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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專題 ◎ 2006-02-09
══════════════════【立報】═══════════════════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2006-02-09》

本期內容
  ◎形上的流亡:靈魂的鄉愁 安德烈‧塔可夫斯基的電影哲學之七 
  ◎教授爸爸週記:告別SCI? 
  ◎台灣立報徵文啟事 



形上的流亡:靈魂的鄉愁 安德烈‧塔可夫斯基的電影哲學之七
  宋國誠
《犧牲》(The Sacrifice,按電影題旨應譯為「獻祭」)是在塔可夫斯基已知罹患癌症於1985年期間在瑞典拍攝完成的,這是塔可夫斯基流亡海外的第二部電影,也是他一生最後的一部電影。雖然塔可夫斯基已到了生命的末期,但他的藝術活力一點也沒有滑落或衰竭,甚至說,才剛剛處於藝術生命的顛峰狀態。

《犧牲》是一部充滿視覺寓言和意象密碼(coded allusions)的作品,通過一組「末世─救贖」的寓言邏輯,展示了塔可夫斯基宗教審美意識和人道救難理念的昇華與超越。影片在告訴世人,我們這個時代是一個陷入迷途而不知回返的時代,猖狂的科技、擴張的野心、橫流的物欲,已使人類精神世界瀕臨崩潰和坍塌的邊緣,巨大的災難行將來臨,上帝行將收回它曾經允諾的人間淨土。

故事的主角亞歷山大(Alexander)是一位作家和大學教授,他有一個美滿而溫馨的家,過著與世無爭、淡雅優逸的生活。當他的一次生日晚宴上,知道了核子大戰即將爆發,立刻陷入人類即將滅絕、末日已經到來的深度恐懼之中。他向上帝立誓,決定犧牲自己擁有的一切,換取人類免於毀滅的噩運。最後,亞歷山大採取一種像似宗教獻祭的儀式,縱火把自己的房子燒毀。亞歷山大實現了救世的願望,但也因此而被送進精神病院。

影片一開始,在一個景色遼闊的水岸邊,草地上有一個破爛不堪的木造車庫,亞歷山大和他的「小兒子」(The Kid)一起把一顆枯樹栽進土裏,小兒子因剛動過頸部手術而沉默不語,亞歷山大卻向「小兒子」敘述一個故事:在很久以前,在一座東正教的修道院裏,有一位叫龐威(Pamve)的老修道士,他在山坡上種了一棵乾枯的樹(dry tree),他命令他的學生奧恩‧科洛夫(Ioann Kolove)每天給樹澆水,直到把枯樹澆活為止。亞歷山大喃喃說道:「 每天早上,天一亮,奧恩灌滿一桶水便上路了,他爬上山給樹澆水,直到黃昏時分才回到修道院。這樣持續了整整3年,有一天,奧恩到達山頂時發現那棵樹開滿了花。」亞歷山大充滿信心地對小兒子說:「重要的是這種方式……你知道嗎,我時常在琢磨,如果人每天在同一個時刻做同一件事情,換句話說,就是系統地、有規律地重複某一個固定的動作,那麼,世界就會變化!」(註13)。郵差奧圖送來一封電報,在草地上,兩人開始談論起尼采,尼采的那部《查拉斯圖拉如是說》……。

塔可夫斯基以長達9分26秒的長鏡頭,來表達這場父與子之間「宗教啟蒙」的場景,全片採取低量的技術性剪接,少量的背景音樂(幾乎全部採取自然現場音源),以幾乎無法察覺的慢速運動鏡頭,來營造一種超越性的視覺空間,一種冥想式的詩化意境。草原上有一條伸向遠方的路,路上有亞歷山大恍然跌落的夢,夢境中有一條沒有生靈的街道,大街上驚慌失措的人群奔跑著,街上到處是飛揚的碎紙片和汽車殘骸。人行道上,人們擁擠者,地上到處是垃圾和污水,還有被折斷的破椅子。一個小男孩,脖子上的傷口用紗布包紮著,正睡在一堆髒布中的靠墊上」……。在這一片靜謐的鄉間,隱隱滲露的是人們對未來的憂心,對命運的恐懼。草原的盡頭傳來一陣陣的雷聲,由遠而近,像似宇宙的心跳急促而倉惶的悸動,不斷增強的風聲,像似死神踏步而來的足音。

