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報】═══════════════════ |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2006-02-16》 |
本期內容 | |
◎形上的流亡:捕捉存在的關鍵詞─米蘭‧昆德拉筆下的生命悖論之一 | |
◎教授爸爸週記:台灣大百科加油! | |
◎台灣立報徵文啟事 |
形上的流亡:捕捉存在的關鍵詞─米蘭‧昆德拉筆下的生命悖論之一 | |
宋國誠 | |
地球在空無之中前進,沒有任何主宰,這就是了,不能承受的存在之輕 ──米蘭‧昆德拉 米蘭‧昆德拉(Milan Kundera)1929年出生於捷克摩拉維亞(Moravian)的布爾諾(Brno),一個富有高等文化教養的藝術家庭。父親是一位著名的音樂家,是捷克「民族樂派」的倡導人之一,擔任過布爾諾音樂學院院長。米蘭‧昆德拉自幼學習鋼琴,10歲開始學習音樂理論與創作,能彈一手純熟洗練的鋼琴和自行創作。 1948年捷克共產黨發動政變奪取政權,米蘭‧昆德拉也在該年加入捷克共產黨,並進入布拉格查爾斯大學(The Prague University)哲學系。1949年進入布拉格藝術學院(FAMD)學習電影理論與導演。1950年米蘭‧昆德拉被控「個人主義傾向」、「從事反黨活動」而遭到開除黨籍。 1953年第一部詩集《人,一座廣闊的花園》(Man: A Broad Garden)出版,1955年第二部長詩《最後的五月》(The Last May)出版,兩部詩集顯然是在共黨授意和半脅迫之下,歌頌社會主義現實主義文學和共黨英雄的作品,昆德拉乃於1956年恢復捷克共黨黨籍。1958年開始擔任布拉格藝術學院副教授(至1969年),1959年開始小說創作,發表第一部短篇《好笑的愛》(Laughable Loves),1960年發表文學評論集《小說的藝術》(The Art of the Novel),1963年擔任「捷克作家協會中央委員會」成員,1964年獲「捷克國家文學獎」,1967年米蘭‧昆德拉在捷克第4屆作家代表會上作《論民族的非理所當然性》的演說,被捷克共黨視為反政府言論;同年,發表第一部長篇小說《玩笑》(The Joke)。 1968年是關鍵的一年,米蘭‧昆德拉榮獲「捷克聯邦作家獎」,同年蘇聯入侵捷克,為數眾多的捷克異議份子遭到鎮壓,米蘭‧昆德拉毅然投入反對蘇聯出兵捷克的「布拉格之春」運動。1970年,米蘭‧昆德拉遭到解除教職與黨籍,所有作品遭到查禁,1975年獲法國政府政治庇護,離開捷克,從此踏上流亡之路。 流亡法國的米蘭‧昆德拉開始進入創作高峰,1976年,《告別圓舞曲》(The Farewell Waltz)在法國出版,1978年《笑忘書》(The Book of Laughter and Forgetting)英譯本在加拿大首印出版,其內容因激怒捷克共黨而被剝奪捷克公民權。1981年改編自狄德羅(Denis Diderot)小說《宿命論者雅克》的劇本《雅克和他的主人》(Jacques and His Master)在法國出版,1985年並在已故美國作家蘇珊‧桑塔格(Susan Son-tag)執導下在波士頓公演。1982年榮獲「歐洲文學獎」(European Literature Prize)。1984年,享譽全球的《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The Unbearable Lightness of Being)在法國出版,小說在1987年由美國導演菲利普‧考夫曼(Philip Kaufman)改編為電影《布拉格的春天》。 1983年米蘭‧昆德拉訪問美國,獲密西根州立大學頒授榮譽博士學位。1986年獲諾貝爾文學獎提名。1989年捷克共黨垮台,劇作家瓦茨拉夫‧哈維爾(Vaclav Harvel)被選為總統,捷克民主政府成立。1990年發表長篇《不朽》(Immortality)。1993年發表法文寫作的《被背叛的遺囑》(Testaments Betrayed)。1995年發表第一部法語長篇《緩慢》(Slowness)。1995年獲捷克共和國頒授「捷克功勳獎」(Czeck Medal of Merits)。1997年發表《身份》(Iden-tity)。2000年發表《無知》(Ignorance)。最近作品《簾幕》(Le Rideau)於2004年在法國出版。 