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常想起十年前的野台開唱,在剛蓋好的大安森林公園,那時候公園還光禿禿的,樹很不茂盛,太陽大的熱翻天,機車還可隨意停在公園外圍,觀眾大多攤 坐在台前的板凳上,很不集中,散落各角,台上的佈置很陽春,就是一般學生社團舉辦成果發表那樣的手寫布條,我連去了兩天但到底看了誰表演現在卻都想不起 來,只記得表演者跟主持人都自己很嗨,像是在狂洩什麼。
那時候的我們,還曾經有過地下電台,還沒被污名化的語彙,在地下電台主持節目 本身就是一件很酷的事,也是一件”進步”的事,不但許多人都在各地下電台開設節目,還曾有人搞了個整天播搖滾樂的地下電台叫「大樹下」,總是在聽到自己也 有的CD時感動莫名,畢竟那是個出了房門就聽不到搖滾樂的時代,還有一些節目會胡鬧的訪問當時的樂團,像是董事長,當時跟五月天、四分衛等一起發了一張唱片合輯,那音樂廠牌的名字還是「恨流行」。
十年來我從一個疏離的觀眾,慢慢的認識了一些樂手,辦了一些活動,最後進了人們口中的「獨占事業、壟斷企業、權力核心、邪惡集團」The Wall Live House,當然還有股東相關的事業像是春天吶喊,以及野台開唱,等等,等等等。
被這麼說著說著,我好像慢慢的也習慣了,接受了這樣的說法,習慣自己成為一些人反抗的對象,習慣拿「我是獨立音樂的毒瘤」或「爛商人」來說笑,這一些人往往是多年的朋友,或是曾經大力推捧的樂團。
有一年,一群原本跟Freddy一起工作的夥伴們,在網路上發表了大量各項指控與攻擊的文章,那時還是個外人的我,還問了豬本主義唱片的周小蟲,說 TRA該不會這樣就瓦解了吧,想不到他很篤定的回答我說,應該不會怎樣,他想Freddy最後還是會自己弄起來。那時候的我不認識TRA的任何人,心理上 也是有一些距離,免不了有些懷疑其理想與熱情的真實性,雖然每年都會去參加野台開唱,雖然每年都會幫忙在學校宣傳,但耳語漫天,你很難確定孰真孰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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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公民協會李根政先生分享自己的環運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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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涼一夏,近期預告…
時間/地點/主講人/講題
07/26 (六)02:00~04:00
廖仲仁 (大華技術學院財金系教授、綠色公民行動聯盟 理事長)
從BOT到擴大內需
08/09 (六)02:00~04:00
主講:賴青松(穀東俱樂部 田間管理員)
引言:陳威志(綠色公民行動聯盟 執秘)
尋找一個叫做「故鄉」的所在
08/23 (六)02:00~04:00
陳建志(反焚化爐運動全國串聯、淡水河守護聯盟 發起人、社區大學河川講師)
我的環保運動生涯與社區大學相遇
09/6 (六)02:00~04:00
洪明龍( 台大環工所博士後研究 )、
趙家緯( 綠盟 能源與氣候變遷小組召集人 )
環境變遷中的貧富差距
9/20(六)02:00~04:00
蘇俊賓
(綠色公民行動聯盟 理事/桃園縣環保局長)
環保最大黨(一)
活動確認訊息,請緊盯綠盟部落格
除7/26、9/20地點在台大集思會議中心 米開朗基羅廳 、阿基米得廳(羅斯福路四段85號B1)
其餘場地都在 Youth-hub (忠孝東路一段31號 ,板南線善導寺站6號出口)
◎ 各場次酌收費用50元,以支應成本
(詳情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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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來,很多事情看起來都進步多了,好像真有獨立音樂「產業」這麼一回事了,然而其中的矛盾與荒謬卻不時困擾著。我們一直以為自己在反抗主流勢力, 一直在努力建構各環節的完整,想辦法讓整個場景更蓬勃壯大,於是我們經營Live House、辦各種活動、支持獨立廠牌,我們一直嘗試努力跟主流文化溝通交流像是合作廠商、媒體等等,也一邊遭受各種忽視輕視甚至敵視。
我總是記得當年讀的叛客雜誌,翻譯的無政府主義文章,大量散播的DIY專欄,自己從事這門行業,加入這個公司,是因為腦海有幅夢想藍圖,人們可以獨立自主, 可以享受自己要的音樂,可以唱自己的歌,我們有個強而有力的音樂社群,我們互相支持,帶出一波又一波的新世代音樂,凝聚一圈又一圈的朋友,我們有自己的音 樂態度,有清楚的政治立場,有共同的社會理想。
我們以為在和大家一起共同反抗真正的主流勢力,卻沒想到社群裡面已經有許多人把我們當作反抗的對象,而他們的反抗竟然不需要太多理由。資本主義、跨國企業、剝削、階級等各種左派字眼如今廣為人知而運用,但新一代的年輕人似乎沒見過真正的巨 獸,搞錯詞意,也搞錯對象。有些寫文章的人,對我們總是苛刻批評,甚至充滿個人偏見的私生活描寫與人身攻擊。另一方面,卻對被黑道綁架的電音活動多所保 留,對資本力量操作的活動語帶保留,對保守政治勢力的介入不發一語。
我們這個社群越來越”幫派化”,而不問是非公義,甚至慢慢遠離音 樂。主流唱片產業的崩盤,讓許多人大量湧入這個場景,也改變了這個場景,幫派文化正是其中一項入侵的惡質文化。有些公司有些人,每天汲汲營營,只在政府單位間周旋瓜分預算資源,然後胡亂弄一弄,成群結黨,像惡狼分食所剩無幾的碎肉。他們從來沒有營生能力,沒有一個活動是靠自己掙來的錢辦的,沒有一個像 The Wall或野台是靠著無數樂迷一張票一張票的賣來辦的。可笑的是,出來帶頭罵野台跟政府勾結的,罵野台商業的,往往是靠接收政府資源而生存的這些人。
我寧可當生意人,也不會當政府的爪牙,不會靠政府吃飯,我們建立的是一個自給自足的音樂社群,彼此支持互助,我們搭建平台,讓樂團更容易發揮成長,讓樂迷更享受音樂,這是我們所有工作的原點,也是我的叛客(Punker)夢的實現。
野台開唱,沒有被政府接收掛名主辦,沒有被贊助商冠名變成商品行銷活動,沒有被主流歌手入侵變成五花八門綜藝秀,在這裡仍然可以看到多元的音樂類型,仍然可 以看到各色的音樂人口,仍然可以看到每年最值得注目的新世代樂團,仍然可以看到最多而等級水準也最整齊的國際名團,仍然可以看到樂團經過多年努力登上大舞 台的神采綻放,可以看到每個樂團爭奇鬥艷大鳴大放,用力的吸引每個人的目光與耳朵。
野台開唱對我來說,就是獨立音樂社群這一年來的總回顧,很高興今年不用再擔任職務,這三天的每一分鐘,我會如往年一般,打開全身的毛細孔去吸收去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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