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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主筆:黑洞‧秘密特支費‧ 不存在的情報員 木馬新書搶先看:《巴拿馬裁縫》 木馬文化作家專欄:< 希臘 > 夢想起飛的地方1 趙于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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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洞‧祕密特支費‧不存在的情報員 麵包控
我沒有在講誰,一切都是勒卡雷說的。 ------------------------------ 遇到麻煩了,他極需要一大筆錢。
不得已,他開始說故事,替險峻國際情勢下的祕密外交蒐集情報。一切都順利極了,總部對南進一號--這是他的代號--的成果極為滿意,非常高興擁有這麼出色的情報員:南進一號在總統和指揮司令部身邊都有耳目,認識不少惡棍和投機客,也和一個祕密的民主反對團體有接觸,更重要的是,他察覺到一個大陰謀,雖然沒有人能完全清楚其中的內容。 你是上帝的恩賜,自然的掩護,本地的語言,閒聊瞎扯的天分,敏捷自主的能力。
因為計畫重要而龐大,其中的牽扯非常複雜,因此他向總部提出申請,說他需要下線以提供更精準而有力的情資。 所謂情報下線,就是把你的朋友變成他們幾乎已經是的那種人,或者變成他們希望是、但嚴格說來又永遠不會是的那種人,又或者變成他們完全不想做的那種人。
不過,畢竟一人分飾多角,他必須擔起所有的工作與責任。他替他們做他們該做的監聽,替他們做研究,替他們研讀,在適當時機把他們放在適當位置,讓他們帶著所有的理想和問題,踏出一小步去追尋他們的最佳利益。一般來說,下線也要拿錢的,但只需付給適當現金到他們的口袋裡,其他的就收起來以備不時之需,免得他們到處炫耀,顯得既蠢又可疑,曝露身分觸犯法律。唯一的小麻煩是,南進一號的下線無法把現金放進自己口袋裡,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賺進了酬勞,有幾個甚至連口袋都沒有,所以南進一號只得放進自己的口袋裡。可是仔細想想,這倒也十分公平,因為錢不是他們賺的,而是南進一號掙來的,不是嗎? 偶爾早上剛起床的時候,南進一號覺得自己複雜得不得了,這是他不斷努力、想像的這些年裡,從未有過的強烈感覺。他從來沒擁有過這麼多人。有些對他來說是陌生人,有些則是他先前就已經認識的,但無論如何,全都站在他這邊,和他一起朝相同的方向邁進,分享他的宏觀遠見。
當然,跟所有的工作一樣,總是會遇到幾次來自上頭的質疑。總部內部也曾有過對南進一號的不同看法。 在人類情報史上,從來沒有人以如此少的代價,提供這麼多情報。 甲君:南進一號的東西寫得太多,但來源卻交待得太不清楚。嗯,在每天湧進來的洪水裡,沒有可以相互佐證的東西,零,完全沒有。沒有跡象,沒有友好聯絡,美國人那裡連半點聲音都沒有。沒有旅行往來,沒有人造衛星,沒有不尋常的外交交通。全都是黑洞裡的東西。
乙君:這一定是因為擁有很靈巧的心思啊,才能讓他的妙計避開現代科技的耳目,不是嗎?從信用卡到旅行支票,電話,傳真機,銀行,飯店,還有任何你想得出來的東西。現在我們即使是到屈臣氏買一雙海灘鞋,也等於公告天下。在這種情況下,「無跡可循」幾乎就等於是有罪的證據。南進一號是熟諳世故的人,他很了解要怎麼樣不被看見、不被聽見、不被識破。
南進一號還是被叫來證明自己的清白,時慍時卑,聲嘶力竭。過程中疲累時,他不得不停下來。喉嚨發疼,眼睛刺痛,耳朵鳴叫,但內心深處卻也有種成就感。我做到了。我的腿斷了,我發燒到一百零五度,但戲還是照常演下去。
