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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報】═══════════════════ |
|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2008-11-28》 |
| 本期內容 | |
| ◎中國現代小說50大之12：中國婦女的悲歌 魯迅的《徬徨》（上） | |
| ◎玩耍部落客：追趕在雲端中消逝的印加古文明 | |
| 中國現代小說50大之12：中國婦女的悲歌 魯迅的《徬徨》（上） | |
| ■宋國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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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地位，已經超過雕塑立像的層次，他代表的是一種時代精神，一種促進中國人向現代世界跨步躍進的車頭和火炬；魯迅的存在意義，不限於「五四」，也不只是作品或風格評價的問題，而是一門學派，我把它稱為足以和「紅學」並列的「魯學」，它從批判傳統中殺出，開創了中國文學的現代性與典型化；它影響了一整個世代的中國知識份子，影響了中國社會變革的路徑與方向，其深刻性與長遠性，至今還未停歇和消退。 祥林嫂：一個悲苦的農村婦女 魯迅的《阿Q正傳》已成為中國和世界名著，《徬徨》則經常與《吶喊》並列。如果《吶喊》帶有鮮明的社會批判色彩，《徬徨》則帶有濃郁的悲劇意識。《徬徨》收錄了11篇短篇，其中以〈祝福〉和〈傷逝〉最為經典。〈祝福〉寫的是辛亥革命前夕江南農村一位勞動婦女祥林嫂命運悲苦的的故事。小說通過祥林嫂這一可憐女子從喪夫、逼嫁再到二度喪夫、失子的命運，道盡了在「封建—父權」體制下農村婦女卑微而痛苦的處境。 小說以倒敘方式描寫敘事者返鄉過年，在一片喜氣洋洋中，遇見家鄉一位婦女祥林嫂。此刻的祥林嫂已經走投無路，萬念俱灰，實際上，這是她決定自殺的前一日。在主述者的眼中，祥林嫂像一個「走屍」，一個乞丐： 五年前的花白的頭髮，即今已經全白，全不像四十上下的人；臉上瘦削不堪，黃中帶黑，而且消盡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彿是木刻似的；只有那眼珠間或一輪，還可以表示她是一個活物。她一手提著竹籃，內中一個破碗，空的；一手拄著一枝比她更長的竹竿，下端開了裂：她分明已經純乎是一個乞丐了（註1）。 祥林嫂的身世簡單而悲慘，她以一個寡婦身份來到魯四爺家中做工，年僅二十來歲。原先家裏有個嚴厲的婆婆和一個小叔，出來做工前，死了比她小10歲的丈夫。到魯家時，魯四嬸「看她模樣還周正，手腳都壯大，又只是順著眼，不開一句口，很像一個安份耐勞的人」，於是就留下當家僕。 祥林嫂個性善良、純樸又勤勞，她渴望一份工作來養活自己，藉以逃避婆婆對她的虐待與摧殘。她比勤快的男人還勤快，「到年底，掃塵、洗地、殺雞、宰鵝，徹夜的煮福禮，全是一人擔當」（註2）。然而，善良的願望和勤快的手腳，並沒有改變她的噩運。 一日，祥林嫂河邊淘米，竟被婆婆劫持回到家鄉。在百般抗拒、抵死不從之下，祥林嫂還是被迫遠嫁深山，作了賀老六的妻子。儘管祥林嫂因為寡婦再嫁而不能作「貞節女子」感到大惡不赦，但是再嫁人婦之後，生下了心愛的兒子阿毛，「上頭沒有婆婆，男人所有的是力氣，會做活；房子是自己家的」（註3），總算也過了幾年好日子。不料，賀老六死於傷寒，兒子阿毛也被狼吃掉，「躺在草窠裏，肚裏的五臟已經都給吃空了」。