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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 20070724】拜訪壞人(中)(顏敏如)
南方電子報  
讓商業邏輯下失去戰場的理想在網路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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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訪壞人(中)

作者: 顏敏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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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看看去年夏天被炸的地方。」剛加完油,G正在扣安全帶。「沒有了,看不到了。」「不明白。」「記得昨天徒步去Akko一路上的水漥坑洞吧?把路修好的這種公共工程可以拖上幾年,可是戰爭的破壞,幾個月後就看不到痕跡了。」「差別在哪兒?」「他們怕戰爭殘留會帶來永久的心靈創傷。」「有這麼疼老百姓的政府!」「還是社會成本的算計?病人不能不醫吧。」「兩個士兵怎麼被抓的?」「他們沒按規定行動,讓對方有機可趁。」「西歐國家說,這場戰爭不對稱。他們只抓了兩個做人質,以色列就把黎南夷為平地。」「說不對稱之前要先知道,真主黨已經擁有可以擊中特拉維夫的飛彈。唯一的差別是,攻擊特拉維夫需要架設飛彈的時間,容易被偵測、被攔劫,而這次發射到這兒的,是可以架在肩上收發自如的武器。像釣魚竿一樣,必要時,拿出來使用,用完了就放回牆角。」

邊界往往是人少地帶,更何況是半年前還互射飛彈的兩個國家。到了欄柵處,按下車窗,警衛的和我車上的,兩個男人交換了兩句話,按上車窗。「不買票?」「彼此問好而已。他只是要聽我的口音,怕讓對方混進來了。另一種形態的檢查。這裡是敏感地區。」

整個停車場只有G的車。

Rosh HaNikra–石洞的頭,距耶路撒冷205公里,貝魯特120公里,是一處美麗的白堊絕壁,筆直插入湛藍的地中海。踏進纜車,下降到石洞旁,海便開始叨絮。G領我走進陰暗潮溼的石洞。他的長手長腳引我想起許久以前另個長手長腳的人。小心,滑。G說。

每每一段彎曲長廊後就有向海開放的低窪處,海水灌進來又流出去。前面的那人每走幾步就要稍稍回頭,確定我是否跟上了。海水侵蝕石灰岩而成的洞穴,大小不一,穴旁的水色也不盡相同。翠綠的我最愛,傳遞出一種絞死人的寧靜。在翠綠裡只能謙虛地呼吸。有那麼一段,巨浪飛濺入洞,淹了好大一片地,退去時,泡沫相繼破裂,在水未及退盡,另一浪頭便又撲了上來。要經過這一段必須拿準時間,在兩個浪頭之間搶過才行。

等到了一次不淹水的空檔,等到了兩次不淹水的空檔,等到了三次不淹水的空檔。「我們不過去嗎?」G問。「不過!」我痴望著地上無數即逝的泡沫,斷然回答。海藍天藍了,我便要鬧瘋!「如果你只告訴我那個傳說,卻不講明,為什麼那些父親總要把美麗的女兒嫁給有錢的老頭,而逼得她們上吊、跳海,我就不過!」

僵了。一個浪頭、兩個浪頭過後。G無奈地問,「日本人不是說,這就可以永遠保有屬於少女美的一切嗎?」

不同的國家卻有同樣醜陋的故事。老天何以批准如此保有美麗的形式?彷彿是挺立在世界盡頭的白峭壁上,也少不了這樣的歷史重覆:許久以前有個美麗的阿拉伯少女,被父親逼嫁給年老的駱駝隊富商。出嫁當天,騎在駱駝上盛裝的女孩,就在經過這處懸崖時,不屑於對方給她豐富的預許,毅然投海…

Rosh HaNikra自古是敘利亞、黎巴嫩、以色列、埃及與非洲之間商隊交易與軍事活動的重要孔道。英軍不逼人嫁,他們鑿山洞、築鐵軌,伊斯坦堡與開羅於是連接了起來。這個在冬陽下白亮卻不刺眼的石洞巨頭,一戰時曾擔任運送物資與武器的殺人大任。歷史在書冊裡死亡,此地的鳥群與植物卻因在近半個世紀之前只能由海路造訪,而活得地廣天?。由於高品質公路的銜接,白堊絕壁與神秘深海不再是潛水人的獨享樂園。

樂生講堂工作小組

727,樂生,築牆
為了更人性更安全的工程規劃而行動

‧時間:7/27 (五) 下午1:30(7/21上午10:00將砍竹子、準備材料,邀請您來加入!)

‧集合地點:樂生院中山堂前

跟大家報告四月十五日大遊行之後的樂生狀況,並請大家到場支持七月二十七日「捍衛樂生,727築牆行動」的活動。

今年三、四月,社會透過一連串行動要求行政院暫緩拆除樂生院,公開審議全區保留90%的方案,並且將其指定為古蹟,同時透過立法,保障漢生病友之人權。這幾項訴求,除了緩拆,很快的獲得行政院暫緩兩個月的回應之外,很諷刺的,其他的訴求,如今看來恐怕都要落空了。捷運局在院民不知情的情況下,在樂生院的大門口,畫下了即將開挖的紅線,不論人們怎麼反對,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四月十五日大遊行之前。也許「不在乎任何政治承諾」是台灣政治的特色?