為了增加可信度,他還拼命哭訴情資工作的艱難不為人知處,一直吊住所有人的胃口──「今天不能說,下個月再告訴你」──讓大家一直渴望那個根本不存在的陰謀,還哈得要死。
而且就客觀情勢來看,這事也有個重大疑點:畢竟,幾乎半個世紀以來,美國實際掌控了這個國家,擁有最不可思議、最精密的竊聽和監視系統。然而不知為什麼,老美竟然對此一無所知,這更大幅增添刺激的程度。
不過好家在,雖然有人不免咒罵:看在老天的分上,他到底以為他是誰啊?他到底以為我們是誰啊?該死的白痴嗎?但因為總部的決議,他得以暫時躲過這次風暴。 對了,南進一號本名史托利泰勒,小名史汪德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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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拿馬裁縫》 約翰‧勒卡雷 著 當演員不照著劇本演出時,失控的劇碼要如何落幕? 當人生不按牌理出牌時,脫序的軌道要如何拉回? 勒卡雷中美洲的間諜小說《巴拿馬裁縫》。
內容簡介 世界上所有事物都會成真,只要你編造得夠努力,只要是為了你所愛的人! 哈瑞‧潘戴爾本是個混跡倫敦的騙子,後來輾轉來到巴拿馬,憑藉過去所學的技能成為裁縫師。由於技藝高超、善於言詞,又深諳適時適地聆聽閉嘴的箇中道理,因此頗受巴拿馬上層社會好評,往來顧客多是政治界的達官貴人。哈瑞以為可以就此埋葬過去種種不堪。他娶了在政府高層任職的美國籍老婆,還生了雙兒女,雖然得為一點債務煩惱,但生活還算平靜。直到有一天,某位自稱父親輩即光顧的客人上門──哈瑞滿心安慰欣喜,以為終於碰到懂得賞識西裝傳統價值的知音,而沒有立時察覺,這位顧客其實來自地獄:英國間諜歐斯那德。 美國即將交還巴拿馬運河的主控權。英美政府各懷鬼胎,希望保住豐厚的利益,為此各自派出情報員,巨大的陰謀就此展開。 荒腔走板的劇碼尚缺一名要角,而哈瑞被挑中了。 為了清償債務,也為了報復歐斯那德的威脅,哈瑞成了英國當局的情報提供者。不過,說故事本來就是哈瑞的長才,一直都是。當故事越說越大,不僅歐斯那德麻煩不斷,哈瑞也因此讓自己及巴拿馬身陷危機…… 失控的劇碼究竟要怎麼演下去? 作者簡介 約翰‧勒卡雷,原名大衛‧康威爾,1931年生於英國。18歲便被英國軍方情報單位招募,擔任對東柏林的間諜工作;退役後在牛津大學攻讀現代語言,之後於伊頓公學教授法文與德文。1959年進入英國外交部工作,先後於英國駐波昂及漢堡的大使館服務,同時開始寫作。1963年以第三本著作《冷戰諜魂》(The
Spy who came in from the cold)一舉成名,知名小說家葛林如此盛讚︰「這是我讀過最好的間諜小說!」從此奠定文壇大師地位。 內文試閱
就一個裁縫而言,哈瑞•潘戴爾的體格超乎預期地好。或許他也心知肚明。因為走路的時候,他總帶著保留實力的氣息。他既高且壯,一頭灰髮剪得短短的。胸膛厚實,肩膀寬闊傾斜像拳擊手,但行走時則像個訓練有素的政治家。起初他把手微微彎曲,垂在身側,隨後又一本正經地交疊在壯碩的背後。這是校閱儀隊、或大義凜然面對刺殺時的步伐。在潘戴爾的想像裡,他覺得自己兼具兩者。他只允許西裝背後開一個衩,並稱之為布瑞斯維特法則。 但在他四十歲的臉上,卻明顯流露男人的風采與愉悅。嬰兒藍的眼睛閃爍著無可救藥的天真;即使在平靜的時候,他的嘴也會綻放溫暖而無往不利的微笑。若是不小心瞥到一眼,那抹微笑甚至給人帶來更好的感覺。 在巴拿馬的大人物,都有身穿端莊藍色車掌制服的美貌黑人祕書。大人物們有裝飾用嵌板及鑲鐵條的雨林柚木防彈門,門上的銅把無法從外頭轉開,因為是由裡面的蜂鳴器控制,這樣大人物們才不會被綁架。拉蒙•盧德的房間寬大且摩登,高居十六樓,可以從天花板到地板的落地彩色玻璃窗俯瞰海灣,辦公桌則大得像網球場。拉蒙•盧德攀在書桌遠遠的那端,像隻非常小的老鼠攀在非常大的救生艇上。他又粗又短,下顎呈暗青色,還有光潔的深色頭髮與墨藍色的鬢腳,並搭上一對貪得無饜的明亮眼睛。