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rying of sophi
|
背叛 你非常清晰地記得第一次感到羞恥的卑微。你知道生平第一次覺得羞恥不是被莊嚴的老師摸了早熟蹦俏的乳子,莊嚴的老師做的事情小學生不敢質疑其正當性,從小你們要尊師重道到底。生平第一次覺得羞恥也不是在公車粉紅粉嫩的臉背被貼著黑乎乎軟丫丫的陌生老二,沒人教過這種事小學生該怎麼辦,那個年代小孩子們都還沒有被教到陌生人很危險,不要隨便給人家摸人家的東西你也不要好奇隨便摸。生平第一次覺得羞恥也不是你第一個男朋友要了你的貞操之後歇久不愛你之後還厚著臉皮希望挽回舉世無雙的愛情摸了你上床隔天不看你一眼不牽手連下雨的傘都替他仔細撐著之後數個月男人才不得已地終於說出口你不識大體要分手。你實在不明白不識大體的意思當然也不懂得這樣是否該覺得羞恥只是覺得這個男人你實在愛不下去了,只懂得再愛下去你連自尊都會蕩然無存。當然這一點他們又錯了,你察覺到自尊並非必定是因為你覺得羞恥,但你一旦你羞恥的同時,你就明白從那一刻你同時失去了自尊。 痛到血流不止痙攣隔天男人陪你去那家醫院。醫生對著從裡面走出來幸福的孕婦溫柔地交代著注意細節不要太操勞不要受寒一切都會很順利,轉頭凍著臉要你躺到診療抬。護士叫你褪去下身裡外,岔開雙腿陰部冰涼朝空。血是熱的冰著你的腿側。醫生不帶著熱情的手粗暴的挖著翻著你的痛不耐著你的痛。不痛不癢地開了藥吩咐你若干天之後血未止再來,你虛著腰子起身之前他順便補了一句:通常不會這樣的。 你就是在這樣的懲罰暴力翻攪中重重地失去了你作為一個人生平第一次的羞恥。 天譴。她說,血沒有停。但她信誓旦旦在話筒前告訴無法隔天陪伴的男人一早自己會再去醫院。然後,在冬天明亮早晨她驚恐地看著潔淨的玻璃窗內幸福的婦人三五聊天兩分鐘頭也不回驅車離去。半夜在地下室的酒吧男人狂扣著她的機子。她爬出地窖找到最安靜的話亭說了實話她無法再走進那家醫院,男人吼著她用自己的身體威脅他,繼而求著她告訴她人在哪裡他要來接她。失了心那一刻她誰也不要,崩潰在夜半,有人走過的街道。 我盯著電視新聞植物女人終於順利產下一子的畫面。我是怪物嗎?全世界的人歡騰新生命的誕生獨我感到悲傷與憤怒。你說,娃兒是來取你的命的。你說,就算你的命不到娃兒見世,這個喜新厭舊的社會也會把你插上管子每天專人幫你按摩運動以便能夠順利娃兒。 她虛弱地浮貼在天花板上努力想爬回沉睡的身體,她想扯掉身上插入的管子卻不能夠,管子們已經和「她的」身體連成一體。離去的時候她想著他們錯了:沉默不代表無聲地同意,沉默乃放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