說到承諾,當時,前行政院長蘇貞昌對院民的說法是這樣的:「絕不迫遷,文化資產保留最多」;而對交通建設的承諾是:「對捷運建設衝擊最小」。這個原則性的承諾,在工程會主委吳澤成的解釋中,很快的便失去了平衡,他在開會時不只一次的表示,「在不影響捷運通車時程下,保留最大面積」。顯然,他還是以捷運通車為優先,樂生院對他來講,不是一個寶藏,而是一個必須克服的工程障礙。就在北市捷運局因為大遊行後的壓力,不願背負政治決定而提出「由文建會指定古蹟後再行施工」的建議時,吳澤成悍然拒絕的理由正是「影響捷運通車時程」。這時的行政院,已經把蘇貞昌的承諾放到一邊去了。

於是,就在五月初,工程會決定接受土木技師公會所提的「工程極限:保留四十棟」的方案,其中,許多的歷史建築,包括:行政大樓、納骨塔、貞德舍、竹雅舍等,都將被拆除,依照捷運局七月十八日最新說法(中國時報),仍是要院民全數遷走。這不僅是把「絕不迫遷」承諾放在一邊,更是公然的違背。從行政院狹隘的眼光來看,保留樂生僅是個數學問題,而不是歷史、文化與人權的價值問題。而樂生院民僅能在五月三日參與工程會的一次會議,就在會中,自救會明確的提出了反對的意見:「他們拒絕搬遷」;而樂生院院長黃龍德卻放出消息說:「一旦方案確定,院民仍堅持不搬,將採取強制搬遷手段,以讓捷運工程順利進行」。

就在這種捷運工程至上的意識形態下,五月十四日,受工程會委託的中華工程顧問公司所做出的細部規劃,除了完全以「技術不可行」為理由,拒絕民間專家提出的各式各樣工程意見之外,甚至保留範圍還退回到舊案的41%去。而民間專家所提出的問題當中,又以捷運局所作的地下水測量數據作假最為嚴重,而此問題牽涉到地質環境的施工安全,當時,亞欣工程顧問公司大地技師王偉民明確表示「未重新評估前,繼續施工會危急樂生院保留」,然則,這個數據的爭議,工程會竟是「請捷運局繼續調查」。五月十七日,青年樂生聯盟發動包圍工程會的行動,五月二十八日,樂青為了抗議地下水測量數據問題,蛋洗了捷運局,警方急切而胡亂的舉了三次牌,如同回到戒嚴時代一般到處捉人,並將一人以妨害公務罪移送法院!五月三十日,樂生自救會從工程會上退席抗議,當日,工程會作出保留三十九棟的決議,十棟異地重組,整個施工期間,「樂生必須淨空」。工程會很果斷的說,定案後,就是「溝通、執行期」了。

六月五日,樂青再度前往行政院陳情,行政院出面接陳情的一位小官僚,竟高傲的表示「不對話,也不發言」。六月十五日上午,在各方壓力下,工程會的樂生保留追蹤列管會議中,捷運局表達了續住問題上的讓步,但也明確的指出要點交樂生大門口用地。當日下午,捷運局便會同院方至樂生大門口進行用地會勘,畫出施工用地紅線,表示即將動工。自救會發現後人心惶惶,而院方卻怯懦的不敢出面說明,僅在六月二十日派出總務到樂生「聽取大家意見」。

到此,樂生開挖在即,「捷運工程」確定了自身無上的權威,兩個多月來工程會反覆的討論,不過是工程圈內部的一場戲。在戲中,沒有人可以否認他們的認真與苦心,只是,令人遺憾的是,他們對於自身狹隘的價值觀毫無知覺。若按照這個捷運工程至上的邏輯,未來整個施工過程中,一旦出現任何問題,誰能保證院民的續住與安全?誰又能保證最後能留下多少的古蹟空間?因為,任何對樂生院的破壞,都可以是「工程極限」,都可以是「技術上盡了最大的努力」,而外界的質疑,也全都成了對專家們認真與苦心的抹煞,這一陣子,吳澤成不就是用這種「受委屈,受抹煞」態度到處叫屈嗎?彷彿是將要被迫遷走的阿公阿嬤對不起他似的?這又是何等的自大!

如果事情能夠重來,四月十五日那時,我們不該放任官方在工程領域中視若無人。只是,歷史無法重來,現在我們所能作的,是全力抵抗樂生院的開挖。

現在,以樂生講堂的名義,與自救會、樂青、苦勞網、IDEA等各團體,發起了一個「捍衛樂生,727築牆行動」。我們希望在七月二十七日當天,在開挖的地點上,也就是樂生院的大門前,以院區內就地找到的材料為主,建造一個「台灣公共衛生犧牲者紀念牆」,表達我們不放棄決心。我們已經邀集了許多的社運團體貢獻出她們的旗幟,作為此紀念牆佈置的一環,我們也已經收集了過去在樂生院犧牲的院民資料,他們的歷史檔案將會是這個紀念牆的唯一主角。

希望大家都能參與七月二十七日的活動,最美好的狀況是,當天大家都能夠動員許多人到場支持。

這是捍衛樂生院區的第一場前哨戰,希望各位能夠同意把當時的連署名單掛在牆上。若有任何的疑問與意見,當然歡迎提出討論!

