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如果你願意支持這份為同志發聲的小眾刊物： 劃撥帳號：06652892 戶名：林益成 ────────────────────────────────── 標題：遺失的大頭照 作者：男低音（lien.ming.wei@ms4.url.com.tw） ─────────────────────────【 同位素 2000 】─ 「喂！你在看什麼呀！看帥哥是不是？」皮皮促狹地問著正 在東張西望的小猴。 「才不是咧！我在找你啦！你死去哪兒啦？找了半天都不 到！」小猴沒好氣地說著。 小猴和皮皮從幼稚園開始就是同班同學。不知怎地，老天爺 特別眷顧他們兩。上了小學，不管怎樣拆班，他們兩人就是 會被分在同一班，上了國中也還是一樣。沒想到高中聯考一 放榜，兩人又考上同一所高中，又被編在同一班。 「找我幹嘛？我又不合你胃口？」皮皮續繼開小猴的玩笑。 「神經啊你？今天新生訓練第一天，班上除了你，我沒一個 認識的，不找你找誰？還一直亂跑！」 「你真是個蠢貨耶！我們上的可是男校，對你來講豈不是『環 境好、氣氛佳』？我要是不閃得遠遠地，別的帥哥以為你名 草有主了，誰敢來勾搭你呀？」 在國中的時候，小猴有一天終於忍不住對著自己的多年好友 說出自己的同志身份。皮皮非但不排斥，還常常在精神上給 予小猴支持和鼓勵。 「唉！」小猴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可惜！」 「可惜什麼？」皮皮不解地問道。 小猴轉著他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瞄向皮皮：「可惜你不是 同志，不然我一定委身於你。」 「拜託！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好了啦！趕快去學生活動中 心，新生訓練要開始了。」 和一般的新生訓練一樣，無聊的貴賓致詞、無聊的校長致詞、 無聊的各處室介紹與致詞、無聊的教官訓話……。 「接下來介紹一年級各班導師。」教務主任此語一出，原本 場內昏昏欲睡的學生全都精神一振，人人引項前望，想看看 自己的老師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一年一班，陳霞老師；一年二班，張志得老師；一年三 班……」隨著教務主任的唱名，每班的老師都站起來一下下， 對著台下的學生搖搖手，或淺淺地點個頭。 「喂！快到我們八班了耶！」皮皮用手肘輕輕碰了碰小猴。 一邊把頭抬得老高，向講台上猛瞧。 「一年八班，望雲老師。」 就在望老師起身向台下致意時，台下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這位望雲老師看來莫約二十五歲上下，非常地有書卷氣。整 齊的短髮下，是一張十分東方的臉－－算不上粗的眉毛，卻 也黑得顯眼；細長的眼睛，微笑時瞇成了兩道優美的曲線； 再加上直挺的鼻樑上架著一副細邊的方形黑框眼鏡，簡直就 是標準的現代俊秀書生。不過這位書生的體格也不是含糊的 －－修長的身裁少說也有一七八；古銅色的皮膚一看就知道 是酷愛運動的陽光之子；隔著合身的彈性纖維白色薄襯杉不 難看出身上的肌肉雖比不上專員業運動員的飽滿、凹凸有 緻，卻也有梭有角、線條分明。而最重要的是從他身上流潟 而出的一種揉合了開朗與優雅的貴族氣息，令人不得不把眼 光自動地移向他。 「哇！他們八班怎麼那麼好狗運？老師那麼年輕！」 「可不可以換老師啊？」 「欸！你看！我們老師那麼年輕，應該比較好溝通哦！」 「想不到我們這種在聯考排名敬陪末座的爛校會有年輕的老 師想來。」 「台下安靜！安靜！接下來是一年九班的……」教務主任繼 續介紹著，不過很明顯地，除了所介紹到的當班學生之外，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已經坐下的望雲老師身上。望老師的外 型雖比不上那些偶像明星，但他卻像是一部「目光吸塵器」， 讓人忍不住要多看一眼。 「哇！不錯哦！小猴，你覺得怎麼樣？」