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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報】═══════════════════ |
|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2007-06-05》 |
| 本期內容 | |
| ◎漫步印度支那：訪幽尋奇泥濘單車之旅 | |
| ◎環境前線：沒有環保署長的日子 | |
| 漫步印度支那：訪幽尋奇泥濘單車之旅 | |
| 圖文■飛十一Day17 時間：7／10 地點：Vang Vieng 狀態：寮國最長的一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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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睡得很沉，幾乎無夢，狠狠地睡了14個小時。醒來的時候，卻發現「眾人皆睡我獨醒」。據說，是因為昨晚的世足賽，義大利PK法國5比3，讓大家看得如痴如狂，度假村裡，一位喝醉的義大利人狂喜，一定要請在場所有人喝啤酒慶祝義大利勝利，電視評論、重播精采畫面，鬧到快天亮才散場。 安靜的早晨，我在南松河畔享用美式鬆餅、老撾咖啡，咖啡的味道很香，服務生一臉惺忪，卻不掩興奮地問：「你昨天看了決賽了嗎？那真是，很精采對吧，你支持哪一隊？」我搖搖頭說我沒看，他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好像是說，怎麼有人會不看足球決賽？ ▲▲大家都愛世足賽 我覺得奇怪，怎麼一路走來，所有人都這麼關心足球賽。在越南，從南越到北越，每天半夜，都可以在某些關鍵時刻，聽到歡呼聲。旅館裡，大家隔著電視螢幕歡呼，歡呼聲一波波地從四面八方傳來，於是我們知道，在旅館客廳打地鋪的服務生、隔壁雜貨店老闆、對面河粉店的小妹，大家都有志一同地在午夜時分，收起了白天的工作、圍裙以及紛紛擾擾，在電視面前，純粹地成為一個球迷。 跟著那顆球的起落，或哀嘆或尖叫或驚呼，甚至某一場越南對泰國的比賽，越南贏球的那個晚上，一大群人在胡志明街頭遊行慶祝，那情景，有點像是幾十年前台灣少棒隊打贏美國隊的那種舉國歡騰的氣氛，泰國跟越南是打過仗的國家，這種勝利，別有滋味。 吃過早餐，到街上找到昨天預約的那家小店，那位年輕的導遊正在吃早飯，他也是一臉沒睡醒的樣子，眼神卻很興奮：「你們昨天看了嗎？」我覺得虧欠了他的熱情，很抱歉地說：「噢，沒有耶！」他一回頭跑到房子裡，拿出了一部數位相機，說他錄下了決勝的一球，堅持要播給我們看。拒絕也不行，他堅持我不該錯過這麼精采的比賽。 ▲▲熱情導遊名叫水牛 這個熱情的導遊叫做Vone，外號叫做Buffalo（水牛），據他說，這外號是朋友給他起的，因為他非常刻苦耐勞，不管做什麼都全力以赴不怕累。Vone先帶著我們去租腳踏車，腳踏車在萬榮很普遍，幾乎所有民宿客棧都提供腳踏車出租，一天一塊美金，車況看起來還不錯，唯一缺點是幾乎都是男用變速的運動型腳踏車，雲小小要求換成沒變速的淑女車，在泥巴碎石地上練了一下，就上路了。 ▲▲逢人都說Sabadee 開始上路，走的是柏油路，輕鬆愉快。沿途風光明媚、鳥語花香，迎面而來的路人都會含笑招呼Sabadee（你好），幾乎沒有汽車，只有農耕機，緩緩經過身旁，空氣中是微潮的青草味、花香、牛糞，還有田間溝圳的氣味。這樣美好的一個早晨，所有遇到的事情都自然蒙上了一層粉紅色光暈，路旁的牛群、羊群和小孩都顯得可親可愛，我一邊騎車，一邊跟可愛的小孩揮手大聲說：「Sabadee！」 