727主辦單位 樂生講堂工作小組 敬上

行動聯絡人:政騏 0920336698 chargechu@gmail.com

馨文0919272412 g39012008@gmail.com

詳情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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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嗎?」G問。車在公路上飛馳,見我望向窗外不作聲,以為他的乘客正在欣賞風景,便隨口問了句。「可以呀,像西班牙或葡萄牙的什麼地方,記不得了。」我懨懨地答。據說要帶我去看一個正在逝去的小鎮。消逝,是否可以這麼看待…

今天是今天
昨天是從幾十年以後回來的那一天
晨露是前夜撒在草上卻忘了回家的鳥鳴
被她抖落在舞池裡的憂鬱,一躍
上了你寬寬的肩頭。以為可以整夜呼嘯著離去
忘了。年華向晚

天雨,人稀。Zefat,猶太教四個聖城之一,位於上加利列區,是個不到三萬人口的小山鎮。地上舖有圓石的小巷,彎彎曲曲。靜謐的陽台滴下鐵鏽欄杆的雨水。G的腦子怎麼裝得下如此多的人事,真讓我害怕。什麼地方了,怎麼他打開一扇門,就是個幽雅的小畫廊。側房裡走出來一名男子,中午時分不休息?G請他為我解釋Kabbalah。這人見了我便朗上極好的英語,原來是1979年已移民此地的美籍猶太人。

「卡巴拉(Kabbalah)原義『接受』,是猶太教神秘主義思想,專事探討神固有的內涵及其超越性,企圖解答無法以理性思辨,卻可由被造的現世感知與體會的終極存在;也認為在無條件的愛裡,肉體與靈魂可以合而為一。」G退到一邊去了。每當我和人談話時,他總是在視線之外。

「卡巴拉的聖者認為,揭示這神秘主義的教導,是猶太教繼續生存的必要條件。最高的真理是最簡易、最為人所需要的。」「神呢?對神有什麼描述?」「神就是存在。卡巴拉裡不討論神本身。」聽著畫廊主持人Friedman的說明,彷彿回到了學校裡的宗教哲學課。「我們這兒有專門學校。傳統上只限於獲選的拉比(Rabbi)及梅瑟五書(Torah)的學者才能擔任卡巴拉的指導人。」「那麼這個區域的猶太人大都來自哪裡呢?」「北美或阿拉伯國家。他們讀梅瑟五書,敬重卡巴拉。當然也有非傳統猶太人喜歡卡巴拉,特別是遊歷了印度及尼泊爾之後,對神秘學與冥想產生興趣。」「也練習瑜珈、太極?」「是的。」

「這些畫可以幫助冥想嗎?」白牆上掛著大大小小色彩豐沛,線條繁複的畫作。我視線一移,提出了問題。Friedman隨手拿了幅由圓形、三角形、方形、菱形交疊組合的畫加以說明,「當視覺順著這條線走時,必須吸氣,穿過這橫軸時呼氣,如此循線緩慢練習吐吶。」我的視線跟著Friedman的手指在畫上遊走,卻覺得眾多的色彩容易分散注意力。如此的顏色引誘是種定力測試?還是東方「零環境」冥想所顯示的更好效果,足以吸引也有冥想傳統的西方人去東方學習?另幅有畢卡索Guernica風格的畫,不但沒有握短匕的斷手或雙手向天討公道的長嘯者,反而交代出物質形成元素,以及人心主情緒,人腦主思考,必須左右對稱,上下流通的自然法則。「卡巴拉看似老舊、過時,其實和相對論、量子力學、大霹靂理論、混沌理論有相通之處,兩者結合更可以了解生命及宇宙本質。」Friedman這麼做結。

「妳大概沒機會注意到,這裡的畫價從數十到數百美金都有。」出了畫廊後,G這麼說。「我沒看到房子外面有任何招牌或指示,可能他有些熟客吧。」「有人認為卡巴拉的教導應該由四十歲以上已婚的猶太法典學者擔任,因為誰進入了這個『樂園』,誰就會瘋掉。」G的補充讓我想起「走火入魔」,卻不知是否恰當。

小餐廳裡只有我們兩人。透過雨水密佈的大窗眺望不遠處雜亂的房屋街容。「我大概不會喜歡住到這裡來。」「這地方過去是個觀光區,現在變窮了。信仰虔誠的人搬進來,世俗人只好搬出去。注重精神生活卻忽略了公共建設。」「除非缺水,貧窮並不表示可以不乾淨、不整齊。」我仍不改嘮叨的習慣。

