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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冠讀樂電子報
本週主旨:一生如謎的日劇名家野澤尚,人生舞台謝幕代表作!

第223期‧發報日2009.04.01‧每週三發刊‧發行:皇冠文化集團

一生如謎的大師野澤尚,作品再現中譯! 文◎Sophia 

這是一個令小編閱讀過程中感動含淚的故事,但這裡頭沒有可愛的狗狗、也不是偉大的愛情,而是人性太黑暗、掙扎太真實。在完全不知道故事大綱的情況下翻開這本書,才不過幾頁,小編就被這個故事深深吸引,甚至打破不將工作帶回家的原則,忍不住把稿子帶回家閱讀,這,就是野澤尚的文字魅力,而今天這本《深紅》,就是說明文字能呈現多大震撼力的超精采作品。

說到野澤尚,一般人所熟知的他的身分應該是劇作大師,「沉睡的森林」、「戀人啊」與「冰的世界」、「水曜日的愛情」等等一齣齣膾炙人口的戲劇不必說,其實野澤尚的小說作品更是質量俱豐,而曾榮獲江戶川亂步獎(《虛線的惡意》)、島清戀愛文學獎的野澤尚,小說作品中的公認代表作,就是這本榮獲吉川英治文學新人獎的《深紅》。

野澤尚作品公認最大的特色是細膩的人性黑暗面及道德與惡念的拉鋸,在這本人物簡單、故事也不複雜的《深紅》之中此般特色則完全呈現,特別是女主角的心境描寫,深刻豐富的文字就像深紅又腥紅的漩渦,會令讀者不自覺捲入,若以閱讀過程中的陰暗感受而論,小編想絕對跟東野圭吾的代表作之一《白夜行》有拼。

可是《深紅》卻又不是推理小說,野澤尚當然能寫推理,不然怎能得江戶川亂步獎?但《深紅》中他選擇了似犯罪小說的結構,不將重心放在案件的進行與破解上,而是藉著確定的犯罪事實,作家則去探討犯罪結束之後,隱藏在犯罪貝後的動機與眾相關人等的心境,故事的主軸成了受害者遺族與加害人遺族的身份衝突與心靈遭遇。小編覺得正是這樣的結構選擇,讓這個故事更加精采、深刻,野澤尚完全發揮了其所擅長的人物內在刻畫,想想看這樣兇手早早出現、案件毫無懸念的故事要怎麼發揮小說該具備的娛樂性與衝擊性?但這樣考驗筆力的難題到了野澤尚筆下,卻好像為他親身打造的題目一般,任其盡情揮灑,成就精彩。

在閱讀過程中,小編很自然也聯想到另一位同樣也是小編極喜愛的日本名家吉田修一的近作《惡人》,吉田修一經營角色的一貫筆法,是用生活中的疏離展現並揭露內裡的寂寞,就是這種貼近日常卻又遠離生活的調調令人著迷並同感,與野澤尚較外放的筆觸相比,或許是顯得煩躁而冷清。而野澤尚的惡意漩渦基本上通常是熾熱的、激烈的自我提問,是那份惡讓讀者感覺冷。兩位作家小編都相當喜歡,但這本《深紅》,可能更符合一般讀者對犯罪或懸疑小說的期待。

受害遺族和加害遺族竟像磁鐵兩極互相吸引,不該相遇的兩個人卻相遇了,這背後究竟能創造出多好看的故事?主角們最終真能獲得內心的救贖嗎?作家引著讀者去找出答案,但結局要如何解讀,小編卻也覺得是個開放性的自由心證難題。能看到這樣好看的小說,小編真的覺得自己很幸福,卻也在闔上書頁的同時,不禁感嘆野澤尚大師太早逝去,據說大師的死因至今仍是謎,在事業高峰之際拋下親友與這麼多喜愛他作品的閱聽人而去,真正的原因大概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了,《深紅》是野澤尚逝世前兩年的作品,或許也是其嘔心瀝血的最後衷曲,小編衷心推薦給大家,一起加入這場或許不輕鬆、但絕對過癮的人性解謎。
 
深紅

走廊上的白熾燈光灑進了淡墨色的黑暗中。

聽到拖鞋的腳步聲時,奏子等八名國小六年級的學生早就蓋好了被子。如果井原老師知道他們晚上十一點多還沒有睡覺,就會聽到他神經質的尖聲怒吼。雖然他長得像斯文大少爺,但生氣的時候卻很恐怖。

有人在湖畔土產店買的攜帶型手電筒十分受歡迎,在導師進來破壞之前,不知道是誰出的主意,叫大家在大房間中心圍成一圈,用手電筒照著自己的臉,輪流說出「最近遇到的可怕的事」。

