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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冠讀樂電子報
本週主旨:從《大醫院小醫師》到《白色巨塔》,侯文詠醫院文學的創作原點!

第213期‧發報日2009.01.07‧每週三發刊‧發行:皇冠文化集團

即使世界一片荒蕪,他筆下的故事仍然給人希望  文◎Sophia   

如天使般帶給身旁人們歡樂的病童,卻逃不過病痛與人世現實的折磨。耗盡半生治療病患的高明醫師,也無法抵抗救人的龐大壓力化成夢魘日夜相隨。還有看透生死卻看不透人心的憂鬱名醫,與囚困書堆中賭上青春的醫科學生……

我們都知道描寫醫院的故事不外乎生死與對醫療體系的批判,可是如何用不慍不火的文字溫柔地呈現每一個人生故事給讀者,實在很難,筆力多了則煽情不真,少了卻又冰冷無感,但《侯文詠短篇小說集》做了很好的示範,什麼叫做不慍不火,這本書裡的侯文詠就是。這本《侯文詠短篇小說集》給小編很大的震撼,沒想到十多年前寫就的故事今天讀來還是這麼好看、這麼動人,且為了全新版,侯大哥新寫了一篇序給我們,序中說道這本書可以說是其寫作上的初戀,讓我除了感動於侯大哥對寫作一路來的堅持,更驚訝於侯大哥的老成,能在十多年前筆鋒便如此純熟溫暖。

多才的人無論選擇什麼都會有遺憾,侯大哥目前專心寫作,讓我們能讀到更多好看精采的創作,但這麼溫柔並具人文關懷的醫師不再獻身於醫療體系,卻也讓小編在看完這本短篇小說集之後更覺悵然,也因此寫下了這本書的封面文案:縱使這世界一片荒蕪,他的故事中仍有不變的溫柔與熱情。就像這本書中描寫的醫療體系雖然冰冷,其中不知有多少人受困受苦,但唯有人的彼此關心能溫熱這座巨塔,而有幸讀到這本短篇小說集的我們,也能再獲得與現實奮戰的能量。

女人想要的愛情行李啊……  文◎Liz   

張小嫻的新書《女人的愛情行李》,相信光是書名就能勾起很多女性的討論話題了,促使女人的成長最快速的就是愛情,我們在愛情裡認識自己、了解渴求、追逐美好……但是往往卻也被影響最深,型塑出我們的新面貌和態度。

有的女人變得堅強獨立、有人卻變得柔軟溫和、有人卻開始憤世嫉俗,在《女人的愛情行李》裡收錄了多篇小嫻的經典散文,和大家談談愛情的聚與散,遇到愛情時的開心、離散時的不捨或不堪,種種事件和情緒都是女人愛情行李的一部分。

所以小嫻說:『人生或愛情裡,根本一直也佈滿了一個一個車站、機場和渡頭,上演著相聚和離別。只是我們太快樂了,不知道每一場相聚也是離別的開始。我們總是帶著美美的行李去迎接相聚,後來的後來,卻又孤身一人拖著重甸甸的行李轉到下一個未知的地方去。』

慢慢地,從愛情中汲取的是什麼可就變得很重要了,女人的愛情行李要裝入的東西是需要慎選的,如果老是提著沉甸甸的行李,相信是很難前進的。小嫻的書裡做了一個小小的測驗:

‧如果情人生病了,你會選擇何種交通工具去探望?──飛機?火車?巴士?
‧你到了他的家,你希望是誰來幫你開門?──他?他的家人?
‧探病之後,你會坐何種交通工具離開?──飛機?火車?巴士?
不要問他住在哪裡,你只要老實回答以上三條問題。

現在揭曉答案。

選擇哪種交通工具去探望生病的情人。──代表你對一段新戀情的投入程度。如果選飛機是很快投入的。選巴士的,投入得最慢。

希望情人來開門的人最重視愛情。希望他家人來開門,你比較重視家庭。

選擇何種交通工具離開,代表失戀後復元的速度。選擇飛機的人,復元得最快,選擇巴士的人,復元得最慢。

請問,你是哪一種人呢?

