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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人旅行筆記
懶人旅行筆記
2008.10.29∕報主.懶人Sylvie
 
 
(紐約演唱會行)2008.10.10 The New Year @ Music Hall of Williamsburg
(紐約演唱會行)2008.10.10 The New Year @ Music Hall of Williamsburg

整個表演空間只有我一個人,PA台本來還有個PA man,後來也不見了。
舞台上架了兩支min,對著空的舞台我拍了一張照,然後到門外的階梯坐。賣T-Shirt和專輯的長桌後並沒有人在負責賣,東西擺放在桌上,以及一本冊子讓人自由寫下e-mail,是暖場團的mail list。我東看西看的等著,果然如入口查票人所說的:It's too early!!

在台北看表演時,我時常也一個人。
通常一樣會早到,如果是在The Wall,就會在附近先稍微晃蕩或是吃點東西再走下樓去,如果下樓發現還是很早,會在小白兔看一會兒唱片就又跑出來,總會有快遇到認識面孔的預感,而且還真的會遇到一兩個,然後也沒太多好聊的隨便聊幾句就跑去廁所洗個手也好。這時若會抽煙的人很佔優勢,我總覺得抽煙這件事是沒事幹但又不想顯示出沒事幹時可以幹的事,兩個抽著煙的陌生人能自然的聊起來,彼此依靠彼此渡過那些必須等待的時光。所以我總暗自排斥卻又忌妒著抽煙的人,能將無聊合理的隱藏。

這時候拿手機來玩弄是不得以但必要的偽裝。就讓自己專注在一個閃著光的小屏幕吧!只要專注在這裡就好了,身邊來去的人變成嗡嗡的雜訊,弄到後來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真的如此專注。反正我可不是來噓寒問暖交朋友也不是來喝啤酒,我可是,我可是!要來聽那個讓自己耳朵每天快聽爆的樂團,我的目光,除了這個小屏幕,等等就只獻給台上的吉他手、鼓手、以及貝斯手了。那些等待開場邊嬉笑的人們,究竟懂不懂什麼是音樂。但這與懂不懂音樂又有什麼關係?說到底只是因為無聊如此被外顯、一個人等著開場,因而心生的忿恨,基礎十分薄弱的忿恨。

賣T-Shirt的桌前多了兩個身形偏瘦,捲髮的男生,他們在討論時間已經8:30為什麼一共只有三個人(加上我)。剛才在入口和查票人一夥的一個黑人工作人員這時跑了進來,我問他表演通常幾點開始,他回答9點。
9點?
也就是我大約還要將注意力放在手機小屏幕再半個鐘頭。

人有稍微多點了,目前大約七個。9:00時我們就移到仍顯十分空蕩的場內,一男一女坐在舞台左邊小階梯,兩個捲髮男等在舞台最前面聊天,另外兩個還在樓下的吧台喝兩杯。我站立在坐著的一男一女與兩個捲髮男之間,忽然有個瘦高的男人拿著一瓶啤酒跳躍著到我身邊,自我介紹他叫David Bowie,這時場內放的音樂正是David Bowie某首我全然記不起歌名的歌曲,我笑著跟他握手說David你好,然後他就被叫喚到後台去,而台上還是沒有要開始的跡象。通往後台的門被打開,我這時看到Matt和工作人員一起走了進去(他是Matt吧!長得跟照片很像,格子衫讓我更直覺是他),他們兩環顧了場內一眼,好像是在說(我臆測):“人怎麼還這麼少啊!”沒兩分鐘,Matt和鼓手又走了出來,我忍不住也慢慢朝他們走去的方向移動,他們正停在T-Shirt桌對面的一個迷你吧台,點了飲料站著聊天。

我不自覺的朝他的手指看,這是我潛意識對吉他手最高敬意的表現。他的手指因為拿飲料而彎曲,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特殊。這時一個剛剛沒看過的男人(這表示,現場目前共有八個人了),走上前去和Matt聊天,我更加確定沒錯他就是Matt了!於是伸手進包包拿剛才在Sound Fix買到Bedhead那張我找超久終於找到的EP,以及夾在包包側邊的黑色原子筆,好緊張的移動到他面前。

