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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 育 專 題 深 入 報 導
═══════════════════════《2002/01/10》═════
*****【本 期 內 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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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專題 ◎ 黑狗老師看教改
◎ 他山之石 景氣差 高學歷反而難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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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狗老師看教改
黑狗死諫：教育不必專業
教育不要區隔 因為它不必專業
專業和區隔 殺死了教育
文■黑狗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的學生，變得不敢跟老師講真話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的老師，變得不敢對自己誠實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的學校，變成一個勾心鬥角的地方？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教育界曾經擁有的許多無可替代的理念，變得必須向企業看齊，向社會輿論妥協，向一些狗屁倒灶的政客交代？我常常在想，如果，這樣的現象就是所謂的「教育」的話，那我倒寧可不要當什麼狗屁老師。
身為一個教育系的研究生，一直以來黑狗都有一個想法。雖然這個想法對於某些教育界的前輩而言可能是一種污衊，但是，我覺得過去我們所努力的方向，很可能到了一個必須大幅調整的時候了。
沒有公平，講什麼專業！
在過去，我們所謂的「教育」，一直試圖塑造出一個所謂的「專業」形象，來與其他行業有所區隔。只是，我卻認為現今的教育環境，並不適合講究區隔，也沒有理由塑造專業。因為，教育的前提是追求公平，而我們現在的教育環境與教育制度，沒有辦法做到真正的公平。而不公平的結果，造成社會上的男盜女娼、做姦犯科。我會這樣解釋的理由在於，那些無法在「遊戲規則」下與其他社會菁英來公平競爭的人，社會制度與社會共識於是逼迫他們必須仰賴最原始的「生物本能」來求生存，或達到個人目的。以此為前提，男的就是用暴力，女的就是用身體；再不行的，就是犧牲別人成全自己。例如最近的色情光碟風波，女主角與其他配角的出身背景與人生經歷就是如此，可怕的是，他們只是冰山的一角。
良心事業，也要逐利而行？
其實，黑狗在猜，很多教育界的前輩應該早就了解到這一點了，但是現實環境讓我們這些教育研究者不得不標榜一個「次專業」的形象來尋求認同，這就是所謂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們講教育是「次專業」其實很悲哀，因為跟那些真正的專業比較起來，沒人會打從心裡承認教育是專業，所以我們只好自我安慰說我們是次專業。既然如此，那為什麼我們這些教育研究者還要自打嘴巴，強調自己是專業？因為，商界講專業，法界講專業，醫界一樣標榜專業；這些在社會上所謂的強勢文化，通通都講專業，而且他們可以藉由專業區隔來牟取龐大的利益。這是很吸引人的一種誘因。正因為區隔，讓那些所謂的專業高高在上，打遍天下無敵手。所以其他領域的人就開始模仿，開始試圖製造屬於自己的專業，其中，包括追求公義與良心的「教育事業」與「非營利事業」。