皮皮轉頭問鄰座的 小猴，「天哪！你幹嘛？臉怎麼紅成那個樣子啊？……哦～ 我知道了……！」 「神經！你知道什麼啦！」小猴沒好氣地瞪了皮皮一眼。 「你喜歡望老師這一型的，對不對？」 「噓！噓！噓！要死啦！講那麼大聲！你恨不得全校都知道 我是gay啊？」 「唉喲！怕什麼？誰不知道我們這百年男校出產最多的就是 gay？」 「那也用不著這樣大聲嚷嚷啊！」小猴惡狠狠地拍了皮皮的 頭一下。 「哇！好痛！好嘛！不講就不講嘛！逗逗你也不行？真是！ 難怪沒人要。」 「你說什麼？」 「哦！沒有沒有。」 新生訓練一共有三天，剩下來的兩天，班導師必須和學生一 樣，坐在該班的區域一同「苦熬」。通常班導師會搬張椅子 過來就坐在該班旁邊，而讓小猴最想不到的是，由於自己坐 在靠走道的位置，所以望老師搬椅子過來的時候，竟就把椅 子放在小猴的座位邊，和小猴並排而坐。 「嗨！早啊！」望老師對著小猴露出他那陽光般的招牌微 笑。 「喔！老……老師早。」天性害差的小猴早已不知所措，兩 眼直直地看著地上，囁喘地吐出這幾個字。一旁的皮皮則是 用力憋著，不讓自己笑出來。 「哎呀！你是不是發燒了？怎麼臉紅成這個樣子？」望老師 關心地問。 「沒有！沒有！我很好！我很好！我……我和陌生人講話都 會這樣。」 「嗄？陌生人？我不算陌生人吧？我起碼要當你們一年的導 師耶。如此看來我可得多和你接觸，才不會讓你把我當成陌 生人嘍。」 老師多和學生接觸，本來就是應當的。這樣的話由一個老師 對著學生說出來也沒什麼好特別的。但是對小猴而言，意義 卻不同。聽到自己心儀的對象說出「我要和你多接觸」，小 猴的五臟六腑簡直都要樂得移位了。 「哎呀！老師你別理他。」皮皮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他這 個人就是這樣，只要有帥男在他的身邊，他就會變成這個樣 子。」 「哦！真的嗎？這可真有趣。」望老師又笑了起來。 小猴痴痴地看著望老師的笑容，看得都出神了，原本要伸過 去捏皮皮的手也停了下來。 新生訓練最後一天，望老師還是坐在小猴旁邊。大概望老師 也覺得新生訓練很無聊吧！對著小猴滔滔不絕地說個沒完， 聊他念大學及當兵時的趣事。而小猴還是老樣子，脹紅著一 張臉，除了地板哪兒都不敢看。老半天才會冒出一些諸如 「哦！」、「真的啊？」、「嗯！」、「我知道。」、「對 啊！」等等沒什麼意義的話。每當望老師瞥見小猴他那有趣 的表情，總是又哈哈笑了起來。那笑容如同一股溫和的電流， 流經了小猴身上的每一個細胞，讓小猴懷疑自己是不是身在 天堂。尤有甚者，望老師有時還會摸摸他的頭，說：「你怎 麼那容易臉紅，好可愛！」每當小猴感覺到望老師柔和的大 手在自己的髮間游移，又聽到望老師稱讚他可愛，整個人都 興奮得快窒息了，恨不得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今天回家的路上，小猴一反常態，不再和皮皮說說笑笑、打 打鬧鬧的，只是一直微笑不語。皮皮是小猴的十多年好友， 他在想什麼皮皮也不是不知道，基於以往的經驗，皮皮認為 他還是得給小猴一些忠告。 「幹嘛！鬼上身啊！一路上就只知道笑。」 「啊？什麼？」正在想著望老師的小猴猛地被皮皮的話給拉 回現實，「哎喲！煩耶！沒看到我正在想事情啊？莫名其妙 打斷我，討厭！」 「少爺！面對現實吧！你打算這樣想望老師想一輩子嗎？」 「哇！你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我想什麼你都知道。」小猴 故意寓貶於褒，以報剛剛美夢被斷之仇。 「謝你啊！」皮皮苦笑道：「唉！是你的好朋友才跟你講這 些。你也不想想國中的時候你暗戀過幾個人？有哪個是成功 過的？不要再做夢啦！」 「你的意思是……」小猴的臉色黯了下來，「這次一樣會無 疾而終囉？唉！其實我自己也不是不知道……」 「那倒未必！」皮皮突然打斷小猴的話，「國中的時候，你 每次暗戀別人，都不敢提起勇氣向對方表白，只敢把愛藏在 心裡，這樣子誰會知道你在愛著他？所以……」 「你難道要我……」這次輪到小猴打斷皮皮的話，「向望老 師表白？」 「沒錯！」皮皮的語氣十分肯定，「我就是要你這麼做！」 「你瘋啦！」