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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
═══════════════════════《2001/12/24》═════
*****【本 期 內 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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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專題 ◎ 教育論壇 《從電影看教育》教育目標
◎ 悄悄話大聲說
◎ 法蘭西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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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育論壇 《從電影看教育》教育目標
文/Syrman
記得前年底即將完成中等教育教育學程課程之際,突然傳來一個訊息:台北市教育局將從89學年度開始,要求中等學校的任教師資都必須至少修習3個學分以上的特殊教育學分。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原本學程中就有開設的特殊教育課程選修的人數可以說是大爆滿,連一些尚未進入學程修讀教育學程但有志進入教育學程就讀的學生們,也紛紛希望可以選修特殊教育,一時之間開設特殊教育課程的老師簡直成了學程中最紅的老師,學程的主任甚至還想辦法看看可不可以多開幾個班來應付「市場需求」。而且過去選修人數不多的特殊教育也只有2個學分而已,為了台北市政府的這個教育政策,馬上變成了3個學分,以利日後學生畢業後教師甄試的順利進行。
現在畢業了,之前讓我征戰南北的教師甄試經驗的確印證了我們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的猜測:台北市教育局這樣的要求,台北縣政府也一定會跟進,台北縣政府一旦跟進,整個台灣各縣市的教育局也一定會陸續的跟進,最後特殊教育3學分一定會變成教師甄試的必要門檻,所以現在有可以利用的學校資源放著不修,難道要等到日後畢業自己掏腰包修課嗎?台北縣市的教師甄試中,特殊教育3學分果然是應考老師的必要條件。
但是不管老師多努力,一般上課期間的課程人數勢必無法讓所有想修這門課的人都修到,所以學程還另外安排在寒暑假的假期之中特別開設特殊教育的假期班,這樣的方式才算是滿足了修課人數的需求。既然如此,這又是一個「政策領導教育」的明顯例子。
其實想來可憐,教育或是教學常常是「被領導」的,包括了現在的「政策領導教育」,當然更包括了過去的「考試領導教學」。現在雖然沒有了聯考,但是考試領導教學的模式是不是可以打破還有待觀察,政策領導教育的模式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之中,教育究竟有沒有可能獨立於各項事物之外,純粹的教育就是教育呢?
以上我的這個疑問大概是不太可能的,因為社會各領域都是相互影響著,而教育在台灣一般人的觀念之中便是為未來生活做預備的,君不見一個問句頻頻出現在一般的對話之中:「您是念什麼的?嗄!讀這個以後要做什麼呢?」所以啦,自然更不可能單純的「教育就是教育」!於是在這裡,我們可以來看看當初台北市政府為什麼會決定這樣的教師甄試規定。
台北市教育局有鑑於世界各國檢討了過去特殊教育採隔離式的方式進行,像我國之前有專門為視障、聽障學生所設立的特殊學校,這樣的方式即使為身心障礙的學生做了再多的保護,他們仍然會畢業,仍然必須進入一般人的生活方式中生活,採取隔離式的方式並不能讓他們有效的適應社會,所以為了讓他們早日適應一般生活,和一般人建立起良好的互動往來,於是都逐漸的採取回歸主流的方式來進行特殊教育。
這樣的考慮在我看來是太過於注重將身心障礙學生一般化、普通化的過程,各類身心障礙的學生不同的需要被約化成只以資源教室的資源來補充,並沒有辦法真正的做到「因材」、「施教」,在我看來是太忽略了這些學生的特殊性。尤其是在初等教育、中等教育階段,學生的心智尚未完全成熟,並沒有辦法將身心障礙的學生一般化來看待,所以這樣回歸主流的政策會達到什麼樣程度的成功有待時間來證明。
再加上所培育的師資,為了因應特殊教育的回歸主流,只不過多念了3個學分的特殊教育,對於特殊教育連基本的認識都還太缺乏的情況下,想要這些第一線的老師來負責特殊教育回歸主流的成敗,這未免要求太過於苛刻;另一方面來說,讓這些只修習了3個特殊教育學分的老師來帶領身心障礙學生的學習之路,這會不會也是對這些學生教育權的漠視呢?
《走出寂靜》(Beyond Silence),近兩個小時的電影之中,我們看到了聽力障礙的拉拉如何學習生活周遭的各項事物,有些時候在我們看來是平凡無奇的事情,對他們來說都充滿著無比的危險,像是在馬路上騎腳踏車,當然其中更包括了學習對聽障孩子來說簡直是件「不可能的任務」的學習音樂之路。所走的路儘管辛苦,但這條路走來也不寂寞,辛苦的努力也換來了眾人的欽佩。在此同時也讓我們看到了許多身心障礙學生的共同特點:自尊都特別的強!
他們對於他們所接收到來自於溝通對象的臉色、聲音起伏都有著天生的敏銳感度,這些才是他們在和社會互動之中最需要我們關懷的。這些,一個星期3個小時的課可以教得出來嗎?「日出是什麼聲音啊?」如果連這個問題我們都無法體會的話,特殊教育又該如何進行呢?
◎ 悄悄話大聲說
一個母親對移民的想法
文/小巢
已經數不清次數的,外子又再提起移民的字眼與駐外的可能性。我也從最初的排拒到現在的模擬兩可。
除了對現有經濟情勢的危機感之外,主要的原因,還是受到國外生活品質的吸引;如果我們都以一個地球村公民的身分自居,那麼追求更高更好的生活,希望子女受到更好的教育的啟發與薰陶,應該是可以理解的吧!