黑麵包烤得溫熱,多麼宜人。G也吃素,外食時,就讓他去張羅。

走進來一名文藝復興時代的仕女,我不能不看她。這午後的雨色天光,是為她的臉龐色澤與五官線條而存在。拉斐爾一定為她上過妝。女人給她的小孩餵食。不久,男人來了,就坐在他的女人和孩子對面。他頭戴黑高帽,身上的黑外套及膝。除了一把大鬍子之外,兩鬢的長髮捲曲。先前問過了Friedman,方知,一般男人早晨刮鬍,這些傳統猶太教男人捲髮,作用只在宣示、只在識別而已。這女人的男人是猶太法典的學者,是學習卡巴拉的神秘主義者,還是一般的傳統猶太教徒?罷了,我自己仍舊執迷不悟地愛戀紅塵。

走上斜坡,路旁站著個引人注意的長方形金屬箱。G說,這是濟助窮人的捐款箱。前方有個小店,門口擺了三大張薄板,釘掛著數不清的中亞風格耳飾。繁複的作工,樸舊的色彩,輕輕踫觸了,細細涼涼,難以罷手。看了G一眼,他識相地走開,我的心思也好還給自己。選了兩付,店裡結賬。怎麼桌旁坐了個印地安人?看到我,說:妳好!音調正確的華語!蘇黎世機場人員是以日語和我打招呼的,這人不同。「亞洲被我跑光了,當然也有香港、台北。我喜歡台北。中國不好。中國只賣東西給別人,賺了錢就買武器。」這人在雜亂的桌上找出印有兩個小胖娃的紅包袋,「朋友剛從香港帶來給我的。一付耳環,一個袋子。高興嗎?」不錯的交易,我心想。「小心吶,有一天中國會像耶穌一樣,在海峽上行走到台灣來。對日本也是個威脅。」這人太愛講話,出了店門,G連說了兩次。

「左邊這一帶有些所謂的聖地,傳說中聖人的舊居或安葬的地方。」車平穩地向前奔馳,號誌有希伯來、阿拉伯及英文標示。「看到右前方的公車站?曾經出過事。」「我在聽。」「老套了。兩個人綁了一身炸彈。他們讓車裡僅有的兩個阿拉伯女人下車,然後就連人帶車炸了。後來有人指責這兩個女人。其實也不公平。當時她們也一定嚇壞了,而且這麼郊外的地方,她們一下子要向誰報告或求援?」G聊得輕鬆,我卻皺了眉,將視線從窗外收回到膝上的黑袋,頓了頓,說,「去年夏天和真主黨衝突時,你在做什麼?」「生活。」

今晚去酒館,G說。這樣的提議,如何抗拒?等到朋友A來了,我們便上路。去哪家?男人們商量著,我跟走在暗街上,心裡一陣雀悅。Joya的門口站著一名警衛,一把黑色手掌寬的方條形偵測器劃過兩個男人的後腰際。這警衛卻對我沒興趣。上了樓,音樂聲不小,客人卻不多。他們各點了杯啤酒,我向來對果汁忠實。

A在電腦工程裡穿梭,不久就要去日本朝聖。男人以他們的國語、他們的方式談話,我忙著偷看右後方一桌吵鬧的年輕女孩。吧台旁有個應該已喝醉卻硬要集中心力撐住自己的少女,衣著不適當地少,和她談話的是個頭戴猶太教小頂帽的五十多歲男子。女孩談得吃力,聽得用心,男人則是輕鬆自在,毫無所謂。

音樂聲越來越絞緊神經。「全世界都恨你們是美國的密友。」我半吼著。「不盡然吧。近來為了賣武器給中國的事,鬧得不太愉快。」G說。A附和著點頭,「美國怕中國,總不能因此而不讓我們賣武器吧。這可是干涉內政!」「忍忍吧,想想你們的面積和資源,加上旁邊的環境。」我故意調侃。G一聽,以手指在桌上畫了個長條形刀片,把我的吸管往中間橫放,說,「兩萬平方公里,一半是沙漠。」這麼個簡單的動作,卻讓我猛然意識到,「安定中求發展」的公式在以色列並不管用,他們是在動亂中求進步。波斯灣國家某些地帶,以手隨意挖挖表層,劃根火柴,便可點火燃燒,如此豐盛的石油資源、廣袤的腹地,加上數千年歷史,平均所得為何比不上這個一退就入海的小國?

「美國不論到哪裡都要插上一腳,在中東地區我們是唯一的『西方』,美國不和我們談,難道和沙烏地阿拉伯談。」A的話像問題,又不像問題。「美國和沙烏地是貿易夥伴,和你們可是老朋友啊。雖然Bandar王子縱橫華盛頓二十多年,Condi和Olmert見面,可是要行吻頰禮的。」我挑釁地說。「妳以為美國會無條件幫以色列的忙?他們是以自己的國家利益為『終極關懷』。聯合國讓巴游組織成為觀察員,把錫安主義定性為種族主義,要求我們執行國際法庭的裁決,終止和拆除隔離牆,這些和美國不直接產生利益的事情,他們就不動用力量操控聯合國,和現在對伊朗的情況很不一樣吧。」奇怪,大聲講話對A似乎不是難事,怎麼我就得半吼著,「所以啊,以色列和美國在某些時候的聯合是基於共同利益,把這兩個國家劃上等號並不正確…」