Vone喜歡聊天，說了很多寮國的事情，他說他喜歡外國人，因為外國人帶來了現代化的文明，幫助寮國發展。「以前在寮國的外國人很可憐。」Vone說：「他們喜歡寮國，卻只能吃寮國的食物，後來他們很好心地教我們做披薩、鬆餅、牛排、義大利麵，所以我們現在有很多種食物可以選擇，很棒！」 「如果他們真的喜歡寮國，應該要嘗試寮國的食物啊！」我問他：「這樣才是真心喜歡對吧？」「但是寮國的食物不好吃。」Vone居然說，寮國食物和泰國差不多，比泰國難吃一點，所以他很高興有披薩可以吃，他也經常到那些餐廳吃飯，他好愛西方食物。 正當我們的聊天開始要進入多元文化的討論時，我開始上氣不接下氣，因為不斷上坡，而雲小小的腳踏車沒有變速，踩得很吃力，我和Vone遙遙領先，停下來等她。 「可以休息一下嗎？」雲小小終於趕上，臉色青筍筍地提出要求。「我們才沒走多久耶，半個多鐘頭而已。」Vone臉不紅氣不喘，一派輕鬆地說。我說，等下找個地方停下來喝水好了，雲小小平常沒有這樣的運動量，騎車騎了40幾分鐘，已經很盡力了。 Vone笑瞇瞇地，沒有露出譴責或是嘲笑的神情，他說：「我來幫妳！」一邊騎在雲小小後面，單手騎車、單手推著她的車上坡。雲小小無力地踩著踏板，心裡很後悔，看似輕鬆的行程怎麼居然這麼累人，早知道就選嘟嘟車，一路tuktuk，不必這麼費力。千金難買早知道。3部腳踏車在坡路上掙扎求生，有點狼狽。 終於開始下坡，長長的緩坡讓人十分快慰，簡直是愉快的鄉村電影才會出現的情節啊，雲小小又開始跟牛群微笑、跟路旁光著屁股洗澡的小孩打招呼，幾乎忘記剛剛的狼狽相。 車行到某段田野，路旁出現零星的茅草屋，不時有人探出來嚷嚷。Vone也大聲回應。他說，那些是他的朋友，叫他去喝啤酒看足球（重播）。因為路上總共只有我們3台腳踏車，行經之處，都有人探頭來邀約喝酒，但是堅毅的水牛Vone拒絕他的朋友們，他說，白天不能喝酒，喝了酒就不能工作。 ▲▲路邊攤吃手抓麵 我跟Vone說，不喝酒沒問題，但是我們得喝點水，我們可不是水牛呵。於是Vone在某家茅草小屋前停下來，宣佈我們可以在這裡休息一下。雲小小如得大赦，奔入茅草屋。茅草屋其實是半開放式的攤子，賣些飲料、零食，屋裡有一對年輕男女正在吃炒麵，他們看到我們，還沒開口，就拿了杯子裝冰塊、倒啤酒，還把他們正在吃的炒麵推到我面前來。 我們語言不通，只得透過Vone翻譯。年輕男生長得很好看，女生也很美，兩個人長得像是義大利那種南歐的輪廓，在萬榮的鄉間擺攤子賣東西。我們根本沒開口要什麼東西，他們就很主動把他們正在吃的食物端上來，熱情招呼。我們學著他們用手抓麵吃，喝冰啤酒，啊，真好吃。 開了幾瓶汽水，聊聊足球賽（又是足球），吃吃手抓麵，然後繼續上路。付錢的時候，半買半相送地只收了汽水的錢，我說還有啤酒跟炒麵，她們說本來就在吃了，不是特別做的。Vone揮揮手說沒關係，大家都是朋友，於是繼續上路。 ▲▲泥濘的單車尋奇 騎著車，從柏油路變成碎石地，然後是泥巴地。行經過一段河圳，圳旁有小孩、婦女沐浴其中，水源泊泊而來，通過山裡石灰岩洞的伏流出來，乾淨自然，冰涼沁人。路越來越小，走入黃泥小徑，越來越難騎，輪胎卡入太多泥巴，只得下車推著走。 我和Vone一馬當先在前面輾過黃泥，雲小小邊走邊看留下的痕跡，有牛、有腳印，車輪，輾過的黃泥痕跡裡還有水，黃泥很軟，每踩一步都會陷入，還得把鞋拔出來，很是吃力。 Vone滿臉歉意地解釋，前兩天下過雨，但是他不曉得路況會這麼差。我問他還有多遠，他只說不遠了，快到了。走著走著，我的勃肯鞋無法承受黃泥與腳的拉扯，鞋帶與鞋底分家，索性赤腳走，發現這樣好走得多。 雲小小也受不了泥巴碎石跑進鞋底，把涼鞋脫了，赤腳踩進田間小徑。沒想到，赤足踩在黃泥地上的感覺，居然這麼棒！冰涼柔軟的黃泥比沙灘還舒服，一步一腳印，深深陷入再緩緩拔起，這時候Vone已經超前把他的車扛到前面安頓。