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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報】═══════════════════ |
| 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2009-02-19》 |
| 本期內容 | |
| ◎國際專題：遲來的正義 赤柬屠殺開審 | |
| ◎柬埔寨赤柬時期大事記 | |
| ◎30年後 赤柬劊子手面臨司法審判 | |
| ◎問與答：赤柬審判庭 | |
| 國際專題：遲來的正義 赤柬屠殺開審 | |
| 策劃、編譯■謝雯（人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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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4月17日，柬埔寨人永難忘懷。 這一天，赤柬扳倒朗諾政府，開始打造農業烏托邦。 先是城市居民被迫遷徙到鄉村；緊接著，是血腥的大屠殺， 任何被懷疑對改造運動有害的人，不論老弱婦孺，都難逃一死。 1979年越南軍隊佔領金邊，終結了這一場近乎種族滅絕的大悲劇。 今年2月17日，僅存的幾名赤柬高階將領之一康克由， 接受柬埔寨與聯合國組成的特別法庭審判。 這對深埋在黃土中的無名枯骨來說，或許是遲來的正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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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目錄） | |
| 柬埔寨赤柬時期大事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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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背負了170萬人民性命的激進毛派波布政權垮台30年之後，2月17日首次進行對赤柬核心幹部的審判。在赤柬以殘酷手段建立農業烏托邦的試驗結束30年後，少數年老體弱的殘存赤柬領袖，面臨柬埔寨以及聯合國的聯合法庭審判。 以下是赤柬興衰的概要： 1953：柬埔寨國王施亞努宣佈由法國殖民地獨立，不過不久便宣布退位，直接參與政治。 1969：美國開始以柬埔寨為基地，秘密轟炸越南共產黨。 1970年3月18日：由美國背後支持的總理朗諾，在當時擔任首相的施亞努進行海外訪問時，將他逼退驅逐。 1975年4月17日：赤柬佔據金邊，隨即開始進行城鎮清空，企圖要創造純然的農業社會。預估在赤柬掌權的4年間，有大約170萬人喪命。 1978年12月25日：越南在赤柬不斷侵擾越柬邊境之後，開始進軍柬埔寨。 1979年1月7日：越南軍隊佔領金邊，將波布驅逐到泰國邊界。越南佔領金邊超過10年。 1993年5月：聯合國舉辦選舉，結果，施努克的兒子拉納瑞德親王，和1980年代中期由河內政府所扶植的赤柬派首相洪森，組成短暫而基礎不穩的聯合政府。 1997年7月：因為身為赤柬的領袖，波布遭驅逐。 1998年4月15日：在泰柬邊境的安隆汶一處叢林密布的山林碉堡中，傳來波布的死訊。 1999年2月9日：最後的赤柬游擊隊投降。 2003年3月：在多年協商過後，柬埔寨政府與聯合國簽署合約要成立一個聯合的「殺戮戰場」審判庭。在6年過後，該法庭已經拘留5名赤柬高階幹部，但尚未進行完整的審判。 2009年2月17日：赤柬審判庭進行對波布部屬的首次審判。康克由，又名杜赫，即將因為當年身為造成1萬6千人遭囚禁屠殺的S-21中心首領，面臨傷害人權罪的審判。 （路透） Thirty years after the fall of Pol Pot's ultra-Maoist regime, blamed for the deaths of 1.7 million people, the first trial of his top cadres begins on Feb. 17. A handful of ageing and infirm leaders from the movement are due to be tried at a joint Cambodian-United Nations tribunal three decades after the end of the Khmer Rouge's brutal attempt to create an agrarian utopia. Below is an overview of the rise and fall of the Khmer Rouge: 1953 - King Norodom Sihanouk proclaims independence from France, but soon abdicates to go into politics. March 1969 - Secret U.S. bombing of Vietnamese communist bases in Cambodia begins. March 18, 1970 - U.S.-backed premier Lon Nol ousts Sihanouk as prime minister while the latter is on an overseas trip. April 17, 1975 - Khmer Rouge seize Phnom Penh and immediately start emptying cities and towns in a bid to create a totally agrarian society. An estimated 1.7 million people die during their nearly four years in power. Dec 25, 1978 - Vietnam starts invasion of Cambodia after a series of increasingly daring cross-border Khmer Rouge raids. Jan 7, 1979 - Vietnamese troops occupy Phnom Penh, driving Pol Pot to the Thai border. The occupation is to last 10 years. May 1993 - U.N.-run election produces shaky coalition between Sihanouk's son, Prince Norodom Ranariddh, and Hun Sen, a former Khmer Rouge guerrilla installed as prime minister by Hanoi in the mid-1980s. July 1997 - Pol Pot ousted as Khmer Rouge leader. April 15, 1998 - Pol Pot dies in the jungle-clad mountain redoubt of Anlong Ven on Thai border. Feb 9, 1999 - Last Khmer Rouge guerrillas surrender. March 2003 - After years of negotiations, Cambodia and the U.N. sign deal to set up a joint "Killing Fields" court. Almost six years later, the court has detained five top cadres but no full trial has started. Feb 17, 2009 - Khmer Rouge tribunal to begin first trial of Pol Pot cadre. Kaing Guek Eav, alias Duch, faces charges of crimes against humanity for his role as chief of the S-21 torture centre where 16,000 people were jailed and later killed. REUTER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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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目錄） | |