然而,在這個信仰破碎的世界中,在這個末日陰霾籠罩的日子裏,還是有人──亞歷山大──抱著救世贖罪的最後冀望。亞歷山大恐懼的不是自己的死去,而是他所有親人的消失,他擔心的不是世界的沉淪,而是死去的靈魂來不及得到洗禮和拯救。

亞歷山大和家人在溫暖的室內談話,「小兒子」給父親做了一個生日禮物,那是個火柴盒般大小的、與他們居住的房屋一模一樣的模型。窗外射入的黑影像似上帝給予眾生最後的憐憫之光,窗廉在微風中飄動,像似天使的羽翼在展飛,準備引領人類的靈魂步向返鄉之路。

消息傳來,核子戰爭已經來臨,人類即將毀滅。一陣從地平線遠處傳來的核爆衝擊波,將壁櫥上的玻璃奶杯震落,白色牛奶隨著奶杯的碎裂而濺灑一地,亞歷山大的妻子阿迪萊達(Mrs. Adelaida)驚恐不止,厲聲刺耳的尖叫久久無法停止,那是一種從靈魂深處洴裂而出的哀鳴和慘叫。亞歷山大面對達‧芬奇的畫作《三博士來拜》向上帝禱告,請上帝不要讓他的兒子死去,不要讓他的妻子、親人和朋友死去。

為了阻止這場足以將全人類和地球毀滅的核子戰爭,他向上帝發誓,他願意為上帝奉獻一切,願意放棄所愛的家庭,毀棄這個家,或者失去小兒子,從此靜默不語,不向別人說一個字,他願意放棄一切與他的生命相關的事情,只希望能夠回到從前,回到今晨和昨天。亞歷山大連夜趕赴瑪麗亞家中,要求與她共處一夜,因為他聽從了郵差奧圖)的建議,若是能夠和女僕瑪麗亞共渡一夜,世界將可以獲得拯救。……

亞歷山大趁著大家出外散步的時刻,縱火燒了自己的房子,烈火與濃煙升騰彌漫,屋斜柱傾,瓦礫橫陳。亞歷山大從燃燒的火屋中跌跌撞撞的衝出來,此刻他已處於迷狂狀態,一會兒跪下,一會兒試圖走近房子。火焰逐漸升起來了,他喃喃低語,房子劈劈拍拍地燒著,有人來了,和他拉扯著,房子已經開始倒塌,更多的人來了,救護車也來了。這時從燃燒的房子中傳來清晰的電話鈴聲,他又試圖沖向房子,人們在草地上追逐他,終於把他裝進救護車,房子繼續倒塌,一輛救護車開了過來,載走了亞歷山大,……

影片最後回到了開頭,水邊,「小兒子」在為枯樹澆水,他凝視著天空,然後躺在樹下,而且他開口說話了,他問父親:「開始就是這個詞,那是為什麼呢?」那是影片開始時亞歷山大對「小兒子」說的話:「太初有道,道神同在,道即是神。」(In the beginning was the Word, and the Word was with God, and the Word was God, 語出《約翰福音》)

《犧牲》充滿著東正教深厚的救贖情感,也是塔可夫斯基一生信仰態度的最後表達,它再一次重申了塔可夫斯基對「人類之愛」最深切、最莊嚴的肯定,即使在重病纏身的時刻,他依然堅信人類可以重建與自己靈魂所建立的原始盟約,以犧牲自己來贖回道德的完整性,重返人類精神的伊甸園。

瑞典電影大師英格瑪‧伯格曼(Ingmar Bergman)曾經給予塔可夫斯基如此的讚譽:「初看塔可夫斯基的電影宛如一個奇跡。驀然間,我感到自己佇立於房門前,卻從未獲得開門的鑰匙。那是我一直渴望進入的房間,而他卻能在其中自由漫步。我感到鼓舞和激勵,終於有人展現了我長久以來想要表達卻不知如何體現的境界。對我來說,塔可夫斯基是最偉大的,他創造了嶄新的、忠實于電影本性的語言,捕捉生命如同鏡像、如同夢境」。所謂「渴望進入的房間」,就是靈魂深處的安室之所,在這裏,記憶的傷口不再淌血,背叛的污穢得到潔淨,靈魂的鄉愁得到治癒。

