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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馬電子報

:   2006-6-14

      本期主筆:  李季紋

    木馬新書搶先看:《垂死的肉身》菲立普‧羅斯   

   木馬文化作家專欄: 哥斯拉,巫婆的故鄉(1)    

肉體的脆弱與偉大   李季紋

菲利普羅斯(Philip Roth)一生都在寫同一本書,書的名字就叫做「美國」,或者說對「美國性」的反思。在這本寫於世紀交替之際的《垂死的肉身》中,也可以看到他在以往作品中不斷出現的主題:「垮掉的一代」以性解放或反戰之名做出的失控行為、親子間的反目、對美國夢與中產階級價值的懷疑。「性」也一直是羅斯試圖捕捉、描摹的對象,在本書中則被拉到最高的命題:一個進入老年前期的文學教授大衛的獵色史、他沉迷於女學生康蘇拉美麗乳房的喃喃告白、以及對這對罹癌乳房的哀悼。

相較於羅斯其他的史詩式作品,長篇的辯論、獨白較有了節制,更多的是以展示對比的方式讓讀者思考。比如,大衛作為一個大學教授,狡猾的以其年長知識份子的魅力與權力做為引誘女學生的春藥,卻在課程結束後才碰這些女學生,不採取主動與脅迫的方式,而是讓女學生自己獻身,規避了師生戀可能觸犯的道德與法律界線;而大衛的兒子肯尼,卻是道德楷模,讓女朋友懷孕了,馬上結婚以示負責,鬧婚外情,竟然還上門拜訪二奶的父母,恨父親的不忠,卻又不斷到父親的家裡發牢騷與尋求心理諮商。對於「性」的態度,究竟是父親偽善?還是兒子偽善?大衛的朋友喬治,對大衛沉迷女色不以為然,卻在中風彌留之際,眾目睽睽之下,伸手掏摸妻子的乳房。對溫暖肉體的執迷,是人的天性,不論人們從「性」上面所求的是什麼,以任何名稱加諸其上,都太過單一。本性豈能以理念來評價?僅僅是使得理念顯得荒謬而已。

另一方面,康蘇拉(的肉體),一直以女神的形象,出現在大衛為第一人稱的描述中,大衛對她的崇拜,甚至可以跪倒在她下面舔吮她的經血。在失去康蘇拉的八年裡面,大衛可說飽受相思的折磨,同時女神的形象透過追憶,更加的豐滿壯大。八年後,康蘇拉回來,帶著即將被割除的乳房以及被化療折磨的身體,希望大衛為她拍下裸照。看著手術前依然美麗的乳房,大衛勃起了,卻又想到與此時的康蘇拉做愛,可能會帶來尾大不掉的煩惱,他不願意康蘇拉以後帶著殘破的肉體前來要求與他上床,於是他退縮了,女神幻滅。這又是一個悖論。肉體可以成就一切想像的副產品,性欲的提煉物:藝術品、愛情、詩歌,而肉體終究會毀敗的事實,則會使享受這一切副產品的樂趣喪失,食不下嚥,令人焦慮。康蘇拉的肉體所象徵的一切美好價值:母性、異國風情、溫順、上流社會的優雅,在她的乳房尚未切除之前,敘事者光靠想像,這些美好就已經崩毀了。肉體的挫敗不僅僅是衰老、病痛與外貌的醜陋而已,同時也意味著文化、知識、道德、社會價值的無能為力。唯有肉體是真實的,其脆弱更突顯了它的力量。

 

     

垂死的肉身 菲利普.羅斯 

年輕女孩貪戀知識主流的權力,老年人抵擋不了青春肉欲的誘惑;兩個人掙扎著彼此的所求老,教授與女學生的不倫之戀,。命運的安排,讓兩人再度重逢,這樣一場上帝的惡作劇,常是無跡可循,當它選擇降臨,沒有人可能對它說不!

