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人會問我是如何產生小說的構想,我想主要是有兩個重要因素,一個是因為電影《魔戒》的刺激,二是因為 我在自己的部落--望鄉部落的成長經驗;第一次接觸電影《魔戒》時,我就立即被非常魔幻的故事題材所吸引,中土世界、精靈、哈比人、矮人、巫師、魔獸、善 惡之戰等等,加上電影特效所打造出來的偉大場景,讓我發自內心地激賞《魔戒》小說作者托爾金的想像力與創意,我不知道是看了多少遍,也閱讀了相關的書籍, 後來有一天在電影中我彷彿好像看見了小時候從部落耆老口中所傳述的神話傳說的影子一樣,神話人物活靈活現的出現在我的眼中,而我部落的正前方即是古代大洪 水傳說中提供萬物避難的所在--東谷沙飛,這讓我的想像開始有了著力之處,我反問自己:是否我也可以書寫一部屬於我們自己的《魔戒》呢?於是就此展開了 《東谷沙飛傳奇》的奇幻撰寫之旅。
我的部落--望鄉部落是一處可以天天開門眺望東谷沙飛的地方,所謂的東谷沙飛即是台灣第一高峰玉山主峰的布農語音譯,Tongku(東谷)是「山峰」之 意,Saveq(沙飛)一詞為古語,有說是堆積或覆蓋之意,尤其指的是東谷沙飛經常積雪的現象,另外從布農人大洪水傳說的脈絡來看,也有人說Saveq有 避難或躲避之意,所以東古沙飛可以說是一處「提供避難的山峰」之意;大洪水傳說版本眾多,大致的意思是說古時出現一條巨大的蟒蛇(或鰻魚)堵住了流水,因 而引發了空前的大洪水,彼時人們是一山逃過一山,大水則是一山淹過一山,最後整個世界都被淹沒在大水之下,唯獨被古人視為世界最高的山峰--東谷沙飛浮在 水面之上,而幸運逃至東谷沙飛的人類與動物才倖免於難,其後又有蟾蜍、紅嘴黑鵯等動物為人類啣取火種之英勇事蹟的發展,最後一隻巨大的螃蟹潛入水中將大蟒 蛇攔腰剪半,洪水才得以宣洩;也有的版本說在大洪水氾濫之前,台灣原是一塊大平地,沒有高山,之後由於大洪水沖刷了大量的土石,台灣高山縱谷的地形、地貌 才終於成型,有時我認為這甚至是布農人台灣造山運動的神話故事版本。
在台藏人福利協會、台灣圖博之友會、台灣西藏交流基金會
西藏抗暴49周年紀念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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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3月10日中國解放軍進軍佔領西藏,諾貝爾和平獎得主達賴喇嘛與七、八萬藏人被迫流亡印度。
49年過去了中國仍以無所不用其極的一手迫害著西藏,另一手卻舉辦著象徵和平自由的奧運。
3月9日請你站出來,聲援西藏爭取自由。
‧時間:2008年3月9日(星期日)下午13點30分集合
‧地點:國父紀念館(光復南路大門)
‧路線:國父紀念館-仁愛路-安和路-忠孝東路-信義誠品-新光三越-台北101
March for Ten Reasons
參加遊行的十個理由 如果你屬於下面團體 有些事實你不能視而無見
1.人權團體站出來:嚴禁高喊達賴喇嘛及西藏獨立,上百西藏政治犯被關
2.環保團體站出來:青藏鐵路開通造成生態破壞、資源撂奪
3.宗教團體站出來:西藏政治犯高達七成是比丘(尼)、11世班禪喇嘛失?
4.勞工團體站出來:漢人大量移民西藏,剝削藏人工作
5.婦女團體站出來:西藏婦女被迫墮胎、拉薩成娼妓城、愛滋蔓延
6.網路、新聞工作者站出來:捏照西藏報導、封鎖西藏相關網站
7.學生教師團體站出來:廣設愛國教育課程、打壓西藏傳統教育
8.族群團體站出來:藏族喪失民族自決權,漢人移民西藏,藏人邊緣化
9.在地、社區團體站出來:強迫西藏漢化
10.和平愛好者站出來:中國解放軍進駐西藏軍隊倍增
歡迎各團體攜帶旗子、製作標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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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團體報名聯絡人:freetibet.tw@gmail.com 0931362454李小姐
(詳情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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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的傳說奠定了東谷沙飛在布農社會的神聖地位,也成為我鋪陳小說架構的想像基礎,而在這樣的一個想像基礎之下,語言(母語)--尤其是指傳統動植 物名以及山川名--更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想像媒介,它讓我得以輕鬆地往來於現代與傳說時空之間,幫助我看見古老時代先人所想像的那一個未受外力干預的世界- -一個自然自主的傳統領域。