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電影】東京奏鳴曲|生命的安然與靜好─嬉遊文字─智邦公益電子報
enews.url.com.tw · April 26,2022重來真的可能擁有更好的人生、更好的生命品質?
戲很長,以極簡、循序漸進窺見中國以低薪搶食大國勞務、日本經濟泡沫化、大舉裁員如何影響市井小民的日常。
位於鐵道旁的獨棟住宅,火車呼嘯而過的聲響經常可聞;家境談不上富裕也許連小康都不及,男主人一手撐起家中經濟,扶養一雙兒子、妻子。那一天他被告知,管轄的部門移植至中國,身為主管的他,可以選擇到其他部門從基層開始或者離職。
他的失業帶我們瞧見日本大男人主義尊嚴作祟,如何隱瞞、適應無工的狀態、心境的轉變……輔以另一位資深失業舊友不預期的重逢,互為映照,突然了角色的生命力。
大兒子已是大學生,打工是日常,不是惹事生非的孩子卻對自己國家經濟不彰、未來不可期有著欲振乏力的感悟,適逢美軍徵召,他秘密準備投身軍旅,想換過方式保護自己的家人。
小六生的小兒子,被放學途中的琴聲吸引,希望能有機會學琴,卻遭父親厲言譴責反對;撿拾垃圾集中處裡故障的桌上電子琴、將母親給的營養午餐費用改作鋼琴的學費,就這樣偷偷的開始了自己的音樂之旅。
女主人稱職地扮演著妻子和母親的角色、精打細算使用家計、將家務整理得井然有序、烹煮美味三餐……然而與大兒子一席對話,顯現她與男主人之間長期尊卑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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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餐桌上,始終缺席的大兒子終於現身,端坐熱騰飯菜桌前,準備開動之際,男主人卻想先飲啤酒,就這樣,其他三人枯坐著等他喝完啤酒,開口說,開動了才開始動筷!
這幕戲教我既驚詫又納悶,無數疑問在腦海浮湧:這一家之主的自私如此理所當然,難道不能先說開動了,再喝啤酒!
尋常可見或傳聞中的大男人主義、一家之主的專橫霸道(或愚昧、可悲的自傲),在戲中彰顯得一覽無遺,所謂的不幸該是這樣開始的,因為慣於獨霸一方、總是發號施令、以為自己是天、為神,一旦失足跌落,就此萬劫不復?也直到此刻,我才終於明白日本男子被裁員之後得瞞著家人的原因,而不是齊心一起面對、想方解決隨之衍生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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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進展不難想像,日子不可能停滯不前,不管自身遭逢怎樣的變故,然而真正荒腔走板的那一日,讓一家子的生命有了迥然的改變,也讓我終於得以撇開沉重的心情,咧嘴而笑。果真置身苦難中,還是需要想方讓笑聲滲入啊。
持刀闖空門的強盜,綑綁了女主人,翻遍家中卻搜刮不到任何現金,好不容易死心,卸下防面罩準備離開,卻聽見警車巡邏聲響,又躲回屋內,這才懊惱地低呼,自己一張兩曝了光、有著失敗的人生也就罷了,連當個強盜也失敗告終等語。我忍不住大笑出聲。
隨後,他綁走女主人當人質、迫著她開著贓車離開,一連串的荒謬際遇、兩人間的互動,海邊小屋前的晨曦,女主人無奈地對天低語,希望人生有機會可以重來!
男主人終於放下身段,到賣場擔任清潔工,那天他在刷洗廁所時,突然發現有人遺落的一袋現金,金額許是龐大,他欲占為己有卻因為太過緊張又撞見妻子,祕密被發現、私慾薰心的雙重打擊下,倉皇地逃出賣場,漫無目的地奔馳,一個不慎被車撞倒,駕駛肇事逃逸。
那麼大兒子的從軍之旅又如何?小兒子真如父親所說,這等年歲開始學琴已然太遲?
這個戲劇性的一天,大小兒子又有著甚麼樣的人生轉變?
談不上特別喜歡這齣戲,許是因為太過寫實,而這也是編導拍攝這齣戲的本意,不是嗎?該是一種時代背景的醒悟,對自身所處的社會、國家面臨的困境,市井小民如何在其中想方生存。
我沒有看到太多怨懟,只是瞥見如何面對,儘管人類的軟弱、懦怯無所不在,最終還是顯現了強悍、韌性十足的生命力!
讓我印象深刻的是,對於希望生命可以重來的念頭,我忍不住質疑,重來真的可能擁有更好的人生、更好的生命品質?也許能懷抱這樣的希望也是一種樂觀的生命態度。
這一經濟泡沫的變動,讓一家四口對生命或者該說生存的價值觀有了轉變,談不上好壞優劣,只是順勢面對。
未來依然不可期,但常言道,生命自會找到出口,大抵是這樣的結語。而我非常喜歡這戲終局的安排,這首曲子道盡了一切(恰恰也是我最鍾愛的古典樂曲),也許無論世道如何轉變,看待生命的姿態也就是如此的安然與靜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