| 30年後 赤柬劊子手面臨司法審判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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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柬埔寨的殺戮時代政權垮台30年之後，78歲的鍾滿終於能看到折磨他的人站上審判台。 幾乎每一個柬埔寨家庭，在1975到79年赤柬統治之間，都喪失了親愛的家人。在那段期間，大約有170萬人喪生。 雖說他們犯下了20世紀最黑暗的種族滅絕屠殺慘案之一，沒有任何一個赤柬首領波布的忠實跟隨者，曾經面臨過司法審判。直到現在為止。 17日，由聯合國所支持的赤柬法庭首度開始審判庭。66歲的康克由，又名杜赫，面臨戰爭罪的指控，審判他在擔任S-21中心時，一連串違反人權、酷刑以及殺人的罪名。 「我想問問他，為什麼要殘殺自己的同胞？為什麼他的手下要對我施以酷刑？」 鍾滿是S-21中心倖存的14名生還者之一，估計有1萬6千名囚犯，被集體送往瓊邑克殺戮場之前，在S-21中心受到酷刑折磨。「是怎樣的動機讓他們犯下這麼窮凶極惡的罪行？」鍾漢一邊巡視他在S-21期間的舊牢房，一邊說道。現在S-21中心被改建成為金邊屠殺博物館，建築物大幅保存當初最後一批赤柬獄卒在1979年被趕出來時的樣子。 「零年」 1975年4月17日，穿著黑衣的赤柬游擊隊佔領金邊，這座被圍攻已久的城市居民，張開雙臂迎接新的統治者，希望這代表柬埔寨內戰的終結。柬埔寨內戰僅是美國在鄰國越南進行反共戰爭的餘興節目。 他們不知道，真正的惡夢才正要開始。在進入湄公河畔這座浸淫在法國殖民燦爛歷史中的首都不到幾小時，波布開始了他的「零年」社會改造運動，這是人類歷史上最為激烈的社會實驗之一。城鎮全被清空了，所有的人口被迫遷徙到田野去。金邊的人口在短短3天內由2百萬人變成2萬5千人。波布政權禁止金錢流通，中央銀行被炸毀。金邊機場堆滿了汽車，做為反現代化的紀念碑。然後，大屠殺開始了。那些帶著眼鏡的人、那些會說外國語言的人、那些雙手纖細柔軟的人，全部被劃歸成「受過教育的人」和「中產階級」，因此，他們全被當做是波布政權這次農民革命的敵人。 鍾滿那時是一名汽車技工，被指控是美國中情局的間諜。 他被關進一間狹小的牢房，面積大約只有一張單人床大小，他被銬上枷鎖，幾乎每天都被毆打。 「有一次，他們因為聽見我的腳鐐移動的聲音，用電報的電線打了我 2百下。」他說著，隨著眼中充滿了淚水，聲音也漸漸破碎顫抖。 「他們殺了我的妻子和兒子。他們甚至殘殺那些只有幾個月大的孩子。」鍾滿說。 在柬埔寨政府與聯合國同意成立一個聯合審判庭將近6年之後，檢察官團表示，在杜赫的審判中，將會運用許多檔案以及影像證據，同時還有證人的證詞。 「S-21中心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大眾都十分清楚。」檢察官代表威廉‧史密斯表示，同時補充說明，要提出證據「不會太難」。 象徵性的開始 17日的聽證會對這場審判來說是一個象徵性的開始，有2天的時間處理程序性的問題，真正的法律辯證以及聽證會將於3月開始。 史密斯說：「這對在歷史上來說是很重要的。這是第一次有人因為赤柬大屠殺被帶進法庭受審。」 有些人則懷疑，波布政權的其他4個被法院拘留的高階幹部會不會接受審判。 這些高級幹部包括有赤柬「第二領導人」農謝，他是1998年過世的波布的左右手；前任赤柬政權時期國家領導人喬森潘，外加赤柬的前任外交部長英薩利以及他的妻子。 與成為基督徒後坦承所有罪狀的杜赫不同，其他4人堅稱沒有做錯任何事。關於他們的審判何時會開始，仍不太明確。 評論家表示，在一名外國聯合檢察官增列6名被告之後，審判的可信度變得令人質疑。 這名檢察官的柬埔寨籍同事拒絕增列被告，這與柬埔寨總理洪森說這項審判範圍應該有所限制的說法相互呼應。洪森也是赤柬期間的軍事高層。 要對赤柬進行真正的審判是一段漫長的旅程。在被越南軍隊佔領10年之後，赤柬同盟在1993年一場由聯合國所支持的選舉中，協助組成了政府。 新政府起初將任務放在國家和解上，但因為來自國際社會的刺激，政府改變立場，認為若不對在世的赤柬領導者進行司法審判，那麼國家不可能達成統一。 教育是關鍵 儘管媒體不斷播放法庭流程，同時不斷教育柬埔寨人民審判的概念，仍不斷有人提出，柬埔寨人民對法庭等知識不夠了解。 一項最近由美國柏克萊加州大學人權中心所進行的調查指出，有85％的受訪者對這次審判所知不多，或完全陌生。 「這次的審判庭並不會成功，無論這些審判多麼好，如果柬埔寨人民對正在發生的事不知悉也不了解的話，都是枉然。」 由美國投資的赤柬大屠殺檔案中心主任旭昌表示，這次審判有助於教育在波布政權被推翻後的柬埔寨人，亦即是柬埔寨1千4百萬人口中的一半。赤柬大屠殺檔案中心從1997年成立後，一直致力於保存「殺戮戰場」的證據。 「這也清楚的傳遞了一個訊息：當你犯了罪，即使是在30年後，仍舊要面對司法審判。」他說。 