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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
═══════════════════════《2001/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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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專題 ◎ 他山之石 令人爭議的海外服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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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山之石 令人爭議的海外服務(上)
編譯:賴明芝
資料來源:紐約時報
加勒比海的島上,一名年輕的老師坐在迎風的山脊上,並且對著一群學生志工朗讀羅勃.甘迺迪(Robert
F. Kennedy)於1966年在加州大學發表的演講內容:「你生活在世界上最幸福的國家,你是這個幸福國度裡最幸福的公民……,你可以用這相當的幸福和機會,追求自私的歡樂和好處。但是,歷史會評判你,而幾年之後,你最終也會評判你自己,看看你是否用上天賜與你的禮物,去照亮及豐富你的後繼者。」
就這一幕而言,很難不去想這真的是甘迺迪心裡所想的事嗎?
在遠處,在老師和學生的身後,藍色的加勒比海在微光閃爍。風光明媚的葛羅斯.皮頓火山峰,使聖露西亞成為想到加勒比海一遊的旅客心中的第一選擇。
來自全美各地高中19名學生的家庭,付了3,500美元外加700美元的機票錢,把這些青少年送到這個島上,讓他們參加為期4個禮拜的國際社區服務組織活動,該組織名為「全球路線」(Global
Routes)。
在遊遍蒙果奇(Mongouge)這個農村之前,這些青少年有一個禮拜的時間待在巴倫鮑奇住宅區(Balenbouche
Estate),來習慣這個島。這裡有個木造的舊糖廠,還可以俯瞰整個海。學生們在這可以攀岩,在瀑布玩水,和摘取農夫的百香果吃。再來,這些青少年要在蒙果奇住上兩個半禮拜,幫助那些年老的居民建立一個社區活動中心(community
center)。
而且,一旦他們結束志工計劃之後,他們就可以在馬汀尼克(Martinique)附近,把剩下的日子花在小冊子裡描寫的「好玩,冒險和迴響」,做些浮潛、航海和光觀的事情之上。
甚至在讀完帶回家的迷人小冊子之後,這些學生對於幫助世界變得更美好、更迷人,似乎有些驚訝。
來自麻州韋斯特波羅,今年16歲的凱特說:「這要比我當初所想像的要舒適多了。我原來以為只能吃米飯和豆子之類的東西。」
這並不是說,年輕人來到這裡所經歷的事,就像是和父母來這渡假的情況一樣。在農村裡,有好多的學生是住在爛爛的房子裡,沒有熱水,而且很多人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窮到極點的情況。甚至是在舊糖廠的營隊總部裡,也沒有空調設備,洗澡沒有熱水可用。
但因為這是「和平部隊」(Peace Corps,由美國甘迺迪總統所發起的活動,將受過訓練的志願人士送到發展中國家提供技術服務),所以他們在島上的時間,是個很有異國情調、多文化的夏令營。而且從廣泛的角度來看,這給了那些有錢的高中生一個機會,這些人想要利用暑假充實自己。
這類的暑期計劃不只是幫助高中生找到作社區服務的新方法,社區服務常常是學校要求的東西。這類的暑期計劃也不只是增加一個新的國際花樣到糖果類型或是在地方上的施粥場裡貢獻一己之力而已。
