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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電子報
 

這週小工要推薦給大家的是:蕭蕭老師的《放一座山在心中》。一本光是看封面,就覺得好舒服好舒服的書。蕭蕭老師的文字很美,美得好像伸岀手,可以抓到那麼一丁點兒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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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週推薦

蕭蕭《放一座山在心中
蕭蕭返鄉書寫在地文學 呈顯彰化美麗景致與人文風情

詩人蕭蕭返回家鄉彰化社頭,寫出對土地、家鄉、親人、友朋的情懷。社頭的人文關懷、山腳路的童年生活與歷史變遷、八卦山脈的旅遊景觀等,皆在蕭蕭的筆下有聲有色、抒情生動的呈現出來。讀本書,領略在地風光、人情淳厚,並感受人生的詩意與風情,優遊自得。

第一次甘蔗甜

學期結束的最後一天,學校東側的大片甘蔗田正在採收,兩個農夫開著採蔗機,一路開進蔗田裡,原是兩百多公分高的甘蔗,就這樣被捲進機器裡,毫無蹤影。我從四樓高的研究室望出去,兩甲多的土地就像剪子推過的頭顱,平頭的區塊逐漸擴大,濃密的髮叢一叢一叢齊頭剷除,曾經與我共處四個月的甘蔗群就這樣消失在我眼中。說真的,我是有著一點不捨的感覺,每次到研究室去,我總要在向東的窗口站上幾分鐘,瞭望這一大片田野,也許是由上往下望,不曾覺察甘蔗是否曾經長高過,好像一開始它們就這麼高,去年十月是這樣的高度,今年一月還是這樣的高度。如果真是高度不變,那麼,這四個月的時間,陽光、空氣、土和水,難道在它們身上都不曾起過什麼作用嗎?如果曾經起過什麼作用,那到底又是什麼光景?

小時候,我們家門口也有鄰居種了一大片甘蔗,好像發覺甘蔗存在的時候,它們就有一個成人那麼高,什麼時候長高的?甘蔗似乎不願意讓人知道。長高了以後,那幾個月的時間它們又做了什麼?甘蔗似乎只在風來的時候,「咳咳咳」乾笑了幾聲而已,誰也無從知道長長的四個月「咳咳咳」又能咳出什麼?小時候的記憶已經渺茫,如今又在四樓的高度,「咳咳咳」的乾笑聲其實也聽得不甚明確。

小時候鄰居種的是紅甘蔗,視覺效果甚佳,常常引動口腹的慾望。我膽子小,只能憑想像享受甘蔗的甜味,不過,只憑想像卻也能讓口腔生津哩!紅甘蔗,就是平常我們食用的甘蔗,很快就可以聯想到「餔」甘蔗時汁液暢流的快感。如今在我眼前的甘蔗則是俗稱的白甘蔗,台糖公司用來熬煉為砂糖的原料,層層蔗葉包覆著,比蘆葦胖的身軀,視覺上感受不到甜的滋味,倒是蔗葉的齒刻和茸毛,令人煩躁不安,是人就不太想接近。因此,即使面對一大片白甘蔗田,任誰也無法望蔗生甜,津生麗水。

甘蔗田,雖然近在眼前,我們卻不曾親近它。

如果親近甘蔗田,或許更能了解甘蔗之所以為甜的原因吧!

至少,想像自己就在甜的原料田裡,那就是一種幸福。

雖然窗外風大,我仍然輕輕推開鋁窗,一股淡淡的甘蔗甜氣撲鼻而來。這是想像的甜味嗎?為了確定香甜之氣真是由鼻腔而來,我深深再吸一口氣,深深確信陽光、空氣、土和水,它們在甘蔗的身上起過作用,甘蔗在這四個月裡,不再抽高自己,卻努力於將陽光、空氣、土和水醞釀為自己特有的香甜。

學期結束的最後一天,你真的以為我只在描述甘蔗田邊甜甜的香氣嗎?其實,我正在翻閱學生的新詩作品,四個月的陽光、空氣、土和水也讓他們的新詩有著淡淡的甜香,雖然還有一些泥土的澀味,還有蔗葉的齒刻和茸毛令人煩躁,但是, 第一次甘蔗甜的喜悅,不能不讓人揚起眉梢哩!

在忘記,與想起之後:讀《放一座山在心中》
金石堂網路書店圖書部行銷/阿青

我的老家在彰化,一個叫做「芬園」的地方。芬園大概位處於中部三縣市的交接點上,所以如果從我家頂樓往後看,向左邊是台中、向右邊是南投,轉個身面對的就是彰化的八卦山脈,所以以前國小老師都會告訴我們,是因為芬園位處三方交界,所以才會如此地靈人傑,但話雖這麼說,他在拿藤條打我們手心的時候,似乎也從未客氣過……(看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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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三)■

臥斧《舌行家族》│12月1日上市
這世上究竟有沒有真相這回事兒?