這也是為何我不使用「玉山」的用意,首先,玉山本身就不存在於布農語言之中,我無法從我的母語看見玉山,而若說一個語言是一個世界的話,我們也可以說玉山是不存在於布農人的想像世界之中,所以玉山對於布農文化而言不但正面意義不大,相反地它甚至還是一種殖民象徵;也就是說,從文化的意義上看來,玉山兩字是無法展現東谷沙飛的靈魂與神聖價值,尤其是吾人無法以玉山兩字想像古時大洪水傳說的故事意含,然而一旦我使用了「東谷沙飛」之 時,土地就會開始跟我們訴說它的故事,我們也將窺見潛藏於這概念之後的那一個神秘的世界,我稱之為「東谷沙飛世界」,那是一個充滿了傳奇、詩歌、禁忌、精 靈、鬼怪與善惡交戰的魔幻空間,這便是我想像的開始。
對我而言,一個民族的神話傳說不僅僅是古老時代非文字文學的表現,那更是一個獨 特的世界觀,更深刻的說,那或許是一種屬於該民族自己的自然科學,因為在那裡面充滿了人與人與自然交往的各樣知識,即便沒有所謂現代科學性,但卻是以一種 深具實踐性與生活化的方式存在並傳承,而這樣的非文字文學在古老的年代足以滿足先人內在世界的想像,同時也解釋了對於外在世界的疑惑;只是到了現代神話故 事還是如此嗎?它還能繼續滿足我們的心靈嗎?還是它只是一個屬於古老的、舊時代的想像呢?更根本的問題是:神話故事的意義在哪裡?站在我的部落眺望東谷沙 飛之時我經常如此自問,我認為故事是必須要再繼續說下去的,就像部落耆老堅守民族任務將故事傳述給我們一樣,只是或許說故事的方式必須要更具創意,也必須 要在新的時代脈絡之下找到新的再現的方式,我知道如此做必然很危險,也唯恐曲解了傳說故事的原意,但我認為這是一件值得嘗試的工作,而最重要的是是否我們 可以掌握到說神話故事的那一個主體性呢!所以在小說文本之中,我隻字不使用「布農」兩字而只在註解裡頭以「布農語」作為一種詮釋的方式,其意義只在於表明 此小說僅僅只是一部奠基於我對布農傳統知識的認知--包括神話傳說、古調歌謠、禁忌禮俗等--之上的想像作品,僅僅只是筆者站在自己的部落眺望東古沙飛之 時的一種對整個部落空間的奇幻想像。
在此我願意與讀者分享的一個書寫經驗是,有時在夜間書寫到有關精靈的部份之時,我會突然感覺到在 書房這個空間之內,似乎還有另一個我看不見的力量出現,有時那感覺讓我很有壓迫感,我就會想起小時候長輩說精靈會抓走人的故事;有時我彷彿會看見迅速竄出 又即刻消失的影子--我以為那是精靈,然後背脊發顫、疙瘩全身,此時我會立即擱筆,或放音樂、或大聲歌唱,轉換思緒甩開那看不見壓迫來源,唯恐精靈真的就 要來把我抓走,之後我就會整夜輾轉難眠、心靈交戰,腦袋滿滿都是從小聽來的精靈鬼怪圖像,一直到天亮。這樣的經驗或許只是我自己的心理作用,但卻讓我思想 過去的人是如何與山中精靈交往?精靈到底又是以什麼樣的形式存在?且現在是否還存在?這一切的一切我不斷地思索,雖然得不著答案,但我相信它們是真實存在 的,就好像它們就存在於我們的語言之中一樣。
《東谷沙飛傳奇》歷時約兩年的撰寫時間,此刻終於完成了,這是我個人的第一部長篇小說創 作,我發自內心地感謝在天上的父的祝福與帶領,我也要感謝的人很多,這當中包括了我文學啟蒙老師--徐素蘭老師,帶領我走入文學的世界;感謝山海雜誌社的 夥伴以及原住民文學作家前輩們,在文學這條路上你們都是我的良師益友,願繼續共同打造上山下海的書寫世界;也感謝協助校稿、提供寶貴意見的朋友們, Geo、阿寶、慈育、懿翎、宏彰、白樂、小樺等夥伴;我也要感謝我的部落與我的族人,望鄉部落是我們的家,而我們都是一家人,我們共同打造了部落的記憶與 想像,族人的名諱也多被我書寫於小說之中,若有錯用只盼望部落族人能夠瞭解我的明白;最感念的是給予我豐富書寫想像與地方知識的部落耆老們,尤其是 Qodas Pima、Tama Talum、Tama Bali以及我的父親Tiang等人(其中Qodas Pima以及Tama Talum已在幾年前走了);最後我要感謝我的親密愛人--Grace,無怨無悔地陪伴著我走過這孤獨的創作旅程;只盼望在天上的父能夠祝福這一切。
※先睹為快(小說部分內容與新書發表會訊息):
台灣魔戒~東谷沙飛傳奇http://blog.udn.com/tongkusaveq
創作經歷:
◎2005年冬末,我又看了電影《魔戒》,感動之於,我望了一下眼前的東谷沙飛(玉山主峰),自問:是否我也可以寫一本屬於我們台灣的《魔戒》呢?
◎2006年元旦,我以「東谷沙飛」為題,展開為期兩年的奇幻撰寫之旅。
◎2007年初夏,感謝得到印刻文學出版社的賞識,願意出版此本的拙作。
◎2007年冬末,出版社說:書已經印刷好了。
◎2008年的元旦,《東谷沙飛傳奇》已然上市,又,是否我真的完成了一本屬於我們台灣的《魔戒》呢?我又自問。
《東谷沙飛傳奇》榮獲2007年第三十八屆吳濁流文學獎之小說獎正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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