著手,躍著腳步。彷彿《魔笛》的情節,音樂引來所有的小孩。 但還是沒找到小主人。 故事就在找尋和冒險的歷程中開始。當時的地球上有一位獨裁者,武力侵略各地,企圖控制全世界,到處引發戰爭,來觀測地球的外星人也無妄遭殃遇害,只留得這四成為人的動物。由於喜樂,他們成了愛與和平的使者,卻與獨裁將軍對上,成為了敵人。將軍下令要將這他們殺掉,這時他們卻發現,小主人竟然被將軍抓走了,並住在城堡裡…… 在看過了小矮人救了n次白雪公主,王子與巫婆大戰第n回合之後,這部卡通一下子成了我的最愛。四隻動物變身的畫面至今記憶猶新:拿了一片葉子,放在額頭,畫面開始各部位特寫,蹄漸漸分裂成了五指手掌,長長的耳朵縮小,尾巴消失,整個身軀站立了起來,耳聰目明。也跟這些變成化身為人的動物一樣高興,那時我也是以為自己可以變身的──只需要一片葉子。 所以,我和姊姊及一個一天到晚拿著紅蟲往別人身上丟的表弟,開始收集各式各樣的葉子,只要找到對的葉子,就可以超脫人類的模樣,尤其在外星人是否存在搖擺年代,我們總是嘗試尋求一種方法,去證明總有一天,我們也可以騎著腳踏車,載著ET飛上藍天。 樟樹、榕樹、木棉、黑板樹、變葉木、颱風草…… 然後放在額頭。 默念。 然後事實證明,還是一樣,兩隻腳兩隻手,一雙眼一雙耳。我們其實早就知道,變身並不存在於真實世界中,但我們沒有沮喪,所有的物件完成了我們的幻想天堂,披被單當古人,或是戴鍋子當戰士,整個空間成了漫畫及卡通的代言品,只要一個想法,就能扭轉所有既定的事情。 我們就學著卡通裡的主角,哼著歌兒在巷口呼同引伴,為展開一場冒險而興奮,其實再遠不過是轉角一片草原,但裡頭暗藏玄機,蚱蜢或是螳螂,最恐怖的是隱形的魔鬼黨,我和同伴各自找好位置,發射槍砲,往天空砰砰砰,往圍牆砰砰砰,往對方砰砰砰,然後一哄而散,分別回到自己的堡壘,等待下一次的出擊。 ˙ 親愛寶貝,媽媽的寶貝,閉上眼睛睡覺, 搖著船兒,輕輕地搖,進入睡夢鄉,
等到天亮,公雞渥渥叫,歌聲好輕揚揚, 寶寶睡著了。 這是這首歌的最初版本──小主人的搖籃曲。故事初始,四周一片寂靜,遠方的大樓還穩妥妥的站立,田野傳來蟬與蛙鳴,貓兒尚為成為一個美麗的少女,牠安詳的躺在窗台,望著外頭完全靜態素描的風景,看了一眼小主人,他窩在母親的懷裡,柔和的燈光印照出粉紅的笑容,如流水洩出的歌聲充滿整個屋子,貓兒看著小主人漸漸合下雙眼,自己的眼皮沉重起來,唱到了「寶寶睡著了」時,大家就這樣什麼都不管,飛到遙遠安寧的世界去了。 就在下一刻,炸彈突然飛竄,爆炸聲四起,遠方的天際是一片血紅,大樓倒在瞬間,貓兒醒來,趕緊向外逃,一回頭,原本寧靜的家以已被炸燬,牠與小主人到處跑,想找母親,但在廢墟中,看到剛剛撫摸小主人柔和的手,從水泥和瓦礫中伸出,一動也不動。 一樣是安靜,卻是悲涼的安靜,貓兒和小主人沉默地走在殘垣斷壁的小徑上,蟬聲和蛙聲停止了,漫無目的。小主人沒有哭,只是茫然,他們身上沾滿灰塵,從此在街頭淪落,直到見到將軍,命運改變…… 這樣的開頭我至今仍記著,那或許是大戰陰影未了,又或許是對未來的不安而有所預言,電視上的卡通如無敵鐵金剛或科學小飛俠一般,總是提示你生活中充滿許多魔鬼黨與壞人,儘管白天運用想像力作戰,但在深夜裡卻不住打顫。 曾翻過一本鐵金剛漫畫:寧靜的夜裡,從天而降的坦克和機器人悄悄進駐小鎮,從裡頭出現一大堆戴面具的士兵,他們挨家挨戶搜索,將人趕了出來。驚恐的居民聚集在廣場,被槍抵著,一動也不動,小孩哭鬧也撫慰不住。雙面人一副驕傲的模樣,哈哈哈的恐怖奸笑充塞整個畫面,他高聲宣布:「為了慶祝我們的生化機器人誕生,女人全都成為奴隸,男人和小孩都成為他的奉獻祭品。」 下一個畫面,就是機器人眼睛發光的樣子,在黑暗中,炯炯眼神。 那讓我好幾天都睡不著,翻來覆去,眼睛睜開怕看到從天而降的坦克,不睜開又怕真有人衝了進來,我沒有繼續看下去,想當然爾鐵金剛必會在最後獲得最後的勝利,大家歡喜,但是那些已經犧牲的人呢?我不停想著,故事一開始,那個被破壞的小鎮,那些人,都在生化機器人被破滅的同時,因溶於一體而全都消失。 我會是那個歡喜的最後剩存者,還是一開始是就不見的那一個。 夜晚讓草地變得詭譎,早上的歡笑都變得陰森,睡覺之前我給自己唱著搖籃曲,畢竟我們總是幻想自己,到最後,是那個擁有快樂結局的主角。 而多年後,這些都變得虛妄而不確定,我說我的確看過這部卡通,問了其他人,卻沒有印象。 就像那可以當腳踏車騎的達可達。 就像那一碰馬上成了漩渦的紅蟲。 就像那大帶小帶的錄影帶出租店。 過去,慢慢隱遁,於時間的空隙中極力掙脫,卻被新的東西覆蓋過去。 後來我也才知道,原來這個卡通,也改編自另一個童話故事,那四隻被人遺棄的動物運用頭腦,佔據了盜賊的家,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但我認知的他們,卻為了尋找主人,而拯救了整個世界。 我的卡通在哪裡?我常常這麼想著,連同那些牽動的生活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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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題:殘酷青春筆記-追殺同盟之愛的大逃殺 時間:1月21日週六晚上1930-2100 地點:誠品信義店(旗艦店)2F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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