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傳統農曆除夕大年夜之前，50年未有、連續近半個月的華中、華南地區暴雪，造成中國陸空交通跡近癱瘓、電塔被積雪壓垮、春節返鄉潮湧塞各大都市火車站與機場、停電嚴重影響民生、酷寒下凍餓造成喪生……。近億人民受災、救災人員上百萬。氣象預測春節之後，如溫家寶所言：最困難的時間還沒有過去。

知識界討論、探究雪災成因，除了50年未見的自然「不可測」因素之外，歸納出三方面原由：一仍是自然因素，最近全球氣候異常中的所謂「反聖嬰現象」（本報昨天社論指出）；二是中國最近幾年經貿與建設高速發展、社會劇烈轉型，現代化整體機能上不夠周延的縫隙，形成災難應變失調；三是環保問題的「人為性」疏失，諸如建大水壩、發電廠與濫伐樹木，造成生態惡化而影響到氣候。

第一點責任在整個全球各國。第二、三點則是任何一個國家所不能規避的重大與根本性的缺失。然而現代化建設與環保究竟應如何兼顧，一直是發展中國家的最大難題。第三世界已有兩個著名的例子。

一是巴西熱帶雨林的破壞，「兇手」固然是以美國為首的外國投資開發資本勢力，但巴西本身政治體系無力抗拒外來工業國的資本侵蝕，社會自覺不足（環保運動人士常遭在地土豪殺害）則是本國的缺點。二是馬來西亞最近幾年在國際環保會議上，一再放言反對保護其國內的熱帶雨林，理由就是現代化建設，並攻訐工業國家以此「愚弄而保持第三世界的落後」。這兩個悲涼而弔詭的例子，都有某種程度與性質的情況，出現在中國內部。

最近5、6年中國的環保運動基本上已有初階的覺醒，知識界與政府機器乃至傳播媒體，都有相當深入的覺悟與行動；然而正如馬來西亞的例子──敵不過現代化建設「無上命令」的凌越。這其中有一個吊詭：難道環保工作與環保思想，不是現代化的一個重要部分嗎？

中國這三方面的環保覺悟，其實在某種程度上呈現觀點與視野的「斷層」──或者是全球觀點視野，或者是省級地區性的觀點視野，而可能疏忽了中間層的全國性的（國內某一地區的環境惡化，可能不知不覺影響鄰近地區）或全國的氣候反常觀點視野。

這次遍及華中與半個華南幾近3分之1個中國的雪災，最離奇怪異的是北方（東北、華北）降雪量不如南方大，氣象專業研究的結論是：大量水氣南移。但是為什麼水氣會大量南移，則不見進一步深入探討。實際上可能是一個盲點被潰漏了：內蒙古及其鄰接的華北地區不斷擴大並南侵的沙漠化，使這個地區的水氣消夫，全國水氣自然就南移了。

內蒙古及其鄰接華北區的沙漠化與河流乾涸，早在5、6年前已有台灣的蒙古族裔著名畫家詩人作家席慕容女士大聲疾呼，可惜其文字的文藝氣息太濃、環保科學專業知識性「不足」，迴響不大強烈。而內蒙、華北的沙漠化，早已威脅到北京（沙塵暴已司空見慣），但在今年榮耀的奧運掛帥的建設之下「暫停」討論。中國人民再忍耐半年吧！

任何法律的制定，背後都有其特定的價值觀與利益取向。以此來看，集遊法的制定反映了立法者是站在維護既有秩序、恐懼抗爭行動的廣泛影響的利益取向。

這惡法，當年是在解嚴前夕而匆忙制定的。有了這惡法，掌權體制面臨日益高漲的抗議風潮時，就可在國家機器的直接操控下，讓實際執法的警方能在「依法行政」招牌下，恣意擴張行政裁量權而蠻橫地壓制抗議行動、大幅限縮抗議範圍、自由心證地移送當事人法辦。而這還是國家機器以集遊法之名來鎮壓人民自由集會的第一步。

接下來，整套司法體系就會根據這套專門量身打造以管制抗議行動的法律，來惡整積極參與抗議的群眾與發起人。例如，近年來，凡是警方移送法辦的「首謀份子」，沒有不被檢方起訴的。更離譜的是，少數一審法官秉其良心而判無罪後，所有這些案子檢察官不服無罪判決而繼續上訴──據了解，沒有一件案子例外！

這種操控手法，無非是要以這惡法的再三折磨（許多首謀份子不是學生就是弱勢族群，不堪曠日時久的司法審判與判刑），來鎮懾抗議行動的積極份子，以壓制未來抗爭行動於無形。

集會遊行是憲法規定的基本人權自由。這基本人權價值本來就高過一時的都會交通、當地公共利益。要捍衛人權，就應嚴正抗議集遊惡法。

隨著台灣社會矛盾日趨嚴重，社會抗爭事件也逐漸增多。這些抗爭往往為了爭取媒體注意以廣為宣傳自己的訴求，所以常常不顧警方警告，強力地霸佔公共空間，如抗議對象的建築物大門、廣場，乃至於周遭的街道等。

這種行為乃是為了該抗議團體一己的特殊利益，而妨害到其他更廣大市民一般公共利益。由於現代都市生活非常繁忙，這種妨害都損害到都市交通、市民權益，或被抗議的政府機關、私人企業等正常業務運作。

為了有效控制這些抗議活動於一合理範圍內，一方面讓這些抗議能公開表達訴求，另一方面維持公共秩序，所以警方就必須嚴格執法，不使這些特殊利益的抗議行動妨害更廣大市民的公共利益。

警方必須有效地依法行政，來兼顧特殊利益抗爭與一般公共利益之社會秩序的維護。警方所依據的法律，就是我們目前的集會遊行法（簡稱集遊法）。

這集遊法的運作非常簡明，只要抗議民眾遵守基本規範，就不虞被控訴罪刑。例如，事前應先申請集會許可，以利警方判斷當地情況是否適宜；又例如，當抗議行動已妨害到其他公眾利益而被警方命令解散時，抗議活動負責人就應立即配合解散。

如果抗議團體能如此配合，則不僅特定訴求聲音能公開表達，也不會妨害其他非利害關係人的利益了。

長期徵稿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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