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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眼睛先生的文字國

168Jun 06, 2006@Taip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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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踏車環島:蘇花公路的挑戰(下)

義診記錄:永恆的美




。 清水斷崖

腳踏車環島:蘇花公路的挑戰(下)@花蓮和平


我等著一台卡車駛進去後,緊接著上路。我以為這樣再遇到卡車的機會應該會比較小。

隧道裡有點黑,又不是太黑。

我沿著隧道邊騎,路邊有著被砂石車掃至路邊的小石堆。我擔心如果稍不小心壓到,就會連人帶車的滑倒,於是往中間靠近了一點。

轟轟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而且越來越大。

我真的想罵髒話。怕得想罵髒話。

我退回路邊,腳在踏板上拼命的踩,不知道是不想被追上,或是想逃跑。當卡車經過我的時候,我張開嘴大聲的叫,除了宣洩心裡的恐懼,還可以不用聽到大卡車的聲音。

好不容易,騎過了第一個隧道,終於重見光明。我像是接受了一場震撼教育般,驚魂未定。

眼前又是一個隧道。這次是匯德隧道。

我又抽了支煙,穩定一下情緒。

「其實沒有那麼可怕,卡車經過也離得挺遠,只是聲音比較嚇人而已,」這是我的結論。「聽不到,也就不可怕了。」我戴上耳機,聽起陳昇的歌。我需要一些音樂,而他的音樂總是能撫慰跟讓我振作。

我按下隨身聽,把音量轉到最大。

一輩子,能夠遭遇多少的春天,多情的人他怎麼會了解,一生愛過就一回。

沸騰的都市,盲目的感情。

Say goodbye to the crowded paradise…

音樂讓我真的回到了某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

我隨著音樂,五音不全的開始唱歌。不過一直沒有發現卡車。當我回頭察看的時候,一台卡車正從後駛來。

直到它從眼前經過。

我把音樂聲音調小。音樂如果開得太大,連什麼都聽不到,反而更危險。

 

穿過隧道後,我處在山凹之中,靠在人工搭建的平台上,望著腳下乾凅河道上的鐵路、身後的群山和眼前上升的彎道。

 

我通過第一個,也通過了第二個。

我想,我也能順利通過第三個。

 

我突然不再那麼害怕,連日的擔心,好像都是杞人憂天。

 

「既然如此,那我要把它拍下來,讓其他人知道他們也可以。」我的心情更加篤定,利他的念頭總是會讓人有偉大的情操,但與是否愚蠢無關。

我把身上的數位相機開到攝影模式,垂在胸前,騎進錦文隧道。

 

騎出隧道後,我人站在清水斷崖前。

 

後是山壁,前是大海。我被夾在中間。

 

不同於登高望遠所見的遼闊,也不若港邊海灣靜觀所見之真實。

這種美,帶著迫力的美,真的美,讓人無法抗拒。

與其說是觀大海,不如說是大海看人,那種逼視,可能貼在高樓的窗台牆緣,會有著類似感受。

 

隨處可見崖下因坍方留下碎石,坍方的原因和蘇花公路地質岩層脆弱,遇到大雨或地震便可能坍塌,也和海浪與撞擊岩壁的角度及路段開鑿是否在順向坡有關。不過,大家可能不是這麼在乎這些,因為下面的巨石上,站著一些不知道怎麼下去的釣客。

其實台灣各地海邊,無論地勢如何險峻、巨浪如何濤天,都可以看到他們的蹤跡,不知道如此不顧性命,是為了要證明自己的渺小還是偉大?

 

至此,原本的恐懼,被身後的山壁,全部給推到了碧藍的太平洋。

帶著輕鬆的心情,聽著音樂,哼著歌,除了偶爾遇到的上坡,讓我得停下來喘氣,其餘一路平順。出乎意料的,經過和仁,一下就到了和平。久違的平坦地勢,重新出現。

沿著寬大的火車鐵軌,我騎進嶄新的和平車站。意外的,站裡燈光昏暗,幾乎沒有乘客,有的只是成群在休息的狗。我坐到車站外的走廊,吃起麵包,也餵了幾隻靠過來的狗。

 

烏雲在來時的山頭逐漸聚集,我決定上車趕路,看能不能逃過這場雨。

 

巨大的水泥工廠廠房又在眼前出現,另一邊則是學校、住宅、旅社、餐廳、小吃、檳榔攤、便利商店,應有盡有。

雨在這時候下了起來,我蹲在便利商店前避雨。

 

對面圍牆內的寬廣的土地上,有著年產八百萬噸的水泥廠、火力發電廠和水泥公司主導興建的和平港。

 

其實不只這裡,也不只是水泥業,花蓮,也是各家礦業垂涎的寶地。

 

除了石灰岩和其他的礦脈吸引人外,也因為這裡地廣人稀,民風純樸的地方。

大家可以在這裡用粗暴的裸露開採,將廢土隨意傾倒至河床,使河川終至乾凅。或是用美其名為豎井式開採,每年卻讓整個山勢地形下降數公尺的方式來開採。

 

不若西部有著為數眾多的居民和環保團體的抗爭。有著一千多人的和平村裡,住的大多數是以太魯閣族的原住民。就算,他們發動抗爭,新聞也可能向對待為了核廢料的堆放問題,而抗爭的蘭嶼原住民一樣。只把重點放在「出草」這個聽來很有煽動力的字眼,而忽略的他們的訴求該如何被解決。

 

就算有人質疑,企業家們也會說自己是配合政府產業東移的政策,不但給了居民補償金還提供了工作機會,更做到了工廠公園化,是非常重視環保與永續經營,相信經濟和環保可以共生的綠色企業,更有甚者,還說要協助花蓮成立高科技園區和生技中心。

 

但是,問題是,我們真的需要這麼多水泥嗎?

 

這些生產出來的水泥,除了供西部建築使用,多餘的部分則被企業拿來外銷,或成為政客圖利的工具,被消耗在公路拓寬和堆放海邊的消波塊上。若繼續縱容這樣的開山填海,總有一天,山會鑿盡,海會被填滿,屆時,滿目瘡痍的花東海岸,將無景可觀,像塊被啃食後丟棄的腐肉,少人聞問。

 

其實要挑戰自己,不用走一趟蘇花公路,隨時隨地都可以進行。但要挑戰政客和財團對土地的傷害,卻不能單憑一個人,需要所有人對這塊土地有著共識才行。

 

挑戰自己不成,下次再來便可。但輸掉了自然與人文,卻是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如果我們尊重別人的生命,像尊重自己的一樣;保護這塊土地,像保護自己的家一樣,那這一切或許有機會改變。

 

但我想,這條路,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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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診日記:永恆的美

日前,為了義診活動, Bart 替自強和我做了簡單的說明。

看了之前羅慧夫基金會過去義診的紀錄片,這是一部為了在台灣舉辦醫療會議而製作的,長度約二十分鐘,因為對象主要是世界各地的醫師,所以是英文版的紀錄片。內容大多是透過羅慧夫醫師和長庚醫療團隊的醫師談話,來分享著義診的心得和理念。

其中,羅慧夫醫師以流利的台語了一段話,讓我印象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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