在時間的長河裡,愛情是一條渡河船。河水滔滔,由於千萬分之一的機率和無數的偶然,我們與另一人相逢、相愛,共度了人生一段美好的時光,生命的流域從此擴大了。兩個人的目的地相同,那固然是最完美的。即使最後要去的地方不一樣,你不會否定船上的一場相遇。那場相遇,曾經激起最翻騰的浪花。

不論你現在處於愛情的哪個階段,請來讀讀張小嫻的新書《女人的愛情行李》,精闢的愛情觀點和真摯的建議,讓你順利尋找幸福的停靠點!

侯文詠短篇小說集【全新版】

死亡之歌

在精神科值班,很怕病人來攀談。因為通常我們有許多當天留下的工作要處理。如果讓病人糾纏住,保證什麼工作都別做了。那天在護理站整理病歷,忽然有床四十歲左右滿腮鬍鬚的病人跑來端詳我的名牌半天,抬頭興奮地嚷著:

『我知道,你是那個寫故事的醫生,對不對?』

老實說,當醫生還不務正業寫小說,已經夠讓我心虛了,這回竟有人當面嚷出來,叫我手足無措。另一方面,小說寫了沒幾篇,居然有人看過,而且還知道是我寫的,頗引發我的虛榮心。儘管我裝出一副沒什麼的謙虛模樣,心裡卻很想聽聽進一步的談話。

『你相信不相信鬼?』他緊張兮兮地觀察四方,生怕走漏風聲的表情,『我常常看見鬼,長長排成一排,跟在我後面,一句話也不肯說。』

『啊,你要告訴我鬼故事對不對?』我愛和病人開玩笑的壞習慣又發作,開始裝模作樣地在他身後東張西望,『沒有,沒看到鬼啊?在那裡?』

『噓──現在暫時不在,你不要引他們出來,』真糟糕,他聽不出那是玩笑,正正經經地當回事,『我看過你的作品,看出來你是一個好醫生,所以乘機告訴你,每個好醫生後面,都跟著一排靈魂,排得長長的,因為生前治不好病,抱了遺憾,死了要跟著他自己的醫生。』

『那壞醫生背後都沒有靈魂排隊?』我靈機一動,反問他。

『壞醫生不一樣,壞醫生後面也有,但是他自己看不到,所以沒關係。』他理所當然地回答,彷彿是基本常識似地。

話題一旦扯開,可沒完沒了。精神病人講話常犯邏輯上的毛病,醫師一定要想辦法指出來,讓他回到現實的基礎。總不能將錯就錯就趕他回去,腦筋一轉,馬上反問他:『你常常看見鬼在你後面排成一排,那你也是一個好醫師?』

說完我顯出幾分得意,總不會你還有道理吧?沒想到他心安理得地點點頭,抱歉似地笑著說:

『好醫師不敢說。我是一個腎臟科的專科醫師,有什麼腎臟方面的問題我可以教你。』

這一聽可嚴重,病人不但患有幻覺、幻聽,甚至妄想的症狀都出現了。不用翻病歷,就可以猜測多半是精神分裂症的患者。為了證實我的想法,我客氣地請教他電解質在腎臟出入的原理。

他一聽,倒也不客氣。派頭十足要張病歷紙,開始在紙上畫圖對我說明。聽他有條不紊地解說,我心裡愈來愈不自在,告訴自己不要緊張,任何大專相關科系程度的人,都可以回答這個問題。於是再請教關於腎臟衰竭時腎小管的反應機制。他還不畏縮,天南地北扯出了許多我不懂,但是似乎有道理的理論。不甘心,再問他特殊藥物對腎臟的毒性反應、劑量、可逆性。漸漸我滿身大汗,問到第六個問題時,我終於忍不住跳起來大叫:

『啊──你真是個醫生。』

他滿意地點頭,眼睛閃爍出光芒。開始告訴我某大醫院名醫誰誰是他同班的同學。某教學醫院腎臟科主任從前考試作弊都偷看他的答案。從那些倒背如流的人名以及歷史典故,我不得不相信他是醫生這件事。我放下手邊的病歷,開始對這個病例的來龍去脈產生莫大的興趣。

『那你怎麼會流落到這裡來?』我關心地問。

『因為生病了啊──我常常看到鬼,我很不快樂,』說著他又恢復神秘的神色,『沒生病前我也是個出色的醫生。專門研究腎臟衰竭的問題。我發表過許多論文,你不知道,洗腎機沒進來之前,腎衰竭還是絕症。』

