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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週推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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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靜靜地流著……頭頂上的一片天向她壓了下來! 苦讀出身的建築師湯君雄,和妻子王連璧雖是相親結婚,但感情甚好。
某日,初中時曾熱心協助奔走、幫助君雄免於因家貧失學的恩師吳力行的獨子吳中侃,突然到訪求助!原來,中侃向來不務正業,欠下一屁股債,且面臨被起訴的命運!君雄不僅收留中侃在家中長住,且替他還債、擺平糾紛;中侃不思感恩,反而誘姦王連璧…一場不倫之戀,改寫了所有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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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多想做自己? 廖輝英
十三年前,我的長篇小說「愛殺十九歲」在雜誌上連載了將近兩年,不僅讀者引頸翹盼、爭相閱讀,就連廠商也指定自家產品廣告必須刊插在我小說的刊載頁中,因為那是注目率最高、甚至超過封底和封面裡的兵家必爭之地。可想而知,出書之後的銷售狀況也非常令出版商滿意,即令十三年後的今天,依出書量而給予作者的贈書,在我不斷出清的努力下,依然還見留存。 |
【內容搶先看】 | ||
中侃作勢要倒,連璧只好先讓他躺在長沙發上,催著和美去鋪床準備:「要有什麼打算,還得等先生回來商量了再決定,眼前先讓他躺下休息吧,妳沒見他虛得連坐也坐不住。」 那和美無奈,只得心不甘情不願下去替吳中侃昔日的房間略略整理。 才剛剛鋪好被要上樓去招呼吳中侃下來,卻見王連璧讓中侃搭著肩,兩人並排自樓梯擠擠挨挨的沿階而下。 這一下,和美心頭無名火冒起三丈,衝口就說:「他一個人能自大老遠工地回到這裡,我不信這一點點樓梯還要人扶!太太,妳要顧全身分才好!」 那連璧被和美直截了當毫不掩飾的指責一番,既意外又震怒,多半還帶點羞惱,對嘴便應: 「他傷成這樣,妳也是看到的,就算外人,也會伸援手,何況是我們?妳粗聲大氣,究竟罵給誰聽?平時妳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怎麼對中侃特別不合意?他哪一個地方得罪妳,要妳這麼糟蹋他?」 「我平白無故糟蹋他幹麼?」和美鐵青著臉,也發了狠:「家是妳的,是好是壞全要妳自己去受,我不過白操心罷了!我有什麼好對誰不合意的?最多不要做罷了!」 和美在湯家待了這麼多年,儼然就像湯家的一分子。湯家的榮辱哀樂,就像她自家的榮辱哀樂一般。湯家夫婦,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重話;如今,為了一個尋上門來的黃鼠狼,那一向尊重她猶如姐姐的王連璧,居然粗口罵起她來。是可忍孰不可忍?尤其是湯家眼看要發生問題,她又無力阻止,乾脆離開,眼不見心為淨算了! 這就是為什麼和美衝口而出打算不幹的原因。 那王連璧一心只在吳中侃身上,並不曾、也不想去細究和美的心情。所以和美怒氣沖沖的回答,連璧雖也怒在心裡,卻隱忍了下來,不想再繼續扯破臉。 因此,她小心翼翼攙扶吳中侃來到地下室,又慢慢扶他躺到床上去,溫柔體貼的問道: 「想吃些什麼?叫和美給你煮碗薑絲瘦肉湯好不好?」 「不要忙,只要姐靜靜陪我坐一下就好。」 「我陪你坐也沒用呀,我又不是醫生,沒辦法減輕你的痛苦。」 「姐不知道,我在工地,唯一想的就是姐姐,前幾天,痛到真想慘叫,也是心頭拚命想著姐姐,才咬緊牙關度過那段苦難。