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報】═══════════════════ |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2006-06-29》 |
本期內容 | |
◎形上的流亡:激流中的孤島 海明威的悲劇英雄文學之一 | |
◎教授爸爸週記:延安!延安! | |
◎吾思吾師 找回教師熱情與尊嚴徵文比賽 |
形上的流亡:激流中的孤島 海明威的悲劇英雄文學之一 | |
宋國誠 | |
將時代的乖離和生活的痛處,理解為終究徒勞無功、一無所得的克服與超越,將人類冒死以換取自由尊嚴的生命歷程凝結在小說情節中,向人類展示一種「知之不可為而為之」的人生態度;將生存的虛無性、個人的悲劇性和時代的荒謬性,體現在一系列風格獨特的作品中,是恩斯特‧海明威(Ernest Hemingway,l899~1961)留給世人最珍貴的文學遺產。在來不及洋溢青春的唯美就過早承受死亡的陰影,這塑造了海明威的創作背景;不斷的求生卻逃離不了死亡的威嚇,是海明威前後一貫的作品主題;一幅荒野獵客、人中硬漢的外形卻內藏悲憫蒼涼的內心世界,是海明威留在世人記憶中的作家形像。在海明威逝世近半個世紀後重讀他的作品,其對人生意義的探索,對生命哲理的和體悟,應驗了「歷久彌新」這句格言。 海明威1899年7月21日生於美國伊利諾州的橡園鎮(Oak Park, Illinois),一個位於芝加哥不遠的社區。母親教授鋼琴和發音課程,父親克倫恩‧海明威(Clarence Hemingway)是一位醫生,他在海明威28歲時舉槍自殺,父親不明的死因給年輕時的海明威留下深刻的創痛。橡園高中畢業之後,在堪薩斯市擔任「星報」(Star)記者。一戰期間,前往歐洲戰場,在義大利前線擔任紅十字救護車司機,在一次位於皮耶佛河邊(Piave River)的砲彈襲擊中腿部受到重傷,光是從腿上取出的彈片就高達237塊。海明威在米蘭的醫院中治療了20個月後返回美國,但從此得了嚴重的失眠和恐懼症。1921年在美國知名作家舍伍德‧安德森(Sherwood Anderson)的介紹之下,與哈德莉‧李察德森(Hadley Richardson)結婚並遷居巴黎(1921~1926)。在此期間擔任「多倫多星報」(Toronto Star)記者,在知名作家龐德(Ezra Pound)、史坦恩(Gertrude Stein)等人鼓勵之下,開始嘗試散文寫作。1925年出版第一部短篇小說集《在我們的時代裏》(In Our Time),從此走上作家之路。 1937年海明威前往西班牙,在西班牙內戰期間,海明威以記者身份支持政府軍一邊,許多以戰鬥為主題的短篇小說在此期間應運而出。二戰期間,海明威積極參戰,是一位英勇的反法西斯主義的戰鬥員。二戰後,海明威住在古巴的哈瓦那,專心寫作,海明威並根據西班牙內戰經驗,寫出了20世紀經典名著《戰地鐘聲》(Foe Whom the Bell Tolls)一書,1954年以《老人與海》(The Old Man and Sea)一書獲得諾貝爾文學獎,聲望達到顛峰。獲獎之後,海明威前往東非,途中發生飛機墜機事件,海明威再次身受重傷。卡斯楚取得古巴政權以後,海明威離開古巴返回美國的愛達華州,但酗酒和嚴重的皮膚病使海明威身體與精神的雙重病痛日益加重。1961年,海明威在自己家中以那把心愛的獵槍自殺身亡。 早熟的憂傷 生命的迷惘 一戰經驗,是海明威創作的緣起。人性的暴虐在殺戮戰場上狂亂的渲洩,無數青春生命在煙硝中悄然消逝,戰爭傷患在病榻上痛苦的呻吟和嚎叫,聲聲撕裂了愛國軍人天真的幻想,一封又一封沾染血跡的家書記錄著無望的鄉愁,這一切,這一個悲慘時代的死亡世界,將年輕的海明威塑造成一個憤世嫉俗與哀傷主義的作家。 《我們的時代裏》雖是一部篇幅單薄的短篇小說,但已預示了海明威後期作品的「原型主題」。故事以尼克‧亞當斯(Nick Adams)的「成長史」為軸線,從少年到青年,從參加戰爭到戰後返鄉,以及最後獨自回到孩童時代生長的地方,通過對痛苦、暴力、死亡的最直接、最震撼的體驗,由一個脆弱、靦腆的小男孩到成熟、世故的男人。作品始終散發一種早熟式的憂傷、血淚交織的領悟、如影相隨的困惑,反映出那個時代人們的迷惘與失落。實際上,尼克‧亞當斯就是海明威的「化身」或「身影」,他不斷重現在後來的作品中,扮演海明威生活自傳的第三敘事者身份。