祥林嫂在失去丈夫與兒子後，再度回到魯家，站在魯四爺家的堂前： 她仍然頭上扎著白頭繩，烏裙，藍夾襖，月白背心，臉色青黃，只是兩額上已經消失了血色，順著眼，眼角上帶著淚痕，眼光也沒有先前那樣精神了（註4）。 重回魯家的祥林嫂不再受到第一次來時的友善待遇，人們把她看成掃把星、剋夫命、倒霉鬼；她的身體被看成污穢不潔，她的靈魂被視為中邪著魔，猶如一個不可碰觸（untouchable）的「賤民」。每當過年、祭祀，最忙的理應是家中大小奴僕，祥林嫂卻只能清閒或發呆，成天坐在灶下燒火。原來，魯四爺一再吩附，「這種人雖然可憐，但是傷風敗俗的，用她幫忙還可以，祭祀時候可用不著她沾手，一切飯菜，只好自己做，否則，不乾不淨，祖宗是不吃的」（註5）。 深受打擊的祥林嫂開始顯得失神和瘋癲，逢人就說：「我真傻，真的」，她重複向別人講述她兒子被狼吃掉的故事，「但不久，大家都聽的純熟了，便是最慈悲的念佛的老太太們，眼裏也再不見有一點淚的痕跡」（註6）。祥林嫂自己不知，她的不幸和苦難，早已成為眾人口中久經嚼食而無味的渣滓，如梗在喉，不唾不快。 但這一切並沒有改變祥林嫂的劫難，她最後被敢出魯家，成了乞丐，成了一縷冤魂……。 封建謀殺體制 魯迅以模糊、含混、語意不詳的方式，跳過了對祥林嫂真實死因的描述，其目的正是為了「放大」祥林嫂悲劇因素的多重性，將祥林嫂個人的死因訴諸於「集體兇手」，歸結於龐大的「封建謀殺體制」。祥林嫂固然命運悲苦，但是她並非沒有反抗，依據衛老婆子的描述，祥林嫂最強烈的反抗發生在「逼嫁」給賀老六的過程： 他們說她一路上只是嚎，罵，抬到賀家墺，喉嚨已經全啞了；拉出轎時，兩個男人和她的小叔子使勁的擒住她也還拜不成天地。他們一不小心，一鬆手，啊呀，阿彌陀佛，她就一頭撞在香案角上，頭上碰了一個大洞，鮮血直流，用了兩把香灰，包上兩塊紅布還止不住血呢。 直到七手八腳的將她和男人反關在新房裏，還是罵……（註7）。 然而，即使寧死不嫁，祥林嫂依然無法擺脫封建迷信和禮教專制對她的控制。傳統上，無論是孔孟學說還是程朱理學，女人的貞節至關重大，所謂「好婦不嫁二回男」、「餓死事小，失節事大」、「一女不侍二夫」等觀念，早已成為中國婦女心中的緊符咒。作為一個「回頭人」，她們被定義為道德上的叛徒，被烙上精神羞辱的標記。祥林嫂的抵抗再嫁，正說明了頑固的封建傳統和「女德」思想，深切而沉重地沉澱在祥林嫂的意識，說明了祥林嫂確實心甘情願做一名封建社會的貞女烈婦，並且把封建禮教的女性角色內化為誓死捍衛的最高價值。這種「社會壓抑的自我內化」，形成了祥林嫂內心強烈的負罪感、自卑感和自毀意識。乃至當魯家女傭柳媽建議她去「捐門檻」時（註8），她也因自認「罪在自己」而把這種自取其辱的行為視為可行，甚至出自柳媽一片善良的美意： 我想，你不如及早抵當。你到土地廟裏去捐一條門檻，當作你的替身，給千人踏，萬人跨，贖了這一世的罪名，免得死了去受苦（註9）。 實際上，在一片美意良言的背後，卻是封建迷信的威脅與恐嚇。所謂「及早抵當」，就是指婦女在人間犯下「一女二夫」的罪惡之後，死後可能遭閻羅王「劈成兩半」。「你和你的第二個男人過活不到兩年，倒落了一件大罪名。你想，你將來到陰司去，那兩個死鬼的男人還要爭，你跟了誰好呢？閻羅大王只好把你鋸開來，分給他們」（註10）。正是因為自覺待罪之身，第二天早飯以後，祥林嫂花了大錢十二千，到了鎮西的土地廟去求捐門檻。 無名殺手：衛道士與識字的 實際上，在〈祝福〉中還暗藏著諸多「隱形殺手」，並且充當「封建謀殺體制」的共犯。魯四爺──一位講理學的老監生──就是其中一例，他是一個貌似善良、嘴上擁護禮教家法，實則是自私自利、壓榨弱勢的偽善者。祥林嫂初到魯家時，他「皺了皺眉」，這是因為討厭祥林嫂是個「寡婦」；他雖然收容了祥林嫂，也按照約定的數目給予工錢，但實際上是因為祥林嫂的勤勞「簡直抵得過一個男子」、「比勤快的男人還勤快」。