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美麗的...外遇

最近有一篇報導，是一個跨越了半個世紀與半個地球的愛情故事。

五十七年前，二十五歲的袁迪寶是浙江醫學院的新生，認識了大他一歲的中法混血兒，教他俄文的老師李丹妮，兩人陷入熱戀。問題是袁已經結婚了；他進學院時才新婚一個月。李想要他跟她一起回法國，袁因不捨得傷害髮妻而沒有答應。李黯然回法，後來因文革兩人斷了聯絡，這一別就超過了半個世紀。

袁的髮妻十多年前去世了。他的一個媳婦後來知道公公的愛情故事，鼓勵他寫信找舊情人。沒想到李竟收到，而且回信了。他們才知道李是個漂亮聰明的女人，卻竟為了這段愛情而終身未嫁。兩人迅速在廈門會合，結成夫妻。袁八十二歲，李八十三歲。

深林不知道怎麼看這個故事。

這是個刻骨銘心的愛情；兩人的愛情超越時間和空間，那真是偉大而了不起，令人感動。這樣的愛情相信是每個人最完美的夢想。深林很羨慕，也誠心替兩個人高興。

只是深林有點不懂：袁的髮妻在這故事中，扮演的應該是什麼角色？據報導，她叫黃秀雪，是個護士。就這兩筆資訊，再也沒有相關訊息。在那個時代，這段婚姻大概是媒妁之言，沒有什麼愛情的基礎。相信就是因為這樣，袁李兩人的戀情看起來這樣的自然而美麗。不過，深林不由得仍替黃難過：她是完全無辜的，卻多少有點成了絆腳石的角色，而且沒有人記得她。

袁不是不負責的人，不然他大可以休了妻，拍拍屁股飛到法國去；李也不是狐狸精，不然她不會為了這愛情終身不嫁。那是多麼深刻的感情？深林想了都要搖頭嘆息。深林是局外人，完全無權無能在此置喙。不過這故事讓深林開始想一些問題。

愛情是無法控制，自然就會發生的嗎？深林知道乍看之下，多數人都會說「當然」，但要是換成外遇，相信多數人又會說「他／她應該曉得控制」，「他／她應該全心全意只忠於自己的配偶」... 袁與李是外遇，雖然我們可以說大概是因為袁是在一個非愛情為基礎的婚姻裏，但是在現代，若是一個已婚的男人的確已經與自己的太太貌合神離，然後外遇了，他是不是也可以被原諒？

外遇是否都是錯的？是不是有情況可能可以合理化，或「情有可原」化？

這些都是危險而容易被曲解誤會的假設，每個人的情況都是獨特的事件，很難有放諸四海皆一的標準。讀者需要了解深林不是在替劈腿的人找台階，也不是在鼓勵或合理化外遇，那些自以為可以想齊人之福的還是好好面壁反省罷。要記得至少從報導上來看，袁和李雖然讓愛情發生了，至少他們沒有越過該守的界限。然而，也許這個事件讓我們再回來想想人類複雜的情緒與感情。有時，許多理所當然的事再仔細深思，似乎不是那麼理所當然了。

也許深林這文章能抛磚引玉，讀者們有更多見解請來信賜教。