在「印地安人營地」(Indian Camp)一篇中,尼克目睹了醫生父親在沒有使用麻醉藥的情況下,用一把大折刀為一位印地安婦女進行剖腹生產,他親眼目睹了父親用9英尺長的細線縫合傷口的野蠻場面,印地安婦女的丈夫因不堪忍受手術給妻子帶來的痛苦,用剃刀割斷自己的喉管,將自己裹在毛毯裏。年幼的小尼克體認到,人生是一場生死相搏的戰場,歡樂與痛苦交雜、希望與失落交錯、愛情與野蠻相隨,既無法閃躲也無法逃避。末尾,尼克問他的父親:「死難不難」?父親回答:「不難,死應該是很容易的」。這句意味深長的簡短對話,預示了父子都將以自殺告終。海明威的創作主題和人物命運,一開始就是以「生死一線」的嚴酷選擇為起點的。實際上,尼克的父親,一位喜歡打獵、釣魚並與印第安人建立友好關係的父親,正是海明威1928年自殺的父親的縮影,尼克則是1961年海明威自殺事件的預兆。 「印地安人營地」標誌了一個「男性意識」的啟蒙與成長,然而這種男性意識是扮隨著種族認同和白人父權意識而形成的。歷來,海明威批評家都以尼克醫師對印地安婦女剖腹慘叫的視若無睹,和印地安丈夫不堪忍受而自殺的對比,來批評海明威的種族意識,並以小說中的「醫病關係」探討白人醫師的強勢地位。實際上,小說末尾,海明威通過小尼克對印地安丈夫自殺行為的不解,以及「男人自殺容不容易」的提問,表達了對「男性氣概」雙重困惑。一方面,小尼克從父親的回答中體驗了男性氣概,這像似經歷一場男性成年的精神洗禮,另一方面,小尼克也對「男性自殺」表達了某種不可直視、不可輕薄的敬畏。困惑式的提問,正是一種對白人男性父權的質疑和挑戰,既是曖昧的認同,又是一種困惑的反抗。從想必自殺不是那麼容易的提問(儘管從父親口中得到不盡符合的答案),海明威對於印地安男性的自殺是投以「英雄式贊許」態度的,這種含蓄性的暗示,表達了對印地安男性能夠與女性共同承擔生命痛苦這一文化事實的理解,進而賦予男性自殺一種尊嚴與負責的悲壯意涵。這意味著在海明威的觀念中,並不存在絕對性優勢的男性權威。一種更為複雜、奧秘與誨澀的男性意識,在海明威後期的作品中,才以更為曲折和隱露的方式得到藝術化的闡釋。 「醫生夫婦」(The Doctor and the Doctor's Wife)在探索面對外部暴力和邪惡動機下的選擇與回應。一位工人積欠亞當斯醫生的醫療費,想以「打架」(暴力式的賭博)賴掉債務,遭到了尼克醫生的拒絕。但尼克的母親卻表現出怯懦而不願承認人性本惡的天真態度。尼克遵行父親的人生態度,這是個善惡並存的世界,每個人必須面對各種威脅和挑戰,單靠純真的信仰是無濟於事的。在正與邪的鬥爭中,沒有輕鬆便宜的避難之路。 「醫生夫婦」表現了對夫妻關係的初步理解。通過一種對「惡」的「承認/迴避」的處世態度,表達了兩性基於社會差異而難以溝通的脆弱性。儘管小尼克默從了父親「坦然介入外部衝突」的態度,但對於夫妻之間的性別差異的壓力,小尼克卻也採取和母親相同的態度:跟隨父親去打獵來逃避兩性衝突的壓力。顯然,正面迎擊和逃離解脫,都是人生可能的處世原則,後果卻都難以逆料。 「了卻一段情」(The End o f Some-thing)在表現愛情的虛幻與無常。小說中,尼克帶著女友瑪喬里(Marjorie)去釣魚,他教她釣魚的知識和技能,瑪喬里準備了晚餐。但尼克卻無緣無故、心神恍忽的提出分手的要求。瑪喬里不發一語地駕船離去。尼克雖然有勇氣說出自己的感情態度,但卻換來深重的失落感。曾經擁有的喜悅可以在一瞬之間消失無影,美麗的愛情是痛苦和失望最親密的伴侶,男女任何一方都是平等的承擔者,因為永恆的愛情從來就不存在。 (下週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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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教授爸爸週記:延安!延安! | |
賴鼎銘(世新大學資訊傳播學系教授) | |