人逐漸多了,音樂轟響得不適合談話。一支曲子節奏強勁,旋律明確,立刻抓住了我的注意力。同桌的兩個男人竟不約而同地以食指敲著桌沿,身體左搖右晃,隨唱了起來。啤酒應該不讓人醉,四隻手指卻敲個不停,我被硬逼成了背景。A嚷著,「這是以色列人作的曲子,為佔領區的人出氣。贊成巴勒斯坦人強暴以色列女孩…」只聽懂一些。換了曲子,男人們也樂夠了。結賬時,他們要求換另一張賬單,我不明白。「第一張賬單多了幾塊錢斜克,大概可以叫『警衛稅』吧,可是我們不願給。反正這點小錢也不會到門口警衛的手裡。」G對我解釋。

夜風吹走了方才的音噪,我要求知道是什麼曲子讓人興奮了起來。「Mami是齣搖滾樂劇,1986年一群以色列藝術家的集體創作,基本上是對國家黷武政策的反諷,對佔領、政治議題、南部鄉鎮資源分配不均的控訴。」G說。我的好奇心立刻被鼓動了。「先說說Mami這字是什麼意思?媽媽?」A笑答,「不是,不是。希伯來文是蜂蜜,專叫女孩用的,有點輕蔑的意思。不過,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情況下用這個字,有不同的意義。」「整齣戲的內容是,」G明白我,他開始解釋,「有關一個在南部生活的女孩,就在婚禮當天,她的新郎變殘了。後來她到酒館工作,遭到七名也在同一酒館工作巴勒斯坦男子強暴。」「你們放開嗓子高吼的是什麼?」「強暴歌。」「什麼?」我大叫。「強暴歌。想知道歌詞?」G問。我能不點頭?

好,妳聽著,「強暴歌」的內容是:

巴勒斯坦人:親愛的,喔,親愛的,把妳的腿向七個受壓迫的巴勒斯坦人張開。親愛的,喔,親愛的,把妳的腿向七個受壓迫的巴勒斯坦人張開。二十年的佔領,我們不要再等待,勃起和精液就要為巴勒斯坦討回尊嚴。
女孩: 脫掉你們的褲子以前,先聽我說。Ishmael和Issac原本是兄弟,我們在天上有同樣的父親。你們在難民營裡出生,夏天熱,冬天冷。我在貧民窟裡出生,其實我們有同樣的身世。我在加油站櫃台後像阿拉伯人一樣地被使用。你們沮喪,我也氣憤,我們每個人都是一樣被壓迫。
巴勒斯坦人:親愛的,喔,親愛的,妳悲傷的故事讓我們心情沉重。可是別無選擇。我們已經決定,今夜就要討回我們的尊嚴。你們以人口之名驅逐我們的孩子,以地理之名拿走我們的土地,以教育之名關閉學校。你們為了宣傳,把我們叫成納粹和臭蟲。喔,親愛的,我們要幹妳,以意識形態之名。親愛的,喔,親愛的,把妳的腿向七個受壓迫的巴勒斯坦人張開。親愛的,喔,親愛的,把妳的腿向七個受壓迫的巴勒斯坦人張開。二十年的佔領,我們不要再等待,勃起和精液就要為巴勒斯坦討回尊嚴。
女孩: 脫掉你們的褲子以前,先聽我說。Ishmael和Issac原本是兄弟,我們在天上有同樣的父親。不是我媽的手驅逐你們的孩子,不是我瘋掉了的嘴,叫你們是臭蟲;不是我疲累的雙腿走在希伯倫和那不勒斯,我在輪椅裡的良人,也不是你們的錫安惡夢。
巴勒斯坦人:親愛的,喔,親愛的,我們要幹,因為我們受到壓迫。你們的規則是我們的悲劇。親愛的,喔,親愛的,我們要幹,因為我們受到壓迫。你們的規則是我們的悲劇。巴勒斯坦國要自由,不要把強暴看得太嚴重。二十年的佔領,我們不要再等,勃起和精液就要為巴勒斯坦討回尊嚴。

G一字字地說,我一句句地聽。怔了,呆了。「就這樣?」我難以理解又暗自叫好地問。「就這樣。」他理所當然地答。「二十年前就這麼公開反政府?」「當然。別忘了,以色列人是為批評政府而出生的!」「這附近有七、八家酒館,剛去的是新開的,下次找個不那麼吵的地方。」A說。「怎麼酒館這麼密集?」我問。「嘿,怎麼知道自己可以活到什麼時候。」A的話像問題,又不像問題。

A和我們分手了。「去海邊走走?」G問。「嗯,好。」

「妳看這個餐廳。」停妥車,走向岸邊。餐廳就座落在礁岩上,一整排大窗環繞。早已打烊,走道上的燈仍亮著,照出廳內無數桌椅的黑影。「我十三歲成年禮完後,就在這裡慶祝。」「好大的面積,不像是一般餐廳。」「大部份是機構、家庭有慶祝會時候用的。」「如果是自己的,我會加上大盆景和紗簾。」難得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很好。