為了練習,他堅持說英語,而且是透過鼻子說。他曾花了大把銀子尋根,最後宣稱自己是某位在達黎安(註6)遇災擱淺的蘇格蘭探險家後裔。六個星期前,他訂製了一條盧德家族花格的蘇格蘭裙,好到聯合俱樂部跳蘇格蘭舞。拉蒙‧盧德欠潘戴爾五套西裝共一萬元,潘戴爾則欠盧德十五萬元。為了表達善意,盧德把未付的利息列入本金,這也是為什麼本金會不斷增加的原因。 「要不要薄荷糖?」盧德問道,同時推過來一個銅盤,裡面裝著包裝的綠色糖果。 「謝謝你,拉蒙。」潘戴爾說,但沒有伸手拿。拉蒙自己拿了一顆。 「你幹嘛付這麼多錢給律師?」兩人各自對著稻米農莊最近的帳單凝重沉默兩分鐘後,含著薄荷糖的那個問道。 「他說他要賄賂法官,拉蒙,」潘戴爾像是提供證據的被告,謙卑地解釋:「他說他們是朋友,說他不想把我捲進去。」 「可是,如果你的律師已經賄賂了法官,他幹嘛延後聽證會?」盧德分析著:「為什麼他沒照約定把水給你?」 「拉蒙,那是另一個法官。選舉之後任命了一個新法官,但賄款又沒從舊法官轉到新法官手裡,了解了吧。現在新法官就等著,看哪一邊提出比較好的條件囉。書記說這個新法官比以前的法官正直,所以理所當然,也比較貴。在巴拿馬,瞻前顧後是很昂貴的,他這麼說。而且狀況會越來越糟。」 拉蒙‧盧德取下眼鏡,在上頭哈口氣,從身上那套潘戴爾與布瑞斯維特西裝的胸前口袋掏出一塊羚羊皮,逐一擦拭鏡片,然後把金鏡架放在他閃閃發亮的小耳朵上。 「你幹嘛不賄賂農業發展部的人?」他擺出一派大人大量的寬容,提出建議。 「我們試過了,拉蒙,但他們人格高尚,這你也知道的。他們說另一邊已經賄賂他們,所以要是換邊站,就太不道德了。」 「難道你的農莊經理就不能想想辦法嗎?你付他那麼高的薪水,他幹嘛不賣力些啊?」 「嗯,是啊,安吉是有點混。老實講,拉蒙,」潘戴爾說:「我想,坦白說,他不在那裡,還比較有用呢。如果不會引起誤會,我打算硬起心腸講幾句話。」 拉蒙‧盧德的外套仍然讓他的腋下發緊。他們面對面站在大窗戶邊。他把手臂環在胸前,然後又垂在身側,接著又交疊在背後;潘戴爾則專心用指尖扯扯接縫處,像是醫生等著知道哪裡會痛一樣。 「其實是小事一樁。如果真要說哪裡有問題,」他終於宣告:「除非必要,我不會把袖子拆下來,因為這樣做對外套不好。如果下次你把衣服送到店裡,我們會想辦法。」 他們又坐了下來。 「農莊種出米了嗎?」盧德問。 「拉蒙,一點點。這樣說吧,我們是和全球化競爭,我聽來的,也就是和那些從有政府補貼的國家進口的便宜稻米。太輕舉妄動了。我們兩個都是。」 「你和露伊莎?」 「嗯,實際上是你和我,拉蒙。」 拉蒙‧盧德皺起眉頭,瞄一眼手錶。這是他面對沒錢客戶時慣有的動作。 「哈瑞,很可惜,當初還有機會的時候,你沒讓農莊成為獨立的公司。抵押一家好舖子來替一個缺水的稻米農莊做擔保,實在沒道理。」 「可是拉蒙──當時是你堅持要這麼做的。」潘戴爾反駁,但他的羞愧已吞噬了他的忿怒。「你說除非我們開立關聯戶,否則你不能冒險投資稻米農莊,這是貸款的條件。好吧,是我的錯,我不該聽你的,可是我聽了。我想那天你代表的是銀行,不是哈瑞‧潘戴爾。」 他們談起賽馬。拉蒙有一對馬。他們談論財產。拉蒙在大西洋濱擁有一大片海岸。也許哈瑞該找個週末開車出去,或許買個一小塊地,即使一、兩年內不想蓋房子也不打緊,拉蒙的銀行會提供貸款。但拉蒙沒說帶露伊莎和孩子們一起去,儘管拉蒙的女兒也上「聖母瑪麗亞無玷受孕」學校,兩個小女生交情還挺好呢。此外,讓潘戴爾大大鬆了一口氣的是,拉蒙也沒覺得應該提起那筆二十萬元。那本來是露伊莎繼承自已故父親的錢,後來交給潘戴爾作正當投資。 「你打算把你的帳戶轉到其他銀行嗎?」拉蒙‧盧德問,所有無法說出口的話都留著沒說。 「拉蒙,我想在這個關頭,沒有什麼銀行會要我吧。幹嘛問?」 「有一家商業銀行打電話給我,想知道你的事,你的信用記錄,契約,周轉等等。當然,是一些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事。」 「他們瘋了,他們想問的一定是別人。