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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專題 ◎ 他山之石 少數民族的「受害者心理」,是如何導致一個分裂的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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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12/05》═════

 

*****【本 期 內 容】 **********************************************

 

教育專題         他山之石  少數民族的「受害者心理」,是如何導致一個分裂的美國?

 

【教育小報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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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山之石  少數民族的「受害者心理」,是如何導致一個分裂的美國?

 

編譯賴明芝特稿

 

這幾年,美國國內有關「積極行動」(Affirmative  Action)的討論,一直在增加當中。其中,最主要的爭論在於,到底是誰要受到這個防止種族與性別歧視的「積極行動」的保護。以及這些從社會福利得到好處的人們,又是如何看待自己。為什麼他們要「以受害者之名」(by the name of victim),向美國社會要求更多的東西?這樣的「被害者心理」,又如何影響美國,使其成為一個分裂的國家?

 

「被害者心理」如何形成的呢

 

《歷史因素》

 

對非裔美國人來說,成為美國人的這段歷史,是個非常悲傷又艱困的記憶。被迫離開非洲的家園之後,他們以「奴隸」的身分,在一個「白人的美國」(White American)生活。對亞洲美國人來說,有些人在1950年代和1960年代,被視為「麻煩的少數民族」,因為這些亞洲人是以「難民」的身分來到美國。然而,這些被稱之為難民的亞洲人,在家鄉則享有比較高的社會地位,否則,他們也沒有辦法移民成功。這也就是說,對這些亞裔美人來說,「難民」的身分只是過渡時期而已。還有一種人也是以難民身分移民到美國來的,那就是受到納粹政權種族大屠殺(genocide)迫害的猶太人。

 

《政府因素》

 

學者芭芭拉.雷斯金(Barbara F. Reskin)認為:「積極行動在消滅種族歧視和性別歧視方面,是有幫助的,或是稱為具有『工具主義的』(instrumental)。」但這項政策的前提是,在生活方面有受到歧視的人,才能適用這項法案。「積極行動」這項法案創造出一個把少數民族禁固在社會低下階層的結構。曾經是美國高等法院大法官,本身也是非裔美國人的湯瑪斯(Clarence. Thomas)相信,美國目前的政治體系和司法體系,積極的鼓勵人民稱呼自己為受害者,並且要求社會要給予他們更多的補償(reparation)和賠償(recompense)。另外一個加深「被害者心理」的因素是,美國文化事實上在朝著詆毀或是解構「英雄」進行。

 

被害者心理vs.認同問題

 

研究黑人文化的學者珍妮特.戴維斯.艾德蕭(Jeanette Davis-Adeshote)在《倖存在白人美國的黑人》(Black Survival in White American)一書當中提到:「所有的多數族群(白人),都是種族主義者,而且有些人還對他們的種族主義感到自在。」雖然說,所有的少數民族都可以說是殖民主義下的受害者,但是,「受害者心理」對他們的自我認同,卻有不同程度的影響。

 

《非裔美國人》

 

約瑟夫.包德溫(Joseph H. Baldwin)在《壓迫的心理》(The Psychology of Oppression)一書當中解釋,為什麼白人應付生活的方式和黑人不同。這些從歐洲移民到美國的人,貶低非洲文化和價值,好使他們的文化和價值感覺起來要更為優越。艾德蕭則說:「從小,大部分的黑人都是生活在一個由白人所建構的世界,而沒有接觸黑人的文化。他們全部的偶像都是白人,不管是現實生活裡的,還是過去的歷史。」對非裔美國人來說,如此硬生生的從非洲文化背景脫離後,要尋找他們的文化認同,是件不容易的事。當這些非裔美國人回頭看自己的歷史,低落的自我評價,使他們容易把自己定位在「受害者」的位階上。即便在今日,雖然有了高爾夫球明星老虎.伍茲和網球好手威廉斯姊妹,還是沒有辦法帶給非裔美國人足夠的信心,好讓他們從受害者情結裡跳脫出來。湯瑪斯問:「按照現代的意識型態來看,人們把自己定位成受害者,並且要求政治體系給予他們特別的地位和應得的權利,難道不奇怪嗎?」對很多人來說,今天,非裔美國人仍然扮演種族歧視、貧窮、生病和被社會忽視的受害者角色,而不去思考究竟在生活芳面,他們有沒有全力以赴。「受害者心理」在非裔美國人的生活當中,扮演相當重的份量。

 

《猶太裔美國人》

 