在本質上,這些暑期志工計劃是對下一代創造出一個新的人生觀,讓他們知道如何鍛鍊全球性的關懷。是的,你很幸運,而且你應該把你的天賦用在幫助世界上其他的人身上。但同時也沒有理由不去享樂、冒險和某些程度的美式安逸。是的,幫忙建立一個社區活動中心或是清理一塊熱帶叢林,使之成為足球場,是件好事;但是這並不表示你不能把錢花在休閒觀光,比方在尼泊爾或是肯亞的時候。通常拿到的錢要比給你去參加一個志工計劃要來的多。
報導紐約地區教育的月刊《透視私校》(Peace Corps)的編輯和發行人仙蒂.巴斯表示:「這很難讓人把它當成年輕的和平部隊來看,這是不一樣的,但這也許是唯一有用的辦法。很多孩子不願意到另外一個只能睡在地板上,還要整天工作的國家。」
安排到國外參加志工計劃的公司,從1980年代晚期一丁點的數量,已經發展成今日50間的成績;每個夏天,有數百個短程旅行在開辦,有些為期6週的花費高達6千美元。這股趨勢部分是受到美國高中教育強調「社區服務」的刺激,「志工計劃」在中等教育裡頭是相當重要的部分。而這些志工計劃似乎是很多學生要找出道理的所在。不管是非營利性組織還是商業組織也好,兩者都不祇是提供經驗而已,也給予相當重要的東西:曾經從事志工服務數小時的證明文件。
根據這批在聖露西亞的學生所言,這些旅行,特別是在國外的地方,像是東南亞和非洲,已經變成暑假要做的事。來自康乃迪克州的阿曼達,今年16歲,她說:「這在我居住的康乃迪克州,真的是一股很流行的趨勢。」阿曼達在賓州讀寄宿學校。
從義工的價值到是否需要志工服務
對於這類的志工計劃是否真能教會學生「義工的價值」,或僅僅只是提供他們一個冠冕堂皇的假期,老師們有許多的爭論。意見不一的戰火甚至延燒到究竟需不需要「志工服務」的討論。
根據今年暑假數千名要到坦尚尼亞等地旅行的申請人來作出判斷,學生對於這些問題似乎並不關心。
「全球路線」的主管肯尼斯.哈恩表示:「當人們要到非洲的時候,他們腦子裡第一件想到的事情是狩獵旅行。如果談到要去非洲,卻沒想到肯亞這個地方,也未免太不可思議了些。」「全球路線」的總部設於加州柏克萊,從1986年開始,這個非營利組織帶領一批學生到非洲肯亞,這個暑假,該組織已經帶領18之學生隊伍走訪13個國家。「全球路線」是這個領域裡最受人尊敬的一個組織。
哈恩補充說明該計劃發起人看待文化的觀點:特別是學生把時間花在住在村民的家,學習語言和價值,以及教一些有關自身的東西,是非常重要的,而不僅是貢獻金錢和勞力而已。常常配在每個旅行的旅遊和冒險的部分,也很容易成為文化教育的一部分。
哈恩說:「我們把這看成是蛋糕上的糖霜,學生們已經很努力地完成他們的蛋糕,接下來要吃點甜頭的東西。」
【咳!熱狗和薯條】
這是7月7日一個微風輕拂又宜人的下午,對這批已經玩遍聖露西亞的學生來說,可是最後一天了。
明天清晨,他們將收拾行囊,並且朝向3個數哩遠的農村蒙果奇、莫恩西昂(Morne Sion)和彭永(Ponyon)出發,一直要到月底,這群離家的年輕人才會回來。
對於未來要發生的事情,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低沉的嗡嗡聲,代表他們的焦慮和不安。出發的前一個晚上,已經舉辦過行前的練習,這個團隊是由15名女生和4名男生所組成,以後可能會和新鄰居有些令人不舒服的文化問題。「工作站有個每天都很幫忙的社區成員跑來問你,要不要嫁給他?」一個女生問:「他們真的會來問:你要結婚嗎?」
也許,對未來的不安就是為什麼行前最後一餐是如此的「美式風格」。在莊園的走廊上,擺滿了熱狗和薯條。這棟18世紀法國風格的莊園,附庸風雅地,四周有火紅的耀眼的樹,還有馬兒在附近晃著。
大部分出現在餐桌上的學生來自紐約州、紐澤西州、麻州和賓州。多數人上的是郊區的公立學校,有6個人是私立學校的學生,其中2人就讀寄宿學校。大部分的人是中上階層的背景,儘管他們自稱自己是中產階級。這群學生當中有一名非裔美國人和一名亞裔美國人。此外,他們的父母通常都有待遇很好的工作:律師、醫生、出版商和建築師,雖然也有人的父母是廚師、警衛和老師。
去參加只因申請學校更容易?