離開大陸已經兩個多月,我仍然忘不了延安。 作為共產黨的革命基地,一般的台灣旅行團是不會安排延安之旅的。如果不是因為民建的關係,我們也不會到陜北這麼遙遠的黃土高原。 除了成院長,任誰到了延安,第一眼都不會喜歡這個城市。有點破舊,更無法感受一丁點文化的氣息。然而,到了高幹常住的延安賓館後,我們做的第一件事,仍然是逛一逛這一個讓人興奮不起來的城市。 走不到百公尺,成院長、羅主委及我,就闖進了一家不起眼的書店。對我這個常買大陸書籍的老鳥而言,這個書店簡直是荒漠。看不到任何像樣的書,我自己收藏的簡體字書都比它多。倒是成院長找到幾本有關延安掌故的圖書,對於她這位毛澤東的崇拜者而言,不啻如獲至寶一般。 吃了晚飯,我們開始另一輪的逛街活動。但說實在地,延安能逛的地方實在有限,走到市中心的分界點──延河大橋,20分鐘都不到。街道還算熱鬧,可以看的東西卻不多,比較多的反而是引不起我任何興趣的仿製品。 隔天,我起個一大早,裹著一層層的衣服,照例開始對這個革命基地進行簡短的巡禮。我繞過延河大橋,沿著清涼山邊,順著延河往上遊行去。雖然已到4月,延安的晨間溫度真的很低,冰冷的氣溫讓我回想台灣的冬天,那種溫度降到手腳會冰凍的天氣。雖然冰冷,讓我駐足的卻是一大早的小市集,剛採的疏果,就在老農的手推車上等著客人上門。農夫蒼老而龜裂的肌膚,見證延安生活困苦的一面。 這一趟,我大約掌握了延安市中心的範圍。這是一個順著延河河谷展開的市鎮,人口只有20餘萬。河的兩邊都是荒涼乏樹的貧脊山脈,市鎮只能沿著河的兩岸開展,因此顯現出狹長的形貌。腳健的行者,只要一個小時,大約就可繞城中心一匝。 其實,精華的是第二天的行程。我們參觀了共產黨的延安基地,極負盛名的棗莊及楊家嶺。這裡,我們真正看到了共產黨革命的聖地──窯洞。共產黨當年名人居住過的山洞,我們一一參訪留念。站在這些簡陋的窯洞外面,我深深地感觸到,在這個地方能生存的人,在哪裡活不下去?看到這個鳥不生蛋,地不長草的革命基地,我知道國民黨不得不敗;對照國民黨人燈紅酒綠的日子,在這種地方還過得下去的人,又有誰能奈何他們? 那天,參觀史蹟博物館時,令我最為難忘的一幕,竟然是一段殘存的皮帶。行軍時,因為沒有食糧,士兵只能一口一口地咬嗜著皮帶,騙騙肚子。這一段殘留的皮帶,讓我感觸到革命的艱苦,革命者的命如懸絲。 那一天下午,我們也攀登了寶塔山。宋代時,范仲淹曾在此為官,山壁上仍留有他刻勒的字跡。我三步做二步地攀爬數層樓高的寶塔,從上面俯看整個延安市,革命時的通訊基地清涼山歷歷在目。站在高塔的頂上,延安的史蹟就在我的腳下一一展開。 我們離開延安時,司機特別帶我們折往南泥灣,讓我們親歷充滿傳奇的農場。剿共之役,國民黨以大軍圍堵共產黨,在得不到外援的情況下,為了生存,共產黨只好派遣軍隊駐紮南泥灣,進行自給自足的屯墾政策。那一天,車子在兩山中間的路上奔馳了近一個小時,沿路的兩邊是狹長無盡的屯墾農地,而且愈往前開,土地愈是潮濕,到最後竟開展成一條淙淙不斷的水流。 看到肥沃的南泥灣,及二邊山上漸綠的森林,我與羅主委感受到黃土高原綠色的未來。來此之前,想像的陜北,是一片沙塵莽莽的高原。荒涼的山脈,枯乾的地表,就是我們對延安的感受。但到了南泥灣,退耕還林的政策,看來已具成效,我們一直在想像,也許再過個幾十年,陜北會變成一片綠地,來自海岸的風,或許會在此停留,降下一季的雨量,讓陜北改頭換面,變成大陸的另一片糧倉。 到那時,大陸應該不會再有沒飯吃的農民吧!我們如此地期望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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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吾思吾師 找回教師熱情與尊嚴徵文比賽 | |
送舊迎新囉!迎接新的一年,讓我們滿懷感恩的心,感謝過去教導我們、使我們智慧增長的師長,用一千字以內的短文與大家分享溫馨感人的真人實事。全教會贊助入選者稿酬每字2元,來稿請以電子檔寄young@lihpao.co-m﹐附真實姓名﹑身份字號﹑銀行帳號。本報有權刪修來稿﹐來稿者視為同意本報集結出書時﹐不另支稿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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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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