美國三部曲作者羅斯又一隱喻小說《垂死的肉身》。

 

內容簡介

62歲老教授和他24歲女學生康蘇拉之間有不軌關係,他迷戀她的身體,而對她而言,教授的地位和年紀使她願意屈服。隨著兩人關係進展,教授對於青春的嫉妒與年老的恐懼讓他掙扎於垂死與性愛之間,而他們兩人關係的結束更讓教授長時間備受折磨。分手八年後的一天,他卻接到女孩得到乳癌的消息,她請求教授為她拍攝裸照……

延伸閱讀

《人性污點》《我嫁了一個共產黨員》《美國牧歌》

導讀

欲望萬歲  交通大學外國語文學系 馮品佳教授    

羅斯的千禧年之作《垂死的肉身》(The Dying Animal)較諸這位多產作家其他動輒數百頁的大部頭作品,可謂短小精薄。但是百餘頁的文本空間卻有無盡伸展的可能,就像小說主角大衛超乎年齡的慾望一般,流動於字裡行間,隨時可能溢出文本之外。《垂死的肉身》雖然是一個七旬老人的自述,卻道出絕對不死之慾望。

在敘事時間與情節安排上是由年屆耳順的大衛在千禧年回顧八年前與一位女學生的一段戀情。這個特殊的時間節點格外突顯世紀交替的時代場景以及其象徵意義。面對著已然走到盡頭的舊世紀與即將到來的新世紀,橫跨兩個世紀的身體與心靈如何調適對於過去的不捨與將來的茫然?對於大衛而言,或許只有藉著回顧過去風靡情慾沙場的戰果以及康蘇拉年輕完美的肉體可以稍微釋懷。康蘇拉古巴裔中產階級的背景帶來拉丁美洲沒落貴族的異國情懷,而她完美的身體、特別是象徵母性的豐滿乳房更使得自身日益衰老的大衛留戀難忘。透過文字敘述大衛(或許作者亦然)不斷愛撫這個讓他聯想到完美藝術的身軀,巨細靡遺之處近乎情色文學的筆法,暴露出大衛對於女性身體戀物式的崇拜,也難怪這位沙場老將會拜倒在康蘇拉的石榴裙下,放棄他一貫以疏離為本的情慾享樂哲學,也因為康蘇拉棄他而去深受打擊。八年之後康蘇拉再度出現,她即將因為癌症而被切除乳房。大衛再度面臨震撼,即使再完美的身體也無法永恆。但是同時他也體認到即使身體毀拜慾望卻不會因此消逝。

小說的基調就建築在逐漸衰敗的肉體與仍舊熾熱的慾望之間的角力,透過大衛的敘事展現身體與心理這種永恆的爭鬥,主題上屬於普遍人性的審視,然而情節的發展上卻又非常的個人化,而且就像羅斯所有的作品一樣,不論是普世或是個人的主題,歸根究底仍舊是對於「美國性」的探討。因此經由大衛回顧過去與女學生交往的歷程,一九六零年間情慾解放的世代也成了小說的另一個時代焦點,特別是以性解放自我的美國女性,驍勇善戰,大膽開放的做法可謂大衛心目中的偶像,與保守又不時放電挑逗性的康蘇拉是兩種極度吸引大衛的女性典型。羅斯也塑造了大衛的兒子肯尼作為美國清教徒男性的代表,與女性角色作一對照。肯尼對於父親一位追求女色而拋妻棄子極不諒解,因此事事與父親作對,不但娶了懷孕的女友,即使人到中年不耐誘惑而有了婚外情,還會登門拜訪戀人的父母。透過肯尼的矯柔做作,羅斯對於美國賴以立國的清教徒精神加以檢視諷刺。

但是從性別政治的角度而言,羅斯的文本展現的是極其男性的觀點。因此小說中性解放的女性與康蘇拉同樣具有威脅性,同樣可以是「禍水紅顏」(femme fatale),打擊男性的自尊與挫敗男性的慾望。師生戀可能涉及的倫理問題或是權力關係,也在情慾美學的架構下消失在一個銀髮族男性自說自道的敘事聲音之中。

這部小說的敘事結構也相當有趣,以告解式的形式為框架,建構大衛與一位不知名的聽眾之間的關係,讓讀者有如第三者一般「竊聽」這位流連花叢的老花花公子敘述情史。最後關頭羅斯卻猛然讓這位聽眾發聲制止大衛去陪伴年輕的戀人,以開放式的結局收場,遺留下的問題更多的問題讓讀者思索:這位聽眾究竟是誰?是一直反對大衛與康蘇拉交往而已經往生的友人喬治還魂嗎?還是大衛自己內心的聲音?大衛是否會去陪伴令他著迷的年輕女友而不可自拔?或許,最終的問題是大衛是否能夠在衰老的生理與旺盛的慾望之間找到出路?不論答案是什麼,《垂死的肉身》讓我們見識到(男性)慾望強大的生命力。Viva des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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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題:《讓歐洲微笑的建築》新書講座

主講人:《建築、在旅行的路上》《讓歐洲微笑的建築》作者朱沛亭先生

主辦單位:木馬文化(02)2218-1417*156

6/17()14:30~16:00  台中新光三越店(台中市中港路2 111 新光三越11F)