回過頭來幫助兩位身陷黃泥陣的台灣客。 我放棄鞋子後，走得很舒適，唯一的問題是不時得停下來清掉卡在輪軸的泥巴。Vone幫雲小小推車，讓她走得輕鬆點，黃泥巴越走越長。沿途看見少數民族濛人正在田裡插秧，他們看著我們三人狼狽的樣子，停下插秧的手勢，直起腰來跟我們揮手打招呼，一個、兩個、三個，十幾個農夫農婦都停了下來，頗有興味地看著我們。 「他們一定覺得我們是笨蛋對吧？」雲小小問我。「不會吧？他們每天都可以看到觀光客的狼狽樣啊，不用出國就可以看表演，多好！」我一邊說，又有農夫朝這裡微笑，哈，真的，我們都成了一齣戲，彼此觀看。 才不過兩個多鐘頭，我卻已經覺得很累了，但是黃泥路看起來無限延伸，無止盡地蔓延，彷彿沒有終點。我幾乎想馬上喊停，放棄行程，回旅館休息。可是Vone一臉興致勃勃地，還要帶我們去看象洞、去拜訪他的女朋友。 這一路上，Vone跟我們聊了很多自己的事情，他覺得我們已經是好朋友了，所以決定帶我們去他女朋友家探訪他那美麗絕倫、大病初癒的女朋友Pete。 可是行程不能偷工減料噢，Vone是有職業道德的導遊，並不會因為顧客想偷懶哀求而跳過既有行程。於是，我們去看了象洞，那是一個很大的石灰岩洞，裡面有自然形成的鐘乳石、石筍，還有一座小小的神龕。 Vone拿出節目主持人一般流利的口條：「請猜猜看這裡為甚麼叫做象洞？」我們面面相覷，Vone堅持一定要回答，「是因為大象都躲到這裡來等死嗎？」我說。「來，看看周圍，有沒有發現，這個洞的形狀像是一個大象的頭？」Vone一定是背好一套台詞。在一搭一唱的配合演出下，我們終於搭上小船，前往下一個目標。 等船時，遇到3位背包客，她們是我們剛剛離開黃泥路遇到，正要進入「歧途」的3位美國女生。她們當時正要進入那段泥濘的路，向我們打聽路況。我力勸她們不要進入，路太難走。3個女生穿著細肩帶短褲，人字拖鞋，說她們沒有單車礙事，可能會輕鬆一點，「nothing to lose.」她們說。嗯，那就祝妳們好運囉！ 她們見到我們，笑著說路實在太難走，她們走了一小段就放棄回頭。Vone在一旁聽了，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今天這路況很糟，連我都覺得很難走。」後來才知道，Vone居然是寮國2005年的奧林匹亞運動會的划船比賽金牌，體力理當很好，如果連他都覺得累，我們其實已經很厲害囉。 本來有點沮喪的雲小小聽到這說法，馬上振奮起來，噢，我們的導遊是寮國划船金牌？怎麼運氣這麼好？「下次，」她低聲跟我說：「我們找導遊的時候，一定記得千萬不要挑這種耐勞耐操的運動員，否則累死的是自己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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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目錄） | |
| 環境前線：沒有環保署長的日子 | |
| 崔愫欣（綠色公民行動聯盟秘書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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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灣的政府架構裡，環保署到底是什麼地位？在沒有環保署長的這段日子裡，可以看得最清楚，換掉一個環保署長之後，到現在都沒有人接任，媒體也不關心，環保在台灣的主流價值裡到底重不重要？如今的冷漠正是明證。人人都批評政客只知選舉，不顧民生，但是我們這些市井小民呢？難道不該反省反省我們為何只在乎總統大選誰配誰，卻對於其他的種種公共事務置若罔聞？ 