其他七個同學因為白天活動太累,已經上床睡覺。包括奏子在內的八個同學,把被子像烏龜殼一樣蓋在身上,只露出一個頭。祥子從下巴往上照射的燈光讓臉部看起來很恐怖,她的表演讓其他人不時吃吃竊笑,也不時發出誇張的驚叫。

聽到腳步聲,八張臉圍成的圈子立刻散開,各自蓋好被子。

奏子在枕頭和被子之間偷偷睜開眼睛,看著拉門打開,燈光照了進來。或許是因為眼睛已經適應黑暗的關係,走廊上四十瓦的燈光簡直就像洪水般衝了進來。

魁梧的上半身,戴著一副眼鏡,果然是班導井原老師。到底是誰還沒有睡覺?八個人在被子裡一動也不敢動,等待怒吼即將從頭頂上傳來。

「秋葉……秋葉在哪裡?」

老師呼喚的聲音中帶著顧慮。

奏子以為自己成為替死鬼,要代替大家挨罵,然而,老師說話的聲調,似乎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秋葉,趕快回答。」

好不容易從喉嚨裡擠出的聲音透露著不知所措的慌亂。

「是。」

奏子探出頭,井原老師的臉仍然黑漆漆的。他站在大房間的入口,走廊的燈光從他背後照了過來。

「妳馬上整理一下,準備回家。」

奏子一下子會意不過來。畢業旅行連一晚都不住就這麼中止了?然而,老師並沒有叫房間裡其他人,「趕快整理東西回家。」

剛才在一起竊竊私語的其他七個人紛紛探出頭。

「其他人趕快睡覺。秋葉,趕快換衣服,我在走廊上等妳。」

井原老師觸碰了牆上的開關,螢光燈的燈光猛然灑了下來,奏子的臉忍不住皺成一團。老師退回走廊,關上了拉門,奏子瞥到他臉上好像塗了一層蠟般僵硬。

在麻衣子、由美和祥子等不安的眼神中,奏子乖乖地從背包裡拿出換洗衣服,脫下睡衣,在短袖polo衫外套了一件運動衣。穿上媽媽為了這次畢業旅行特地幫她買的Levis,穿上襪子。其他同學默然不語地看著她機械式的動作。

奏子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奏子的家人怎麼了?同學們有所預感、察言觀色的視線刺痛了她。

奏子拿起張著大口的背包,沒有回頭看其他同學,跨過已經熟睡同學的被子,走到門口,打開了拉門。井原老師看到奏子已經整理妥當,點了點頭,關上牆上的開關,大房間再度恢復一片漆黑。

跟我來。井原老師用眼神示意著。老師快步從鋪著薄質地毯的走廊上走向樓梯,奏子跟在老師身後。

三班的導師高林老師是體育老師,梳著一頭像自衛隊員般的平頭,壓低嗓門對著大廳的粉紅色公用電話說:

「對,等一下由井原老師陪同,立刻趕往東京……對,現在已經沒電車了,所以要搭計程車。」

他似乎在和東京的校長或是教務主任說話。

每個老師都眉頭緊鎖,大家好像用緊張的鎖鍊綁在一起。

四班的導師丸岡老師穿著拖鞋,抖著肥胖的肚子,從外面衝進大廳。「計程車已經到了。」

「秋葉同學。」

松波老師之所以會在名字後面加一個「同學」,應該是他第一次把這個名字和長相對上吧。學年主任要同時負責六年級的四個班級,根本不可能知道每個同學的名字。

「請妳保持平靜,聽我說。」

奏子十分平靜。

「妳的家人在東京發生了意外,請妳馬上去醫院。現在是深夜,三個小時應該就可以到了。井原老師會陪你去,所以,不必擔心。」

松波老師排除了感情,只傳達了最低限度的資訊。

意外?什麼意外?全家人都遇到意外了嗎?

奏子來不及問,就被井原老師輕輕推著後背走向玄關。其他老師也紛紛跟了上來。

奏子從一班女生B組的鞋櫃裡拿出自己的球鞋,在老師們的注目下穿鞋子,但因為鞋帶綁得太緊了,腳後跟塞不進去。奏子有點急了,用鞋尖在地上咚、咚地敲了兩下,才終於穿了進去。聲音在玄關陰森的空氣中產生了迴響,好像音叉發出的聲音,在她的中樞神經產生了回音。

丸岡老師幫她拿著背包,放進已經敞開車門的計程車的後車箱。

奏子不知道該向送行的老師們說什麼,深深鞠了一躬後,走向計程車。

五月的夜晚,高原的空氣冷颼颼的。傍晚五點的時候,巴士才抵達這家觀光飯店大門前的圓環。在湖畔競賽活動時弄髒了膝蓋的一班A組男生齊聲叫著「餓了,餓了,肚子餓了」,從巴士上衝了下來。這一切,似乎已經是很遙遠的往事。

─ 本文摘自野澤尚深紅TOP

然後呢… 歸鄉 然後呢… 空 教室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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