當聽到祥林嫂死訊時，魯四爺非但沒有同情或憐惜，反而斥之為「謬種」。正是從魯四爺身上，集中體現了集族權、夫權、神權、政權於一身的封建殺人機器。 至於敘事者「我」──一個識字的，在他初返家鄉時，祥林嫂詢問他，人死後究竟有沒有靈魂？死掉的一家人是某都能見面？然而，一個知識份子，一個同情康有為的「新黨」份子，不僅不能擺脫迷信、堅持科學，竟以「唉唉，說不清」回答，乃至使祥林嫂確信其半信半疑的提問。「我」，一個知識份子，竟擋不住三句問，甚至還以「自己也還是完全一個愚人」自我解嘲。乃至當他聽到祥林嫂的死訊，還以雨過天晴、災難過矣，聊以自慰： 我獨坐在發出黃光的菜油燈下，想，這百無聊賴的祥林嫂，被人們棄在塵芥堆中的，看得厭倦了的陳舊的玩物，先前還將形骸露在塵芥裏，從活得有趣的人們看來，恐怕要怪訝她何以還要存在，現在總算被無常打掃得乾乾淨淨了（註11）。 告別冰冷的世界 正如敘事者選擇「離開」而告別這無情的家鄉，祥林嫂則選擇「死亡」來抵抗這冰冷的世界。祥林嫂的悲劇在於：世界如此之冷！她只能通過重複回憶死去的愛兒，尋求茍活於世的動力。但是，從婆婆、魯四爺、魯四嬸、賀家大伯、柳媽到魯鎮所有的人，無不視她罪孽深重、草木不如，即使事不關己的鄉民，也扮演落井下石、清談殺人的角色。祥林嫂選擇回歸天國，何嘗不是一種精神的超脫，何嘗不是對這冰冷世界的拒絕與顛覆。 （下週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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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目錄） | |
| 玩耍部落客：追趕在雲端中消逝的印加古文明 | |
| 圖文■郭良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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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約好清晨5：30來接我們嗎？火車都快要開了，接送我們的司機怎麼還不來？一天只有這麼一班火車耶，真是急死人了……。結論是，我們沒搭上已經出發的這班列車，但最後還是到達了目的地！ 這是一個發生在秘魯、令人覺得既驚奇又驚險的故事。我們首先搭飛機到秘魯首都利馬（Lima）。停留期間，我們找了一家旅行社幫我們預定秘魯境內的接機與旅遊行程。而旅館的部分，我們早在台灣出發前就已經透過網路安排好了。到了第一個目的地庫斯科（Cuzco）之後，當地旅行社派了熱心的地陪來接機，將火車票交給我們，交代往後行程，並送我們到旅館。 隔天早上預定搭火車前往著名的文化遺跡「馬丘比丘」（Machu Picchu）。但在旅館苦等司機未果，碰上一大清早旅行社還沒上班，電話急call了半天也沒有用。眼看火車出發時刻已經逼近，於是決定改叫計程車。雖然10分鐘就到達了火車站，但原先預定要搭乘的6：03am觀光列車已經開走了！失望之餘，還好另有一班普通車不久後將前往同樣地點。於是趕快到售票窗口排隊。由於夏天是旅遊旺季，加上一天只有這兩班火車，使得一票難求，只見一大堆人擠在前面搶著買票，場面相當混亂。 火車票不收信用卡，在急忙慌張中尋找現金時，忽然聽到外面有人大喊「Liangwen、Liangwen」，因為發音很奇怪，剛開始還不曉得是要找我們的，後來才知道我們的司機來了，只是他沒有在旅館接到我們，反而是追蹤到火車站來跟我們碰面。司機叫我們趕快上車，要載我們去追趕那班已錯過的火車！ 什麼，有沒有搞錯，汽車追得上火車嗎？