環保署從政黨輪替後換了4位署長，雖然曾有林俊義、郝龍斌、張祖恩等可說是在學界、政界及行政系統中支持環保的人士，但嚴格說來這一任的張國龍，才真正是出身於環保運動的署長，果不其然，在任內可說是風風雨雨，毀譽參半，一邊被朝野說是阻礙經濟發展的石頭，一邊卻又被民間批評為屈服於財團的軟弱者，兩邊都不滿意，真是矛盾，也讓一般人看得霧煞煞。 要討論這個問題，有人說應該從這兩年任期說起，但其實追溯起來必須自2000年民進黨執政開始談起，因為如果不是以環保為訴求的民進黨執政，環保署怎麼可能會由從前對抗他的人來掌管？這是前所未有的空間，也是民主社會的進步。這些年來環保署施政的成敗，其實也代表了民進黨落實環境理念的認真與否，但自從在林俊義任內停建核四政策失敗後，環保署不再敢對環境政策做大刀闊斧的改革，因為無法說服大眾也無法給環保界交代的民進黨政府，連本身都開始動搖了。 民間的環保團體也在2000年政黨輪替後，面臨前所未有的變局，由對抗變成合作，執政者能接納並執行對環境有利的政策，國家的資源也能合理分配運用在環境上，真是令人振奮。但面對動搖的民進黨政府卻不能像從前一樣開打，必須為了維持合作關係，考量大局，謀而後動，即使民進黨從指標性的核四政策退縮後，仍有許多人接受了民進黨所說的苦衷，也讓媒體與學界對於環保運動是否式微，環保團體是否都手下留情甚至放棄立場，產生不少質疑。 由體制外進入體制內，到底有什麼差別？張國龍接受邀請進入環保署，相信不會對這樣的窘境不了解，但仍願意一試，可以說是勇敢的，而在任內雖然媒體對他不盡公平，時常對於這位環運界的老兵冷嘲熱諷，但不能不承認的是，在他任內除了推行政策極為認真之外，有兩件事產生了極大的影響，一是改變環評委員會的體質，聘入民間代表，讓環評真正開始發揮作用，脫離了橡皮圖章的命運；另一件則是因為張的關係讓環保署與NGO的接觸變多，可以說是歷屆中對NGO最友善的時期，從以前的如臨大敵，變成互相合作交換意見，雖然沒有太多人知道，但這個影響是無形的。 如果只以張國龍個人的表現，來看待環境政策的現實，未免太狹隘，大家必須搞清楚的是，環保署本來就是弱勢部會，可以決定國家整體發展政策的機關不是它，充其量在政府架構裡只是解決經濟政策的後端疑慮，除了為工業污染做控管，環評本來就是為開發而設計，不是為了讓政策喊停而制定的，這是國家對於環境權的不重視，是結構問題，不是幾個人進入體制就可解決的，在全球化的現今，要對抗的已經是跨國的資本主義，不是什麼萬惡的惡魔黨而已，當朝野都服膺這種發展方向時，若是抱有這樣的期待，只能說是太過天真。 但在環保界內部這樣的討論尚未成熟，仍是爭議不斷，從1980年代起環境運動的觸發，在台灣已經超過20年的發展，絕非民進黨可以搜刮的，環保運動在台灣社會累積的知識與力量，仍待重新整理與出發，我們可以感受到目前環境意識的進步，絕非權力者給予的，而是歸功於前人的努力爭取，只是進步仍是不夠，仍有一堆問題，我們必須認識到真正的改變不是由於個人，而是集體力量，就能清楚改變社會的不是環保署長，而是民眾，如果能讓不管是誰擔任環保署長，但不能違反民眾要求堅持環境保護的理念，能夠發覺這一點，那即使在沒有環保署長的日子裡，我們也不會焦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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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目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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