觀禮的親族沒有做聲,但集體散出了一種安心的氣氛,好像期末考成績單終於發放完畢,無論紅字是多是少,反正眼前都會是快樂的暑假一樣。某位長輩低低地對身旁的親戚道,「他睜眼了。沒什麼意外的話,咱們再忍耐個幾分鐘,就可以不用在這兒淋雨了。」他說話的聲音裡,夾雜著雨點打在他光秃腦門上的沉沉悶響,聽起來十分辛苦;另外這位親戚點點頭,安慰著秃頭長輩,「家族這一輩的子弟裡頭,就屬他最爭氣了;您別耽心,他不會令您失望的。」

的確。父親在家族裡頭極得長輩倚重,不但已經越級處理家族中的各種大小事務,倘若有重要任務交託下來,他也常是指定的執行人物。我不像父親:家族長輩們大多視我為散漫、不堪造就、半自我放逐的頑劣子弟,常當著我的面明白地感嘆我沒能承繼父親的優點。「處世態度和父親南轅北轍」這個事實擺在眼前,我也沒啥能夠辯駁,不過話說回來,我也不確定父親是否完全同爺爺一樣。印象中的爺爺很疼愛我,但要是說起對家族的貢獻,似乎反而很少聽到爺爺的名字。

光頭長輩輕輕地發出一聲滿意的短嘆,因為就在剛剛那些念頭在我的腦殼子裡頭轉來轉去的時候,父親已經開始環顧四周、一個接著一個地審視著前來參加自己葬禮的遠近親族,剛睜開沒多久的眼睛在墨黑的夜裡,看來異常地晶亮。

我回過神來,發現父親的動作已經進行到了這個階段,趕忙在心裡頭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站姿:肅立的姿勢我自認沒什麼問題,但是我的臉上一片溼,這副德行被父親瞧見了,可能不大像樣。正想掏張面紙揩揩臉,才發現塞在口袋裡的那包面紙已經成了一團溼答答的漿糊;這提醒了我:就算父親注意到了我兩頰皆溼,應該也分不清楚那是雨還是淚吧?再說,父親都已經死了,無論我的表現如何,他還管得動嗎?

父親的身子沒有動作,只有一面不怎麼順當地轉著頂在脖子上的腦袋,一面輕輕地對著圍在墓穴四周的觀禮親族頷首微笑或者斂目為禮──我想起每回參加家族葬禮時固定浮起的疑問:無論生前的個性是豪爽還是羞澀,過世之後再次睜眼面對世界,這些死而復醒的親屬們,表情都會一致變得內斂而据謹,這是因為在閤上雙眼的死亡時期中,他們曾經看過了什麼令自己性情轉變的世界?或只是因為從冥界回歸、再度面對現世,顏面神經就無法再好好地控制臉部的肌肉?

還在胡思亂想呢,父親的視線已經轉了一圈,直直地投射在我的臉上。

打從長記性兒以來,這是我第一回夠膽子與父親四目相對。

在我和父親的目光撞個正著的剎那,我並沒有意識到這個事實,但在下一個瞬間,突然感到一種巨大的不可思議。與父親四目相對這種動作,我居然可以進行得如此自然,分析起來也許是因為我在下意識裡已經不把死去的父親當回事兒;但當我們的視線聚焦於半空中某個不存在的定點上、而我開始疑惑於這個不可思議情況的同時,我發現父親的表情似乎同我一樣,都極短暫地愣了一愣──畢竟,我和父親都不習慣如此面對對方。

過了會兒,父親似乎輕輕地點了點頭。不知道是因為終於體會到必須習慣自己已經死去、現世地位自然不復存在了的事實,還是基於某種類似電視劇裡那種內包慈愛餡料的嚴父形象、終於認為自己不肖子嗣已然長大的感觸,父親微微地咧了咧嘴,把鼻子下邊嘴唇上緣的鬍子歪出了一個類似微笑的形狀。

雨下得更大了,幾顆雨點子準確地打進我的眼窩裡;我眨眨眼睛,運動眼圈的肌肉把雨水擠出眼眶,可惜父親的臉已經轉回原來的定位,我來不及確認一向對我不假辭色的父親,方才是否真的彎出一抹釋然的笑。

一聳肩一蹬腿,父親以一種出乎意料的靈活姿態彈出內棺躍出墓穴,帶著泥漿水花在空中劃出一條又髒又亮的抛物線,然後啪地一聲著落在土牆上頭,泥水四濺。天雨路滑,父親胸腹著地時差點兒又滑回墓洞當中,不過他扭扭腰桿,還是不失顏面地把自個兒穩穩地固定住了。

這回對父親漂亮動作發出回應的,可不只有剛才那位光頭長輩了──細碎但實在的讚嘆從整群觀禮親族當中響起,像一陣不成形狀的浪從內圈傳到外圍,想來父親在世時所達成的種種光宗耀祖事蹟,一定也曾經如此在親族當中像漣漪似地擴散流傳。先前參加過其他家族葬禮的親屬們都知道,過世親人會執行的種種動作中,就屬這躍出墓穴的難度最高,在尋常的日子裡,主角有時都得試著彈跳多次,才能從土坑搆上平地,更別提有些去世的長輩盡力跳得灰頭土臉,結果還是不停地滑回墓洞裡。在今晚這種見鬼的氣候和地況裡,父親只跳了一次便完美地達成了任務,實在是場不簡單的表演。

大家夥兒一邊讚嘆,一邊讓開了一道面北的路,等待著整個儀式最後的高潮。

雙手垂在身子兩側,胸腹朝下趴在地上,父親的下巴支著地面擠出了幾層皺皮,兩眼大張堆高了前額的抬頭紋,鼻翼開閤地喘著氣。誦經長輩一晚上沒停的吟誦聲終於也聽出了倦意,但這感覺才稍稍在語音裡現出點鱗爪,長輩就忽地拔高了音頻,尖聲誦讀起經文的最後一個章節,我極度不合時宜地聯想到:這同高潮來臨之前一定得要鼓起餘勇再衝他個幾下的精神差可比擬。

父親開始胸腹腰腿併用地挪動身子,對準北面那條由親屬們開讓的大道。深吸了口氣,就在長輩最後一個高音如射精般地自喉頭衝出的時候,父親開始了大家期待已久的動作。

如同一隻巨形的蛆,父親伸縮著身體,向北方蠕動行去。……待續(看上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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