目前高齡77歲的米蘭‧昆德拉健康情形良好,隱居巴黎,嚴禁任何人對他個人生活的探知和採訪。 無家可歸,在世不居 雖然年屆45歲的昆德拉才離開捷克移居法國,但昆德拉依然被視為20世紀「流亡╱換語作家」的主要代表。異國生活雖然安穩平順,但「捷克情結」──一個昆德拉不斷對之進行「遺忘之抵抗」的母國依戀,始終不斷以想像的回歸、認同的縫補、身份的拼貼等等再現方式,縈繞在昆德拉的腦中。 懷著對祖國憂傷的懷念而生活在備受法國和世界文壇禮遇的雙重環境裏,這其中的矛盾,顯然要比另外兩種類型的流亡作家──一種是與異地完全格格不入,一種是完全融合契合──要更敏感地引起「去國懷鄉」的思緒。如果說,流亡意味著「遊離在兩個世界之中」,如果如昆德拉自己所言,人的一生總是被前半生所注定,那麼「前半生」──一個令人政治厭惡但卻是生於斯長於斯的捷克,「後半生」──另一個令人精神嚮往但卻是「中途宿舍」(Halfway House,史碧娃克語)的法國,處在這兩個世界的迷惘和徬惶,身困兩種異質文化斷裂的隙縫,對這種「認同之缺」的不斷思索,對這種攜帶著前半生記憶的皮箱拖行在溫暖的異地但不時恐懼記憶之箱越拖越輕的憂慮與警覺,一直既是昆德拉文學關懷的母題,也是文學創作中一種悲性動力的來源。 從哪裏出發?歸向何處?寄居此地?還是遙想故鄉?這個「現代式的提問」標示了現代性自身的起始。昆德拉的全部作品旨在提示現代世界「存在之弔詭」的處境:「無家可歸」(home-less)和「在世不居」(unworldly),精神的流離失所造就我們這一代心靈的孤兒。 昆德拉把現代處境稱為「終極悖論」(termi-nal paradox),這是非理性在理性之中的獲勝、歷史在時間進步中的退化、暴力在溫婉勸說中的施暴。理性為我們掃除了一切滋生和助長非理性的障礙。20世紀以來,人們以戰爭和權力來追求現代性的理想,以背信來踐行現代性的承諾,世界陷落在「純粹的非理性」。 昆德拉以「出家流放」──唐吉訶德(Don Quixote)從塞萬提斯(Miguel de Cervantes Saavedra, 1547-1616)的筆下走出家園──來說明現代世界的開始,但是一旦離家,就再也無法回來,即使多年之後決心返家,家已不在原來的地方。唐吉訶德以為走入一個充滿機會與挑戰的新世界,他要向這個媚俗的世界宣揚騎士精神,但是在他驚覺悠遊自在的靈魂已經失去的同時,田園之歌已經琴破弦斷,返鄉之路已經路毀橋失。回首來時路,家園已不在原處。「世界猝然出現在一片駭人的模糊曖昧之中」(註1),「我們不曾提出要求就被生了下來,被關在一個不曾選擇並且注定要死去的軀體裏」(註2)。沉重的行走冷卻著家的餘溫,鄉愁成了不堪忍受的精神之癌。在既非開始也非結束的時間裏,在無人能知邊界在哪裏的空間裏,在一個不知居所何在的「在世存在」(in-der-Welt-sein)裏,腳下的土地不再承受沉重的肉身,世界成為生命不可承受之輕。 逃離,就是返家! 然而即使家園已不在原處,昆德拉依然孜孜不倦於尋找世間詩意的寄居,對人生提出沉思式的質問。昆德拉一再表明,小說不是研究現實而是探索存在,因此,闡明和開顯人的存在的一切可能性,成了昆德拉對自己小說理念的堅持和把握。在《小說的藝術》中,昆德拉暗示了他自己的小說使命,那就是「起身反抗存在的悖論」,也就是打破絕對真理、對抗極權主義、質疑預設的道德成見、重訂「思考的自我」(ego pen-sant)、重新尋找海德格(Martin Heidegger)所說〈存在的遺忘〉中那個「被遺忘的存在」,那個被現代物質主義和政治烏托邦所遮蔽的「詩化的原鄉」。 儘管昆德拉認為小說不同於哲學,但如果哲學離不開對存在的思索,昆德拉也就離不開對「現代性存在」的思考範圍。昆德拉自稱他所依靠的是「被遺忘的塞萬提斯的傳統」,走的是海德格的「返鄉之路」,但這其中的不同之處在於,昆德拉不再像塞萬提斯追求那種已經失去的「騎士精神」,也不再寄望海德格所努力返回的「本體之家」,而是在返家的途中不忘逃離這個世界的決定性。然而,逃離就是返家,這是一個對抗現代性悖論的悖論,聽起來難以理解,但是如果設想在一個歐洲文化危機下、西方傳統中的「家」已經永不回頭,那麼逃離就是人類到處溜噠的「新居」。家,是一口隨行攜帶的皮箱,在你倦累無助之時,打開裝著記憶的皮箱,給自己一點家的溫暖,一種消失的美感,一種追憶的憂傷。 (下週續) 註1:米蘭‧昆德拉,《小說的藝術》,尉遲秀譯,台北:皇冠,2004,頁12。 註2:米蘭‧昆德拉,《小說的藝術》,尉遲秀譯,台北:皇冠,2004,頁3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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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教授爸爸週記:台灣大百科加油! | |