小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也不想想， 同性戀在現今還算不上能見容於台灣社會，更何況同性戀外 加師生戀，那更不得了！」 「我又沒要你昭告天下，」皮皮繼續說著：「我實在是不忍 心看你再像以前一樣日日受盡單戀之苦。早點表白，早點知 道結果，省得每天活在不確定之中。如果望老師也喜歡你， 那當然是最好；如果表白後知道他不能接受，那也可以早點 結束痛苦，另求發展。我聽說啊！班上和七班有些男生覺得 你很可愛，想追你咧！」 「真的嗎？」小猴想不到自己的人氣還不錯，但隨即又擔心 了起來，「可是，萬一望老師不能接受同性戀或不能接受我， 我們兩個還是得天天見面呀！那多尷尬啊？」 「怕什麼？班導師到了升高二分組拆班的時候一定得換的， 你國中三年都有辦法天天面對自己的暗戀對象了，一年算什 麼？更何況除了早自習、班會和自習課以外，只有數學課是 他上的，又不是時時刻刻都可以看得到他。而且依我看來， 就算望老師不是同志，他也不至於會無法接受有同志喜歡他 的情況發生。你還記不記得？昨天我對他說你一看到帥男就 會臉紅？他不但沒有露出嫌惡的表情，還笑說你這樣的反應 很可愛？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敢放膽一試，叫你直接跟他表 白的。」 「真的嗎？可是……」 「別再可是了！」皮皮的語氣十分堅決，「就照著我說的去 做！」 第二天早上，也就是正式上課的第一天，第一二節正好就是 數學課。望老師大步地邁進教室，那精神煥發的帥樣，看得 小猴臉紅心跳。 望老師先簡短地自我介紹，然後表明為了早點認識全班的同 學，今天的數學課先不上，大家來自我介紹。 「各位同學大家好，我叫……」 班上的同學按照座號一個個地輪番上台，侃侃而談。台下的 同學偶而也會提出一些問題，台上台下笑鬧成一片，好不開 心。但是小猴根本完全就沒有在聽，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望 老師身上。台上的同學在自我介紹時，望老師時而沈思靜想， 時而微笑以對，時而爽朗大笑，有時也會問台上的同學一些 有趣的問題。只要是望老師的一舉一動，都教小猴看得沈醉 不已。 「再來是……二十九號，侯以封。」望老師看著點名簿，唸 出了小猴的名字，小猴的臉又不由得紅了起來。 小猴只顧低著頭，一直往講台上走去，心裡亂七八糟的一陣， 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走到了講台前還不知道，結果被講台絆 了一個踉蹌，眼看就要跌倒在地了。 「欸！小心哪！」望老師一個箭步衝上去，及時抓住了小猴。 「老師……。」小猴征征地看著望老師，臉更紅了，似乎要 是再紅那麼一點，整張臉都會燒起來似的。 「你又臉紅了，真可愛。有沒有怎麼樣？」望老師關心地問。 「沒有！沒有！」小猴只覺得身體裡一股熱氣直衝腦門，簡 直整個人都要蒸發了。 接下來的三分鐘自我介紹，小猴也不知自己到底說了些什 麼，只是腦中不斷重複著剛剛望老師拉住他的那一幕。有時 聽見旁邊傳來望老師爽朗的笑聲，便又心跳加速了起來。 兩節課的自我介紹終於過去了，望老師站上講台，對全班宣 佈：「明天全班每個人交三張大頭照來，訓導處、教務處和 輔導室要建立學生資料檔。對了！我們班好像還沒選幹部 喔！那……侯以封！你先幫我收一下，收齊了放到我辦公桌 上。一個禮拜以後我們再來開班會選幹部吧！」 「哇！望老師指定我收照片耶！是不是他開始注意到我 了……。」小猴的臉上不覺浮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好不容易捱到了放學的時間，小猴歡天喜地地收拾好書包， 一回頭，才發現皮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他的身後了。 「幹嘛啊！嚇人！七月半都過了，你怎麼沒回地府去？」小 猴睜著他那靈動的大眼睛，頑皮地瞪著皮皮。 「喲！瞧你那副心頭刺蝟亂撞的模樣，怎麼著？人家望老師 也不過拉了你一把而已，你就爽成這樣啦！要是將來兩個 人……」皮皮奸笑著。 「你閉嘴啦！走啦！回家了！」