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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menland未完成的檔案>>[cRying of sOphi] 哭泣所非。那些電音螢光哨聲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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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Jan/2002

[cRying of sOphi]    哭泣所非
>>那些電音螢光哨聲的日子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哨子的聲音。

因此,如果你跟我一樣,突然某一天看到「禁吹哨」這個牌子開始進駐大大小小的舞廳、party,那種讓人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的感覺,我便知道你跟我是同一掛的。

是。我恨哨子的聲音,超解high。

然而一開始,我並不在乎哨子的聲音。因為,我完全被迷惑了。

那被七彩如魔蛾的螢光覆蓋的場域裡,層層的電子音牆包圍下,舞動的身軀會發光,從每一個揮動的手勢,從每一個轉身的幻眸。每一個人都專注在自己所營造出來的神秘空間裡,一個人形是一個魔域。伸指一碰,指尖就沾染了似乎永恆無法洗去的咒光,那些從四面八方散射而來的光影,在身上每一處空白填上不同的色彩,輪轉幻化。電音,它創造了遠比「門」(The Doors)、「珍的耽溺」(Jane's Addiction)這些迷幻搖滾更為詭奇魅人的音場。從來是處於安定地位的鼓聲此時仿若不甘屈從的獸,從主旋律的宿主裡忿而鑽頭,強悍地撞擊著心臟,勾住它,在越來越為快速地beat中,達到高潮。

你無法停止,也不想停止。200beats/per minute,你的心跳最快是多少?

一開始,電音對我而言只是電音──一種不同於搖滾吉他的聲音。電音中間沒有太多的無限與可能。就像一開始你聽搖滾一樣,沒有太多的不同。然而,當你的身體,以及耳朵漸漸進入這個場域,它便開始進行篩檢。空間、色彩這些外在的東西漸漸退位,音樂一如往常地回歸它該有的重要地位。於是,你的身體選擇律動的條件乃根據音樂,而不是那些曾經迷惑過你的光彩,氛圍,或者其他的感官觸覺。

然而,在音樂的神聖地位還沒有凌駕之前,精心細緻地為一場祭典party裝扮成為一種必要──出於party中應該努力爭奇鬥艷的基本認知,能勾引人的目光乃無上的喜悅,能成功地撩人慾望是證實自己肉體美好存在的實驗,甚至讓一位或者數位追逐肉體的男色不厭其煩地纏繞在你的呼吸四周,那一晚卸下的華麗,含著幻影似的目光、轉動的螢光圖騰、肉體之間蒸騰的熱氣、女孩兒臉上妖異的彩妝、隔離人世的太空之音……

那是用青春燃燒出來的魔幻色彩,我們都企圖從裡面粹煉出真實的自己。

只有O,停在那裡。

我認識O的時候,她不滿二十。O離我們而去之齡,恰滿二十一。我稱她是我們的,Techno Queen。

她總是像一隻滿足於幻影光彩中的魔娥自顧自舞著,比我更為耽溺於層層疊覆如海起伏的音場中,不疲累地,像穿上舞鞋就無法停歇一整晚的公主,直到音樂停止她癱軟在DJ檯附近,向我描述她所見到的美好色彩、幻象。好多次,當我已經倦膩地要從舞池中離去時,她總緊緊緊緊的圈住我的脖子,說,不准。賴著說不准。

當然不是只有對我。她那麼喜歡跳舞,希望全世界都能跟她一樣不知疲累的舞。那些跟我一樣要離去的人們,她一樣賴著說,不准。Techno Queen,只有皇后才能如此地任性著要求臣民。

O或許,是我第一個認識真正不是從搖滾世代來的女孩。以至於那年認識她之後我回到寒冷的北國繼續我未完的學業,她其中一封信寫道:那年的冬天無比悽惻, pub都關了,他們又回到Spin,人不知道都跑到哪裡去了,台北變得好無聊,而我們一群人中的一個老外加只能算是半個老外的兩個「老人」,居然就在冷得要命的台北街頭,幹掉一瓶又一瓶的啤酒,和聲唱著beatles,eagle這些她完全聽不懂半條的老團。

