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躍不只是跳而是飛翔

 【芭蕾首步曲 First Position】http://www.balletdocumentary.com/
 【影片相關訊息】http://www.j-ent.com.tw/movie_firstposition.htm

看過的紀錄片都教我印象深刻，起因於有段時間，公共電視一周五天，每天根據舞蹈、攝影、美術等藝術領域，播放一部紀錄片，每一天守著電視成為我當日最快樂的時光，其中印象最深刻的當屬畫家芙烈達·卡蘿的紀錄片，也因此愛上這位終生為愛所苦的畫者，每一幅都能感受到她的痛。

近期看了兩部紀錄片，其一是《多桑的待辦事項》，賺人熱淚的程度直到隔日才驚覺自己可能哭得有些過火，因為大失血的疲累感教人欲振乏力，以至於連感想都不知該從何寫起，真的有點可惜，因為是一部感人肺腑的紀錄片，生活化的取材、拍攝和剪輯更增添了影片的平實深刻。

而另一齣《芭蕾首步曲 First Position》則讓自己再度重溫了「夢想」的原動力。

芭蕾對生長在台灣的孩子而言，該是冷門的志向也是昂貴的學科，然而以全球觀，其實也是如此。被攝者之一米凱拉，拿起粉色舞鞋，對著鏡頭說道，這是我昨天剛買的鞋；那鞋已經充斥著磨損的痕跡。她說，幾乎每天都要換雙新鞋，而每雙鞋售價八十塊美金。

另一位被攝者的母親說道，一件好的舞衣要價等於一件美麗嫁衣，而嫁衣一生只需裁製一件，舞衣則根據戲碼、身形、年歲而必須不定時更替。

【上圖】米可【圖片出處】http://www.balletdocumentary.com/gallery/behind-the-scenes/

美日混血女孩米可的父母，為了讓她學舞更方便，舉家搬遷，自行開業的父親也搬遷了公司位址。他說每當想起孩子比他更努力，他就覺得工作一點也不辛苦。

米可聽從舞蹈老師的建議，在家自學，為的是可以有更多時間練舞。弟弟說她有厭食症，米可直說自己沒有，不過靦腆地笑說，保持身型纖細對一個女舞者非常重要。因此你知道，她的確小心翼翼地控制著飲食，母親更提到，給孩子無脂奶自己和先生則喝低脂奶。只是我忍不住想，這麼小年紀不正是該補充鈣質的年歲？

十一歲的男孩艾倫，你不用懂舞蹈也能看出他是天才型舞者，外型可以稱得上俊美，言行舉止也有著彷彿成人般穩重老成。他說自己愛芭蕾，沒有原因就是愛。他引介練習用的訓練腳背的木器，讓我想起中國古代女子裹小腳的不人道。說起指導老師，「那人非常嚴厲然而是就事論事而非個人脾性所致。」而老師自豪地說，身為舞蹈老師，一生能教導自己的孩子和艾倫就已經足夠。

 從哥倫比亞遠赴美國的強賽巴斯欽，肩負著一家人的期許以及希望藉此為業，用來改善家中經濟狀況，五萬美金的競賽獎金對月薪僅有兩百五十元的哥倫比亞人，無疑是一筆巨額收入。他的舞蹈老師在他練習時說道，跳躍不只是跳而是飛翔！而你能在每一次觀看時，感受到那躍動如翅的輕盈、曼妙。

【上圖】蕾貝卡【圖片出處】http://dancelines.com.au/wp-content/uploads/2012/06/first-position-movie-review-2.jpg

十七歲的蕾貝卡則努力讓自己在學舞之外還能擁有正常的學生生活，她吃得很多、也積極參加社團活動，沒錯過學校課業和考試也有男友，老師讚譽她身形好、美麗的外型也是舞者的必備條件。喜歡粉紅色、身體十分柔軟又經常可以扭轉軀體再加上一頭金髮，因此被戲稱為芭比，而她自稱是公主，每次參賽總是由衷地讚美一起競賽的舞者，儘管老被當成異類。她覺得相互加油打氣很重要。

不知道導演是如何挑選出這幾位各具特色的舞者，幾段練舞的場景、一幕幕主角、指導老師、父母的話語，就精簡而俐落地點出關於芭蕾舞著練習的艱辛，看似美麗的舞鞋，卸下後只是瘀痕滿佈的腳掌，雙腿過度用力以及不符合人體工學的曲扭，看似唯美其實都是一種斲傷。

艾倫的自信和曼妙舞姿，讓人每看一次就忍不住想大聲鼓掌讚美；雙腳因傷腫脹疼痛得無以復加的米凱拉，冒著可能因此再也不能跳舞的危險，抱傷出賽，卻完成一次美麗的演出，深深地感動了父母和指導老師，當然評審讚賞的目光也盡現。

離家甚遠的強賽巴斯欽，每次練舞之後的痠痛，彷彿那身體已不屬於自己，數度問自己為何要如此辛苦？然而每次跳舞時那種幸福和快樂感，總讓自己奮不顧身。米可的秀雅的面容和美麗的舞姿，讓人深深感受到東方人的刻苦和自制以及對自我的期許，母親的言行舉止也彰顯了一般人對東方人母親角色的刻板印象，將自己的期許落實在孩子身上，無論孩子是否喜歡。幸運的是米可熱愛芭蕾，弟弟朱爾斯則只是喜歡。母親最終讓兒子放棄了芭蕾自己卻哭成了淚人兒。

【上圖】強賽巴斯欽【圖片出處】http://alphamom.com/wp-content/uploads/2012/05/First-Position-ballet-documentary-e1338240932982.jpg

蕾貝卡也在競賽過程中成功地詮釋了舞劇，不再如同以往般總是有著小失誤，不過這等年歲參加競賽謀求的是一紙聘約，她卻毫無所獲。樂觀的她，依照自己預定的目標繼續往前走，成功地完成學業，數月後也接到聘用電話。

紀錄片的精采在於再次訴說關於夢想的美以及追尋中碰到的種種困難和艱辛，而他們又是如何勉勵自己、鞭策自己並且從中感受到幸福和快樂。

導演透過不同角色、不同成長背景，同樣以芭蕾舞者為人生職志，目的卻不盡相同的幾個人，讓我們感受到擁抱生命的熱情以及美夢成真的飛揚笑臉。

那是教我淚眼婆娑的肇始。

無論是古典芭蕾還是現代，我都能從他們舞動的姿態裡找到一種愛的顏色，一種忠於自己的瑰麗色彩。

好美好美。

【備註】艾倫總讓我想起《飛越蘇聯》的男主角、現代頂尖舞蹈家，被形容為舞神的舞蹈大師巴瑞希尼可夫（Mikhail Baryshniko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