小猴自顧自地往教室外走去。 「且慢！」皮皮一把拉住了小猴，「今天不要那麼早回家。」 「幹嘛？」小猴一臉興奮，「你要帶我去哪裡玩？」 「玩你個頭！」皮皮一臉正經，「有正事要辦！跟我來！」 皮皮二話不說，拉著小猴往籃球場走去。 「要玩籃球啊？改天吧！我今天沒帶運動服……」小猴一路 上嘰嘰哇哇地說著，皮皮沒理他，只是拉著他快步地走向籃 球場。 「你看那是誰！」皮皮向著籃球場一指。 「望老師……。」 望老師正在和其他的老師玩鬥牛，望老師打著赤膊，身上的 肌肉線條是那麼的自然流暢，肌肉上的汗珠經過了夕陽的投 射，成了一小圈一小圈的金色光影，看來是麼地眩目迷人。 而他運球、抄球、搶籃板及投籃的動作，在小猴看來，簡直 比希臘的酒神祭之舞還要狂放、優雅、迷人，看得小猴不由 得心盪神馳了起來。 「你就是要帶我來看望老師的嗎？真是謝謝你了！」小猴的 臉上滿溢著滿足的笑容。 「不只如此！」皮皮又開始奸笑了，「嘿！嘿！嘿！記不記 得昨天放學的時候，我要你幹嘛呀？」 「昨天……，」小猴細想了一下，突然有如五雷轟頂般地睜 大了他那本來就不小的眼睛，看來甚是驚恐，「你要我現在 跟望老師表白啊？」 「對呀！不然你要扯到什麼時候？」皮皮看來十分認真，一 點開玩笑的樣子都沒有。 不知是不是老天有意幫忙小猴，皮皮話才說完，望老師那一 隊也正好敗下陣來，而皮皮竟過去把剛下場的望老師給拉了 過來。 「老師，侯以封有事要跟你說。」皮皮把望老師帶到了小猴 的面前。 「哦！什麼事啊？」望老師一邊手毛巾拭去身上的汗水，一 邊望著小猴。在望老師擦拭汗水的時候，小猴聞到了一股男 人才有的，充滿吸引力的體香，聞得他直要窒息。他作夢也 沒有想到，他所暗戀的望老師，會以這樣半裸誘人的形象出 現在他的面前。 「我……我……。」小猴緊張得一句話也擠不出來，臉紅得 教夕陽也要相形失色。 「啊！糟了！」皮皮突然叫了起來：「我的聯絡簿還放在教 室，趕快回去拿。」一邊說一邊向教室的方向跑去。 皮皮的聯絡簿當然沒有放在教室，他這麼做是在為小猴製造 更有利的表白機會。 「你又怎麼啦！怎麼每次看到你，你都紅著一張臉？有什麼 事要告訴老師的？」望老師微笑著伸手摸摸他的頭。 「我……我……。」小猴這時只覺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接 著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皮小維！快過來幫忙！侯以封昏倒了！」這是小猴最後聽 到的一句話。 小猴昏沈沈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保健室裡。再向旁邊一 望，看見校護阿姨和皮皮都站在床邊。 「不錯嘛！才十分鐘就醒來了。」皮皮不改他嘻嘻哈哈的本 性。 「那當然！老娘當年可是護校第一名畢業的哩！小小的中暑 急救我還不看在眼裡！」校護阿姨得意地說道，接著對小猴 說道：「算你好狗運，我今天有事晚點下班，不然看你怎麼 辦！」 「咦？望老師呢？回去了嗎？」小猴有點失望。 「哦！說到你們那個天下第一好的老師啊！他把你抱來以後 就去打電話通知家長，順便發車要帶你去醫院急診。真是， 這種小問題有老娘我在就行了……」校護阿姨繼續滔滔不絕 地說她的天寶遺事，小猴則是感到心裡一陣甜蜜。是的，能 被自己心愛的人抱在懷裡，又能得他這麼多的關心，還有什 麼好奢求的？雖然換成是別的老師，他們可能也會這麼做， 但對小猴而言，意義就是不同。 「哦！醒來啦！」望老師氣喘吁吁地跑進來，「我已經通知 你的父母了，請他們先在家等消息，既然你已經醒來了，那 我直接送你回家好了。皮小維，你順不順路？連你一起載！」 「順！順！順！順得不得了！我們是鄰居哩！」皮皮一想到 可以省公車錢，樂都樂歪了。 回家的路上，三個人在車裡說說笑笑，雖然塞在車陣中，但 是小猴一點也不覺得無聊，還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 人。「就這麼默默地愛著望老師吧！」小猴心想，「就算望 老師一輩子都不知道我的心意，我也心滿意足。」 「以封，你明天要補一張照片給輔導室哦！」