如果沒有姐,我說不定活不下來了。」 「說得我像活菩薩似的。」連璧半羞半喜,掩不住心頭那份甜蜜。 「是真的。」中侃又做了個痛苦的表情:「可我擔心,只有姐姐也保不了我,不但湯大哥一意要攆我出去,就連和美也將我當成洪水猛獸,恨不得我消失在湯家才好。我真的是很擔心呀。」 「和美橫豎不過是個下人,你怕她就沒道理。」連璧嘴上雖如此說著,但實際上卻很心虛。 「可她在湯家這麼久,湯大哥直當她是自己人,她不喜歡我,我很不自在。」 「別理她。再怎樣,我叫她侍候你,她還不敢說不。」 兩人說了些別後種種,王連璧終究不放心,還是堅持要他去看醫生。 中侃涎著臉說:「見到姐,又和妳共處一室,我幾乎好了大半。」 「你瞧你,受傷還不老實,看我理你!」 「姐──」 「不說了,我該上樓去,孩子們快放學了,等會兒再來看你。」 連璧起身上樓,正想叫和美去接兩個孩子回來,只見和美氣嘟嘟在自己房裡整理行李。 連璧從敞開的房門看到這情形,大吃一驚,趕緊問道:「妳做什麼?」 「沒做什麼。我做了十幾年,一向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家,先生太太對我也沒話說。想不到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太太竟然冤枉我,說我糟蹋他……我糟蹋他做什麼?他是太太心上一塊肉,我哪敢糟蹋他?不過,我也不說假話,我是頂頂討厭這個人的,這人一點也不值得尊重,我沒辦法待他好。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勉強自己,我辭職回去,省得在這裡惹太太生氣……」 「誰生妳氣了?真是!」和美又氣又急:「中侃是吳老師的兒子,對他好是應該的,這事妳也知道。」 「好不是這個好法,他那個人,有心機。」 「我們就不管這些了,只做我們該做的。」 「哪可能?他在這裡,會害了湯家!」 「和美,妳真是神經兮兮。」 「不是我神經兮兮,是妳眼睛被蒙蔽了。」 「算我說不過妳,但也犯不著收拾行李要辭工呀。」 「非辭不可。我可不願意看湯家鬧笑話,不願看先生受到傷害。」 「什麼話嘛,簡直是──」連璧心一橫,恨道:「妳堅持要走,最少也得等先生回來再說,他待妳像自己人一樣,妳難道能不告訴他一聲就走?至於我,這些年,算我白待妳一場,隨便妳怎麼樣,反正我也寒心了。」 連璧說完,便要出門去接兩個孩子,匆匆丟下幾句話:「妳自己想想,如果過意得去就走。如果過意不去,就當作沒發生什麼事,我們仍像從前一般。」 和美咀嚼著連璧那些話,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一個地方待了十多年,主僱相得如此,真是天賜一般,少有人有這個幸運。雖說她二女兒已上高中,真正讀書要花錢再沒有幾年,以她的積蓄足可應付。 可是,她還年輕,總不可能待在家中,還不是得出去找個事做?而有哪一份工作會比這裡的工作更叫人駕輕就熟而且賓主相得呢? 何況,湯先生待她如親人,她怎能在湯家危險時,擅自離開不管?她該留下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才對。 她該幫著先生看好太太,別讓太太做糊塗事才對。 如果她此刻憤而離職,豈不正中那吳中侃的詭計? 這麼淺顯的道理,她竟沒想到…… 這一醒悟,倒叫和美十分惆悵。連璧的心,已經被某種神祕的渴望吸引去了,再也聽不進任何忠言。只要和美繼續盯著她囉嗦,兩人勢必翻臉成仇。而對於湯君雄,她卻也無法源源本本將自己的憂慮告訴他,因為,那樣不僅傷害了王連璧和湯君雄的感情,而且也等於出賣了王連璧。無論如何,都是她不能做、也做不下去的。 和美廢然放棄了打包一半的行李。 她能走嗎? 只為了不一起參與或目睹湯家可能的悲劇,她竟要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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