賴鼎銘(世新大學資訊傳播學系教授) | |
2月11日,我從台北開了兩個小時的車,到宜蘭的國立傳統藝術中心上課。 我一向跟同行放話,新竹以南及東部的演講不要找我,所以很少南部的朋友及學校會邀我。半年前,台灣評鑑中心邀我到南部的一個大學評鑑,也是因此被我回絕,因而另請高明。 這一次,我會老遠自己開車跑到宜蘭,是因為坳不過清大通識教育中心主任王俊秀的邀請而去的。我最後答應去的原因有兩個;一為講的主題是我最喜歡的百科全書,二者看到王主任的唐吉訶德精神,我只好破例。 我在美國讀書時,看到有一本書介紹唐吉訶德時,說了一段讓我終身難忘的話。作者說年輕時看唐吉訶德傳,會覺得唐吉訶德可笑又可憐。但老年時重看唐吉訶德,則會痛哭流涕;因為,那時才後悔為什麼年輕時,沒有唐吉訶德的屢敗屢戰的精神,要不然也不會老時後悔,這個及那個都沒有勇氣完成。 我舉唐吉訶德,是要比喻王主任,過了中年竟然發願建立「台灣大百科」!編輯一套百科全書何其不容易,尤其在台灣這一個知識力並不挺發達的社會,要編一套像樣的百科全書,更是難上加難。 還好,王主任這一個由文建會補助的百科全書建置計劃,是模仿維基百科的模式,想要透過網路,以開放寫作的方式來完成。而且,它的範圍目前也僅以台灣為主,不像國外的百科全書無所不包。 我去演講,主要也是因為王主任想訓練「台灣大百科」的寫手,舉辦了系列的培訓活動。我的演講基本上鎖定在國外百科全書的介紹,再進行與「台灣大百科」的比較,最後提出幾點建議,希望有助於「台灣大百科」的完成。 其實,我與百科全書的緣份很深。在輔仁大學讀圖書館學系時,「西文參考資料」這一門課,最讓我有興趣的就是百科全書。尤其,當年沈寶環教授所編寫的教科書,對於百科全書這個部份,寫得最是傳神。考研究所時,讀國外的參考書指南,也著迷於他們介紹百科全書的詳細情況。 也因為這些轉折,我們對百科全書的種類如數家珍。大英百科全書,作為百科全書之王(King of Encyclopedia)的美譽,也就永遠留在我們的腦海中。這也難怪,民國71年,我在工業技術研究院電子工業研究所圖書室服務時,竟然興高采烈地幫圖書室買了一套大英百科全書。後來,讀了研究所,我才發覺我的錯誤。因為工研院的研究員及工程師,專業的程度,根本不是事實性的百科全書所能滿足的。 我把這個事件,當成我一生的奇恥大辱,但也可見百科全書在圖書館員心目中的地位。其實,我自己就分期付款買過一套兒童版的Compton's Encyclopedia。那時,是打著學英文的目的,而忍痛購買的。雖然到最後並沒有看了多少,但擁有一套百科全書的感覺,真是無限滿足。 以個人而論,我最喜歡的還是World Book Encyclopedia。我特別著迷於它的精裝版,很厚實而高貴。事實上,它的英文的可讀性也很高。當兵前,我在輔仁大學文學院圖書館工讀時,每天一下班,我最喜歡拿著A冊的World Book Encyclopedia,坐在圖書館的門口,從第一個款目逐一閱讀。 那一天,在國立傳統藝術中心,我就將自己與百科全書結緣的經歷,告訴了參加研習的學員,希望也能激起他們跟我一樣喜歡百科全書,然後發願當一輩子的寫手。當然,到最後,我也期許及建議「台灣大百科」能朝真正的大百科前進,將收錄的範圍擴大,包括所有的類目。 畢竟,我們必須有自己的百科全書,從我們自己的視角寫出對人類知識的解讀。否則,一力接受編譯的百科全書,我們永遠都是別人知識的護衛者。 台灣大百科加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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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台灣立報徵文啟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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