1986年12月26日,塔可夫斯基因肺癌病逝於巴黎,享年54歲。他以半百的生命,7部電影,以童年、信仰、真愛、母恩、犧牲、救贖、希望,向人類展示了至今為止電影藝術的最高成就,以及人性思考的最高境界。(完)

註13:Andrei Tarkovsky: Collected Screen-plays, translated by William Powell and Natasha Synessios, New York: Faber and Faber, 1999, p. 516
(回目錄)



教授爸爸週記:告別SCI?
  賴鼎銘(世新大學資訊傳播學系教授)
1月23日,中華民國圖書館學會新任會長進行交接,交接儀式完畢,學會要求留下來的理、監事就圖書館事業的發展,各抒己見。就其中,有一個議題引發大家的熱烈討論,那就是台灣社會科學引文索引(TSSCI)的問題。

對於這個問題的爭論,圖書資訊學界最念茲在茲地,莫過於引文索引這門學問,本來是圖書資訊學的書目計量學所研究的主題;事涉專業,照理要推出TSSCI,應該與圖書資訊學界商討才對。但奇怪的是,台灣這個社會越俎代庖的事件如此之多,偏偏就有人橫手割愛,自己玩起TSSCI,而且玩得幾乎忘形。

問題就在於,近10年下來,TSSCI並沒有發揮引用索引的功能,反而變成知識與權力的產物。決定該不該收入TSSCI的標準,已不是期刊被引用的多寡,反而是一批學術界的精英,依照形式的指標及主觀的認定,每年定期推出他們所認定的合格期刊名單。

怪就怪在,收錄的期刊名單中,學門的分佈極不平衡。以最新公佈的收錄名單來看,人類學2種,社會學3種,新聞學2種,教育學10種,心理學7種,法律5種,政治9種,經濟7種,管理12種。圖書資訊學的刊物十幾種,就是沒有一種列入收錄名單中!

這也怪不得淡江大學的邱炯友老師會憤憤不平。他接任「教育資料與圖書館學」主編多年,這個刊物的水準一向不差,但幾年的不斷努力,就是進不了TSS-CI的門檻!其實不只邱老師,連台灣師範大學「圖書館學與資訊科學」的主編吳美美老師,都有同樣的感慨。她不斷向TSSCI的主事者反應,得到的回答竟然是,「圖書資訊學不屬於社會領域」!看來主其事者真是目光如豆,看到圖書資訊學系在台灣被歸入文學院,就想當然爾認為這個學門不屬社會領域。

這也是那一天,圖書館學會想要拉高訴求,再度提出抗議的原因。對於去年參加過「反思學術評鑑研討會」的我來說,不得不說出實話:圖書資訊學這個學門太小了,研究人口僅3、40人,又要養那麼多期刊,如何能夠生產出夠水準的學刊?如果大家集中心力,努力辦好一種,機會一定會更大一些。

其實,當天的討論,大家還是站在認定TSSCI的正當性的思考基礎上。對我來講,我倒覺得不應該再去呼應教育部及國科會的SCI、SSCI及A&HCI狂熱。學術評鑑幾多種,沒有多少國家像台灣一般瘋狂地著迷這個指標。我反而倒覺得當天黃鴻珠理事長的一番話很有意思,她說大陸已經開始反思SCI的問題,有人甚至稱它為Stupid Chinese Idea(中國人愚蠢的想法)。

黃理事長將這個大陸的資料傳給我,我上網找到了署名〈學術評價告別SCI?〉的文章,原來是中國青年報 1月4日記者包麗敏的一篇報導。其中引用了大陸中科院院士李國傑對SCI成了Stupid Chinese Idea(中國人愚蠢的想法)的批評。

這個事件重要的發展反而是,李院士所主持的中科院電腦所正與清華大學電腦系合作,企圖共同制定學術水準的新評價標準,其中最為關鍵結論乃是,「尤其是要率先取消SCI評價標準」!

好大的氣魄!大陸已經邁出來了,台灣呢?我們何時也能集結夠大的力量,改變政府的量化思維,為非理工學門留一些生路?
(回目錄)



台灣立報徵文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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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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