距離我上一次好緊張的移動到某個人面前攀談,大概是很多幾年前在河岸看表演時,發現昇哥也坐在台下,那時我僅是個單純的小歌迷,中場休息時竟不顧是不是會打擾到人就直沖沖跑過去說昇哥你好。那個場合你也知道的,暗暗的什麼也看不太清楚,遇見了誰、說了些什麼也大概是走出門就會忘了的地方。不過因為開口的人是我,緊張的也是我,所以這種事到底還是忘不太掉。

那位剛剛沒看過的男人和Matt的對話,因為我的明顯逼近而暫停。我禮貌的對兩位笑了笑,此時我發現Matt的臉比我以為的小很多,也或許是因為蓬鬆的頭髮,他的眼在蓬出的髮與小臉之間,顯得十分深刻。我拿著EP問Matt是否可以跟你要個簽名,他沒猶豫的說好,我解釋為什麼拿的是Bedhead這張EP而非最新專輯,我沒留意他將手上的飲料放到哪裡,總之他一手拿著不適合用來簽名的黑色原子筆,一手拿著EP,簽了起來。他簽名十分快速,快到我以為他只是在試筆,我因為以為他還沒簽好而沒有要拿回EP的意思,他又問了我的名字,然後把它簽在最前面。我說我特地從台灣來這裡就為了看你們的演出,他開心的表示今晚會盡力做好這場表演,而我差點傻里傻氣的繼續說,就算今晚只有我們八個人,也請你繼續努力。
但這我沒說出口,只是我內心太害怕突然有人走到台上宣佈,因為來看表演的人太少了,所以今晚演出取消。那我鐵定當場哭給大家看。

然而,其實是我想太多了。雖然當第一個暖場團開始時,現場確實只有十來個人左右,但第二個暖場團時,人數已明顯的增加到半滿。等到The New Year要上台前的最後中場休息,當我走到樓下廁所時才發現,原來大部份的人都窩在吧台喝酒等待最後一個set開始。就是嘛!我到底在想什麼,怎麼可能全紐約只有八個人來聽我心愛的The New Year!

那位剛剛沒看過的男人從我跟Matt簽完名之後,就一直站在我附近,對於現場終於人多了起來,我明顯感到他和我一樣都鬆了一口氣(證明並不是只有我在窮擔心)。台上正在撤換一些器材,剛剛沒看過的男人拿著一張The New Year最新專輯的黑膠,大大橘色封面朝著我來,說他剛剛買了。我告訴他我買的那張正躺在旅館裡,因為沒帶CD Player出來旅行,所以買了也還無法聽。他形容第一首曲子Folios非常的美,beautiful這個詞被他滿懷誠意說出來的時候,我發覺剛剛沒看過的男人顯得十分純真。

留著大鬍子的Bubba先上台了。我驚覺他正是我入場之前在Bedford大街閒晃時,因為看到一個長得很像Bubba而跟蹤老半天的人。我極度後悔當時沒上前交談,只遠遠像個變態看著疑似Bubba的鬍子哥和朋友在大街上打招呼,接著走進一家雜貨店買了不知什麼揣進口袋中,走出雜貨店,往前往後看了看方向,最後朝著前方繼續走去。而我就跟在後面,偷偷地。

舞台上第一聲鼓出來之前,Matt站在中間,Bubba在他的右邊,左邊是貝斯手Mike與另一位吉他手Peter,後面是鼓手Chris。
我想把文字停在這裡,我擔心具體的形容會壞了我記憶裡這場演出,而我事實上也說不精確了。

“剛剛沒看過的男人”在這句話出口時表示已經見過了。 而那些原來沒聽過但終於聽見的、沒經歷但終於經歷的,沒感受到但終於感受到的,我只期望永遠不會too late。

●The New Year www.thenewyear.net/
●Matt與Bubba為兄弟檔,Bedhead為其第一個樂團,解散後又重組The New Year。


 

報主的話:
報主的話: 我沒有每篇文章都發電子報,所以還是請盡量到我的blog囉 http://www.wretch.cc/blog/lazysylv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