上周的防災宣導，我們學校請來一位所謂的非營利組織講師來宣導防災觀念，演講者妙語如珠，全場笑聲不斷。但是，其實在整個過程當中，我的感觸很深。因為演講者表面上是在做非營利，然而骨子裡卻是打著非營利的大旗在從事牟利的行為。我不否認，演講者的口才的確很有說服力，而且他所說的有很多是事實；到了最後，他還是賣起東西了，雖然不是那麼明目張膽，但是他的確是在賣東西，在營利。而且，很明顯的是，他的講義並不是人人都能分享的，那就是所謂的區隔，那就是這位講師做業績所仰賴的「專業知識」。他為什麼不分享？因為，如果演講者要將他那深具說服力的講綱分享出去，他就沒辦法凸顯他的專業了。當然，講綱可以說是講師的智慧財產權，他有權利不與其他人分享，但是如果這個講師真的非營利，他就應該不會在乎分不分享的問題。最後，他不發講綱，發了一本沒人要看的「防災須知」來充數，而這就是現今台灣社會非營利組織標準的組織行為模式之一。
教育典範，只是少數利益！
再舉個例，國內的私校經營或者國外那些歷史悠久的明星大學，通通講區隔，不是菁英是進不了門的。如此一來，教育講專業、講區隔，就變的更為堂而皇之，因為「教育」的典範，標竿，它們的形象都是經過有計畫的塑造。而這些「典範」，所顯現出來光鮮亮麗的外表，也是極具吸引力的。因而許多真正有價值的知識，「平民」是無從得知，也沒資格學的。普通人或弱勢者所能學的，永遠只有工人的知識，在過去我們稱之為奴隸的知識；而這些奴隸、平民、工人、弱勢者，是沒有條件去獲取真正有價值，能夠提升自我的知識的。他們不是笨、不是蠢、也不是教不會，事實是他們根本沒機會。
黑狗不知道在台灣今天這樣的環境之下，我們的「教育」是不是還要執迷不悟的繼續追求所謂的專業，塑造所謂的區隔，來鞏固自己人的利益。說真的，我覺得這種觀念的發展已到「階段性的盡頭」。因為很明顯的，我們的社會當中可以使用的人才已經用得差不多，快要找不到人了。而今天之所以造成這樣的人才斷層，也正是因為那些經過扭曲的教材，以及一群自私自利、沒有遠見的政客、商人、教育官，加上許多聽命行事的教育行政人員與教學人員，所形成的共犯結構。基於這樣的前提所規劃出來的國家教育，最終教育出來的人民，也當然是顢頇自私不講理的。於是，在人民的價值觀已經變得異常扭曲，缺乏美感的情形之下，我們這些教育工作者如果再不積極「播種」、「種樹」、「修剪雜枝」的話，所有的人都必然嘗到苦果的。（試問，一個國家的奴隸如果全部造反，拿命來拼、來搶、來殺、來砍、來個玉石俱焚同歸於盡，這樣的結果，誰能得到好處？）
在那些奉「教育即生活，教育即生長」為規臬，致力於追求人人生而平等，抱持著這樣的理想在從事教育工作的教育家與老師眼裡，「教育也要區隔，因為它是專業」這樣的說法，豈不是一種極大的諷刺？
樹人大計，何時回歸純真？
其實，黑狗一直覺得，教育事務應該以一種平易近人、和藹可親的面貌示人，它才能達到理想中應有的效果；矯枉過正，過份強調技術、分配與篩選的教育行為，只會使得原本純淨的人性變得更加不可預測而已。因而我總覺得，「講究專業，製造區隔」對於教育事務而言，很有可能只是一個過渡時期的現象而已，到了非煞車不可的時候，教育終將恢復它原本應有的面貌：「純真、自然、無偽，與生活的豐富相結合，與人性的美好相終始……」
如果，我們將教育比喻為鐘聲的話，我不禁要問：
「校園裡，依舊是早春的懨懨，依舊是杜鵑的紛駭，依舊是擎燭般的木棉，依舊是振羽似的鳳凰……；然而，質樸圓足的鐘聲，何時可再？」（註）
註：引自李時銘，《殘缺變調的鐘聲》，逢甲大學會計系刊第37期。
◎ 他山之石
景氣差 高學歷反而難找工作
高學歷 兩面評價在職場
編譯■實習記者劉怡君
家住洛杉磯的艾佛德在1998年取得碩士學位。幾年前，她40好幾，因為是單親媽媽的緣故，得靠一己之力供女兒讀大學；工作了一整天後，還要拖著疲憊的身心，到學校修習夜間碩士課程。一邊工作一邊攻讀學位的辛苦，使她深以取得碩士學位為傲。這份文憑就像護照一樣，提升了她的薪資、職等還有人脈。她把碩士學位證書裝框，掛在公寓的牆上。
艾佛德說：「有好幾年，我能夠不依靠碩士學位找到好工作，但現在我認為，我能靠它找到一份真正的好工作。」艾佛德的父親也是這麼認為，因此他一直督促她上研究所，但她父親在她開學前夕過世了。艾佛德邊嘆息，邊努力擠出笑容說：「爸，要是你現在能夠看到我，該有多好！」
艾佛德的父親也會看到艾佛德離開為了節省花費而和室友分租的公寓，長途跋涉去上班地點。艾佛德在一家小型、非營利的機構擔任行政協調的工作，年薪2萬7千美元，比她之前擔任全職人力資源仲介的薪水來得低。她把人力資源仲介工作經驗，寫進她履歷表裡的「過渡工作經驗」欄裡，但卻沒把「人力資源開發管理碩士學位」寫進去。
人事成本
跳槽疑慮
碩博士登門
老闆竟怯步