猶太人也有一段相長的時間,處於被歧視的地位。在美國的歷史當中,許多在美國這塊新土地的猶太人,是以政治難民的身分抵達。但即使被德國的納粹政權欺負得很慘,這些從歐洲移民過來的猶太人相當具有主動性。他們積極的尋找機會,在這個新世界生存下去,這和非裔美國人相當不同。如此積極的心態使得猶太人較容易從受害者情結當中跳脫出來。猶太人相當重視教育和政治參與。而猶太人在美國政壇上的高度參與,已經吸引人們的注意。史蒂芬.依薩克(Stephen D. Issacs)在《猶太人和美國政治》中提到:「政治人物開始漸漸注意猶太人在政治活動方面的高度參與。舉例來說,民意測驗專家已經發現,在受訪者當中,有相當高的比例是猶太人。選戰專家開始學習,不要把競選策略著重放在猶太人住的區域,因為這些猶太人的投票率和同一選區的選民相比,高出太多。」猶太人在政治、醫學和金融界以及其他學術界的強大力量,使他們減輕了「受害者心理」在自我認同當中所能發揮的影響力。

 

《亞裔美國人》

 

1990年,根據人口統計局的資料顯示,所有的亞裔人口占美國人口的比例為2.8﹪。今天,亞裔美國人的人數已經遠遠超過這個數字。一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為止,並沒有太多的亞洲人移民到美國。雖然不是所有的亞裔人士受到美國其他族群的歡迎(有些人被當成勞工或是難民),但是,他們心中的「美國夢」,促使他們尋求任何機會,改善他們的情況。像猶太人一樣,亞裔美國人積極的生活態度,使他們成為「非常強勢的少數民族」。但和猶太人不同的是,他們覺得美國社會拒絕他們的感受,要更為強烈。哈瑞.北野(Harry H. L. 北野)和羅傑.丹尼爾斯(Roger Daneils)在《亞裔美國人》(Asian Americans-Emerging Minorities)書中提到:「有些美國人寧願保留相當強烈的種族連結,也因此,他們對成為美國人的定義是建立在多元論之上。他們也許一開始會把自己視為亞洲人,相信美國是多樣性的國家。其他人則寧願相信,他們是生活在人種的疆界裡,這是因為他們感到美國永遠都不會平等的接納有色人種。」亞裔美國人也許在「成為美國人」方面有困難,但這些困難絕不會只侷限在「膚色」的部分,要放棄固有的文化傳統,而投入主流,也是亞裔美國人得處理的認同問題。然而,亞裔美國人在美國社會的地位愈來愈高。甚至有人把華人稱之為「新猶太人」(new Jew)。而受害者心理在亞裔美國人的自我認同過程當中,所能發揮的份量,也沒有非裔美國人多。

 

非裔美國人和反猶太主義

 

從猶太人移民美國的歷史當中,我們可以發現「反猶太主義」的現象。這當中最有趣的部分,要屬非裔美國人和反猶太主義的關係了。紐約市立學院(New York's City College)非裔美國人研究課程的教授雷納德.傑弗利,是引發這場論戰的始作俑者。他宣稱,俄羅斯的猶太人特別控制了電影工業,而他們在金融上的夥伴,義大利的黑手黨,也是在金融方面「解構」黑人的幫兇。傑弗利的話並沒有得到其他非裔美國人學者的背書,不過,他們心裡頭都有一個疑問。那就是,這場論戰的重點到底是什麼?《紐約時報》的專欄作家羅森索(A. M. Rosenthal)認為,這幾年猶太裔的政治人物在意識型態方面變得更為保守,而猶太裔的政治人物一直在非裔美國人有關「積極行動」利益的議題上,持反對的態度。但為什麼是這個樣子呢?曼尼.馬拉博(Manning Marable)問:「他們對黑人政治和文化的長程意義是什麼?」像猶太人一樣,美國的黑人文化相當深受「摩西彌塞亞迷思」(messianic myth of Moses)影響,而這是另外一個支持他們在一個「奴役的社會」中生存下去的信念。非裔美國人相信,會有一個黑人的救世主帶領他們穿越過荒野和約旦河,而抵達樂土(promised land)。但是,猶太人在美國的成功對非裔美國人來說,似乎是個背叛。猶太人怎麼會比他們過的好呢?特別當他們都有受害者經驗的情況下。這個問題,引發種族之間的對話。馬拉博表示:「將近14個世紀,在暗殺了黑人民權運動領袖,以及被雷根和布希政府保守回應的欺騙,非裔美國人的政治文化已經往一個新的和非常紛亂的方向進行。」非洲裔美國人對「反猶太主義」的呼聲,是美國少數民族關係當中,相當有趣的一部分。不知道是不是受害者心態在非裔美國人的認同過程中,發揮過多的影響力,以至於當他們看到同樣身為少數民族的猶太人能夠翻身,會有被背叛的感受。

 

傷害美國政治的受害者情結

 

