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竊取真實的物件才算扒手？

書名：掏摸
作者：中村文則
譯者：葉韋利
出版社：台灣商務印書館
ISBN：978-957-0525-809

【圖片出處】 http://www.wesayso.ca/wp-content/uploads/2008/03/thief.gif http://www.flickr.com/photos/mattsabo17/842421493/sizes/z/in/photostream/

因為完全不懂日文，所以妄自揣測書名如此奇特，大抵是呼應主角的職業：扒手。扒手沒有名字，通篇只有「我」。

如果你曾疑惑扒手如何神出鬼沒、不著痕跡地竊走你的荷包，我想你可以在這本書裡找到蛛絲馬跡或者頓時恍然大悟。

「我」的身世背景，作者沒有多加著墨，只是提及在便利商店偷竊飯糰的心情：渴望成長的身體需要大量的飲食，為什麼要抗拒取得食物填飽肚子？其他人的規則只不過是其他人訂出來的。

這是扒竊的源頭？其實我更想要追溯是什麼原因讓他從小就自己張羅吃食？

還提及「我」竊得童伴炫耀所有物的心情，占有的愉悅完全不及遠望時來得歡快。爾後失手被發現，被師長、同學脅迫著致歉，羞恥之中卻感覺一股滲入體內的快感。「我」說，無法控制光線射入眼中，那麼就往反方向低下頭吧。

「我」絲毫不做任何反抗，任由眾人將他推倒在地之際，它又望見高塔，本以為這次它會對他說些什麼，只是它依然矗立遠方靜默著。

「我」決定繼續偷東西，直到高塔消失。他放低姿態、讓自己不顯眼，本以為偷得越多可以離高塔越遠，最後東西到手那股緊張情緒變得更吸引他，當自己手指觸碰到他人物品的緊張，以及伴隨而來的溫暖踏實溫度。



高塔的意象又是什麼？「我」很早就看見塔。隱身在朦朧的霧氣中，高不見頂端，遙遠、美麗似乎永遠也走不到。「我」還安慰自己，或許有一天它會對我說些什麼？只是不知何時，塔竟然就這麼消失了。「我」再看不見塔。

驚懼於一則書中人木崎虛構的故事：一個法國貴族過著榮華富貴的生活，閑來無事，看到一奴隸竟然萌生詭異念頭，他決定主導奴僕的一生，花費一年時間觀察他的人格和能力，繼而著手書寫《命運筆記》憑藉自己的勢力和金錢和貴族對奴隸享有的主宰權，一手主導奴僕的人生，最後一刻，奴隸從貴族手中看到這本《命運筆記》，那一年他三十歲，也在那個當下，貴族命人從他後背一刀捅死他。

這讓我想起電影『楚門的世界』，現實生活中真的可能存在？書中「我」成了奴隸角色，木崎則是貴族，只是木崎成功了嗎？

我們在不同的面向是否也具備了貴族和奴隸的角色，操控別人的一生也被人操控？

難道竊取真實的物件才算扒手？無形的是否也能列入？像是情感、信任、仁慈、寬厚……這類特質。



僅管作者在＜後記＞中謙虛的自稱，以「扒手」為主角只是單純對這樣的反社會性的人物抱持好感，但我卻覺得這個職業適切地貫穿且串聯了幾個主軸呼應每個人對人生的種種疑惑？

我們是否都是生命中的扒手？我們遵循自訂的善惡規則，在善的一端行竊。我們是否都享受著「掏摸」的刺激，真正得手卻覺得無趣至極。

高塔則如作者所言，象徵人一生的追求？超越人類的境界？還是和人類命運與世界有關？

而關於貴族和奴隸。如果真有所謂的命運存在，奴隸的命運就是被貴族全盤操控？或是被貴族全盤操控就是奴隸的命運？

這些是這本小說故事看似漫不經心卻叫人讀著讀著忍不住心驚的脈絡。截至目前為止，你「掏摸」過什麼？什麼時候當過貴族又在什麼情況下為奴？你生命中的高塔還在遠方或者已經登頂？

我也該好好想想自己心目中真正的高塔而非他人期望或者只是驕傲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