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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2007-04-19》 |
本期內容 | |
◎《經典50》之16:約翰.史坦貝克:《憤怒的葡萄》下John Steinbeck:The Grapes of Wrath | |
◎教授爸爸週記 再回西安 |
《經典50》之16:約翰.史坦貝克:《憤怒的葡萄》下John Steinbeck:The Grapes of Wrath | |
宋國誠 | |
《憤怒的葡萄》之所以名列經典,不僅在於小說被視為「生態批評」的開路之作,表現作者濃厚的「普羅」情感和生態責任意識,而且還在於展示鮮明的時代性與悲劇性,籲求自然和諧與人類團結的希望。作為一部兼具社會寫實和道德警示的現代寓言,小說不僅展現了20世紀經濟大蕭條時期美國南方大草原的農業悲劇、土地掠奪、科技屠殺與生態浩劫,而且通過苦難的歷練與反思,寄望人類良知的醒覺和真誠的團結,在一種「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觀念下,在一種「『你們』和『我們』融合為一」的期許下,挽救生態災難、重獲人類生機。 土地之戀:灰盆的記憶 約德一家,漫漫西行,苦苦趕路,遙望奧克拉荷馬,那一去難返的故鄉,儘管百年來歷經颶風侵襲、烈日曝曬、蟲蛇出沒,但那被稱為「灰盆」(Dust Bowl)的故居,卻是生死相惜的家園,代代綿延的場所。 在家鄉,陽光總是把青草照射得暖烘烘地,各種昆蟲總是躲在青草的陰影下活動,螞蟻忙著佈置捕捉昆蟲的陷阱,蚱蜢鼓起透明的羽翼在空中飛旋跳躍。每當暴雨過後,所有的生物都從地底、洞穴、草叢裏爬出來,或是獵食,或是伸腰。土撥鼠在濕潤的土推中翻攪覓食,兔子四處蹦跳尋找可口的嫩草,飛蟲在人們頭頂穿梭獵食。然而,此刻的家鄉佈滿著挨家催討的銀行掮客和四處爬行的拖拉機;一個個銀行職員敲門而入,洗劫而出;一具具犛地怪手,就像巨大的昆蟲、饑餓的螞艤,它們張口向土裏鑽進去,滿口從土裏吐出來,完全無視於高崗、低谷、水道、籬笆和農舍的存在。土地的依戀被碾成扁平的泥土,家的記憶飄落在西進車輪的屐喳聲中……。在人性貪婪之欲的流毒、現代機械的殘暴與蹂躪之下,土地在鑽機下哀嚎、在巨齒下死去。 約德一家不是一般的、偶發的難民,而是「生態難民」。生態難民不同於一般難民之處在於,這種重型難民是長期的、永劫不復的失去依賴土地維生的權利。1935年間,美國南方草原遭受巨大的「蝗害」和「沙暴」,南方各州損失慘重。奧克拉荷馬4分之1的土地變成寸草不留的沙土,內布拉斯加州全部5百萬英畝的農地被夷為平地。沙暴的為害尤其慘重,每次沙暴來襲,即使白日也不見陽光,因為滿天的沙塵阻卻陽光透射到地面,晚上點燈,也照不到窗外或庭院。人們得了一種稱為「塵肺」的疾病,無數病死的牲畜曝屍野外,造成了嚴重的傳染病。這都是人們肆意掠奪自源、破壞生態平衡所造成的惡果。 約德一家在土地遭到掠奪之後離開了家園,但他們並沒有因為離開乾旱肆虐的故鄉而另外覓得綠草良田,相反地,加州的情況更糟。這裏積聚著最先進的農耕機具,集結了最富有、最貪婪的農場主人;為了增產和加速利用土地,濫施化肥的水果在「速長」但也「快爛」的情況下,加州的空氣充滿了化學藥劑和水果腐敗的臭氣,「腐爛的氣息彌漫了全州,而清香的氣味反而成了這個地方的苦難」。「過剩的浪費」與「饑餓的乞食」形成鮮明的對比,「有許多饑餓的人從幾里地以外趕來拿些過剩的橙子,可是卻有人騎馬趕在前面在橙子堆上灑火油」(註1)。 如果奧克拉荷馬受到的是沙暴的肆虐,那麼黃金加州所承受的是人為的巧取豪奪,一場洪水再度吞沒了農場,百畝的棉花泡在黃濁濁的泥水中。貪婪,一切的罪惡皆來自於貪婪,這是一種無法控訴的罪行,眼淚無法表達的悲哀。約德一家失去土地只是總體災難的一個縮影,只是科技巨輪下被碾斃的一小撮生命,在這表徵背後的是更大的魔咒:一個科技萬能的神話,它以「開發」為名實行土地的掠奪,一種對自然詛咒式、饕客式、竭澤而魚式的掠奪! 