由於種族的面貌已經重組,少數族群的受害者心理變成了一個不定時傷害美國的毒藥。整個美國社會必須為這些「受害者」的「徹底革命化」(revolutionize)所帶來的壓力,付出龐大的代價。從1964年的「民權法案」(Civil Rights Act)到1990年代的「積極行動」(Affirmative Action),美國政府負擔了更多的責任,為少數族群重新分配「財富」。這是為了社會正義嗎?如果這個說法是真的,那要如何解釋加州大學聖地牙哥分校同意支付60萬美元給27名前來應徵工作卻被拒絕的男男女女?儘管學校聲稱,他們事先並不知道前來應徵的人是什麼種族或是膚色,而這些應徵者被拒絕的原因,只是因為他們不具有符合工作要求的條件,該校仍然承認有罪(guilty)。「罪惡感的政治」(the guilty politics)讓美國付出不必要的代價。如果這種行為能夠被稱之為符合「社會正義」,那這世界上還有土匪可言嗎?因為非裔美國人是占少數族群裡相當大的部分,我們很難不去特別檢視他們的受害者心理。過去,這些非裔美國人是「奴隸」的受害者;今日,他們則是種族歧視、貧窮、疾病和被社會忽視的受害者?為什麼非裔美國人老是受害者呢?罪惡感的政治是一個力量如此強大的武器,以至於我們不能忽視少數族群所提出來的革命,因為他們從別人身上得來的好處,是靠著激發旁人的同情心而來的。這對美國的政治來說,很傷。民主需要「寬容」、「原諒」,而受害者心理恰恰缺乏這個東西。

 

此外,受害者心理對一個人的自我認同也有非常負面的影響。如果說,非裔美國人對自我的評價是負面的,他們又要如何建立起國家認同呢?非但如此,受害者心理也無助於建立「公民責任感」(sense of citizens' obligation),而這正是對美國民主相當重要的成分。

 

少數族群應該要被保護嗎?美國憲法只有保護個人(the individual)的權利。美國政府對保護團體干預太多的做法,只會引發更多的人以團體之名起而要求特權。而美國也將成為一個紛亂的國家,美國人也將不需要為自己的義務負起責任。自此,美國人民將只需要靠罪惡感的政治生活在這塊土地。最後,美國將分裂。受害者心理將使美國人培養出低落的自我認同,而這將削弱國家的團結性(solidarity)。

 

自覺:少數族群唯一的希望

 

不同於其他少數族群,非裔美國人喜歡被人以「團體」相對。他們傾向將自己定位成受害者。如此不道德的做法,使得其他人對非裔美國人總有「心生畏懼」的感受。換句話說,「會哭的小孩有糖吃」。難道沒有任何反對受害者心理的聲音,是來自少數族群本身嗎?

 

本身也是少數族群背景的學者索莎(Dinesh D'Souza)在《狹隘的教育》一書中質疑,「積極行動」的「正當性」。由於過度使用「種族融合」(integration)的精神,成績低落的少數族群得以進入相當具有名望的大學就讀。「最後一名,成了優先的人。」索莎警告:「由於大學一直付出對受害者起義最讓人同情的鼓吹者的耐心,對優先對待和敏感教育的反彈,將持續變糟。沒有人會這麼說,但是,事實的真相是,很多的學生和科系完全對少數族群持以雙重標準和敵意。除非他們改變政策,否則,(美國的)大學在種族關係緊張和種族事件方面,將面臨戲劇化的暴增,隨之而來的,是暴力的大幅增加。而最糟糕的情形,還沒來呢!」

 

結論

 

「奶媽國家」(Nanny State)將創造出一個依賴的文化。任何國家都應該要避免實施不是保護個人而是保護團體的政策。羅斯(John Rawls)所提出的「社會正義」(Justice and fairness)觀念,其立論基礎在於,任何社會不正義可以被合理化;而重新分配和福利政策,則必須符合公平性。但什麼叫做公平性呢?如果人人宣稱自己是貧窮的受害者,那賺大錢的人,又得為那些不事生產的人,負單多少責任,才能被稱之為公平呢?毫無限制的社會福利將會傷害個人的權利。英國前任首相「鐵娘子」柴契爾夫人認為:「沒有什麼要比社會更令人擔心,只有個人和家庭才是真實的。」如果少數族群想要改善目前所處的情況,則必須重新思考「家庭」的價值及功能。如果少數民族無法彰顯,或重新開啟家庭的功能,那麼,不斷的抱怨和自認為受害者的心態,將救不了他們。健全的家庭功能,能夠培養一個人正面的生活態度,唯有積極的去面對生活,才有希望。

 

反觀台灣社會,政治人物不斷以「悲情」作為競選主軸,這樣的氛圍,能夠帶的出台灣的生命力嗎?政治人物動不動就鼓勵人民採取抗爭的行動,表達對生活的不滿,這除了激化國家的分裂,能改善得了人民的生活嗎?筆者個人並沒有對台灣原住民或是其他弱勢團體不友善的意念,但卻要提醒大家思考,不斷對這些少數族群實行「保護政策」,能發揮多少積極效用?俗語說:「與其給他魚吃,不如教他釣魚。」保護政策,難道不是更加強化少數族群的弱勢地位?

 

 

(回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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