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iben will ich, wo ich nie gewesen bin 〈一首德文詩〉

《誰要穿越我的生命，就得穿越我的房間》詩集書封

〈然而〉

Was ich habe, will ich nicht verlieren, aber
wo ich bin, will ich nicht bleiben, aber
die ich liebe, will ich nicht verlassen, aber
die ich kenne, will ich nicht mehr sehen, aber
wo ich sterbe, da will ich nicht hin;
Bleiben will ich, wo ich nie gewesen bin

---Thomas Brasch


那些我所擁有的，我並不想失去，然而
那個我所在之地，我並不想停留，然而
那些我所深愛的，我並不想遺棄，然而
那些我所熟悉的，我並不想再見，然而
那個我將死之處，我並不想前去——
我只想停留在，那個我未曾到達之境

——湯瑪斯‧布萊許（Thomas Brasch, 1945-2001）

（2005.12.12 初譯於臺北，2011.2.27 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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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瑪斯‧布萊許（Thomas Brasch, 1945-2001），德籍猶太人。
他的父母越過了日耳曼邊境，來到英國，在二次大戰的最後一年生下他。
戰後，一歲的 Thomas Brasch 跟著家人「回」到了德國，長大後開始寫文章。
愛好戲劇、電影，而作品卻屢屢被禁。
他是詩人、劇作家，以及契訶夫與莎士比亞劇作的德文譯者。
十年前他死在柏林。生在異鄉，死在如同異鄉的家鄉。
而他生前寫的大量的詩、劇作與翻譯作品，則在死後一一被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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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esie-Klang 〈詩聲，入樂。〉

Wenn die verlassene Kinder groß geworden sind 〈棄兒長大以後〉

一

棄兒由於繳不起水電費
而換過一個又一個的屋簷
這次是街邊
看見樹蔭，他佯裝那是母親
棄兒走失，在歧路之中浪跡

棄兒在異地負傷就醫
沒有人可以提供身份證明
他出入於海上，成為一只
偷渡於各港口間
流動的無名氏

戶政事務所查無此人
戶政事務所查無此人

二

棄兒長大以後
消失在徐徐緩吹的海風裡
像是一朵飛翔的羽翼
飛來了又離去

棄兒在海裡哭泣
好比自蓮蓬流下的淚滴
漁夫只瞧見小小的人影於甲板平靜
卻看不見風吹雨淋之中
他的內心仿若閃電雷霆

棄兒在海上如漂島
所有提供他庇護、成長、犯錯的居所
都來過了並且駛離

一名棄兒瑟縮在街頭
一名棄嬰哭泣在水溝
每個把孩子丟進河裡的母親
都有個不為人知、凜冽非常的秘密
育幼院、家扶中心與社會局
也拯救不了她們無法明說的過去
再多關懷只顯得矯情且多餘

母親們沉默地哭泣
母親們沉默地哭泣

三

棄兒長大以後在大麻煙的裊裊之中不能自己
歡愉吞進了眼淚，像大海包裹著水
他面目鐵青，脈搏的速度飛也似地前進
像在行軍，像在行軍

棄兒長大以後遇見了另一個棄兒
在青春音速之中狂舞漫無邊際
棄兒的背包裡盛裝了傢俱
從此以後在境外游離

棄兒們翻山越嶺
來到一處喜馬拉雅山下的難民營
他們成群結隊聚在一起
朗朗曝曬於大地
一盞煤油燈與一顆閃亮的星發出微明
他們在夜晚互訴衷情

棄兒長大以後
在一個又一個的屋簷下徘徊
他在一片接著一片的海面上，張著帆旋轉
一次次旋開了
盤古開天以來
那數落不得，哭泣的母愛


（二零零七年一月某日潦草於紙上書寫數句）
（二零零七年五月八日完成於母親節前夕）

4/2【邊地微光】詩聲音展演（跋）

「《邊地微光》詩聲音展演（跋）」，為「《邊地微光》詩聲音創作靜態展」的閉幕，以《邊地微光》詩集第三、四輯的主題──「我的靈魂赤裸在牆外」、「斑駁的等待」為創作主軸，並於現場朗讀駐村期間完成的新作，是為跋。

日期：2011.4.2（六）19h30-21h
地點：寶藏巖（地址：台北市汀州路三段 230 巷 37 弄 4-8 號）

備註一：免費活動，但需事先報名預約 2364-5313#114 蔡小姐（email: grass@artistvillage.org）。
備註二：19:00~19:15 寶藏巖寺集合；19:15~19:30 移動至表演場地；19:30 表演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