6/24()20:00~21:00  台南長榮總店 (台南市長榮路一段 181 B1書區舞台)

6/25()15:00~16:00  高雄大統店 (高雄市和平一路218號大統百貨10F)   

 

 

本周推出 哥斯拉,巫婆的故鄉(1)   趙于萱

 

      

你聽說過巫婆的故鄉嗎?你能想像一個曾經聚集來自全世界、各大門派巫婆,舉辦過巫婆聚會的小鎮嗎?如果有機會探訪像哈利波特故事裡的斜角巷,這樣一個充滿巫術、傳說的真實小鎮?你會非常想來一探究竟?還是寧願繼續當個什麼都不知道的麻瓜呢? 我是前者。當我在很多前年,看到、聽到一個剛從德國自助旅行回來的學妹,跟我介紹哥斯拉Goslar時,那種興奮表情,眼中隱隱約約泛著充滿想像力的光芒,就讓我許下願望,有一天如果我再度回到德國,我一定要去造訪這個有趣的小鎮。於是在我的強力遊說下,朋友與我們開著租來的車,飆上時速兩百,趁著兩天的假期,就一路狂奔這個巫婆的故鄉。沿途大家都很興奮,好像某個前世記憶裡,我們都是巫婆,此刻即將要回到故鄉般的期待感。

Goslar哥斯拉,一個位於德國北方、有著終年濃霧與茂密森林的赫茲(Harz)山區小城鎮,自古以來,便傳說森林裡有許多的巫婆,常常在有著美麗月光與星空的夜晚,發出快樂的笑聲,狂歡享樂。遊客中心的資料歷史上記載,1484年此地的基督教修道士,發起一個『巫婆大審判』的迫害活動,他們將所有可能疑似是巫婆的女人,通通拘禁且活活焚燒至死,甚至寫了一本名為《巫婆之錘》的書籍,教導人們如何識別巫婆的方法,把巫婆醜化為魔鬼。而僅存活下來的可憐巫婆們,就隱入黑暗中,再也不公開自己的身分,以求保命。

經過了數百年的今天,哥斯拉的人們不再只是愚昧的認為巫婆就是魔鬼,反而以自己是巫婆的家鄉親人為榮,除了在幾年前,舉辦過世界巫婆大會,聚集上百位巫婆,探討如何以巫術防止天災人禍,祈求世界和平以外,每年的4/29~5/1哥斯拉小鎮上,甚至舉辦巫婆節慶(Walpurgis Party),從大人到小孩,從居民到觀光客,騎著掃帚、穿上巫婆裝,一個個自大街小巷冒出來,有些人還扮成獨角獸、狼人、流浪樂手....,熱熱鬧鬧遊行聚會,然後跳起巫婆舞、喝起酒、唱起歌,瘋狂歡樂到午夜。這個活動儀式也象徵著巫婆們將赫茲山地,歸還給夏日女神,正式的迎接夏天來臨。

魚的悄悄話:其實會有這樣的巫婆傳說,還有另外地理環境因素與文學因素。赫茲山地在德國北部的一片平原中,突兀的隆起,所以阻擋了來自海上的水氣,經常性的濃霧,增添了神秘感。更因為冬天這裡的山區風雪很大,濃濃的水氣折射光線,總讓旅人看見不遠處的折射朦朧身影,以為自己看到鬼、巫婆的巫術作怪之類的。 文學因素則是因哥德在《浮士德》(Faust)中,有一幕以赫茲山地為背景的巫婆舞蹈(Hexentanz)場景,因此人們更加確定這裡是巫婆們聚集的場地。

除此之外,哥斯拉的木造建築非常的古老,在這個城市裡,有2/3的建築,是建造於1850年以前,甚至還有168棟房子,是建造於西元1550年前的中世紀,因此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世界文化遺產。慢步走在哥斯拉的老石塊路上,是一種享受,因為每棟房子都有自己的特殊木雕圖案,歪歪斜斜的手工建造感,可愛到一點都不像真實的房子。

巫婆節慶與狂歡活動,其實不僅限於哥斯拉這個小鎮,而是圍繞在赫茲山地的周邊城鎮,例如韋爾尼羅德Wernigerode等地,也都有在相同時間點舉辦類似的活動。

 

趙于萱

網路筆名夢想魚販子,超人氣旅遊隨筆電子鮑魚的旅行手記:https://enews.url.com.tw/fish019.shtml

今年九月木馬文化即將出版《魚的德國旅行》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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