但是迴繞在心中不去的,還是捨不下自己生長的土地。
移民他國,對我們兩老並無太大影響,但對我們的3個孩子,則是進入了一個新的生活。沒有考試壓力的學習環境,只是教育體系的表象;我真正在乎的,還是小孩因為自小生長的環境,對我們自身的文化產生認同的困難。也就是說,小孩子可能知道自己的族裔與血統,但對其文化非但一無所知,也會因為長久疏離而無法有任何的情懷。
我認同的是什麼文化?
跟所有五年級生(編按:指民國50年代出生的一代)一樣,我自小受到的是大中國意識的教育,在成長的過程當中,我曾經對所謂「中國」的模糊的概念感到困惑,後來選擇念歷史之後,慢慢建立起我對「中國」的認知,撇開統一與獨立的政治語言,我認同台灣文化,也認同中國文化,這個邏輯很簡單,要建立台灣的主體性,(或者說:本土化)在文化上毋須一定要以嚴格的二分法來「去中國化」,既然台灣的族群除原住民外均由對岸遷徙而來,在文化上,早已不可劃分。
然而身為一個母親,我能堅持多久?又,什麼時候是我該放棄的?
我能忍受,當我的孩子在僵硬的教育體系裡,慢慢壓抑以至消失了的創造力與想像空間的時候,正如我自己走過的路?當我的孩子接受考試的洗禮最後失敗時,我該如何讓他走出來,告訴他人生的路其實很廣,即使這個社會的人們還是很在乎那一紙文憑?
又或者,他們長得有點大的時候,會怪我這個母親當初自私的選擇,害他們年紀輕輕就必須背著重重的書包,戴著厚厚的眼鏡,搞不好一直念著尼姑或和尚學校,壓抑著對異性的好奇與憧憬,直到念了大學,才知道男女關係是怎麼一回事。
他們可能會說:「哦!拜託,老媽,什麼文化認同嘛!什麼東西嘛!」沒有那個東西,又不會怎麼樣?我還是沒有想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可以很簡單,我卻把它想的太沈重。
◎ 法蘭西視角
年輕學子神聖的一票
駐法記者陳美琳
法國明年5月即將進行總統大選;特此,政府極力進行選舉宣傳,希望有投票權者,在今年12月31日之前,到戶籍所在地的市政府登記註冊,如此才有權投票。日前更是在校園廣做宣傳,希望年滿18歲的年輕學子,不要忽略此一重大事件。
根據統計數字顯示,18歲到22歲的年齡層階段,過去的投票率平均僅有61%,主要的原因可能如下:
1.年輕學子離家背景到其他城市就讀大學或高等學府,而投票日皆安排在星期日,學子通常不會特地為了投票而特地回家一趟;此外,已經步入社會就業的年輕人,則對選舉抱持忽略的態度。
2.年輕人對於到市政府排隊登記註冊一事,並不感興趣,加上市政府內常常需要大排長龍,令年輕人卻步,大多數年輕人此舉認為相當浪費時間。
3.年輕人對於政治以及選舉投票一事,並不感到與自我切身相關。大多數年輕學子的選舉意念並不深,對他們而言,政治太過複雜與黑暗,此年齡層應是好好把握青春,盡情享受玩樂的階段,他們需要面對學業以及就業的壓力,剩下的餘力僅足夠拿來作為娛樂消遣,選舉投票是其他成年人的事。
為了提高年輕人的投票率,法國政府特聘大學工讀生,穿著投票選舉宣導夾克,在各城市的高中和大學內,廣泛進行民主選舉概念的宣傳:「放棄自己神聖的一票,等於放棄自身日後的社會權力!」則為宣傳單的宗旨標題。此外,負責宣導的大學工讀生,亦在街上向年輕人宣傳,希望招攬未就讀高中和大學、已經步入社會就業的年輕人,亦對選舉投票之事,抱持關心的態度,希望選舉的過程中,亦能包含年輕人的意見。
如何說服年輕人投票?
宣導選舉的大學工讀生除了散發傳單之餘,亦對年輕人進行意見的溝通:
如果對社會不滿,對於三天兩頭的罷工以及遊行事件,感到相當無奈,如果對此有話要說,那就不要放棄投票選舉的機會,讓自己心目中理想的黨籍和政治人物當選,選舉是讓年輕人心聲透露的最佳管道。
法國日前各醫學院的學生集體罷課,要求改革實習醫生的工作時數以及實習的制度,此罷課行動所提出的改善要求,因未得到政府相關單位的允諾,已經持續兩個星期之久,使得法國各大小醫院人力不足,不得不縮小門診時間以及病人的人數,導致病人常常有病無人醫,有病無處去等窘境。此事件亦成為宣導選舉大學工讀生的說服實例,如果每位年輕人都能夠將自身的意見,表現在選舉投票過程中,相信此類事件出現的頻率,日後將會大幅減少。
18歲是個大日子,家長常常會替子女進行盛大的生日會,18歲可以開始考駕照,這也是年輕人注重的焦點之一,如何說服18歲的年輕人,好好把握及養成選舉投票的習慣,自然而然成為宣導選舉大學工讀生的宣導重點之一。他們相信,如果能夠把握到9成的18歲青年投票率,這群年輕人日後將會繼續對選舉投票一事,抱持相同的關心態度。
在各民主國家內,常常藉著全民投票率作為政治民主化的指標,法國日前的選舉宣導過程中,希望達到18歲年輕學子100%的投票率,此目標可謂野心勃勃;但事實上,把握最年輕的投票民眾,的確是把握日後民主選舉的最佳管道。年輕學子神聖的一票,或許無法改變政治黑暗的一面,但可讓這群國家未來的主人翁,開始養成關心社會周遭的習性,開始思考如何選出適當的政治人選來改善社會。年輕學子的一票,的確有其神聖之處,這是大多數人所忽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