這海沒有聲音,也和搭乘郵輪在亞得利亞海上航行的夜晚一般漆黑。海像一隻黑鬼,一隻不害人的。多好的步道,值得一輩子沒完沒了地走下去。打開幽冥的記憶,裡頭也有個長長的人陪我在某個夜晚的某個海邊行走。那時的海,不但咆嘯還有鹹味。關好記憶門的現在,有風。這樣的風原本就適合一場相遇。然而,我怎是來此惹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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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遞給我一張回數公車票,摟摟我的肩,輕啄一下我的前額,說句「祝妳成功」,就邁開大步悠閒地走了。這人要去辦公室看資料,我盯著滿街呼嘯的車輛,才只是早晨,便已開始感到孤寂。特拉維夫,以色列第二大城,也是經濟、文化中心。單獨在陌生的城市,就迷路吧。

在一條不知名的大街下車。首先必須決定往哪個方向走。大部份的店都還關著。走過購物中心,入口有警衛。走過大銀行,入口有警衛。走過辦公大樓,入口有警衛。走過電影院,入口有警衛。走過小餐廳,有人正吃著一大碗沙拉。走過服裝店,看店的女孩對我微笑。「請問怎麼去Shenkin街?」「從這裡直走,過兩個號誌右轉,搭17號公車。」走過兩個十字路,右轉,
卻沒有17號車牌。那盛裝的老太太當然沒騙人,只是記錯了。再問,再上車,再走路。

書報攤上看不到穿著暴露女人的雜誌,所有報紙的方條形希伯來字不約而同地向我發出無聲的恥笑。住宅區的自用車一輛挨著一輛。微微的上坡,微微的下坡,不知名的花開了,攀藤植物爬出了欄杆,推嬰兒車媽媽的馬尾正左右搖晃。我想到特拉維夫的名字,Tel的希伯來語是「小丘」,Aviv則代表「春天」。走在春天的小丘上,我是隻無欲的駱駝。「請問怎麼去Shuk Hacarmel?」「從這裡下去,直到大的十字路口,過街,往右,搭24號車。」

還沒往右,就看到前面躺著條長長的市集街,看不到底。我於是走進了兒時和媽媽常去的市場。人和人比肩而過,只是舊時湯湯水水的鮮魚攤和蒼蠅環繞的豬肉架,全由眼前大紅大綠的蔬果取代。一盆盆橄欖在黃燈下的深綠、棕綠竟然顯然晶瑩。三分之一個手掌大的草梅一大袋一大袋地裝著賣。餅乾層疊在塑膠盒裡。長條、圓胖、扁薄的麵包或Pita堆得滿坑谷。小塑膠桶裡的Hummus怎麼多得像瓶裝水那般賣?蒲扇大的無名綠葉菜有哪個菜籃裝得下?終於明白為什麼那個老先生的購物車,只是兩個小輪子拖著鐵線搭起來的長方形空間而已。成衣、雜貨塞滿了眼睛,還有手織的、機器裁製的各色猶太小頂帽,每片也不過數十元台幣。卸貨小卡車阻擋通道,人群起了一陣小騷動。路不是平的。踩到了什麼也不需理會,到頭來顏色不都一樣了。有些個東方人,菲律賓還是印尼?他們和此地人的身高體態相去不遠。從市場的這端走向那端,再走回。可別忘了要搭公車。

至少二十個號碼的站牌走完了,就是不見24號車。那穿緊身牛仔褲的少女當然沒騙人,只是記錯了。「應該是25號,妳跟我來,我上同一班車。」一位黑衣太太這麼親切地說。

搭公車遊覽,看街、看景、看人生。象牙的大建築雄踞,象牙的大柱子擎天。右邊的公園不太長樹,陽光舞動起來,原來是地中海現身,白花花一片鱗亮翻騰。停在紅燈處長睫毛的女人,披巾從頭到肩到身裹得密實,就在下腰處垂墜長條流蘇環繞窄臀搖曳生姿;她嬰兒車裡女娃的頭髮是層層的黑色波浪。

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下車。走過安靜的對街,走進拐角的油漆店。油漆店?那是因為門口的安檢讓人無法一眼透見店裡的內容,阿拉伯字的店名,當然也對我視而不見。來到一個廣場旁的咖啡館,點了杯Earl Grey,坐在酥軟的陽光裡偷懶。隔兩桌的男人正翻著報紙,離店門最近小桌旁的兩個女人邊吃三明治邊說笑。

「外面,陽光照耀,樓下草坪上,我的女友裸著身體。6月21日,一年中白日最長的一天。路人走過我們住的這棟樓時會看到她。有些竟然找到重繫鞋帶的藉口停下來,或者,這麼說吧,他們踩到了狗屎,現在非得停下來括掉不可。有些則不找理由,大刺刺地直看我裸體的女友。…我坐在三樓的陽台上,試著要找出自己有什麼感覺。每當我要找出自己有什麼感覺時,就變得有點奇怪。…」以色列作家Etgar Keret在短篇小說「我的女友裸體」裡這麼寫著。