哪一家商業銀行?」 「一家英國銀行,從倫敦打來的。」 「倫敦?他們打給你?為了我?誰?哪一家?我以為他們全倒閉了。」 拉蒙‧盧德很遺憾無法透露更多。當然,他什麼都沒說。他不受誘惑。 「什麼誘惑,看在老天的份上?」潘戴爾吼道。 但盧德似乎已經全忘了。誘惑,他曖昧地說。推薦。沒什麼大不了。哈瑞是朋友耶。 「我一直想要一件休閒外套,」他們握手時,拉蒙‧盧德說,「深藍色的。」 「這種藍嗎?」 「更深一點。雙排銅扣,蘇格蘭風的。」 所以潘戴爾又滿是感激地開始述說,他從倫敦徽章與鈕扣公司引進的傳奇性鈕扣新貨。 「他們可以替你訂製家族徽紋,拉蒙,我有看過蓟花(註7)的。他們也可以幫你做袖扣。」 拉蒙說他會考慮。這天是星期五,他們互道週末愉快。為什麼不呢?這只是熱帶巴拿馬再尋常不過的一天。或許個人的地平線上有幾片烏雲,但在潘戴爾的生涯裡,沒什麼不能應付的。一家古怪的倫敦銀行打電話給拉蒙──或者又來了,根本沒這回事。在這行來說,拉蒙算是夠好的傢伙囉,在他願意付錢的時候也是重要的客戶,他們還有過幾次口角。但是你得要有超感能力的博士學位,才能知道他那個西班牙與蘇格蘭混血的腦袋裡在打什麼主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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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臘 > 夢 想 起 飛 的 地 方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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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去希臘旅行,是我人生中非常非常難得的經驗。 怎麼說呢?因為從前去旅行,就單純去度假或旅行。從來沒有為了工作或為了某個人生的夢想,出發去旅行。 會決定去希臘旅行,主要真的是為了跟姐姐Inny、好友Snapple開一間餐廳,一間充滿夢想的餐廳。 Inny從事餐飲十多年,從小她的夢想就是擁有自己的餐廳。而我與Snapple的最愛,一直是旅行。 創業維艱,沒有捷徑,只能從頭開始。我們誰也沒有創業的經驗,更別談有什麼資金。餐飲業的薪資一向不高,就算當了很多年的店長,Inny的存款還是少得可憐。Snapple家中環境並不優渥,除了要負擔自己的生活以外,還得負擔家中的負債。我呢?大家應該都不難猜到,因為酷愛旅行,所以錢大都貢獻給每一趟精采的旅程。 但路是人走出來的,我們都相信夢想如果垂手可得,那又有什麼珍貴?只要克服了一個困難,就值得我三個欣喜若狂,好像登陸月球了一樣。
終於,等到了五月,萬事具備,我們決定先放下所有的事情,真正去一趟希臘,去完成這場夢。對我們來說,這趟旅程我們已經在夢裡迴盪了十個月,終於要踏進夢境裡,三個人感動到好幾天睡不著覺。在租來的店面裡,我們徹夜背希臘菜單、釘手工椅、畫室內設計圖......盡力希望能在出發去希臘前,把事情做得更多,扛著租金壓力卻出遠門旅行半個多月,實在真不是普通開店做生意的人該做的事情。 搭上泰國航空,從台灣→泰國→雅典,我們黑著眼圈、蹦蹦跳跳,Snapple一直說等降落在雅典機場時,她一定要趴下來親吻希臘.....。我曾經旅行過很多次,但是這是我最興奮的一次,背著單眼相機、DV攝影機、行李裡通通都是可以沿路丟棄的衣物及用品....因為我們需要空箱子與空腦袋,我們騰空後─滿載而歸! 我說,如果夢境該有個代名詞的話,那一定就是希臘!希臘!我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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