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毀滅天使Angels of Destruction 
作者｜凱斯˙唐納修Keith Donohue 
譯者｜李靜宜
出版社｜遠流 
ISBN 978-957-32-6629-7（平裝）

 

有時候事情就這麼發生了，毫無來由，也不想細究原因。

一個受凍的小女孩在深夜裡造訪，本只是善意的暫時收容，最後竟然失心瘋地讓她假扮成自己的孫女，只為彌補失蹤成謎多年、生死未卜的唯一女兒所遺下的缺憾。她已經垂垂老矣，另一半也已離世多年，平日深居簡出，鮮少與人聯繫，只因不想喚醒左鄰右舍對女兒離家出走的醜聞記憶，然而她是這樣寂寞…… 

與母親相依為命的小男孩，內心唯一的想望是離家的父親可以復返，平日獨來獨往於校園，懷著惆悵心事，鬱鬱寡歡，直到小女孩出現，讓他生活變得豐盈，只是她彷彿有魔法，不停談論關於天使的種種傳聞，教他憂慮，想傾訴卻無人可說，唯一人選僅有女孩，但他怎麼跟女孩談她自己？

小女孩究竟是誰？老婆婆的女兒為了什麼離家出走多年？是怎樣的醜聞事件讓老婆婆，與鄰人疏於往來？毀滅天使究竟是什麼？

 

作者以白描的手法，鉅細靡遺地描繪地方小鎮的冬日景致、無論是風聲、林木、甚至天氣的變化──他們快步穿過冬日的樹林，空的橡實，以及最近一場風暴折損的脆弱樹枝。粗大的枝椏上，還留有宛如糖霜的雪花，孩子們一拂過低垂的樹枝，雪花紛紛飛落，飄墜在他們行過的地面。唯一有色彩的是低矮的松樹與偶爾摻雜其間的冷衫，其餘的全是冰冷潮濕的褐黃灰白。森林深處，瀰漫著罕有的靜寂息，白雪蓋住了所有聲音，只剩下他們的足音。

而書中人物的衣著、動作也詳實得彷彿可以觸摸──他測試自己這個新軀體的極限，把重心從一個腳轉移到另一個腳，鬆弛僵硬的肌肉和骨骼，抖落一身的冰霜。隔壁鄰居家，有隻小狗開始又叫又跳，想看見窗外的動靜。小小的頭一現一隱，規律得像節拍器。他用咄咄逼人的眼神瞥了那隻小畜牲一眼，伸展裹在皮革手套裡的手指，讓手可以活動，然後碰了碰帽沿……

細膩的程度彷彿可以照本宣科訂製；出場的每一個角色都因此而鮮活得彷彿歷歷在目。

 

如此寫景，抒情當然也就更加豐盈，而且處處可見發人深省的哲思：我們都有自己的十字架要揹。寬恕是最簡單的部分；讓愛超越傷害才困難。在一場戰爭裡，你絕對不會想站在錯誤的一方。要想叫醒老虎，最好先給自己找根長一點的棍子。人生並不是遊戲，是永遠也玩不完的拼圖，總有幾片不見了，或有一片擺在哪裡都不對，然後盒蓋也不見了，所以沒有圖片可以提供線索，讓人知道拼完的作品應該長什麼樣子。

這末句讓我想到人生的說明書，如果真要這樣一本冊子，你看還是不看？

這是一本述及秘密可能造成的種種傷害的小說，有時候以為是一種保護措施，卻沒想到導致反效果；膽怯也成為阻礙表達真實關愛的絆腳石，缺乏行動力讓遺憾隨著歲月加劇加深，直到生命終場才無垠的悔恨。

這也是一本關於愛的故事，父母子女、姊妹、友朋……一段遺憾的愛，一如書中所提，大部分人都說自己想要真愛，沒有愛就活不下去，可是卻不懂得愛要怎麼接受或怎麼給。拙於表達愛，讓我們傷害了所愛的人，因而造成種種難以挽回、無法彌補的遺憾。

至於天使的存在與否問題？為何每個人都需要相信天使的存在？因為每個人都需要一些理由去抱持希望，去相信。愛是否也是一種希望？

 

【圖片出處】

博客來網路書店 、Time Out Chicago 、KEITH DONOH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