除了譴責生態破壞和人性貪婪,和一般「機械生態主義」或「科學生態主義」不同的是,史坦貝克不只是把自然、土地、作物等等視為一種與人類有距離的、在人之外獨立循環的有機體,而是人的生命軀體的一部分,是人類「詩化寓居」的處所。 史坦貝克把生態災難視為一種「人與土地的異化關係」,在他筆下的土地概念,不只是一種自然物、可耕作物,而是人的身體,是人的骨骼、肌肉、筋脈和血液。土地雖然提供人類耕作與滋養的要素,但人和土地的關係絕不僅止於「供養/汲取」的功利關係,而是一種「共生/進化」的倫理關係。儘管人們走過的、居住過的、耕耘過的地表盡是土地,但土地是唯一的、不可取代的,它沒有遠近之別、肥瘦之分。在此意義上,人類也許可以失去「此地」之後再另尋「他地」,但人一旦離開土地就不會再有「家園」;一如人不可能更換自己的父母和祖先,也不可能篡改生命由來的記憶;「房屋」(house)和「家園」(home)是不同的,在情感的層次上,土地的認同要遠遠超越對土地的保護;人們儘管可以在土地上興建無數的住屋或居所,但人只有一塊地,一個家,一顆靈魂,一次生命。 生命之情:公路上的烏龜 在小說第3章中,史坦貝克用了整整一章,來描述一隻烏龜爬行過路的景象。這隻烏龜既是約德一家西遷苦難的寫照,更是人類堅忍不屈、奮鬥求生的象徵。 這隻烏龜有著高聳硬殼、粗壯的腳、堅硬的嘴尖;在爬過一片青草地之後,它越上了有如高山壓頂的路肩,匍行在車馬往來、生死一瞬的公路上;在爬行中,烏龜黏附著一根野生的燕麥穗,在幾經翻轉穿越到公路另一側時,飽滿的麥穗落在地上,烏龜甲殼上的泥土恰巧覆蓋了麥穗。烏龜完成了穿越公路的壯舉,麥穗也因此獲得繁衍與新生。一隻烏龜的堅忍苦行,卻無意間繁殖了一束燕麥的生命,這正是人與自然「互存共生」關係的體現。史坦貝克以「龜行」為象徵,表達他對勞苦大眾的悲憫和體恤,彰顯人皆有尊敬自然、勤勉奮鬥的美德,以及面對困難也能積極樂觀的態度。 群體之愛:沙侖的玫瑰花 小說的末尾,約德一家勉強找到一塊棲身之地,雖然這遠方異地已不再是熟悉的家園,但也算是一處休養生息、重新生活的起點。這個重生的契機是由羅撒香(Rose of Sharon)──約德媽的女兒、約德的妹妹、康尼(Connie)的妻子──準備繼承約德媽成為女家長為起點的。羅撒香原本是個豐滿、熱情、善於撒驕的小女孩,但自懷孕後就變得沉穩、謹慎和聰明了。羅撒香原本陶醉在與丈夫康尼一起生活的小天地裏,但失去土地、全家西遷的命運粉碎了她的美夢。在西遷途中,康尼拋棄了她和腹中的孩子,使她絕望到了頂點。然而,約德媽不斷教導她「大家庭觀」,使她逐漸拋棄「小我」的自私本性,孕育出「成全大我」的精神。儘管因為懷孕和營養不良,她還是拖著瘦弱的身體,燒飯洗衣、賺錢養家,最殘酷的莫過於她在破舊的卡車裏產下了嬰兒,但卻是一具死嬰。但是,一連串生離死別的噩運並沒有把她擊倒,在一處馬廄裏,她看見一位快要餓死的人,她用自己產後的奶水,救活了這位奄奄一息的陌生人。 史坦貝克正是通過羅撒香這一角色,籲求在苦難中獲取重生的希望與勇氣。實際上,「羅撒香」(Rose of Sharon)──沙侖玫瑰──出自於聖經典故,《舊約.雅歌》(Song of Songs)中記載:「我(指基督)是沙侖的玫瑰花,是谷中的百合花」(I am the rose of Sharon, and the lily of the valleys〔第2章、第1節〕),象徵著苦難已經過去,大地就要回春,如《雅歌》所言:「冬天已往,雨水止住過去了」(For, lo, the winter is past, the rain is over and gone〔第2章、第11節〕);「萬物又重新煥發生機,地上百花開放,百鳥鳴叫的時候已經來到了,斑鳩的聲音在我們境內也聽見了」(The flowers appear on the earth; the time of the singing of birds is come, and the voice of the turtle is heard in our land〔第2章、第12節〕)。而羅撒香的「餵乳」行動,出自於「你的身量,好像棕樹。