艾佛德不把碩士學歷寫進履歷表，並不是故意疏忽，因為她懷疑，許多僱主對高學歷者有偏見，她說：「如果他們知道愈多，就愈不會錄用我。」
艾佛德的懷疑可以由工作博覽會所流傳的耳語獲得證實。當公司要縮減成本時，他們最不喜歡看到研究所畢業的新鮮人抬高自己的身價；有些公司甚至害怕，當經濟復甦後，這些新進員工會跳槽到提供高薪的公司。
肯納索州立大學研究學院院長喬依絲說︰「拿企管碩士學位或會計碩士學位的人，他們拿高薪的條件較佳，求職時他們也許會降低標準，但公司會懷疑，當職場條件改善後，這些人還會待多久。」
由於預期景氣會大翻轉，屆時有難以計數的成年學子回流，各大學研究所已著手解決教室擁擠的問題。喬治亞理工大學學務處副處長尚羅查美說：「當你在職場不順遂的時候，高學歷不見得是一項優勢；儘管你取得了高學歷，卻被人認為條件太好而不敢聘用。」對此，艾佛德大聲疾呼：「不要因為我們有高學歷，而對我們不公平。」
沒一紙文憑
升遷卻變慢
當休斯航空公司在1979年聘用艾佛德擔任助理記帳員時，她還沒有大學文憑；1990年，她晉升為計劃督導，卻發現她升遷的速度實在太慢了。艾佛德說：「這是因為我沒有大學文憑。不過，我在1991年的時候拿到科學學士學位，而那年我39歲。」
去年年初，艾佛德搬離她位於洛城的舒適住所來到亞特蘭大，這是因為那裡的經濟環境較佳，而她的女兒剛好也唸克拉克亞特蘭大大學。
艾佛德花了4個月的時間找工作，但都徒勞無功，因此她到各個臨時職業介紹所登記，這幫她找到了目前的工作。這份工作如果沒做完，回家還得繼續做，像便利商店一樣全年無休。
艾佛德說：「我作夢也沒想過，找一份工作需要花這麼長的時間，沒有機會，學歷根本不算什麼。」
另一個臆測也令她煩惱：「也許我花了太長的時間才取得碩士學位，而這段時間長到我可以拿5個碩士學位。」
進修養實力
仍普遍存在
也在找工作的克蘭蕭很快就可以拿到第5個學位了，5個都是在她31歲前取得，而最近的學位是凱勒研管理研究所碩士。今年8月克蘭蕭被一個網路公司解雇，當時她擔任計畫部經理，年薪4萬8千美元；而一家她曾兼過差的牛排館，請她回去做兼職招待員，時薪10塊美金。
克蘭蕭說：「我很高興也很幸運能有這份工作。」但曾在空軍任職的她也承認，她的自尊心受到打擊，她說：「當我去工作時，我就會想，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克蘭蕭並不想對可能的僱主隱瞞她的學歷，電子商務網站S1的人力資源處副處長渥夫曾建議克蘭蕭，如果高學歷成為求職阻礙時，也許應該加以隱瞞，他說：「有些人準備了各式各樣的履歷表，以用來應付他們所應徵的不同工作。」
蘭斯達職業介紹所的副總裁暨區域行銷經理貝爾，也建議求職者準備不同版本的履歷表。他說：「我當然不會隱瞞我對求職者的要求，作為一個僱主，我覺得處罰高學歷應徵者是非常短視的行為。」
僱主對高學歷者感到刺眼，這種情形是確實存在的，克蘭蕭和艾佛德也如此認為，她們在應徵工作時，主試官對她們倍感威脅。克蘭蕭說：「他們覺得我會搶走他們的工作。」
在經濟景氣由谷底翻升之前，克蘭蕭和艾佛德也只能屈就。為了不受目前的困境所阻，許多20到40多歲的人重返校園攻讀學位，他們依舊相信文憑是職位晉升的車票。
在肯納索州立大學，申請春季學程的人比去年同期高出1成8。喬治亞理工學院光2000年就授予了4千個碩士學位，創有史以來紀錄；而到了2001年，該校授予的碩士學位更高達4533個。
喬治亞理工大學學務處副處長尚羅查美說：「每當經濟蕭條時，人們就會對唸研究所產生更大的興趣。也許表面上看不出來，但是在職業生涯的道路上，擁有高學歷是項優勢。」
萬事都備齊
只欠好景氣
電子商務網站S1的人力資源處副處長渥夫渥夫指出，申請攻讀MBA的人將會爆增。這也解釋了為何喬治亞州立大學泰瑞商學院註冊主任古柏，上個月所面試的學生人數是去年11月的3倍。古柏說：「人們覺得高學歷有助於他們的職業升遷，他們預期景氣能在1年到1年半間復甦。」
克蘭蕭已開始準備攻讀第6個學位──資管系統博士學位。她說：「我一直很想成為克蘭蕭博士，我知道景氣將會翻轉。」當景氣真的翻轉了，克蘭蕭誓言要把所有文憑貼在她的辦公室牆上。
即便是背負5萬美元債務、並且受盡挫折的艾佛德，她也對未來保持樂觀。她說她從未考慮要回洛杉磯，「我沒打算要認輸，我犧牲太多了，而我覺得我能有所貢獻，這裡有我一席之地。」
（取材自華盛頓郵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