由於一開始火車要翻越一座很陡的山丘，火車必須在「之」字形的鐵路上行走，很像阿里山的森林鐵路，翻山至少得花20分鐘，所以司機火速地向前行駛，開著箱型車追火車去了！原來，利馬的旅行社並沒有告訴庫斯科這邊有關我們住宿的旅館名稱，他們早上也一一打電話到各個旅館詢問，所以就這樣陰錯陽差地發生了失誤。 當我們開了約15分鐘到下一站之後，並沒有趕上火車。接著又是一陣苦苦的追趕，若再撘不上，我們今天大概就到不了目的地了。約莫急駛了10公里，司機先生開進Poroy車站的月台，不過火車剛剛已經出站了。怎麼辦？從這裡到馬丘比丘只剩下一站，而且在50多公里之外。沒想到，司機竟說：坐穩了，我們要翻山越嶺去下一站！ 司機的敬業精神真是令人敬佩，非讓我們搭上這班火車不可。經歷前兩次的失敗後，司機加快速度，在山路上左彎右拐，以飛車的速度前往下一個車站，真是驚險！約一小時後我們到達了神聖谷（The Sacred Valley）的Ollantaytambo。這次，我們終於趕上了，而且還早到了10分鐘。 搭上了久違的觀光列車，不過，這班火車開到這裡只剩下不到一半的路程！座位旁有觀景窗，列車車頂兩旁是玻璃天幕，視野極佳，仰望火車所經過的安地斯山，時而出現的山頭雪景相當怡人。火車服務員送上遲來的飲料與三明治點心，讓我們覺得特別溫馨、特別美味。 從庫斯科到這裡約120公里，馬丘比丘的意義是「古老的山」，是秘魯著名的印加帝國（The imperial Inca）遺跡，15世紀時建造，遺址高聳在2,360公尺的山脊上，長年雲霧繚繞。1911年才被考古人類學家發現，但早已人去樓空，成為獨自佇立在山頭上的廢墟。許多房門與屋頂都已消失，但拜石頭建築之賜，不少房舍與建築物牆壁卻完好如初。 神奇的是，雖然16世紀西班牙人征服了秘魯，但自始至終，卻沒有發現到這個位在神秘山巔上的印加皇室聚落，西班牙殖民的史書上也沒有記錄這個古文明的存在。馬丘比丘的地理位置隱密，成為它最美麗的保護色，聯合國科文教組織也認定此遺跡為世界自然與文化遺產。 遺跡分為農業區、住宅區與Wayna Picchu（海拔2,720公尺，意思為「年輕的山」）等區域。農業區以陡峭的梯田為耕種地點。住宅區則包括皇室、祭拜太陽神的神廟、廣場、住房、與店家等。有一條陡峭的山路可以攀爬上「年輕的山」頂端，上面有一棟建於洞穴下的「月亮神殿」（Temple of the moon），是祭祀舉行之處。另外，許多駱馬在遺跡附近出沒，建築物石牆的拼貼技術，下水道的規劃與灌溉系統，是印加文化的特色。 自助旅遊中，有時會發生安排好的行程無法預期進行，或訂好的旅館被別人捷足先登。這往往是因為與旅館、旅行社人員之間的溝通產生了偏差，諸如其中一方記錯了時間與日期、活動因故取消或臨時更改，或者忘了在規定期限內繳交費用等。在人生地不熟、語言又不通的地方，因溝通不良而要付出的代價可以是相當大的。 這次在秘魯飛車追趕火車的難忘經驗，讓我體認到，旅途中行程的確認與再確認非常重要。寧可多問、多釐清疑點，才能確保自助旅遊的順利與安全。 （交通大學與玄奘大學教授） 更正：2008年11月14日「玩耍部落客」有關繞地球的飛機套票一文中，「星空聯盟」所列的網址有誤，正確內容是http://www.staralliance.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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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目錄） | |
長期徵稿啟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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