第二天的第二 節下課，望老師把小猴叫到辦室去，告訴他少交了一張大頭 照。 「不會吧！老師，」小猴一頭霧水，「照片是我收的，我很 清楚自己明明是帶了三張來的。」 「可是我這兒只有兩張你的照片耶！會不會是掉了？沒關 係，你再補一張來就是了。咦！你今天看到我沒臉紅哦！」 小猴剛剛只顧想著為什麼會少了一張照片，完全忘了在他面 前的是他最心愛的望老師。經望老師這麼一提醒，又不由得 害羞了起來，整張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天哪！又紅了，別再紅了，免得等一下又要到保健室報到 了。」這次竟換成望老師驚慌失措了起來，教小猴打從心裡 覺得有趣。 一周過去了，班上同學也都混熟了，班會也開完了。活潑的 皮皮擔任公關，專門負責聯誼的活動策劃。這對他而言真是 再好不過了，因為皮皮也想趕快談個戀愛，交個女朋友，當 班級公關可謂近水樓台。而各方面表現都不錯的小猴則當上 了班長，這可讓小猴樂不可支，因為班長是全班和班導接觸 最頻繁的人，正中小猴的下懷。 今天放學的時候，小猴和皮皮還是一樣，為了避開尖峰時間， 先到圖書室Ｋ了一個小時的書，再慢條斯理地從位在半山腰 的學校走到山下的公車站。 「嘿！你們兩個留下來Ｋ書啊？這麼用功，真是好孩子！」 望老師突然出現在他們兩人的身後，兩手各在兩人的肩頭上 猛力一拍，硬是把兩人給嚇了一跳！ 「老師！你怎麼這樣嚇人？會折壽的耶！」皮皮首先發難。 「老師，你打完球啦？」小猴用他那滴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望 老師。 「對呀！今天比較早，因為等一下要開高中同學會。喲！你 的眼睛好大啊！好像會說話呢！唉呀！又臉紅了！好！好！ 好！不逗你了，我得趕快走了，你們在回家的路上要小心 呀！」望老師一邊說，一邊蹦蹦跳跳地下山去了。 「真是！都二十好幾的人了，走路還這樣亂蹦亂跳的。」皮 皮搖了搖頭。 兩人繼續往下走，突然看到地下有一個皮夾。 「咦？這不是望老師的皮夾嗎？」小猴天天跑辦公室，常常 看到望老師拿出這個皮夾。 「一定是剛剛望老師在『跳』下山的時候掉出來，你先收好， 明天上課你再拿去還他好了。」皮皮說道。 「嗯！」小猴應了皮皮一聲，然後不經意地把皮夾打開來看 了一下，「啊！」小猴驚叫了一聲，「原來如此！」 「你中邪啦！」皮皮一臉疑惑。 「不行！我要趁現在趕快回辦公室，把皮夾放在老師大抽屜 裡，他的大抽屜是壞的，不能鎖。這樣他明天就會以為是他 忘了帶走的，趁現在辦公室還沒鎖，我得趕快！你在這兒等 我！」小猴臉上堆滿了皮皮所不解的幸福的笑容，沒頭沒腦 地對著皮皮說了這一些話，然後轉頭拔足狂奔。 「明天再還不就得了，你到底在幹嘛啊？」皮皮對著逐漸遠 去的小猴喊道。 「不行，我不能親自拿給他！」小猴邊跑邊喊。 小猴怎麼想也想不到，他那張可愛的大頭照跟本就沒遺失， 而是被望老師收在他的皮夾裡……。 ---------- ■ 這是篇讀者投稿的小說， 小熊之所以把他登載在這邊， 是因為覺得除了這篇小說本身的溫馨故事之外， 還描寫了那種關於同志暗戀情節裡， 夾雜著屬於「同志身份」所帶來的一種 忐忑。 以及因害怕而更加心動的細微情感。 這樣的情節你陌生嗎？ 你可以寫信跟作者聊聊你的感受喔！ 寫信給作者 男低音（lien.ming.wei@ms4.url.com.tw） ---------- 喜歡這篇文章嗎？ 現在起，你可以在這裡，讀到最好的同志文章 【同位素電子報】10個作家，10大專欄： 建立一個「最有人文味」的同志發聲空間 免費訂閱【同位素電子報】的 方法 直接E-MAIL給主編 小熊 就可。 ★ 小熊的電子信箱：BEARGAY@ms5.url.com.tw 【同位素電子報】： 台灣第一份同志電子刊物 ---------------------------------------------------------------- 獨立製作的實驗者。從閱讀生命中建構同志歷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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