這場大屠殺的生存者希望，這一系列的審判能真正終結他們的悲傷，為這個衝突不斷的亞洲國家，帶來和平與正義。 「我的憤怒告訴我，要處決杜赫，但以一個佛教徒來說，這是不被接受的。」鍾滿說，憶起佛教信仰中避免復仇的教義。 鍾滿停頓了幾分鐘，然後說：「如果他們說出了赤柬統治時期的真相，我們應該以慈悲心對待。」 （路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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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目錄） | |
| 問與答：赤柬審判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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柬埔寨赤柬首領波布領導激進毛派政權，人稱「殺戮戰場」時期，被指控屠殺170萬柬埔寨人民。在波布垮台30年後，對當時一名高階幹部的審判庭首度於2月17日正式開庭。 康克由，別名杜赫，他被指控犯下戰爭罪，以及在掌管S-21中心時犯下違反人道罪。1975到1979年間，在S-21中心共有至少1萬4千人喪生。 杜赫目前已改信基督教，他承認了自己的暴行，但仍堅持自己是奉命行事。要將其他赤柬高階將領定罪，杜赫的證詞被認為有相當大的重要性。 以下是關於這次審判庭的問與答： 問：為什麼這次審判花了這麼多時間才開始？ 答：早已在10年前，柬埔寨政府便要求聯合國和國際社會幫助來成立審判庭，然而柬埔寨政府希望對這個法庭保持掌控權。因此，計畫草案經過多次來回修改，延宕多年。 直到2005年，才與聯合國協同成立了「柬埔寨法院特別法庭」。 然而，特別法庭又因為保釋聽證會、上訴、模擬開庭等活動而延遲3年，期間已花費5,630萬美元（約19億 4,235 萬台幣）。到2010年前，特別法庭的運作預算為14億3千萬美元（49億台幣），由各界捐助而來。到目前為止，整筆預算已經追加了10億美元（345億台幣）。 問：這次法庭運作方式為何呢？ 答：專家表示，這次審判，由於有龐大的政府和民間參與，因此變成了一個被詳細檢視的「國際司法實驗場」。 整體運作主要是依照柬埔寨所採用的法國司法體系來進行，某些部份進行了修正。參與這次審判的柬埔寨籍以及其他國外法官和檢察官，會合作維護這次法庭的獨立性。 由於柬埔寨司法體系不完善，又常常被政治影響，這次法庭將會尋求保障，確保任何決定都必須要在雙方都同意的狀況下核可。 由3名柬埔寨法官以及2名外國法官所組成的審判庭中，必須要有4人同意，才能夠提出判決。而由7名法官所組成的上訴庭中，有4名柬埔寨人和3名外國及法官，必須要有5人同意才能進行判決。 律師團期望，這次的審判能夠為柬埔寨的司法體系樹立起專業模範。不過，批評家指出，柬埔寨司法體系的完整度，早因貪污以及政治干預而飽受威脅，政府當局則否認這項說法。 問：目前為止，遭到起訴的有哪些人呢？ 答：2月17日接受審判的杜赫是5名衰老又體弱的赤柬高階幹部之一。這5人面對的是一連串戰爭罪以及違反人道罪的起訴。 17日對赤柬所進行的審判正式鳴槍起跑。實際的法庭辯論會在3月舉行，最後判決則要等到9月。 而赤柬「第二領導人」農謝，前任赤柬政權時期國家領導人喬森潘，外加赤柬的前任外交部長英薩利以及他的妻子，這些人的審判日期則尚未決定。而赤柬首領波布則已在1998年過世。 如果判決結果有罪，5人將面臨終身監禁的刑罰。 問：之後還會有其他人接受調查嗎？ 答：外國籍檢察官提出要增列其他6名被告，柬埔寨籍檢察官反對這項意見，原因是顧及國家的內部和解。批評家觀察到，有政治力量介入避免讓法庭調查更為深入，以免揭露關於目前柬埔寨政府中某些前赤柬成員的秘密。 柬埔寨政府否認介入調查過程；早先曾任赤柬高階司令官的總理洪森表示，他支持這項審判的進行。沒有明確的證據顯示，洪森與赤柬的暴行有直接相關。 從更廣泛的層面來說，某些評論指出，美國和中國在支助波布政權上，扮演何種角色，也應該被徹底調查。 問：這次審判庭對柬埔寨人民的作用為何呢？ 答：倖存者和其他民間當事人，獲准透過律師來提問或是提出訴訟。預估法庭受理超過90名當事人。倖存者希望這次審判能終結他們的悲傷，為柬埔寨帶來和平和正義的新時代。他們同時希望這次審判能教育年輕的柬埔寨人關於那個他們所知甚少的時代。柬埔寨1千4百萬人口中，有半數以上出生於1979年波布被驅逐之後。 （路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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