你的兩乳好像葡萄累累下垂」(This thy stature is like to a palm tree, and thy breasts to clusters of grapes〔第7章、第7節〕),意指繁衍與生息。或許出自一種對無產階級的疼惜與憐憫,史坦貝克把羅撒香視為耶穌的化身,救苦的神靈。 土地之戀、生命之情、群體之愛,是《憤怒的葡萄》的三大主題,「死亡─重生」的輪迴則是小說的核心哲理。小說旨在表達,小我、私用、貪取是一切災難的起源,大我、共享、奉獻才是人類重生的契機。在此意義上,一場西遷就不只是一次逃難,也不只是到遠方尋找另一處可耕作的土地,而是通過對土地「失而復得」的反思,打造人類心靈的諾亞方舟,建立群體生命的永恆定位。 註1:斯坦貝克,《憤怒的葡萄》,胡仲持譯,北京:外國文學,1982,頁4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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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目錄) |
教授爸爸週記 再回西安 | |
賴鼎銘(世新大學資訊傳播學系教授) | |
經過了一年,我再度回到西安。 去年4月,參加民建與學校舉辦的文化創意產業研討會,地點就在西安的西北大學,那一次,因為民建的關係,我們享受了不少優待,至今我仍難忘懷。 因為去年的交流,世新大學與西北大學開始初步的接觸。去年年底,西北大學的孫勇校長,更專程到台灣參加世新大學50週年校慶。這一趟,讓孫校長更堅定合作的意願,要求世新大學派老師到西北大學進行正式的交流。 這也是,6天春假,校長帶我們一行6位主管加老師,再度赴西安的原因。校長與我,及新聞傳播學院熊杰院長算是第二次重臨,其他4位老師則是首度到西安。 另外4位老師會成行,是由世新大學提供名單,再由西北大學圈選出來的。孫校長會選這4個人,主要是以西北大學比較弱勢的領域為思考。其中包括新聞傳播學院公廣系的蕭湘文老師、新聞系的陳子軒老師,還有管理學院資管系的吳瑞堯主任及觀光系的陳墀吉主任。 說實在地,我覺得孫校長很識貨。蕭湘文老師是世新的教學特優教師,陳子軒老師則是剛拿到博士學位不久,對運動新聞學著有研究。吳主任及陳主任代表的是世新大學管理學院的績優科系,非常能代表世新大學的實力。 孫勇校長在接待會上,當著學校的主管,明講此次交流,就是要借助世新大學較強的學科,能夠互相學習。其中傳播科系及管理學門當然是主要重點。 這4位老師,其中有兩位,在往後幾天內,舉辦了兩次對談及簡短的演講。其實,在開幕的當天早上,蕭湘文老師已讓西北大學傳播科系的學生大大驚魂了。迥異於大陸上課正式化的模式,蕭老師一上場就不斷追問及例舉,讓大陸的學生真是看得目瞪口獃,為開幕式劃下一個無窮盡的驚嘆號! 其實,蕭老師在世新大學的教學風格,本校教師都自嘆不如。此次出擊,果然不同凡響,連西北大學的老師都咂舌不止,私底下找她切磋者更是不知凡幾。 此次交流,無法讓陳主任及吳主任上台,至為遺憾。陳主任一向辯才無礙,全台各地都有他演講的蹤跡。吳主人溫文儒雅,若能給予機會,一定也會也不少粉絲吧!因為今年以傳播的交流為主,無法讓二位發揮,實在有點可惜。 整體來說,對於此次交流,我給予高度的肯定;這幾位老師的講課風采,讓世新大學的實力發揮得淋漓盡致。而西北大學學生的程度,則讓我們大為欣羨。如果這些學生能送到世新大學,讓我們的老師好好訓練,未來的成就一定未可限量。他們專注的眼神,及問問題的深度,都是我們的學生較為不如的。 當然,看到我們老師的活力,他們有些已然心動,想到台灣看看。如果不是兩岸學歷無法採認,大陸的學生已躍躍欲試。看來,所謂的思想自由,對某些政客來說,永遠都只是嘴巴說說而已。 要不然,請由開放兩岸學歷採認,作為誠意的證明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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