她說,她覺得好寂寞。

她來不及從這個圈子裡取暖。或許那時,我們也還不懂如何在一次又一次的聚會裡取暖。還來不及累積夠多共同的經歷,還來不及分享這些聯繫著我們彼此的音樂,都還來不及,O就走了。

O喜歡用藥,O喜歡跳舞,O還是學生,O有一份工作,O剛滿二十一,O熱愛的電音才正要開始它在台灣攻城掠地的璀璨時期,一場車禍將她帶走。

或許O不是因為用藥致死,或許不是不明所以地啃了兩顆安眠藥深夜騎車回家的路上,或許不是在深夜趕場party的途中,或許不是因為幫派在舞場中幹架槍殺,而是一大中午騎車正要去上班的路上,這一切變得如此令人難以接受。

青春不談死亡。我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或者遺忘,或者如何彼此療傷。

然而,對我而言,那些曾經妖麗的一切在死亡面前顯得太過荒謬,好長一段時間,從她的告別式之後我便不再出現在舞池當中。

隔了幾個月,我接到K的電話。他告訴我,星期五晚上在Spin有個party,他們會過去。

I hope I can see you there。我希望我能夠在那裡見到你。

於是我去了。卸下一切,沒有彩妝,只是將一頭長髮染成金黃,戴上新的眼鏡,武裝起自己失去O的脆弱與哀傷。然而那一晚,一見到他們,我在路旁失聲慟哭。Mo抱著我,K圍著我,everything will be alright。他們說。

我不確定未來是否一切都會變好。只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電音的魅力不再是那些七彩螢光的圖騰或者狂舞迷亂的肉體,而是音樂。

剝落了的華麗底下逐漸顯出本質。我開始無法忍受哨音,無法忍受僅用相仿的螢光圖騰裝飾過為單調乏味無所謂的音樂,我開始渴望等速的節奏裡有著更多不同的變化。

電音的色彩基調也隨著時代的推移而轉換──螢光剝落了,底層是黑。

我知道那裡面將有著深沉的黑,只是我以前看不見。一次,在華納威秀的lightbug(現已改為"room 18")舉辦「Digital影展」,我看到Goldie的片子,一首「母親」。在Goldie那部顯得過為真心實則為商業宣傳的片子裡我流淚。不是因為他的故事,而是我證實了,電音不是紛雜無義的拼貼,它終究會穿透表面的這一切,回到它作為音樂的本質。

對我而言,正是從色彩剝落的那個時候開始,電音有了歷史,不論是DJ,或者忠誠的舞客。裡面交織著渾沌時期的表面相似,一場又一場的party中累積出來的心事;為了找地方辦party煩惱不已;誰走進了,誰離開了;誰曾經在什麼樣的舞池裡發生過什麼樣的事情,誰跟誰曾經在一晚的舞與休憩裡交談著什麼樣的心事,那晚是什麼樣的月色,是否寒冷,是否一起被條子驅趕過,是否因為嗑藥或者幹酒過多以至於一整晚昏沉……我知道,有一天我們將從這些記憶裡散出熱度。

電音哨聲螢光的日子還在繼續,從北到南由西到東,依然有一大批跟我當年青春一樣毫不知疲累地趕著一場又一場的祭典。但那已經不是屬於我的世代,我的世代在更前方的地帶,引領著電音往前走的那一代。走進舞池,一個party,我依然希望自己是那個可以舞一整夜的女孩,然我知道這不是我能夠決定的,肉體有它自己的倫理。

它不是老了,恰恰好相反──正是因為不時尚復古。對我來說,那些哨音與螢光,確實已是恐龍洪荒時期的老事了。

(文/莎孚 原刊於《中國時報》人間副刊 二ΟΟ二年一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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