和風暖暖,讀著Keret的文字,想笑的時候,又有些哀。他說,一般以色列人,如果飛彈正巧沒落在他家屋頂的話,一覺醒來,他不會問,巴勒斯坦問題怎麼解決,而是擔心太太是否還愛他。Keret認為,他的同胞必須有些瘋狂,才能忍受得了心神不寧的生活,因為這個國家是分裂的、是捉摸不定的、是反覆無常的。以色列可以因宗教理由停擺公共交通,也可以參加高水準的歐洲年度歌唱大賽而得?。以色列人認為全世界都恨他們,同時又覺得自己偉大無比。這個國家有頂尖的高科技,有美麗非凡的女人,也有最鑽刁的商人,這種自覺邊緣的情結與自大狂成就了以色列的國家情緒。許多人不但不感到矛盾,甚至享受這種情緒。

我要了第二杯Earl Grey。

人類歷史上,音樂、哲學、科學、文學、醫學…各領域,少了猶太人勢必要全盤改寫,然而以色列境內的和散居世界各地的猶太人卻大不相同。在家園裡的,輕蔑白皙無力,有著犧牲者烙印的知識份子。他們選擇體壇名將Netanyahu,放棄讀許多書、會多國語言的Peres。他們只要武將,不要秀才;只要在不知有明天的轟隆炮火中,想辦法吸引蜂擁而至的高科技外資,而不要像建國之初只賣地中海陽光下閃爍橙光的Jaffa柑橘。以色列本身是個治療猶太智慧病的療養院,所有的發展、所有的算計、所有的鑽營、所有的顛覆,一概指向生存!一個讀梅瑟五書的孩子,一定要學會對內容質疑。探究到底,不全盤接受,便是猶太思想的精華。一般人憎恨有教養的文化人,這個精華的底層秘密讓猶太人成了被仇視的對象。當今在以色列境內的猶太人卻是被戰爭雕琢成形的偏執狂,只要阿拉伯人說要消滅他們全部,以色列人便恐懼地相信了。沒人知道在購物之後,是否可以回得了家;沒人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否有機會可以養大;而在付完車資下了計程車之後,還會害怕司機將追上來要錢。

以色列人會因為喜歡你的鼻子而請你去吃飯。他開你玩笑時,是因為你對他很重要。而當你有禮貌地問「今天好不好啊?」,卻得到「不錯,跟你的外貌看起來一樣」的答案時,也不需太驚訝。就說個笑話吧:有天David問爺爺哲學、形上學和宗教的不同。爺爺想了想,說,我親愛的孫子,哲學就像在一個暗室裡找一隻黑貓;形上學是在一個暗室裡找隻根本不存在的黑貓;而宗教是,雖然在一個暗室裡找隻根本不存在的黑貓,找的人還是會突然叫說:我找到了!以色列人的幽默脫胎於對自我的嘲諷。以一本聖經征服億萬心靈的猶太民族,也可針對其自身的偉大,生產如此顛覆性小小的酸楚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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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稿文章摘要
 

社會企業工作坊–仲夏的驚奇

作者:林意凡

在微涼的波士頓夜晚看完Michael Moore的新片Sicko,美國的企業通常以賺錢為唯一目的,醫療保險公司甚至會因為拒絕給予病人必須的治療而使病人死亡,越會賺錢的企業就越大,當大企業脫離「人」人存在的時候,真正的人—不管企業中的人還是企業外的人的日子也越來越難過。相對的,法國政府以社會福利馳名,但是社會福利也使政府的財政包袱越來越沈重。以醫療系統做為例子,在大企業變成吸血鬼,政府變成老牛拖慢車之際,我們是否還有其他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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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四十年來過剩香蕉還是只能餵豬

作者:鍾怡婷(台大農推所博士生)

一位在農會擔任推廣幹部的朋友偶然間翻到了一張老照片,那是民國五十六年六月香蕉產量過剩,一台卡車將香蕉倒置在成堆如山的廢棄場,任其腐爛。很巧地,那天早上這位朋友剛辦完一公斤五元收購香蕉當豬飼料的工作,這二個月下來,已經收了五百四十三公噸的報廢香蕉。他感嘆地說,「為什麼四十年來,台灣的農業政策沒有任何進步,農產品過剩還是只能拿來餵豬,不然就是埋進土裡當肥料?」光是一個鎮,就報廢了五百四十三公噸香蕉,那全台灣到底把多少農民的心血給倒進了廢棄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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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文章摘要

 

好,妳聽著,「強暴歌」的內容是:

巴勒斯坦人:親愛的,喔,親愛的,把妳的腿向七個受壓迫的巴勒斯坦人張開。親愛的,喔,親愛的,把妳的腿向七個受壓迫的巴勒斯坦人張開。二十年的佔領,我們不要再等待,勃起和精液就要為巴勒斯坦討回尊嚴。
女孩: 脫掉你們的褲子以前,先聽我說。Ishmael和Issac原本是兄弟,我們在天上有同樣的父親。你們在難民營裡出生,夏天熱,冬天冷。我在貧民窟裡出生,其實我們有同樣的身世。我在加油站櫃台後像阿拉伯人一樣地被使用。你們沮喪,我也氣憤,我們每個人都是一樣被壓迫。
巴勒斯坦人:親愛的,喔,親愛的,妳悲傷的故事讓我們心情沉重。可是別無選擇。我們已經決定,今夜就要討回我們的尊嚴。你們以人口之名驅逐我們的孩子,以地理之名拿走我們的土地,以教育之名關閉學校。你們為了宣傳,把我們叫成納粹和臭蟲。喔,親愛的,我們要幹妳,以意識形態之名。親愛的,喔,親愛的,把妳的腿向七個受壓迫的巴勒斯坦人張開。親愛的,喔,親愛的,把妳的腿向七個受壓迫的巴勒斯坦人張開。二十年的佔領,我們不要再等待,勃起和精液就要為巴勒斯坦討回尊嚴。
女孩: 脫掉你們的褲子以前,先聽我說。Ishmael和Issac原本是兄弟,我們在天上有同樣的父親。不是我媽的手驅逐你們的孩子,不是我瘋掉了的嘴,叫你們是臭蟲;不是我疲累的雙腿走在希伯倫和那不勒斯,我在輪椅裡的良人,也不是你們的錫安惡夢。
巴勒斯坦人:親愛的,喔,親愛的,我們要幹,因為我們受到壓迫。你們的規則是我們的悲劇。親愛的,喔,親愛的,我們要幹,因為我們受到壓迫。你們的規則是我們的悲劇。巴勒斯坦國要自由,不要把強暴看得太嚴重。二十年的佔領,我們不要再等,勃起和精液就要為巴勒斯坦討回尊嚴。 (本文責任編輯:周馥儀

 

活動訊息:

 



因為相信、因為愛─李根政創辦地球公民協會
第三部門政策環境論壇--NPO發展條例(7/27)
《綠的海平線》 獨立書店放映之旅(7/28、8/4、8/10)
『性別主流化與勞動條件」-女性勞動者勞工教育論壇 台北場(8/1截止報名)
第29屆「鹽分地帶文藝營」-- 女性書寫與台灣文學開始招生!(8/11-8/14)
愛與美—潘朝森七十回顧展
你是我的眼-奇異恩情向陽歌聲慈善演唱會(7/27)
表演36房藝術季(7、8、9月)
2007苗栗YA!暑期工作隊—「看見苗栗」地方刊物編採營(7/30)
反對「移民法與國籍法對於婚姻移民之財力限制」連署
台北縣弱勢生命照顧協會附設樂山流浪動物園 義賣
2007NPO青年人才培訓:「NPO青年營隊」、「NPO課程活動」
遊學台灣:到Cepo'部落,走花東最美的海岸(7/27-7/28)
2007笠山文學營:母語書寫的追求與穿越-台灣文學的多樣性
台北國際藝術村第二季駐村藝術家聯展:馬可斯‧瑞卡瑞德斯
「守護三崁店聯盟」緊急聲明稿
第三社會維和部隊戰鬥營(7/27-7/30)
請大家協助鳳梨預購,陪伴農友分攤風險!
環盟要求市府確認無線上網AP之危害 公佈連鎖速食餐飲店、市府公部門等 裝置無線上網基地台AP之電磁波發射調查
【平反蘇案‧終結司法專斷】連署
史料室暑假7月特別活動:《女人故事。創意烘培》
2007台灣舞蹈研究學會年度學術研討會「樂舞的挪用與欣賞:一個跨文化觀點」徵求論文(8/1截止摘要)
沙漠裡的劇場綠洲—秘魯【Vichama劇團】台灣行動
搖籃工作室誠徵儲備人才
2007年慈林青年營受理報名中
「民主的雷聲 人權的鬥士」雷震與民主人權系列座談會(9/2、12/9)
「反對校園憂鬱症篩檢」連署
樂生院風雨飄搖中,大雨導致土石坍塌,兩戶院民被迫遷出
教育部辦教科書民主化展覽 徵求志工
資本主義與社會…認識馬克思主義講堂(七月第2、3、4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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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蓮市溝上住戶致全體花蓮市民公開書
【樂生現在狀況怎麼樣?】「迫遷即將開始,準備防守,持續培力!」
【當代加拿大電影2007校園巡迴展】徵求共同舉辦學校
連署「公民否決票」促進國會改革運動
「搶救失色的紅草莓」2007蕭靜文舞蹈團校園巡演募款
請全民聲援東港鎮『最後綠地』保留請願連署
2007 年白話字種子教師基礎班、高級班 招生囉!!
聯合國決定於2008廢除繁體中文
圖說工程會方案的問題
歡迎大家一起成為「電視妙管家」
黑潮海洋文教基金會 海人《01》登陸!!
返鄉運動20週年紀念特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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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春出版《妓女聯合國》
台灣角社「新聞?搞什麼?--破解新聞真相密碼」課程(-11/17)
「我愛台灣我愛花蓮!全國人民站出來 勇敢向蘇花高說:不!」連署活動火熱進行中
《勞動爸爸與勞動媽媽》紀錄片DVD發行囉!
百年孤寂的渴望-國家正常化之轉型正義論壇(-9/22)
「培力與行動」—營造三重市眷村文化園區 課程(-7/14)
「聲援西藏流亡女學生與末代流亡藏生」連署
現代婦女基金會:5180行動協募
捍衛【樂生】前夕寫給切‧格瓦拉的信
Endorsing PLWHAs in Taiwan 關愛之家,聯署活動
萬信齊發 搶救烏山頭水庫
泰緬邊境訊志工團徵求校園協力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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