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北發生趙建銘弊案,各式火線在政府機構、銀行、醫院、藥廠、學校等領域引爆,對於身在巴黎留學的我,坐立難安。讓我不安的,不是火山爆發所轟出的弊案本身,而是臺灣社會在面對突發事件時,她自身的反應。
我們發現,謾罵者居多,尤以民進黨內部為烈。我們絕對嚴厲苛責—從陳哲男到趙建銘等弊案,所有涉及非正義行為的當事人。但是,此刻我們所需要的,不是謾罵,而是深思。我企圖從相關的媒體報導,尋找更具條理的分析,但是,甚少。中國時報與聯合報的各式論述,甚至眾多公眾人物,都不夠警覺地捲進駙馬、公主、外戚等話語世界,無意識地共構封建思想的意識型態。至於在野黨,如劉文雄與李慶華等人,在接受香港鳳凰電台的專訪,不僅沒有表現出立委身份本應展現的法律專業的犀利批判,反而像烏鴉呱呱般地發出八卦音頻敲人耳膜。
台灣勞工陣線、台灣人權促進會、婦女新知基金會 、台灣促進和平基金會
Free Aung San Suu Kyi
要求釋放翁山蘇姬
來自 台灣 NGO 的共同聲明
連署書 |
無視國際民主社會的壓力與呼籲,緬甸獨裁軍政府決定延長軟禁民主鬥士翁山蘇姬女士,以箝制和打壓緬甸的民主與人權的發展!來自台灣的非政府組織,以及走過政治民主黑暗期的台灣社會,身為國際民主社會的成員,我們關懷和支持緬甸地區的民主發展,我們共同發表聲明,除譴責緬甸獨裁軍政府打壓民主和人權發展之各項暴行之外,更呼籲緬甸政府立即釋放 諾貝爾和平獎得主 翁山蘇姬女士,以及其他目前仍然被監禁、迫害的民主人士,還給緬甸人民一個民主、自由及沒有恐懼的生活。
自從翁山蘇姬女士被軟禁以來,國際民主社會從未間斷的以各種方式救援這位可敬的民主、人權鬥士,其中包括外交及經濟制裁及抵制,以及國際非政府組織的各項行動。而去年( 2005 年) 6 月 19 日,翁山蘇姬女士六十歲生日,許多國際性組織無不發起全球性串連行動,紛紛前往緬甸駐各國大使館或政府機關抗議並為翁山蘇姬女士祝壽,要求緬甸軍政府立即釋放翁山蘇姬女士,然而,由於緬甸在台灣並無任何官方機關,因此,台灣非政府組織以參與國際性連署及新聞稿的方式,參與在這項國際民主的行動之中,聲援緬甸的民主運動。
民主、人權是沒有國界的普世價值,尤其過去台灣在民主化的過程中同樣接受國際民主社會的聲援與協助,因此,台灣的非政府組織不會在這個促進國際民主發展的行動中缺席,因此,由台灣勞工陣線、台灣人權促進會、婦女新知基金會、台灣促進和平基金會等非政府組織,共同發起「 Free Aung San Su Kyi ,來自台灣 NGO 的共同聲明」連署書,呼籲國際民主社會持續向對緬甸軍政府施壓,並要求立即釋放翁山蘇姬女士及其他緬甸民主人士,以及接受 1990 年大選挫敗的事實,無條件還政於民,還給緬甸人民民主、自由的生活環境。
緬甸人民對於民主的渴望,走過政治民主黑暗期的台灣社會必能感同身受,而促進國際民主、人權的發展,更需要來自台灣社會的共同參與,我們會將這份連署聲明寄送給聯合會秘書長安南、歐洲議會及東南亞國協等國際性組織,共同為促進亞太地區的民主、人權發展而努力。
共同聲明發起團體:台灣勞工陣線(Taiwan Labour Front)、台灣人權促進會(Taiwan Association for Human Rights)、婦女新知基金會(Awakening Foundation)、台灣促進和平基金會(Peacetime Foundation of Taiwan)
◎連署書請回傳至labornet@seed.net.tw,或傳真至02-23115901
連署單位(請務必填寫貴組織中、英文名稱)
連署單位:
(中文)
(英文)
聯絡電話:
E-mail:
聯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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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人權無國界:Free Auug Sam Su Kyi,來自台灣NGO的呼籲」記者會、座談會】
‧時間:6月19日(一)下午1:00~6:00
‧地點:Youth Hub青年交流中心(台北市中孝東路一段31號,板南線善導寺站6號出口)
(詳情請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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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望著窗外的艾菲爾鐵塔,想想巴黎這一年來陸續發生的重大社會事件,從去年底的巴黎郊區騷亂,到今年初青年對首次就業法的抵抗罷課,同樣如同炸藥般地把法國社會炸開。不過,我們必須指出,法國民眾在面對突發事件的反應,是爭議多過謾罵,論辯多過情緒,抗爭多過抱怨;而媒體、學者等專業人士的表現,更是冷靜深謀,以解決問題為出發,分析制度的結構性因素,或是個體在社會現實中的生存狀態。
我再低頭,盯著電腦上的臺灣新聞報導,我靜了下來,解讀著臺灣社會的反映:第一類型的人,把趙建銘收押的日子,歌頌成臺灣司法史的轉捩點,想像司法正義的浴火鳳凰,等待著趙建銘案的終結與陳水扁的下台,臺灣就此可以進入以法律為信仰的烏托邦;第二類型的人,難過社會全面捲入黑金世界,想像臺灣社會的極度惡化,無能承受社會黑暗面的曝光,而躲進自己所編織的溫馨的宗教世界,等待颱風暴風的過去。然而,無論是前者的樂觀,或是後者的悲觀,都共同將矛頭指向陳水扁,指認其為亂象的罪魁禍首,同時想像他的終結,將是正義重回的時候。
我無意替陳水扁說話。只是當我看到,眾口一致地把社會集體的惡,投射到「趙建銘-陳水扁」的符號時,我感到不安。趙建銘與陳水扁,是臺灣媒體在面對社會不正義時所凝結出來的不淨靶子;其消滅與否,與臺灣社會不正義的解決,無關。我們,難道會陌生?在日常生活中,誰家堂叔的人事調動、朋友的教師甄試、甚至是姪女的轉學,到處充斥著耳熟能詳的關說版本。社會集體的惡,在台灣從來沒有停過。我們身邊多少人,甚至包括我們自己,在面對生涯路上的崎嶇道路,在面對外來壓力,那麼卑賤地不顧自己的專業,那麼懦弱地放棄掉自己的正義信仰,轉而投進利益關說的世界。是台灣社會當中這張錯綜複雜、老樹盤根的毒網,以集體惡毒的能量,餵養出今日的趙建銘案。
如果,我們只是單純把權力腐化的原因,指向高層肥沃的權力世界,而未能認識到,其所以滋生壯大的結構性因素,乃是根基在以關說為常態的社會網絡;如果,我們還沒共識到,所謂的民主社會,是一個仍「未完成的民主」(套用法國政治史學家Pierre Rosanvallon的書名用語),必須每個人,繼續為自己所欲相信的民主理想,承擔責任;如果,我們還沒準備好,對於自己日常生活中可能面臨的各個重要關卡,選擇站在白的「專業正義」這邊,與黑的「關說政治」那邊對抗,還不願意以個人獨自的身軀,辛苦抵抗金權網絡世界。那麼,如同等待果陀一樣,正義的烏托邦,是不會由下一個想像出來的聖主,在即將來臨的不久,憑空,降臨。
不過,我知道,在未正義的台灣,一直有些人,在「未完成的正義」的道路上,在為正義的烏托邦,工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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