『等一下,你說你是第幾床?』我轉身到病歷架,興致勃勃找來他的病歷,『告訴我你的事吧!』

『我開始在腎臟內科有一些地位,就默默地許下心願,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有所作為,替腎衰竭的病人解決問題。有臨終的病人握著我的手說:「醫生,我所受的苦你全都知道。我死了以後,你拿我的遺體去研究,答應我,不要再讓後來的人受到同樣的痛苦。」為了他們受過的苦,我答應他們。我欠下還不清的債,我必須努力不停地鞭策自己。』

主訴:病人宣稱看見過世的患者在其身後列隊,緊跟著他不放。此一症狀斷續出現達十年之久。

一邊翻閱病歷,我稱讚他:『聽起來你是一個好醫生。』

『血液透析機最初只有美國、歐洲幾個先進國家在用。我知道那裡有一線希望,便去懇求院長,我說:「院長,我們一定要買透析機,這機器可以救許多人的命。」那時候國內醫學沒這麼進步,有許多更迫切的事都需要花錢,我們買不起昂貴的機器。院長失望地搖頭,我知道他有許多考慮,我也知道他的心情。可是我的病人正一個一個死去,我不甘心,心想,總有什麼辦法可以試試吧?我變成明星醫生,到處上廣播、電視,接受報紙訪問。我想盡辦法去呼籲、募捐。我們累積愈來愈多的捐款,眼看就要可以購置一臺血液透析機。我不禁志得意滿,接受群眾對我的推崇與尊敬。可是有一天,我走在街上,有一個婦人叫我。我回頭過去看她。她戴著一頂帽子,看得出頭已經禿了。臉頰兩側紅紅兩大面日本國旗,皮膚十分粗糙,憑直覺就知道是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她告訴我:「醫生,你是一個仁心仁術的醫生,替洗腎病人募了那麼多錢,可是我們呢?我們該怎麼辦?」就憑她一句話,我徹底被打垮了,我想起我所見過的各式慢性疾病,還有白血病、棘皮病、先天性糖尿病患者……他們怎麼辦呢?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害怕上電視去為洗腎的病人募捐。我害怕談起那些說不完的病苦,尤其有人推崇我的醫德時,我有想哭的感覺。』

現在症狀:病人自十一年前擔任××醫院腎臟科主治醫師起,即負責管理血液透析作業業務。因當時作業量無法容納所有洗腎病人。病人在外界壓力以及自責之下,開始出現主訴症狀……

翻著病歷,我隱約可以感受到消失在複雜醫療體系裡簡單的熱愛,在他的對話中浮現。我問他:『後來你們終於有了一臺洗腎機?』

『我們有了洗腎機,可是我絲毫不快樂。我們的機器一天只能治療八個病人左右。我們又不可能再買一臺新機器。我只得告訴病人:「讓病情最嚴重,需要最迫切的人優先使用吧。」可是病人像潮水般一波一波湧上來。只要有一線生機,那怕是傾家蕩產,人都會竭盡一切去爭取的。愈來愈多人在等待的過程中死去。沈重的人情、金錢、各種壓力壓得我快窒息了。每天清晨,我帶著住院醫師查房,多少雙虛弱的手伸出來對我呼喚:「醫師,我不要死。」我指著病情嚴重的病人,告訴住院醫師,誰、誰今天上機器洗腎。那些我眷顧不到的病患,都交給了死神。住院醫師們怕我知道,偷偷把屍體移走,取下病歷。其實我早明白,是我殺了他們。他們的臉孔、眼神,都清清楚楚地回來了,我只要一轉身,就可以看到他們。』

……病人清楚地看見腎臟衰竭不治的病患,依死亡時間順序列隊跟在他的身後,並能清晰描述死者的姓名、年齡、性別、特徵以及病情。經查證舊病歷資料與事實完全相符……

─ 本文摘自侯文詠侯文詠短篇小說集【全新版】 TOP

大醫院小醫師(全新版) 離島醫生(全新版) 烏魯木齊大夫說【全新版】 男人要的三份禮物 你微笑,我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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