大部分的學生所就讀的學校,都有「社區服務」的要求,而且幾乎所有的人在家鄉都有參加過志工計劃的經驗,有的顯得無關緊要,有的則是令人相當印象深刻。其中一些人曾經在國內參加志工計劃而到處旅行,有幾個人以前就做過這類的旅行。大部分的人說,志工服務是他們生命裡很重要的部分。
但是,很明顯地,「大學」是幾乎每個學生心裡頭的大事。他們心目中理想的學校從史丹福大學、哥倫比亞大學和其他很有名望的學校,到小型的文科學院和州立學校都有。
大部分的學生都盡力強調他們參加這個旅行的目的不是為了在申請大學時,顯得更出色。而且每個這麼做的人都說,他們不是要去玩弄招生委員的感情。凱特表示:「學校社團名稱掛著『領袖』和『服務』的字眼,每個人都會跑去參加,因為他們認為這在申請大學時會看起來很有面子,而我很討厭這樣的事情。」
今年17歲的張尚恩(譯),在紐澤西州一所名望的寄宿學校唸書,他表示:「我的大學顧問告訴我,社區服務將是我的必勝武器。」張尚恩以前就參加過兩次「全球路線」所舉辦的行程,他說未來想把這樣的計畫當成職業。
但這些學生說,他們相信,不管是街尾的還是多米尼克的志工服務,都會幫助他們看起來是全方面發展的申請人。
第一次參加海外志工團的學生表示,之所以選擇聖露西亞的原因在於,這是個熱帶、有趣和美麗的地方,但這也是一個貧窮和文化上不同於自己國家的地方。一名也是17歲,曾經在暑假到法國參加另外一個志工服務組織所舉辦的活動,去整理古蹟。女孩表示,文化差異並沒有那麼嚴重,而她從來沒有這麼辛苦的工作過,大部分的時間是在整理土地中過完。
另外一位來自賓州,今年17歲的愛莉森表示,她一開始本來想參加的是「全球路線」一個泰國的計畫,該行程大概要花掉6千美元。可是她暑假要去參觀紐約大學、杜蘭大學和波士頓大學,而這些都是她最想要念的學校,所以她需要一個較晚的行程。
愛莉森說:「而且,我覺得加勒比海很漂亮,文化也不一樣。喔,也沒那麼不一樣,但足以是個文化衝擊了。」
按照在聖露西亞的管理方式,學生參加海外志工團在後現代的世界裡似乎是愈來愈平常了。所謂衝擊不是來自聖露西亞,而是來自於反映出本身的文化。
舉例來說,聖露西亞的人喜歡雷鬼、即興諷刺風格和SOCA式的音樂。但他們也喜歡美國的鄉村音樂。而當學生開始在小小的蒙果奇渡過他們的第一天時會發現,大部分的音樂他們從來沒有聽過,桃莉芭頓、喬治瓊斯和梅洛哈賈德等人的音樂從鄰居的音響系統裡傳出來。Louvin
Brothers正在唱著:「當你在欺騙我時,我在為你禱告。」
在當地,三兩個學生所居住的房子,也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混合物」,既天然又舒適,一個房間有些破爛,另外一個房間卻佈置的很美式。不可否認的,這裡的經濟情況不大好,但也沒像諾貝爾獎得主德瑞克渥考特詩裡頭所寫的那樣慘不忍睹,他曾描述在聖露西亞長大的回憶。
來自紐澤西州的泰咪.懷卡,也是這群屋子裡沒有熱水的學生之一。在農村裡渡過第一個晚上的她表示:「提水才能洗澡的方式實在是太荒唐了,我可不想再做一次。」
但接下來泰咪又說到,屋子裡頭的音響有多棒的事情。面帶微笑的她說:「這家人的音響和我家裡的音響一樣。我告訴他們,嘿,我家裡也有。」
出國服務是生活也是歷練
儘管有這些認同,學生們看起來似乎無疑地正在學習和自身非常不同的生活方式。他們也成了某種勞動力,很多人以前只是從一個「安全距離」看過這種現象,卻沒有親身經歷過。
他們把煤渣和木材堆在一起,動手搬的水泥袋也比有些女生搬的重。他們輪流拿著搖搖欲墜的鶴嘴鋤在社區活動中心旁的硬石地上挖鑿水溝。他們學習如何聽從工頭的指揮,工頭是個嚴肅的當地人,名叫勞倫斯。此外,他們也看到目前自己手中正在興建的建築物的受惠者,手裡撐著遮陽的黑傘,往山上走。
當然,同樣地,因為他們是高中生,這群年輕的志工偶爾似乎是在演連載小說「真實世界」(Real
World)。因為每個學生得貢獻出3百美金在這個志工計畫上頭,這些年輕人似乎對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更為投入。這筆3百美金的錢是旅費額外收的,大部分的來源是從學生的親戚和朋友募捐而來的。這筆款項是用來購買所有的補給品和蓋社區活動中心的工具。也許多少是這筆錢發揮的效用,村民們非常歡迎這群學生。(招待學生的家庭,也因此獲得補助。)(明日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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