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們不都是阿法？

書名：阿法的二手書之戀 FIRMIN: ADVENTURES OF A METROPOLITAN LOW LIFE
作者：山姆．賽維吉　Sam Savage
譯者：趙丕慧
出版社：皇冠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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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嚴重遲交的試讀心得，委實折騰了我好幾天。不是太精采而捨不得讀完，ㄟ，別馬上想到反方向，不是所有事情都是非黑即白。只是和預期中的內容相去太遠。

誰能想到，阿法竟然是一隻老鼠！一隻綜覽群書卻無法和人分享的鬱悶四肢動物。

鼠類和蟑螂在某個層面都讓人除之而後快，只是鼠輩種類繁多，有些幸運地成為人類寵物有些則是人人喊打，命運懸殊也未免太大。

這本書最先抱持著可以看的是如電影『二手書之戀』一般的情節，想著多數人想讀這本書大抵都是對於書有一份獨特的情懷，阿法的確也是，牠先拿紙張充饑，即便根本消化不良也無所謂，直到有一天書本成為精神食糧。

讀著讀著牠甚至開始希望自己能有機會透過訴說的方式，和二手書店主人諾曼、往來的顧客交談，為此牠還突發奇想學起手語，遺憾的是，一如牠自己所說，手語仍是專為人類發明的語言，而非鼠類。

渴望被愛因而不慎和諾曼面面相對，以為終換得同樣癡心回應，沒想到卻是致死的老鼠藥，牠說，我心碎了。老鼠藥，或是背叛的愛。如果你只是從這個切點看這句話，斷然會笑得牙痠，但想想阿法的心情，牠本以為讓諾曼知道牠的存在會是生命的歸屬，沒想到卻是致命的一擊，或者也是另一種層面的歸屬。

曾經何時，我們把某個人、某件事或者某種什麼之類的東西，當成生活甚至精神的歸屬，最終才發現不過是幻滅的開始？



幻滅的阿法在遇到傑瑞後有了另一個新意，或者該說新生。傑瑞是個一書作者，生活得十分拮据，卻願意照顧阿法與牠生活。阿法以為終於找到知己，直到傑瑞帶著牠到戲院看一齣描述可憐小男孩和寵物鹿的故事並且以為牠會喜歡之後，牠才恍然大悟自己在傑瑞心中不過是一隻寵物！

這次沒有心碎，也沒有牛奶、花生醬和土司等同於背叛之類的心得感言，阿法只是明白無論自己再怎麼博學、比人類更理解每一本書企圖傳遞的種種意涵，牠終究是一隻老鼠！

我想應該是這樣的，除非我也誤解了。

這本小說，輕薄卻言說一個深厚的生命議題或者該說一種可能的狀態，透過書的結構來闡述。

這是一個愛書人會選用的主題，難道我們不都是阿法？不都有過類似諾曼這樣的人或事件也曾遭遇碰見傑瑞的轉機。

我們用自己以為的方式努力生活，從沒想過命運會帶我們走到哪裡，屬於阿法的是廢棄的社區，重新改建卻不再屬於牠。我們的生命是否也會落得如此收場？非常有可能，只是我們就這樣放棄了？也許作者想藉由一隻人人喊打的老鼠來彰顯即便這樣的小生命都未曾妄自菲薄，即便遭逢所謂的老鼠藥（背叛的愛），都還能不心懷怨懟，繼續朝著同樣的模式生活。



而屬於書的環節，一個二手書商、一個嗜讀如命的老鼠、一個一書作者鬱鬱而終、一個個往來二手書店挖寶的顧客、一個個因為「免費圖書，五分鐘內限時搶搬」而瘋狂掃書而又隨意丟棄的人……我在這個生態環節扮演什麼角色、希望未來可以成為什麼？

儘管不該縱聲大笑「老鼠藥，或是背叛的愛」但，就是抑壓不住翻湧而上的笑意……笑著笑著竟然悲從中來，嚎啕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